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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顾文怀在客厅吐了一地,早前又惹得两个孩子打架,激怒了霍娟。她命他自行清洗干净后便锁了他在杂物室。
室内又黑又冷,他整晚的意识里却全是高胜寒的影像。
自懂事以来,从未有人替他出过头,说过话,这小妹妹的一切已深深刻在他心里。
昏死之前,脑海里迷迷糊糊晃动著的是一只红蝴蝶,一只他竟然保留了快二十年的红蝴蝶。
那次,他差点熬不过去了。若不是家里的佣人阿婶心疼这孩子,半夜悄悄开门看他,世上已一早没了顾文怀这个人。
后来他恍惚明白到自己的什么内脏出了问题,只懂谨记医生的吩咐。
世事便如此奇怪,当时他也不晓得为了什么,仿佛间,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要好好活著的力量。医生说要吃什么不要吃什么,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他都牢牢记住,坚毅执行,
不久,他果然摆脱平庸,脱胎换骨。
不愿留在家中的他,每天清晨便往学校跑去,下课后在图书馆待到关门。他的努力再加上天资让成绩特飞猛进,很快名列前茅,摇身一变已是个品学并茂的高才生。
那时他就想好,他要出国留学,放眼世界,将来做个锄强扶弱的战士。
数年后,当他做了助纣为虐的混蛋,他已没再触碰那只早已褪色的红蝴蝶。
高胜寒听着顾文怀的披露惊震不已,呆呆盯著出神的他,凝聚在眼眶的泪水随著每一眨眼机械般滑落,竟像是为他而流。
“你亲生妈妈,她也是...这么说的?”
顾文怀正沉浸在无边的思忆里。高胜寒的声音恍若打破了一度空间,把他硬硬扯回来。
“以前和妈一起的时候,听的当然是另一个版本。妈说爸玩弄她的感情,□了她,总之全是爸的错,”他轻轻叹了口气,续道,“她也经常骂我打我,每次我都会努力反省,希望不再惹怒她,做一个她心中的好儿子。后来我慢慢明白,无论我怎么做怎么反省都是枉然,她打我是因为她太讨厌我。你知道吗?我的原名是一个忘字,忘记的忘。人如其名,我就是他要忘记的儿子。我是无法满足她的。我弟弟,亦即是她第二个儿子,小时候已是个很会哄人很逗的孩子,他常常让她笑得眉开眼笑,他们一家三口...”
说到这里,自然想起张齐。这个弟弟小他三年,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宝宝,幼时很讨人喜欢,即使被他欺负了也忍不下心恼怒他。假若不是当年那突如其来的一笔钱,他们一家依旧过著清茶淡饭,简简单单的生活,也许阿齐不会变得那么快,那么坏。又假若这些年来没一直给他钱,宠著他,纵容
他,或者他早已改过自新,结婚生子,今天还会活著。
“阿胜,不是每个母亲都能够为了一份骨肉情放下。当你太根深蒂固憎恨一个人,你只会看到他的坏,只会愈来愈恨他,即使一天你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你也只会当作若无其事。承认自己犯错的事实,太难受。”
高胜寒默默垂头,心底里某些莫名情绪戚戚而生,这样的错,这样的感受,她是否愈来愈熟识
他叹了一声,又道,“你妈外表柔弱,偶尔...或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