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试探&过节(2/2)
正说着,炊事员端了两大海碗哨子面来。
二人趁热吸溜着面,不咸不淡的说着生意经。
石竹本地的银矿磕碜的也就能给苗女们打打嫁妆了,铜矿更是影子都没有。
军饷便成了老虎营的大问题。
幸而营内的伙食一等一,当兵的又可介绍直系亲属入后勤,或是优先成为采购点,加之用食盐当货币,方才对付了过去。
然如何与外界建立商业联系,是后勤处发展的重点。
如今老虎营的商品,除了木材外,暂时只有兔皮了。
听闻兔皮销路不好,谭元洲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没有物品外销,如何换的回火药与铁?只他越发老练,面上半分不露,只做闲聊状。
吃完早饭,把张和泰带去了自己的房间说话。
避开了人,张和泰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道:“老太爷的信你收到了么?”
谭元洲无奈一笑:“老太爷果真就不怕营长知道么?”
张和泰也跟着笑:“那你们营长可知道了?”
谭元洲道:“我想死才瞒着她。
叫王洪交给我,你可知有多少只眼盯着王洪?”
张和泰一噎:“那奶奶怎么说?”
谭元洲道:“她昨日不是去同二老爷喝酒了么?”
张和泰鄙视的看着谭元洲:“十来年的兄弟,别同我打马虎眼。
她昨日倒是去了,却把竹溪留下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不想同二老爷过。
既是不喜二老爷,她一个女人家,难道就这么混着?她又不是蠢材,不知外头凶险。
便是当自己是寡妇,她不知寡妇门前是非多的道理么?她果真敢与窦家一拍两散,只怕不知内里的人,见她是女子,就要上门欺辱。
你们是厉害,可蚂蚁多了咬死象不是?老太爷也是为了你们好。”
谭元洲发出长长一句叹息,真情实意的道:“多年兄弟,我也不瞒你。
老太爷的大饼,他敢画我不敢吃。
我的确是动了歪心,但何曾敢踏错一步?我虽草莽,也不至于无耻到去碰有夫之妇。”
张和泰道:“老太爷白纸黑字的写了,你又忧心什么?我倒是十足好奇,奶奶说你喜欢姑娘,我是信的。
但他们说你看上了奶奶,差点把我吓出了个好歹。
你甚时候改了口味了?”
谭元洲轻笑:“生死与共,还不够么?守住盐井前就不说了,横竖你都知道。
之后的发展,亦是步步惊心。
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再说我等巴州男儿,喜欢悍妇怎么了?你老婆不悍么?”
张和泰被说了个无言以对,只得问道:“奶奶知道了老太爷的意思时,可有恼怒?”
“没有。”
谭元洲摇头道,“她于男女之事上不开窍的,老太爷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其实营长的性子,简单的很。
无非就是犟的厉害,得顺毛捋她。
你说大老爷干的叫什么事?好端端的一个大伯子,隔空欺负小婶子,真是有脸。
她那暴脾气,不扇回去才怪。
那年我们住在云寨城内,二老爷为着砍人头的事在同僚跟前丢了面子,说了她两句,她能挺着肚子把二老爷打的鬼哭狼嚎,那可比大老爷的事轻巧多了。
但她有一桩好处,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
她发出来便忘了。
譬如说我们营里有个叫张金培的还刺杀过她呢,她老人家把人打了一顿,我的气没消,她倒是高高兴兴的拿去使了,半分不记仇。
如今大老爷被她收拾过,她定是丢在了脑后头。
只一句,下回可别再惹她了,她如今越发凶悍,我怕大老爷经不起她的砍刀。”
一番话说的张和泰连连点头:“昨日瞧见了,那气势,比我们几个都强。
你如今还被她压着打么?”
谭元洲但笑不语。
武学一途,门槛无数。
最难的莫过于入门。
他幼时以为拜了师便是入门,遇到管平波后才知道错的彻底。
一点点抛却无用的套路,学习到真正的shā • rén技巧后,他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
从拳法融汇到刀法,再从刀法体会拳法之精妙,在巨大的体能优势下,管平波已完全不是对手。
然而作战不是打架,指挥官亦不是打手头子。
他真正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打斗反而是细致末流,沦落为震撼战兵、加强威望的手段了。
也是到了这一步他才知道,管平波永远不会因为手下把她打趴下而生气。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作为全军统率,她最有价值的恰恰就是用人。
无数悍将愿为她效犬马之劳,即便她弱柳扶风,也足以震撼世人。
沉默了一小会儿,张和泰突然问道:“谭兄弟,若此刻老太爷请你回巴州,你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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