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2/2)
他都没料到,自己骨子里是如此邪魅不羁之人,会为难一个小姑娘。
谢池墨粗糙的指腹搂着她腰肢,低头咬下她腰间的绳子,故意用力的蹭了蹭她的肌肤,双手绕到她身下,扯掉她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埋头,用力吸着她胸前的丰盈,抬起头时,她白色的肌肤上落下了鲜红的印记,谢池墨黑眸微沉,手掌覆上她的浑圆,揉了两下,察觉她身子紧绷起来,满意她的反应,他哑声道,“喜欢我揉你?”
雾宁摇头,身子不断往后缩。
“是吗?”谢池墨像找着什么好玩的,上下左右来回的揉,跟揉面团似的,两人身子相贴,他额头起了层细密的汗,这种感觉,是二十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他低下头,唇轻轻落在她脖颈上,顺着她□□的曲线往下,最后,在她肚脐眼转了圈,而她,早已软了一滩水。
被他压制的腿却不忘挣扎,精致柔媚的脸颊泛着红晕,谢池墨眸色一暗,没有任何征兆的沉下了身子,戳得雾宁倒吸了一口冷气,微张着嘴,脸色胀得通红,“你,你出去。”
“出不去了。”谢池墨隐隐察觉哪儿不对劲,用力的又戳了两下。
雾宁叫出了声,“你,你走错地了。”
顿时,谢池墨快速抽出了身子,僵硬如铁的东西软了下去,有少许污秽流出,他皱了皱眉,不敢相信。
便是雾宁,也怔住了。
谢池墨是谁,千军万马面前他都面不改色,如今怎会在女人跟前缴械投降,双手搂着她腰肢一翻转,雾宁便坐到了他身上,谢池墨墨色沉沉,“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刘询:“刘贤啊,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吗?世子爷没毛病。”
刘贤:“我不想和老处男说话。”
刘询,“你说谁呢?”
刘贤,“谁没有吃过猪肉我说谁。”
忽然,二楼飞来一个花瓶,伴着谢池墨怒吼,“老处男怎么了,给老子滚。”
刘贤疑惑,世子爷您又不是处男了,紧张个什么劲儿,我骂的是刘询。
雾宁:你家世子还是老处男……
刘询刘贤对视一眼:刚才声音怎么回事。
雾宁:你家世子爷走错片场了~
☆、004娶她为妻
雾宁腰肢被他桎梏着,骑坐在他身上,粉面胀得通红,双手挡在胸前,低头不言。
谢池墨兴致勃勃的抬了抬身,语气谙哑,“过了今晚,你回去后,众人就该众星拱月的捧着你了,不正是你要的吗?”
不喜雾宁的扭扭捏捏,他双手撑着竹席,坐起身,自己摸索起来,他毫无章法,弄得雾宁不舒服的挪了挪臀。
谢池墨不通人事,但察觉她身子有水流出,眼睛一亮,像找到了山泉,久旱逢甘霖,脸上难掩兴奋。
雾宁还沉浸在谢池墨的话里,她回京会没命的,京城无论如何是不敢回了,明日不知往哪儿去呢。
忽的身子一阵刺痛,她难受的皱起了眉头,伴着声痛苦的嘤咛,雾宁回过了神。
他太大了,陡然蛮力的冲撞,撞得她火辣辣的疼,她咬咬牙,眼里浸出了泪花,翘臀后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挤了出来,收起腿,下地就跑。
谢池墨刚尝到点甜头,如何会让他得逞,关键时刻被女人拒绝,谢池墨黑了脸,踩下地,三步并两步将人抓了回来,声音冷若玄冰,“你敢不从?”
屋外,刘贤和刘询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谢池墨头回开荤,今晚不听墙角往后可没机会了,二人默契的屏住了呼吸,听到雾宁说走错地,二人差点破功笑出了声,好在及时捂住了嘴,但憋得耳根发红,谢池墨果真一点经验都没有。
紧接着,屋里传来雾宁下地逃跑的脚步声,二人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谢池墨不行,雾宁作为女子嫌弃他,亦或者谢池墨那长得太丑,追求十全十美的雾宁看不上,亦或者,谢池墨那太大,雾宁容不下。
想到最后,刘贤摇摇头,绝不可能是最后一种,极有可能是第一种。
听着声音,雾宁被谢池墨抓回去了,然后,屋里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声音......只是有些不对劲......
男.欢.女.爱时,更多的时候是女人呜呜咽咽,可屋里,喘着粗气的人明显是谢池墨,偶尔还能听到两声谢池墨抑扬顿挫的喟叹,音色沙哑,如斧头磨着沙石,浑厚而销魂。
二人交换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谢池墨,栽到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手里了。
啧啧,真是丢脸。
晨光熹微,灰白的天际裂开一条缝,金色溢出,笼罩了整个院子,树上响起蝉鸣。
葱郁的大树下,站着六七个颀长的身形,将刘贤刘询包围其中,眼神耐人寻味。
刘询忙不迭摆手,指着二楼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问刘贤,他昨晚守夜,俯首帖耳听了一晚上呢。”
刘贤恼怒的瞪他一眼,刘询讪讪,他也是逼不得已,一帮人里,他功夫最差,体力也不好,打不过只能智取,先把自己摘清了的好。
几人的目光森幽幽的落在刘贤身上,一身天青色长袍的男子上前一步,轻而易举的将刘询挤了出去,碰了碰刘贤手臂,不苟言笑道,“说吧,怎么回事?”
谢池墨言出必行,说了今日回边溪城便不会耽搁,天麻麻亮他们就起床跑步练拳,等谢池墨吩咐,谁知吃完饭都没启程的消息传来,一打听,竟然说谢池墨还没起床,雷打不动卯时起床操练将士的谢世子,有朝一日赖床了,原因还是为了个女人,真叫人悚然一惊。
谢池墨体力好,下不来床的该是对方,如何会是谢池墨?
难道,谢池墨中看不中用,是个绣花枕头?
千百种念头闪过,几人窃窃私语通后,准备问清内里的情形,作为铁骨铮铮的男子,实在没法忍受自己崇拜敬重的汉子,竟然是个绣花枕头。
经验不足可以学,有病,得治。
刘贤眼珠子一转就知众人想什么,但其中内情他怎么敢说,微红着脸,不自然道,“老夫人送了个姑娘来,世子爷欲罢不能,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男子蹙了蹙眉,刘贤话里的意思简单明了,谢池墨沉迷美色不可自拔了。
闷葫芦开窍了?
“太好了,往后回到军营,说不准我们能睡个懒觉了,要我说啊,世子精力旺盛过头,就该找人分担分担,眼下的情形,甚好,甚好。”男子话锋一转,捋着下巴新冒出的胡渣,笑得合不拢嘴。
“......”刘询懵了,难道不是问世子爷在床上大战几百回合,怎么击得对方败退求饶的吗?
男子开了口,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抱怨起谢池墨来,夏天起得早没什么,冬天卯时,天都没亮了,冷得瑟瑟发抖不敢吭声,乖乖跑步练拳,时辰到了才准休息,否则早饭没得吃,边溪城一入冬,他们就盼着谢池墨回京相亲,想方设法把谢池墨弄离边溪才好,但,十年来,没有人成功过,连皇上的圣旨,谢池墨都不放在眼里。
“受了十年的罪,总算守得云开了。”
“别拽文,我先给军营送消息,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另一个子稍矮的男子丢下话,一溜烟的飞奔出去,边走边呐喊,“终于能过个舒爽的冬天了。”
天空飞过几只鸟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升起的日头,盼着它爬快些。
丁婉柔住在阁楼后边的院子,得知昨晚谢池墨和一名女子成了事儿,她脸色铁青,玲珑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朝阁楼的方向走,绕过一丛假山时,她轻轻凑到丁婉柔耳朵边,低声道,“人是世子爷身边的刘贤带上去的,听丫鬟说,长得有几分姿色,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
丁婉柔瞪着眼,忿忿的揉着杜鹃花的手帕,恨不得弄死那个人才好,刘贤不过是谢池墨养的狗,竟敢撺掇谢池墨和不三不四的姑娘行房,她目光淬毒似的看向二楼紧闭的窗户,切齿道,“先回国公府。”
刘贤给她难堪,她不会善罢甘休。
玲珑低眉顺耳道,“是。”
丁婉柔回到国公府,等不及外人通传便去了福寿园,老夫人的居所。
老夫人收到消息谢池墨还在驿站,心里乐开了花,正和身边的嬷嬷说话,见丁婉柔眼眶通红的进来,敛神道,“快来,正和常嬷嬷说起你呢,池墨的性子我明白,一大早他没走,这次估计会多待些时日了,池墨没和你一块回来?”
丁婉柔睫毛一垂,两滴泪滚落下来,双腿屈膝跪倒在地,哭着将刘贤买人服侍谢池墨的事儿说了,她没见过雾宁,使劲抹黑她,从她嘴里说出来,雾宁竟成了怡红院的头牌,老夫人边安慰她边给常嬷嬷使眼色,常嬷嬷跟着老夫人几十年了,如何不知老夫人心里的想法,老夫人身份尊贵,瞧不起怡红院那种地方,但谢池墨情况特殊,对老夫人来说,不管对方出身如何,是个女子就够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池墨喜欢女人,谢家的香火才不会断。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哪怕对方是怡红院的人,老夫人也不会计较。
常嬷嬷上前扶起丁婉柔,柔声安慰道,“您别哭坏了身子,世子爷不是那样的人,估计其中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刘贤仗着服侍世子爷多年自作主张,您先下去洗漱,老夫人忧心了一晚上,身子不适,待会大夫人就来了,什么话待会慢慢说。”
大夫人是谢池墨生母秦岚云,是丁婉柔隔着两层的姨母,丁婉柔听说秦岚云要过来,立即收了声,秦岚云出身武将世家,为人好强,最讨厌动不动就哭的人了,丁婉柔将秦岚云当做自己未来婆婆,不管何时,在秦岚云跟前极为收敛,生怕不小心讨了秦岚云厌恶。
经常嬷嬷提醒,丁婉柔掖了掖眼角的泪,整理着衣衫,知书达理的给老夫人行礼后才退下。
常嬷嬷送丁婉柔出了门,折身回来听到老夫人叹气,笑道,“世子爷暂时留下了,您高兴才是,怎叹起气来了。”
她明白老夫人记挂世子爷的亲事,二十六岁了,二房的谢迟瑞少爷比世子爷小两岁,孩子都四五个了,而世子爷,身边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
“他就是来讨债的,十年了,还不成亲,我估计是看不到我曾孙子出世了。”
“世子爷孝顺,没准心里有心仪的姑娘了呢......”
常嬷嬷口中的谢池墨这会儿正坐在马车里,半阖着眼假寐,脑子不自主浮起昨晚的画面,女人的手小巧玲珑,包裹着他的温暖,上上下下按摩,一股麻意自心底升起,滋味妙不可言,是早先二十多年不曾有过的。
光是想着,身子又有些蠢蠢欲动了,他半抬起眼,看向对面缩成一团的女子,她算是他见过的人了长得最好看的人了,面若傅粉,圆润的眼旖旎生姿,水光潋滟,眸子灿若星辰,一双眼,足以胜过千万人。
神奇的是那双手,谢池墨坐直身子,拿起她的手,来来回回反复看,摸摸揉揉,许久,似有所悟道,“果然生了一双巧手。”
手指修长,指甲干干净净,她的皮肤很嫩,他不过搓了两下,她的手便被他指腹的老茧磨红了,这双手,他看上了。
以柔克刚,他身子坚硬厚实,她柔若无骨,刚刚好。
“晚上,继续像昨晚那样伺候着。”昨晚他感到乏累,起床后却明显感觉身心通畅,心头燥热散去不少,这种感觉,还不赖。
雾宁欲抽回手,但他握得严实,雾宁使了劲也无法把手从他掌心抽回来,只得由他握着,听了谢池墨的话,她轻轻点了点头。
谢池墨满意的挑了挑眉,“你听话,我娶你。”
家里几位不是为他的亲事操碎了心吗,今日,他顺了她们的意思,想来她们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吧。
娶谁不是娶呢,雾宁长得好看,一双手更是精致,于身于心,娶她不差,念及此,他难得露出个笑来,可很快,在雾宁震惊的目光中沉了脸,“你不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刘贤:我的天,世子爷败在一双手里面了,还是女人的手~
刘询:是啊,这种事自己就能做,干嘛要劳烦别人?
刘贤翻个白眼:个中滋味好呗,能有什么其他原因?
☆、005亲事受阻
雾宁摇头,目光探究的望着谢池墨,他身材魁梧,面孔清俊,看上去还算年轻,嫁给他自然不差,可是......她皱了皱眉,小声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谢池墨单手撩起帘子,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不断后退,他侧着身子,让她看远处巍峨的城门,语气好转了些,“既然要娶你,就避不开那些繁文缛节,带你回家先认人。”
雾宁拧紧了眉头,“我不嫁给你。”
陆春让她嫁个年轻的,但是不能回京,谢池墨摆明了要回京城的,她不能嫁给他。
谢池墨生平头回被人拒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扔了帘子,冷笑道,“不嫁也得嫁。”
他连皇帝都拒绝了,怎会容忍一个女人拒绝自己,而且,还是见过自己丑态的女人,他不懂□□也知昨晚丢了脸,来日定要找回自己的场子,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站起来,再战,定会越挫越勇。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离开。
雾宁眉头紧锁,她回到京城,老爷抓到她定会将她大卸八块喂乌龟,顿时身子哆嗦不已,她收起双腿,缱绻成一团,脸色煞白。
谢池墨脸色又沉了两分,冷厉道,“嫁给我让你害怕成这样?”
京城上下,争着嫁给他的人数不胜数,他勾勾手指,做妾的人都能排起长龙,第一回,他低声下气娶她,她竟然不答应,一时之间,谢池墨眸色晦暗不明。
雾宁摇头,嘴唇乌青,她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谢池墨看她惧意不似作假,心思一转恍然大悟,语气稍霁,“其他的事儿交给我,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见她抬起头,神色有所松动,他恍然,该是她身份低微,老夫人握着她的把柄,亲事上她做不得主。
婚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老夫人定暗中警告她不准对自己生出非分之想,想着这些,他态度好了不少,“你放心,不会出事的。”
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近,雾宁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她不得不信谢池墨一回,陆春说她看人的眼光好,她只希望谢池墨是个好的,真的能护住她。
马车驶入城门,周遭的声音嘈杂起来,雾宁放松下来,和谢池墨说起成亲的细节来,明媒正娶少不了三书六聘,她问谢池墨有吗,谢池墨轻笑,家里有两尊佛,要什么有什么,他道,“你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
雾宁回想陆春的话,好似没什么了。
国公府的管家收到消息,带人守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街上张望,待视野里出现辆平顶红盖马车,周围十来人骑马相随,老管家竟有些热泪盈眶,“快,快和老夫人说,世子爷回来了。”
小厮只来得及看清马车的颜色就被老管家强势的扭了身子,他提了提神,健步如飞的冲进了门,边跑边喊,“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事关世子爷,偶尔不注重规矩没什么,小厮扯开了嗓门,卖力大喊。
不一会儿,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了,十年没归家的世子,回来了。
老夫人坐在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手里捻着串佛祖,振振有词道,“可算是回来了,谢天谢地,谢菩萨保佑。”
秦岚云坐在下首,端着茶杯的手轻晃了下,贤淑端庄的脸上难掩动容,不过她素来强势,儿子回家固然值得高兴,但没让失态,“待会他来,让他好好给您磕个头。”
“他回来就好,其他就算了。”说着话,老夫人放下佛珠,伸展腿下地穿鞋,秦岚云忙上前服侍,颇有微词,“您是长辈,他十年不回家,怎有脸让您去迎接,您坐着,我去瞧瞧就好。”
老夫人由着秦岚云给她穿鞋,低头整理着身上衣衫,笑眯眯道,“我孙子回来,我乐意去迎他。”
得,秦岚云没话说了。
走出福寿园,二房三房的人来了,杜氏眉开眼笑的弯腰施礼,讨好道,“盼星星盼月亮,池墨总算回来了,池墨常年在军营,脚程快,估计过了二门了,母亲您在屋里坐着等池墨就好。”
一个两个都不想她去迎谢池墨,老夫人心头不耐,秦岚云是她嫡亲的儿媳,杜氏可不是,当即没个好脸色道,“池墨十年才回来一次,我想看看他胖了还是瘦了不行?”
杜氏悻悻,不说话了。
老夫人看似公允,一碗水端平,实则心眼比谁都偏,宫里赏赐的绫罗绸缎,冬虫夏草都送去边溪城了,以为她们不知道呢。
杜氏不敢惹老夫人不快,退到后边,脸上赔着谄媚的笑。
穿过亭台水榭,老夫人有些累着了,人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看远处抄手游廊间走来暗紫色身影,身形颀长,步伐稳健,老夫人搭在秦岚云手臂上的手微颤,“岚云,那是池墨吧,十年不见,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十年过去,孙子大了,她也好了,老夫人望着远处,忍不住红了眼眶。
秦岚云望着缓缓而来的男子,他身姿挺拔如松,眉目清冷精致,就是她看着都觉得谢池墨有些陌生了,拍着老夫人手臂,宽慰道,“母亲,池墨还和小时候一样,没变。”
“是吗?”老夫人以手扶额,举目眺望,随即笑了起来,皱纹于嘴角晕开,喜悦尽显,“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一会儿,谢池墨到了跟前,望着眼前雍容富贵,一如既往随和的老夫人,他撩起袍子,双膝跪地,“孙子给祖母磕头。”
老夫人哪舍得他下跪,双手扶起他,上上下下端详着,眼眶发热,“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军营伙食不好,我早和你说过留在京城,边溪乃苦寒之地,你怎么受得住,回来就不走了,边溪城真缺人,让你二叔三叔去。”
站在后边的杜氏撇嘴,老夫人会算计,舍不得亲儿子孙子吃苦,指使她们二房三房,当年谢池墨自己揽的差事,怪得了谁?
抱怨只敢在心里抱怨,不敢说出来,老夫人难讨好,谢池墨更甚。
谢池墨人在边溪城,办的事情可都是朝堂之事,这十年,栽在谢池墨手里的人不在少数,私底下,许多人说谢池墨就是皇上手里出鞘的剑,不在身边,照样能为其杀敌。
她吃饱了撑的才去得罪谢池墨呢。
久别重逢,老夫人拉着谢池墨哭了会儿,秦岚云站在跟前,虽不如老夫人激动,但极力抿着唇,生怕不小心露出了情绪。
回到福寿园,老夫人嫌屋里人多透不过气,打发了二房三房的人,杜氏乐得轻松自在,识趣的和三房的人退了出去。
檀香萦绕,常嬷嬷奉上茶盏,退回到老夫人身边。
将心里的惦记想念发泄一通,老夫人已恢复了平静,“你别去边溪城了,我亲自去宫里求太后,太后素来疼你,瞧着你这样也舍不得你离京。”
谢池墨目光软和,缓缓解释道,“边溪动荡几十年,不费些功夫往后恐会威胁我元周百姓,我拦了这门差事,自然要竭心尽力办好,祖母不用担心,再过几年就好了。”
边溪城乃边塞要地,毗邻越西国和越东国,上千年来,三国鼎立相安无事,三国通婚,互相往来,近几十年却波涛暗涌,皇上刚继位时,越西国衬着朝廷人心不稳,发动战争,元周丢失了两座城池才退到现在的边溪,和平共处的局势被打破,三国迟早会兵戎相见。
城池未收,百姓未回,何以贪图享乐。
老夫人无奈,“你素来主意大,祖母拦不住你,你去边溪祖母不过问,但亲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谢池墨都二十六了,放眼整个京城,二十六岁说亲的多是续弦了,哪像谢池墨,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
谢池墨抿了口茶,满嘴茶香,他神色轻松不少,前些日子才进贡入宫的碧螺春,出了国公府,怕是只有宫里才有了,“太后身子怎样了,祖母平日无事,多入宫陪太后说说话。”
老夫人听他故左而言他,眯了眯眼,严厉道,“别和我打马虎眼,你成亲也得成,不成亲也得成,我和你父亲说了,让他调集五城兵马司和兵部的人守在门口,你若不点头,别想走出国公府。”
一杯茶很快见了底,常嬷嬷又给他满上,谢池墨彬彬有礼道了声谢谢,垂目望着茶杯里舒展的茶叶,眼神漆黑如墨,“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和父亲不对付,兵部更是一趟浑水,父亲调动他们的人,费了不少心思吧。”
老夫人冷哼声,“你知道就好。”
得知薛墨没有离京,她当机立断的叫谢正均去五城兵马司和兵部借人手,无论如何都要把谢池墨留下来,现在的国公府,只许进不许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哪怕绑着谢池墨,都要他成亲了再说。
走廊下,一排一排的侍卫鱼贯而入,身上铠甲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发出铛铛的声响,谢池墨眉头跳了下,失笑道,“祖母何须如此,我回来便是和您商量成亲一事的。”
老夫人不信,板着脸道,“你别想诳我,我和你父亲说过了,院子里的侍卫不会撤,府外的也是,你何时成亲,他们何时离开。”
谢池墨不动声色看向门口,一字一字道,“请君入瓮,祖母一招用得好,我把她带回来了,您和母亲觉得合适的话,尽快把日子定下,边溪城局势复杂,我不能离开久了。”
老夫人错愕,狐疑的望着谢池墨,“你有心仪的人了?”
心仪算不上,娶她还是成的,谢池墨让门口的丫鬟把人领进来,老夫人喜上眉梢,挥手催促道,“快去领进来我瞧瞧。”
态度,和方才的强势截然不同。
雾宁被领到屋内,被老夫人温煦慈祥的笑感染,轻轻回以一个笑,矮了矮身,“给老夫人问好。”
声音不高不低,举止大方,在她跟前丝毫不怯场,老夫人极为满意,再看女子容貌,意味深长看了谢池墨一眼,难怪丁婉柔碰了壁,身边藏着位倾城绝艳的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其他人。
“你眼光好,祖母瞧着不错......”
谢池墨高深莫测抿了口茶,眼神晦暗不明。
“不成,我不答应。”秦岚云语声尖锐,激动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扫过茶杯,杯子应声而落,碎成了裂片,她视而不见,圆目怒瞪着谢池墨,“你娶她,婉柔怎么办,我不答应。”
第一次,秦岚云在人前失态,老夫人惊诧不已,眼前这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目温柔,一瞧就是个善解人意的,给她行礼的姿势也叫人挑不出错,老夫人认为这桩亲事不错。
最重要的是,谢池墨自己喜欢。
“我不答应。”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丰神俊逸的儿子,秦岚云说什么都不会应下这门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刘询问刘贤:夫人为什么不肯答应世子爷的亲事?
刘贤:夫人一看就是老司机,老司机遇着老司机,难免不顺眼,当然不会答应了。
刘询不懂:何出此言?
刘贤:不明白就多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刘询:就你会装……逼?我也会,书中自有颜如玉……
老夫人:我谢家乃武将世家,不欢迎咬文嚼字的人,要装……逼……走远些。
刘贤刘询恭敬道:老夫人教训得是。
☆、006技高一筹
谢池墨默不作声,他以为雾宁是老夫人的人,眼下来看,雾宁估计是秦岚云的人,他看向雾宁,招了招手,不管她是谁的人,他都娶定她了。
留意到老夫人吃惊的目光,秦岚云绷着脸,不肯多言。
老夫人细想她话里的意思,丁婉柔眉目如画,知书达礼,丁家门第是低了些,丁婉柔品行好就成。
可是谢池墨看不上,她有什么法子,谢池墨心思本就不在府里,再给他娶个不对眼的媳妇,岂不更是将他往外撵?
左右权衡,娶个能拉拢谢池墨心的媳妇才成。
“岚云……”
秦岚云回过神,收了心头怒气,“婉柔在府里住了两年,外人早把她看作谢家将来的少夫人,把婉柔送回去往后她如何自处?外人怎么看我们谢家,母亲,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儿戏。”
谢池墨不动声色,待雾宁到了跟前,旁若无人的拉起她的手,轻轻揉捏起来,看得老夫人面色一臊,掩面咳嗽两声,严肃道,“你母亲的话不无道理。”
谢池墨眼皮微抬,平声道,“我只娶她,祖母不应,我带她回边溪安家……”
“胡闹。”老夫人板着脸,满面不喜,父母在不远游,谢池墨倒好,一走就是十年,还要把家安在边溪,传出去岂不叫人贻笑大方?
谢池墨脊背挺直如松,目光坚定,老夫人知道他脾气来了,只得看向秦岚云,沉吟道,“婉柔那孩子是个好的,可若来府里做客住上一两年就要谢家对她负责,传出去谢家名声就好了?”
谢池墨动作微滞,嘴角扬起了笑,老夫人是不反对他的亲事了。
“母亲。”秦岚云不想老夫人如此糊涂,娶了这个女人进门,谢家名声尽毁不说,还会沦落为众人笑柄,她身为国公府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女的毁了谢家。
老夫人对付不了谢池墨,拿捏秦岚云却不在话下,一锤定音道,“好了,池墨有公务在身,这门亲事我应了,你挑个日子上门提亲,趁早定下日子。”
秦岚云脸色铁青,老夫人横上了,“我说的话是不是不中用了?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阳奉阴违,罢了罢了,我也随池墨去边溪算了,免得在府里讨嫌。”
秦岚云有话无处说,脸上青白相接,常嬷嬷给秦岚云使眼色,示意她别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老夫人心思通透,这回不讲理是真的怕谢池墨一走了之。
秦岚云不言,老夫人哼声,“你不说我当你应了,常嬷嬷,收视行李,待会就和池墨离京。”
“母亲……”秦岚云无奈,恶狠狠瞪向始作俑者,后者无辜耸耸肩,漫不经心,秦岚云气得不轻,眼瞅着老夫人起身,秦岚云忙上前搀扶,被老夫人避开,她又伸出手,安抚老夫人道,“母亲,亲事哪是一蹴而就的,总要问清对方的家世,儿媳才好找人上门提亲不是?”
秦岚云一边安抚老夫人,一边给身侧的丫鬟递手势,丫鬟心领神会,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老夫人想想也是,坐下来,问雾宁道,“你是哪家姑娘?住哪儿?”
老夫人派人打听谢池墨,没听说他回京带了姑娘,由此可见,这位姑娘是京城人士了,听口音也不像外地的。
雾宁回望着老夫人,眼眸清澈如水,“我叫雾宁,住在宅子里,昨晚跑出来的。”
想起丁婉柔的话,老夫人面色微变,“雾宁是吧……”
堂堂国公府世子竟然娶青楼女子,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老夫人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垂下眼睑,思索着对策。
雾宁看得出老夫人不满意她,咧着嘴笑了笑,笑容干净明丽,如沐春风,老夫人心下叹气,多好看的姑娘,怎偏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你父母可在世?”谢家不会娶这种媳妇进门,可以把她送回她父母身边。
雾宁不明白老夫人用意,认真想了想,她是奶娘养大的,后来奶娘走了,就剩下她了,老爷觉得她寂寞,找了陆琛陪她,她的父母,她都没想过呢。
“我不知道。”
随着雾宁的话落,屋里陷入了沉寂,茶杯冒着热气,烟雾缭绕。
谢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