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2/4)
池奕:有效期三天,起效要三天,就是说这个让暴君变温柔的机会,必须在六天内用掉?!
他忽然感到口中凭空冒出个硬东西,舔了舔,没有味道,似乎不好吃。池奕把那玩意吐出来,发现是个小圆球,只有指甲上的月牙那么大,隐约能看出是粉红色。
池奕:这、这就是温柔药丸?可是你为啥把它放在我嘴里?我吐出来再给暴君吃,那我俩不得交换唾液,间接接吻?!
系统:哎呀,你给人家当了那么久男宠,啥事没干过,接个吻怎么了嘛!
池奕:……信不信我现在跳进水里咱俩一起淹死。
系统:啊,那个……宿主加油!!
池奕把脑子里这个瞎哔哔的东西赶出意识,托着下巴思考。
他现在对幕后主使为什么是刘峥这种事毫无兴趣,满心只想着如何把药丸喂到贺戎川嘴里。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但其实也知道,自己就是恶趣味发作,想看看暴君温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还没想好方法,便听外头敲起更鼓。杨顺道:“公子,四更了。”
池奕小心揣好药丸,跟他回去,在征怀宫门口先往里看一眼,果然一片漆黑。他轻手轻脚摸进宫中,正打算直接去榻上睡觉,里屋却突然传来一声:“池奕。”
池奕被这叫声吓了一跳,抹了把眼睛看去,贺戎川端正坐在平日办公的位子上,俊伟身躯沐着黑夜,并未显出阴鸷,而是幽深晦奥,隐约还掺着些许落寞。
被人抓个正着,池奕也不敢再躲。他挪进屋里,挽出个笑,若无其事道:“这么晚了,陛下还不歇下吗?”
贺戎川静静点燃一盏灯火,烛光在他面上晃出摇摇欲坠的阴晴,“朕在等你。”
故意拖延时间不回来,对方却在等自己,池奕起初有些慌。可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等自己?
看看坐在灯后那人,似乎话已说完。他现在是在等自己表态么?他想听什么?
于是池奕取了方才杨顺给的两份东西,上前呈给贺戎川。然后自己退了两步,“这封信是我今日审问营中作乱之人,他给看的。回宫后拿去比对字迹,与刘侍郎这本奏疏如出一人。”
贺戎川将油灯举过来,昏暗光线下草草看过一遍。
“依我所见,军营那边问得差不多了。您看还有什么疑点,我明日再……”
“你就想和朕说这个?”话音清冷,却没有太多威胁的意味,他的目光埋在纸上。
池奕无奈,这人也太不好伺候了,谁知道他想听什么……
隔了一张桌子,像是在谈公事。池奕便绕过去,在贺戎川身边面对他跪在地上,垂头道:“是我说话不过脑子,我给您请罪。但我一心效忠陛下,绝无私念……”
谦卑恭敬,可怜巴巴。
池奕打算好了,这种风格要是再不行,就表演一套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试试。要是玩脱了,这个距离也足够他躲起来的。
然而那人别过头轻嗤一声,“先起来,轻易不要跪了,做这副样子,像朕欺负你似的。”
池奕一脸迷茫,刚认识他的时候明明是他逼自己下跪的,而且在他们二人的关系中,就是他欺负自己吧……
当然,这时候反驳是找死行为。池奕沉默着站起来,又听贺戎川缓缓开口:“你既问完了,那便结案。刘峥这边先不用管,营中之事你拟个处置,给朕过目,再交徐检去办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腰间革带,反着铺在桌上。
“是,我知道了。”池奕答应着,又好奇去看那带子。暴君的随身之物,里面竟排满了机关,他不硌得慌么?
“此事办得不错,该赏。”贺戎川打开带子里的机关,从中取出一根细针,放在对方面前。
“你曾让朕答应不杀你,朕答应不了,但是……这根铜针你收着,何时觉得朕要杀你了,便拿出来。”贺戎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话音压低,“就一次。”
池奕愣愣站在原地,还没回过味来,便听对方淡淡的一句:“去睡吧,不早了。”
他脑子已经不运转了,听话地回床上去,只觉得手里那根针是很宝贵的东西,得随身携带,便拿布包了几层,和那枚粉红色药丸一起塞进衣里。
次日醒来已是中午,池奕在榻上枯坐良久,逐渐想明白昨夜发生的事,却想不明白是如何发生的。
为什么贺戎川会给出这么个承诺?不是这次不打算杀掉自己,而是下次,虽然不知会是什么原因,但也不杀。
没准是一时兴起吧,不能指望。还是先琢磨一下接下来的要做的事,现在要用酒把温柔药丸送进贺戎川肚里,还要救史烈的命……
史烈此人留着确实比杀了有用。贺戎川这么多年shā • rén立威,暴君人设立得如此丰满,和他作对的人也没见少。还不如大张旗鼓把这个人保下来,博个宽仁的名声试试看。
但问题是自己这样想,那也得经过贺戎川同意才能实施。史烈在军营里到处说他坏话,以他那个暴脾气,如何肯轻易放过这人?
等等,给暴君吃温柔药丸,保下史烈的性命……这两件事不就是一件事嘛!
……
冬至,阴盛阳回,细雪纷纷。
谷国虽然政治制度落后,但繁冗的礼节却不少。作者为了写贺戎川造反在冬至日攻入京城,规定谷国皇帝要在这一天去天坛祭祀,才让他趁着他弟出宫时打进宫门。
贺戎川即位后,冬至仍会举办祭祀,文武百官都要到场。池奕这个四品官员也被邀请了,但他怕到那边会有刘峥这种人蹦出来骂他,干脆称病,窝在征怀宫看了一天的雪。
上午祭祀,下午贺戎川还要依例会见大臣。池奕算准时间,傍晚时便在手上捧了一碗饺子。
所以贺戎川进屋时,看到的就是池奕一手握着筷子,另一只手拼命扇伸出的舌头,一边吸气一边喊着“辣死我了”。
他嘴角一抽,到底还是问:“在吃什么?”
池奕一副刚看见他的样子,起身吸溜道:“春阳宫送来的饺子,婉嫔说陛下爱吃辣,特意给您做的。结果我闻着香,就尝了一个,觉得好吃,又吃了几个……”
“这里还有。”他从桌上另拿一碗,碗里只有一个饺子,“您尝尝?婉嫔说是她亲手包的。”
贺戎川盯了他片刻,话音同目光一般冰冷:“朕入口之物都有专人试过,你这样拿给朕,是何居心?”
……
池奕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他曾经多次试图劝贺戎川喝酒,但对方就是不喝,哪怕他钻进主角光环给喂到嘴边,这暴君也死活不张嘴。他没办法,只好寻求外力支援。
而婉嫔做饭颇具特色,池奕原本的计划是让贺戎川尝几个饺子,惊为人间美味,然后兴致大发去春阳宫吃一顿,再让婉嫔利用温情战术给他灌酒,没想到这么快就流产了。他干脆扔下碗筷上前两步,抓着贺戎川的胳膊就往外走。
“冬至这种节日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你亲爱的婉嫔娘娘做了你喜欢的辣饺子等你去吃,拜托给点面子啊。”
一直走到征怀宫外,那里停着池奕早就让人备好的软轿。他把贺戎川推上轿子,自己就在旁边按着他,不许他逃跑。
轿子停在春阳宫门外,池奕拽着那人进到院里,然后松手,奔向角落里的猫群。
“为何来此处?”身后话音淡漠。
池奕落满碎雪的肩头趴着一只慵懒的花猫,怀里抱着一只白的,朝他明朗一笑,“这里的猫很可爱,你要不要来一只?”
这时,婉嫔从春阳宫正殿款款走出,行礼道:“陛下既然来了,那便进屋坐坐吧,妾身才煮了饺子。”
贺戎川的目光在这二人身上转移数次,一只又胖又蠢的黑猫摇摇晃晃跑过去,喵了一声趴在他脚边。他神色一僵,立即后退,退着退着便到了宫门口,最终只好随婉嫔走向室内。
池奕肩带着一身的猫,一进屋就往那两人身上各扔了一只。
贺戎川身子后仰,不肯碰那毛茸茸的小东西。然而一句“拿走”刚说完,池奕便凑过去将他手臂摆成一圈,腿上那只猫就趴在他臂弯。池奕又拿他手插进柔软的猫毛顺了顺,他终于没再抗拒。
屋里放了一口锅,此时正冒着蒸腾白气,旁边几屉生饺子,随吃随煮。池奕凑近刚出锅的那盘食物,迅速把温柔药丸塞进一个破了口的饺子里,而后若无其事地拱手,“那陛下和娘娘慢慢吃,我先告退了。”
他后退两步,用眼神示意王禄一起出去,对方却像没看见似的,只得自己先撤。
此时天色渐暗,但池奕当然不能真走,他要留下看看结果如何。就算贺戎川打算晚上住这把婉嫔给睡了,他也得看到熄灯才能回去。
不过他可不信贺戎川能干出这事来,他还特意嘱咐过婉嫔,讨好完皇帝灌酒就行了,千万不要勾引,不然火候没掌握好,她可能也会是原书中果盘池奕的结局。
而今夜最重要的任务,是把药丸和酒喂到贺戎川嘴里。当然,这事婉嫔并不全然知情。
池奕靠在廊下,抱着一只漆黑如夜的猫,拂去它毛上细碎的雪粒,美滋滋地等待屋里的进展。
“喵——”黑猫在池奕怀里翻了个身,肉嘟嘟的爪子去扒他的领子。
此时的池奕爱心泛滥,埋头用脸蹭那小东西,却听旁边传来一声:“你不许碰它。”
来人是上次遇见的那个吴嬷嬷,她两步上前,强硬地抢走池奕手里的猫,不屑道:“大黑是先淳妃娘娘抱过的,怎么能给你这种人碰。”
池奕扯扯嘴角,不欲与她争辩,只问:“淳妃是先帝的妃子吗?她原先住这?这些猫是她养的?”
“是。”吴嬷嬷朝他翻了个白眼。
“那雪雪也是她养的?”
“娘娘薨逝已十余年,她生前养的是如今雪雪的娘,也叫这名字。陛下从南疆回来后,春阳宫的小雪雪就给抱去了征怀宫。”
池奕瞪大了眼,“所以雪雪真是陛下的猫?他为何要从春阳宫抱只猫去养?”
吴嬷嬷停下手上喂食的动作,认真盯着他道:“都说池公子日日住在征怀宫,最得圣宠,如何连这些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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