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37(1/2)
鬼舞辻无惨好整以暇看着面前的少年,眯了眯眼,心里有不快。他打算让他变鬼是一码事,他自己主动提出又是一码事。
“既然你这么期待……”鬼舞辻无惨一顿,然后轻声道,他纤细的手指瞬间爆出青筋,“那就试试吧。”话音落下,他手指将直直cha入童磨额头,源源不断的鲜血从指尖输送出去。
“唔!”
剧痛瞬间侵入了童磨的身体,他口中发出抑制不住地痛苦闷哼,黄豆大小的冷汗汗珠瞬间从额角冒出,他咬着牙根,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不断涌入他的每一簇经络,血管撑开,爆开,来回循环,身体都仿佛被撕裂了。
“哇咳——”他不受控制地吐出口血,疼得他保持不住站立的姿态,跌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耳朵、眼眶、鼻腔溢出,童磨浑身抽搐,口中不断发出模糊不明的呓语声。
鬼舞辻无惨后退两步,离开他吐血喷溅的区域,俯视着少年仿佛残喘之人一样的姿态,心情莫名好上了些许,他忽然目光一凝,注意到了什么,神情一变。
——童磨不知从何处掏出了颗玉白的珠子,双手合拢,紧紧捂在手心。
“这是什么?”鬼舞辻无惨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即将失去意识的人的头发,将他的手掰开。
“还、还给我……”刚才还说不清楚话的人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用力合着手,嘴里不断冒血,弄脏了他们干净整洁的衣服,“还给我……”
童磨拿在手上的不是别的,正是明月乡留给他的救命玉珠。
可他的力气怎么能和鬼王相提并论,鬼舞辻无惨微微用力,珠子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松开童磨。
少年失力地倒在血泊中,掌心摊开又合拢,好像要透过虚空中抓到什么,“还、还给我……”
鬼舞辻无惨见惯了人类虚无的执着,没有理会他这仿佛祈求一般的话语,拿着珠子在手里把玩。他可以感觉到从上面传来的威慑之力,怕不是那个妖怪女人给这个小家伙的保命东西吧?
可惜,小家伙想要成鬼的意志坚定,即使身体剧痛到快要失去意识,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这个,恐怕她完全没有想到吧。
鬼王玩味,重新蹲下身,把珠子在少年逐渐失去生气的眼睛前晃了晃,“想要它?一会你就不想了。”他难得耐心的解释,“成为鬼,你会忘记身为人类的一切,包括……那个妖怪,不知道她看到你这个样子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童磨努力张开了嘴,似乎要说什么,可一张口只能发出一连串的痛呼,他扭曲着脸,蜷起身体。
忘记?
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啊!
不断传来的痛感似乎要将他的灵魂劈成两半,童磨紧闭着眼,意识越来越沉,越来越模糊——
……
“童磨,童磨?阿拉,怎么还在睡呀,太阳都升起来了噢。”有呼唤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谁,是谁?”童磨朦胧,隐约觉得这道声音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怎么了,连妈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一道男声笑道,“你看,童磨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讨厌啦阿娜答~”
童磨睁眼,发现自己竟躺在一片迷雾之中,他坐起身子,前方有一对模糊的人影。
“妈妈?”他低声重复,眼里有显而易见的迷茫,他张望了下,“这是哪里?”
“这是天堂唷。”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说,随着她话音落下,缠绕着他的迷雾散开,牵着手的男女出现在他眼前,“来,童磨,到这边来,爸爸妈妈一直在等你呢。”
一直在等他……吗?
童磨揉了揉眼睛,看不清他们的脸长什么样。他沉默的看着两人,心里升起密密麻麻的违和感。
这是……他的父母?他们是这个样子的吗?
童磨摇了摇脑袋,却发现自己对于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他是童磨,可童磨是谁?他今年多大?是哪里人?
一切都想不起来。
前方,看不清脸的人还在呼唤,“来,童磨,到这里来……”
“为什么要过去?那边是哪?”
女人顿了一顿,声音带上明显的哭泣声,“难道你不想陪在妈妈身边吗?我的儿子,我们分别了这么久,你难道不想我们吗!”她身旁的男人急忙安慰。
童磨的疑虑没有被打消:“我们为什么会分别?”
哭声戛然而止。
大批大批的血色在童磨眼前漫延,他看见一个白橡色头发的男孩站在血泊中,脚旁有一摊碎片。接着,黑色头发的貌美女人凭空出现,她牵起他的手,将他带离了一室血污。
童磨不记得发生的这一幕,神色茫然,“她是谁……”
“不!不要看!!”女人愤怒的声音响起,“童磨过来!过来!我们一家人要团聚!过来!”
他再次看向女人,这一刻,她和身边男人的姿态发生了变化,本来是牵着手的人变成了女方逼迫男方的样子,她一手拿着尖锐的匕首,直直对向男人的胸膛,头却一直偏向着童磨这边,“过来,过来!”
封尘的记忆缓缓苏醒,童磨盯着他们,围绕在他身边的迷雾不知何时也散开了些,男人和女人的面貌逐渐清晰。
“明月乡,那是明月乡……”他声音低的如同呓语,“我想起来了。”
记忆解封的那一刻,童磨浑身一颤,巨大的痛楚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他仰倒在地上,再没有将视线给到那两道幻影,“没、没想到死前见到的竟然是他们……”他望着什么也看不见的上方,费力地喘息,“这也太亏了。”
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什么人,多大,住在哪里,想起来自己正在倒在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的面前,他还抢走了他的珠子。
“太逊了……”童磨用力翻了个身,不用看他都能想到自己此刻是何等的丑态,一定是像狗一样趴在鬼舞辻无惨的脚边,大概血混着口水流了一地。
啊,温子他们打扫卫生时,又要被吓到了……
还有大人……
她走到哪里了?听说女人的第六感最灵,不知道放在妖怪身上适不适用,她会不会突然感觉不对,回头看看他?
“噢?撑过去了吗?”
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的人手指动了动,鬼舞辻无惨勾起唇角。
身上的痛苦慢慢褪去,随之传来的是满满的充沛感,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童磨睁开眼,“呼——”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少年……
鬼舞辻无惨眼神一暗,童磨的状态和他之前转化的鬼都不同。千百年来,被鬼舞辻无惨创造的鬼数以千计,包括十二鬼月的上弦在内,没有一个醒来时,眼神是清明的。
但他是。
童磨敏锐的察觉到,这次醒来后他的身体和以前不同了。
他能听见温子和婢女在院子里的交谈声,能辨别出房间里的铁锈味属于哪个人,他伸出手,掌心凝出一块冰。
血鬼术……这小家伙一眨眼就会了吗?
出于对所有鬼掌控权的自信,手下的鬼越强,鬼舞辻无惨越能感到安心。当年黑死牟出现时,他也是这个感觉,但不同的是黑死牟的人类名是继国岩胜,原鬼杀队队员,善用月之呼吸,是“那个人”的胞兄,而童磨,充其量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教主。
或许假以时日,他也能成为他麾下的一员大将。
鬼舞辻无惨心道。
既然“软肋”已经被自己拿捏在手里,明月乡为自己所用也只是时间问题。鬼王轻笑了声,对着从苏醒后便一直没有开口的童磨道,“只有吃人才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去吧童磨,我期待你的成长。”
他说完,将手里的珠子轻轻一抛,童磨接住,再抬头时面前已没有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影。
“呵……”少年喉咙里冒出一连串咕噜声,一股饥饿感用上肠胃,童磨抚着肚子,苦笑,“这下,真是玩大了啊……”
他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在明月乡与桔梗调查回来前——自己能控制住吃人的欲wang吗?
但随之,雀跃的欣喜跳上心头,他走到铜镜前,镜中人的脸还是原来他那张脸,可——
头发上不知何时染上了像血一样的红痕,嘴边也冒出了两颗尖尖的小獠牙。童磨咧嘴,小獠牙白白净净,他又抿嘴,想着要正常一点,獠牙便肉眼可视的越来越小。
……原来还可以凭意念控制吗?
他伸手摸摸脑袋,红痕像干在头饭上了一样。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他走过去拎起凉了的茶壶,倒了点水在手上,重新擦了擦头发——毫无变化。
洗不掉啊,这就有点难办了。
算了。他果断放弃,心底随之猛烈升起的,是想见到那个人的欲wang,童磨眨眨眼,理智地换了件干净的袍子,对着铜镜整理好衣装,不顾房间里仿佛凶案现场一般的惨状,打开门,像一阵小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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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明月乡和桔梗一路沿着河流往上,果然发现了许多被“污染”的动物,河鱼的鳞片出现异化,全部躲在阴暗的缝隙夹角。桔梗抓出来一条,还没将鱼拿出水中,鱼在阳光下暴露片刻,身体消化成一缕黑烟。
和食人鬼死亡前的痕迹一模一样。差不多可以断定是明月乡的那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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