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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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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婉和陆大夫人皆是一惊,“怎么回事?”

玉秦飞快地将贡院外头的事情说了一回。

月婉又担忧又生气,她二哥好不容易上进一回,怎么就被人空口白牙的污蔑呢?

月婉起了身,就打算去府衙看看。

又有人前来,“王妃,王爷今日刚好有事在府衙,卑职已经派人去传信。”

*

长安府尹慌里慌张的开堂审案,今日本就忙到不行,怎得贡生还闹起了事情?后头还坐着一位大神,底下站着的两位,又同后头坐着的那位关系不一般,他该如何审案?

陆长愿站在堂下,背挺得笔直,他什么错都没犯怕什么,倒是陆长青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态度别太过傲慢。

见府尹大人出来,忙行礼,“学生见过大人。”

府尹咳嗽了一声,“陆,堂下何人,皆报上名来。”

陆长愿先开口,“学生陆长愿,是报案的苦主,这位是我的弟弟,陆长青。”

他看向一旁空口白牙污蔑他的泼皮,“学生状告的就是他这个泼皮无赖。”

那人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尖叫道:“你胡说,谁是泼皮无赖!”

府尹忙拍了惊堂木,“肃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位陆,陆公子,你来说。”

陆长愿将二人方才在贡院外头的口角原原本本的说了一回。

“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贡院外头找人来问。”

“学生根本不认识他,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学生和学生的长辈,学生但凡有口血气,就应该拉着他来报官,以证清白。”

府尹目光一滞,这可真是件大事了,他冷了脸,问着那先前造谣时底气十足,而此刻见了官却唯唯诺诺的泼皮,“本官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做什么的,为何要当街造谣朝廷命官!”

那人脸色惨白,却梗着脖子,“大人,学生也是贡生,有功名在身,您只听了他一人所言,便信了他的话,为何不听听学生所言?”

“学生姓周,名维,字三河,是襄阳人士,今岁前来参加春闱。”

府尹点了点头,方问,“你且说说,你若不是造谣,为何要同陆公子贡院外争吵?”

那周维忽而就站直了身子,轻蔑地看了一眼陆长愿。

陆长愿险些一口气没憋住,“你!”

“学生去岁时,便住进了长安,准备今年的春闱,那个时候,陆二少爷还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日里只会同他的那一堆狐朋狗友,横行霸市。”

“他如何能过了秋闱,成功参加今年的春闱呢?”

“若非是他有个好出生,他怎么就能比学生寒窗苦读二十载更容易考取功名呢?”

“所以学生说他是靠家中,又有何错?学生只是为了天下寒士抱不平罢了。”

府尹脸色变得铁青,这是个不怕死的。

陆长愿简直是要气死了,他有个好出生又不是他的错,而且他也是从小就开始念书,只是他长大以后于读书一事上不感兴趣,所以学的平常。

这半年来,他花了多少心血去读书,怎么就被贬的一文不值了呢?

他刚想要开口辩驳,便被陆长青拉住了袖子。

陆长青上前一步,“大人,学生想帮着家兄说两句,不知大人可允许。”

他态度温和谦逊,府尹自是无不可。

陆长青转了身看向那周维,“周兄也是读书人,应该是讲道理之人。”

周维点了头,警惕的看着他,“那是自然。”

“那陆某就为家兄辩驳两句。”

“家兄虽从前性子顽劣了些,可也不至于向你说的那般不学无术,陆某家学尚可,家中无论男女,皆是三岁便启蒙。”

“自幼念书,家兄便比陆某更聪慧。”

“只是家兄于读书一事上,不怎么上心,唯独去岁时,洗心革面认真好学,他底子不差,自是学业突飞猛进。”

“周兄有句话说的是不错,陆某同家兄幸得出生陆家,家祖同家父学识渊博,我等小辈受益匪浅,这是我等之幸。”

他这些话说的陆长愿不住点头,又懊悔刚刚在贡院外头的时候为何不这般抨击对方。

周维脸色越来越难看,“你现在是要以家世压人不曾?”

陆长青好话说尽了,脸上温和笑意逐渐敛去,“周兄漏洞百出,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周维一愣,漏洞?

府尹正欲说话,又听得背后有人轻敲了墙壁,他住了口,默许了陆长青继续说。

“周兄既然是襄阳人,去年来的长安,能够打听到我兄长是个纨绔不假。但周兄到底是如何一眼就认出了我家兄长的呢?”

“在贡院住了两日,饶是身经百战,参加了多次春闱的贡生都觉着身心俱疲,恨不得出了贡院便回家休息,倒是周兄你,如何就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我家兄长?”

“我阿兄从前爱去的地方,无非是跑马斗鸡的地方。周兄一个勤学苦读之人,难不成也常常去那些地方?”

“这些年,朝廷拨了多少款项于民间学堂,供那些有志向的贫寒学子念书,出了多少才学兼备的栋梁之材。”

“恐怕你不是为了贫寒学子抱不平吧?”

“让我想想,你是为了毁永安王的名声,可对?”

陆长愿乐了,原来不止是他一个人这般想,连他弟弟都是这样想的。

只是到底为何要针对他妹夫呢?

而今太子与永安王皆有监国一职,你如此诋毁永安王,是想要颠覆大庆朝纲不曾?“

府尹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这陆家三少爷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蹦?

陆长愿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周维还梗着脖子。

等等,这些日子他闭门苦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陆长愿百思不得其解。

一道墙之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府尹忽而就起了身,慌忙站在一旁。

堂下的人不由得看过去,便瞧着一道修长身影从影壁后现身。

陆长愿险些吓的往后跳,他是不是见鬼了。

府尹恭恭敬敬地侧身要让位置,“王爷,您请上座。”

李燕沉冲着他摆摆手,然后闲庭阔步般来到堂下的几人面前,“本王也向想听听你的理由。”

陆长愿呆若木鸡,倒是陆长青已经反应过来,苦笑着行礼,“长青见过王爷。”

王爷?周维张大了嘴,他,他他面前的男子,难道就是永安王?

李燕沉盯着他看,似在等他一个答案。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痛哭流涕地跪地求饶,说他只是鬼迷了心窍,他已经参加了两回春闱但是不得中,今岁的试题,他又答得不好,便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旁人,刚好碰见了陆长愿,便对他下了手。

陆长愿庆幸,当时还好他忍住了动手的冲动,还将人带来了衙门,不然长安不知又有多少闲言碎语不能平息。

那周维,还不到揭榜的时间,便提前蹲了长安府的大牢.

李燕沉原是有公务来府衙,此刻天色渐黑,他便同府尹道了别,“郑大人,今日同你商量的事情……”

郑府尹忙道:“微臣心中有数,明日,不,今夜微臣就写好折子,明日送入宫中。”新官上任三把火,

李燕沉点了头,顺道将陆家两兄弟领走。

他走路并不快,一边走还在一边同陆长青议论着方才的事情。

陆长愿就不同了,一路都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也不听他们在说什么,只专心致志地低头盯着李燕沉的双腿看。

这些日子,他闭门不出,到底是错过了多少事情?

为何李燕沉的双腿突然就能站立了。

陆长青颇为尴尬的喊了他两声,见他还没反应,只好道:“王爷,二哥他今日只怕是伤了心神,方才如此,您别责怪他。”

李燕沉点了头,随意道:“无妨。”

三人已经走到马车旁,陆长愿终于醒过来神来,方才知晓自己失态,忙道歉,“我,我不是有心的。”他方才太过震惊,都忘记了李燕沉不喜旁人盯着他的腿看。

陆家的马车也在外等着,李燕沉没多留,只道:“此事明日再说,想必家中正在等待你们回去。”而后便上了马车离去。

陆长愿如梦初醒,“长青,这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陆长青无奈看了他一眼,简单将近来的事情,都给说了一回。

陆长愿听得张大了嘴,“所以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是啊,不想让你分心,所以不曾告诉你。”

“那你怎么知道?”

陆长愿下意识的一问,见陆长青欲言又止的看向他,便瞬间明了,他三弟同他比起来,心思沉稳,遇事不慌,自是不会被此事影响。

“所以前日妹妹不是故意忘了来送我?”明明发生了那么多足够让他震惊的事情,他偏偏此刻就只能想起来这一件事。

陆长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二人到了家,家中欢欢喜喜的替他们接风洗尘,贡院之事,都不想在老夫人面前提起,只等散了后,陆太师方将两个孙儿叫进了书房,说了一回话。

陆长愿翻来覆去一晚上都不曾睡好,如今春闱结束了,也没有人压着他读书了,他还是起了个大早晨读,而后便迫不及待地打马去了永安王府。

月婉正吩咐着事情,听见传话说她二哥来了,不由得一愣,又有些高兴,忙去见他。

陆长愿忧心忡忡地将她打量了一回,“难怪你瘦了一大圈。”

“阿兄都知道了?”

月婉笑眯眯道:“都过去了,阿兄不用担心。”

陆长愿忽而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长大了些,能中用了。结果昨日差点儿就陷入了周维的圈套中。”

月婉安慰道:“昨日的事情阿兄反应及时,不曾让他掀起什么波澜。”

“更何况是他心思阴沉,故意为之,阿兄没有防备心也属正常。”

只是陆长愿瞧见还有些失落,月婉以为他还未从昨日之事里回过神来,却听陆长愿开了口,“妹妹,我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月婉一愣,随后认真的点头,“阿兄说就是了。”

“无论此番春闱得中与否,我都想进工部的营造司。”

工部营造司?

月婉想了半晌,才想起那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一群整日里都在钻研木具、铁器的匠人待的地方。

见她如此,陆长愿忙道:“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只是我好不容易才发现自己擅长此道,且对它颇感兴趣。”

“虽说旁人肯定会耻笑我不务正业,但是我……”

月婉出声打断了他,“阿兄,你错了。”

陆长愿心一乱,果然连妹妹都不会站在他这边吗?

“这不叫没出息。”

“阿兄既然为此努力的读了大半年的书,证明阿兄是真有心于此道,那我为何要拦着你?这是阿兄自己的决定,阿兄自己拿主意才对。”

陆长愿一感动,十七八岁的男儿忽然就红了眼眶,“妹妹,果然王爷说的是对的,他说你一定会理解我,不会生我的气。”

月婉忽而语气就变得莫名有些吃味,“燕沉哥哥比我更早知道?”

“你什么时候同他这般交心了?”

陆长愿莫名有些不解,妹妹不气他想要进营造司,竟然气李燕沉比她更早知道此事?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忽而,他便觉着自己的背脊有些发凉,“哎哟,我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好,今日还腰酸背痛的,不行了,我得回家再睡一觉,改明儿我再来看你!”说完这话,他一溜烟儿的便跑走了。

玉竹刚准备好茶点,见他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颇为不解,“二少爷方才不是说,想尝尝府中的芙蓉卷吗?”

*

而今,身负监国之职的李燕沉,腿伤还未痊愈,却还要入宫忙到夜深才能归家。今日照旧如此,等他踏着露气进了门,便察觉到了月婉的不对劲。

月婉没有像往常一般,欢欢喜喜的迎上前来同他说话,就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他解了大氅递给旁人,随后让人都退下,方才走近了月婉。

他低下头去,将人搂在了怀中,仿佛是一日里的疲倦,此刻终于等到了慰藉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加深这个拥抱。

月婉气鼓鼓的看向他,“燕沉哥哥,阿兄什么时候告诉你,他想要进营造司的?”

李燕沉一时竟有些失言不知该如何回答,直觉此刻有些不妙。

月婉好像生气了?

他原是不想放开手,而此刻却又觉着应该正式一些,到底松开了手,同月婉对坐。

如今月婉已经知道了,他也没有必要瞒下去,便开了口,“是去年的事情……”

月婉听完,越发失落,“他竟然愿意先告诉你。”

李燕沉失笑,过了许久,方才正色,“在他心中,自是你比我重要,他方才不敢先同你开口,所以跑来问我该如何做。”

“这世上越是在意谁,便越不想让她担心。”

月婉听懂了他的意思,却还是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反正今日之事,我会同之前的事情一并记下,到时候等你不忙了,咱们再好好的算算这笔账。”

李燕沉无奈,眼中满是笑意,“王妃说的是。”

之前的事情,自然指的就是李燕沉竟然敢瞒着她,为了替元后报仇,布下天罗地网。

他明明就知道只要其中有一步没有算准,便会丢了性命。

可他还是瞒着她,什么都不肯同她说。只为了让她置身事外,日后不会受他牵连。他明明什么都想到了,可是为什么唯独没有想到,若是失去了他,她会有多难过。

李燕沉被幽禁皇宫的那几日,她想过,若是李燕沉活着回家。

她一定要狠狠地大哭一场,然后大半个月不理他,让他知道此事到底做的有多不对,然后就明白夫妻之间应该做到坦诚相见。

可是,月婉还记得,那日入宫去接李燕沉回家,看见他人神俱灭的模样,她便舍不得开口了。

明明入宫的那段漫长的路程,她已经想好了满脑子的话,要一见到李燕沉便讲出来。

到底什么都没说,便将人带回了家。

她想,等回家了她就一定要说。

只是,刚一到家,李燕沉便睡了两日,活像是在宫中从未睡过觉一般。

她想,那就等他醒来再说。

可是李燕沉一醒来,尚且不曾休养,又忙得不可开交。

她便知道,她这些日子挤压在心里的伤心难受还有不安,是没有办法告诉李燕沉了。

偏偏李燕沉竟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日一醒来便告诉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等我忙过了这些时日,你如何才能消气,你都告诉我可好?”

月婉想:哼,那到时候一定要难为难为他,让他想尽办法来哄她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太激烈的部分写完后,就写写小日常好了,我得缓缓。

本文最后一个万更结束啦。

明天见~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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