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1/2)
“王爷虽被宫中带走,可是对于王府是什么个意思,现在都还没有降下旨意。”
“人心惶惶,再是忠心的人,没了主心骨也会生二心,终究百害而无一益。”
“当务之急,姑娘该对府中人事做到心中有数。”
兰芳只给了月婉一个夜晚去化解心中的难受,第二日清晨,兰芳亲自替她梳妆挽发,一边同她说着今日该做些什么。
镜中人面色苍白,一双漂亮的杏眼而今也没了神采,眼睑下方还带着淡淡的青色,瞧着便像是惶恐不安,六神无主的模样,这叫人如何信服能被她护住。
她伸手取了脂粉,细细涂上,将憔悴掩盖。
镜中人那张原就生的明媚动人的脸,终于有了起色。
仿佛一瞬间也挺直了背脊。
她亲启了朱唇,“我明白。”
王府不会倒下。
她自是也不会。
喝过了一杯清茶,她找了玉竹等上前,“请各处管事过来。”
管事们想来也是一夜不曾睡好,排排站在月婉眼前,神色肃穆又带着一丝紧张。
“今日让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
“昨日圣人是要为王爷治病,方才将王爷接进宫去。”
“我想,这事,大家心中已经有数。”
对于昨日的事情,月婉掐头去尾,只用了常德帝让人传旨的话语。
她太过平静,平静到自己都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为了给她燕沉哥哥治病,圣人竟安排了太医署的大半太医前来,中间无论发生种种事情,也都得叹上一句圣人慈父之心。
外院录事到底是跟随李燕沉多年的老人,忙道:“王妃说的是,卑职也是这般想的。”
月婉点点头,道了一句,“王爷没回来前,势必会有不少人会在府外探听消息,外院便拜托给你了。”
刘录事躬身应下,“是,卑职明白。”
而后,便是吩咐起了日常事宜。
“这些日子,一应照旧,只是若有人需要出府,须得禀明去处同时间……”
“旁的日常事宜,一概照旧。”
常德帝既然不曾下旨给王府安个罪名,那么王府依旧是王府,府中每个人依旧是清白之身,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行事。
“而今,我们只需要等着王爷回来。”
她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整座王府,王府紧闭的大门也重新开了,何人当着什么差,便做着什么事,外头议论如何,也无人在意了。
诚如月婉所说,常德帝以为李燕沉治病为由,降下旨意将李燕沉带走,谁人都不敢胡乱开口。
早朝会时,常德帝看向百官,“众卿今日,还有何本奏?”
无人出列。
常德帝看向那站在群臣前方的老者,语气稍缓,“太师今日,可有本奏。”
众臣皆目光如炬看向陆太师,那目光太过炙热,仿佛能将人洞穿。
昨日小赵公公领着人入了永安王府,闹得动静并不小,长安城中都已经传遍了,永安王被圣人带进了宫,生死未卜。
而王府中还剩下永安王妃,这是陆太师的亲孙女。
常德帝这般发问,众人纷纷猜测,大约就是为了昨日之事。
常德帝目色沉沉,似有万般黑影藏匿其中。
陆太师缓缓往前走了一步,“老臣,无本可奏。”
朝臣哗然,陆太师这是何意。
常德帝神色淡淡,“既都无本可奏,散朝!”
朝臣散去,陆太师背着手走在殿前广场上。
广场还未走过半,陆太师便听见身后有匆忙脚步声朝他而来,“太师请留步。”
他背着手转身,宫人忙躬身行礼,气儿都还没喘匀,“太师,圣人请您书房一见。”
陆太师眼中泛起了一丝失望。圣人的性子,多年来还是如此,遇事优柔寡断,本是无情之人,偏偏又要作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若非先帝只有圣人一个儿子,这皇位怎么都传不到他头上。
见着常德帝时,陆太师神色已经如常,“老臣见过圣人。”
“免礼。”
大约是陆太师太过正常,常德帝竟觉着自己倒是有些不正常。
“想必太师已经知晓,朕昨日将子岚接入了宫中。”
陆太师拱了拱手,“圣人同永安王是君臣,也是父子,您同永安王之间如何,都是您的家事,臣等自是不该插手其中。”
“臣不敢妄言。”
常德帝静默许久,“太师,朕从前尚觉自己还算年轻,可是不知不觉间,连朕都已经到了快要半百的年纪。”
“父皇大行那一年,立子岚为太子,朕也知晓,子岚由父皇启蒙,资质上乘,可两年前他伤了腿,不良于行。朕心虽痛,却也不得不为了朝野安定,另立太子。”
“而今山河安稳,太子也渐渐长成,优秀卓越。”
“朕实在不忍朝野之间再起波澜。”
“太师觉的呢?”
陆太师终于抬眼看向常德帝,君臣之间隔着的一道名为岁月的鸿沟,从前二人默契,并不会轻易提及,君臣之间便有了一道微妙的平衡制约着。
而今,一旦开了口,平衡制约不在。
结果便只有两种。
他想从常德帝身上看到一丁半点儿前人的影子,却丝毫未见。
陆太师眼神中不免带上了些许的哀痛。
“遥想当年,先帝临终之时,叮嘱臣要为圣人守住大庆江山。”
“臣心中盼着大庆江山能永是太平盛世。”
“圣人自言年过半百,老臣斗胆言一句,臣比您年长快二十岁,耳顺之年,臣已老矣,不知何时便会长眠,前去侍奉先帝。”
“而今,圣人既愿山河安稳,臣便相信圣人心中能做出明智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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