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领证(1/2)
张婶不是请假回家,而是辞职走了。临走前,把她吃避孕中药这事告诉了陈沿。
告诉就告诉了罢。白柠没想刻意隐瞒,她甚至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
结束后的白柠满是不堪,披头散发得就像沦落街头的流浪猫,睁着无神的大眼望着他。
陈沿指腹覆着她的脸颊,擦过唇间,舌尖舔过发丝凌乱的耳鬓,厮磨呢喃,“柠柠,为什么呢?”
她异常冷静:“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究竟有多恨我。”男人每一寸呼吸烫在她颈间,余韵过后的声线哑到不行,“宁愿毁掉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自己怀上我们两人的孩子。”
和白柠猜得差不多,他果然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他迟早会知道的。
迟早会爆发的。
以往他就跟个疯子一样从不对她怜惜,知道这件事的话更能想象得到会做出多么混蛋的事情,可白柠没有怕,她甚至在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生孩子?”
那张清纯到极致的面孔因为男人刚才的疼爱而变得两颊透红,眼神在柔光下亮盈盈的,嵌入繁星一般璀璨,可她的每个表情每个音节都铸造成一把锋利的剑直直捅向陈沿的心口。
“是啊,凭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可不知道她能恨到这个地步。
宁愿赌上自己的身体,也要杜绝未来和他可能的纠缠。
暴躁,狂怒,阴鸷……种种情绪在他身上掠过但没有一样停留,俊美的五官狰狞可怖,苍白薄唇不知是自己咬的还是遭到反噬溢出鲜血,犹如一只突破牢笼的野兽,又像无尽黑暗中嗜血凶残的夜鬼。
繁华的客厅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碰撞声。
家里的摆设,凡是出现在陈沿眼前的,一样又一样被扔掉砸开。
几百万的瓷花盆,空的,没有任何花和水,咣当碎在地上,沦落成一文不值的碎片;盆植、壁画,原木储物架置放的水晶饰品一一经他的手,再坠落。
他疯了。
白柠不意外,习以为常。
她只是在每次剧烈声响之后脑子条件反射地激灵一下,可眼神冷静。
不知砸了多久,一袋包装完好的中药从白柠眼前飞过,呈直线状平行而过,落到墙上之后砰砰几下掉落。
是装中药的袋子。
“你想干嘛。”白柠问。
“难道你指望我留着这些吗。”说话间,陈沿指间已经攥爆一个袋子,棕色液体从他指缝流露,是浓浓的,难闻的中药味。
她说她怕苦,不喜欢吃药,连喝醒酒茶时都要他哄好久才喂下去。
可这些药她一次都没落下过。
“你扔吧,我重做就好了,不费什么事。”她说,“反正我不可能生你的孩子。”
“柠柠……”
这一刻他应该意识到,为什么刚才不像以前一样狠狠地惩罚她来达到警示呢,因为就算进无数次身也无法进她的心底。
他的手就像无形枷锁铐紧她的腿,如权臣一般跪于膝前,卑敬又忠诚。
然后吻她。
自上而下,无一不错过。
宛如春日里第一抹清风,透着热,掺着凉,拂过草长莺飞的田野。
白柠浑身的感官都被激得竖立起来,想去推他,可是手脚都被绑住了。
“柠柠,我以为。”
低沉男音伴随炙热的呼吸烫过她的腰侧,“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陈沿放白从出狱就是平生以来,最大的妥协。
只为了捆绑她,永永远远。是家族遗传也好,性格疾病也罢,她就是他一生追逐,只想占有的猎物。
哪怕他们之间隔阂厚重,自始至终,他从未有过放手的想法。
可是,可是。
恐惧到极致反倒没什么可怕的,白柠垂眸,喃喃低述,“我只想过,你从我眼前消失,生活该是怎样的温馨愉快。”
说完这些话,她已经做好和他撕破脸皮的准备。
虽然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撕的。
白柠被绑在沙发上坐很久了,身上披着皱巴巴的外套,碧藕似的双腿冰凉凉置放于空气里,上面还有数道手印,牙印。
立于她前方的陈沿突然笑了。
他大手抓着她的脚腕,慢慢摩挲,宛若欣赏一件精致的瓷器,可目光无形之中透出狠辣无情,仿佛随时都能将脆弱的瓷器摔在地上踩碎蹂丨躏。
“很遗憾,柠柠。”
男人低头,用冰凉的薄唇覆在皙白的脚背上,吻得虔诚而卑微,眼底荡漾着藏起烈性的温柔。
“那你就只能想想。”
“我们明天去领证。”
他丢下两句话之后,缓缓起身,扬身离去。
窗外是漫天星光的夜色,客厅一片狼藉。
所有能摔的东西都被摔了。
他现在很不好过,也不打算让她好过。
陈沿一夜未归,没有任何的音讯。
她这次真的惹到他了,所以他不想搭理她,可这不是,正中她的意吗。
屋子七零八落,全是碎片,白柠没有动,在沙发上睡着,一觉到天亮。
*
白柠醒来后,第一个想的竟然不是这里的狼藉,而是医院里的哥哥。
空荡荡乱糟糟的别墅,安静寂寥,犹如一座鬼宅,只留她一人,保姆们都不见了,白柠拿起车钥匙,离开这个软禁她两年的地方。
医院停车位,黑色Cayenne停下。
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白柠干净利落,光鲜亮丽,踩着细高跟的步伐轻快稳重,和昨晚沙发上的模样截然不同。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那般,别看金丝雀人前提着新款包新款车,背地里不知道被搞成什么狼狈样。
病房里,医生正在给白从做进一步检查。
长期坐牢的缘故,白从缺各种营养元素,劳动工厂里的带有辐射的设备以及对化学工业品都对人体有害。
落下的病都是慢xìng • bìng,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去治。
看完后医生把白柠单独喊出去,不胜委婉地问她,白从是不是还有心理疾病。
“没有啊。”白柠条件反射地道,“他以前很开朗,昨天也挺好的,一直在笑。”
“这样么。”医生迟疑,“我们护士说昨天看见病人一直闷闷不乐的,看起来很奇怪。”
按理说一个傻子,不会有心事,而且离开监狱,应该开心起来才是,怎么会闷闷不乐的?
可能和牢狱里的遭遇有关系。
因为受尽虐待,所以白从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意味着,白柠需要多加留意。
抿起微笑,白柠坐在病床边,若无其事地和哥哥谈天。
面对妹妹的时候,白从情绪稳定,时不时露出笑容。
并不像医生所说的那样。
白柠心想,看来自己还是得多陪陪才是,两年的隔绝外界生活,正常人都要慢慢适应,更何况智力停留在孩童时期的白从。
虽然白从是个傻子,但是心很细,没谈多久,一眼看见白柠手上的痕迹,不禁问,“怎、么、了。”
她腕上有勒痕,被陈沿皮带弄出来的。
“没事。”白柠微笑,拉了拉袖子,“太冷了,冻的。”
“妹妹。”白从眼角已有细纹,瞳眸却如孩童般清澈清澈无辜,蓄满担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
“真的吗。”
“有哥哥在,没人会欺负我的。”白柠笑道,“哥哥不是说自己是超人吗。”
白从立刻点头赞同,指了指上面的输液管,表示等自己出院,还会像以前那样保护她,不会让村里的小伙子们觊觎自己的妹妹,来一个,就拿扫帚扫走一个。
*
午后陈沿的车来医院接人领证。
大概担心白柠不下去,阿诺亲自过来请的人。
“今天不是周末吗?”白柠定了定神,跟着下去的同时问,“民政局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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