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 168 章（2/4）

“……我宁可死的是我……他还如此小，却惨遭如此毒手……”

她松开了洛神，改而双手掩，泪水从指缝间汩汩而。

洛神沉默了下去。

关于登的死，她也听闻了经过。道是当时，太后不堪荣康压迫，与几个有心反抗的臣下设局，想要毒杀荣康，没想到非但没能如愿，反而被荣康反制。作为报复，荣康当场杀害少帝，手段残忍至极。

“阿弥，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

她流着泪，哽咽不断。

“荣康恶行，令人发指，臣下皆懦弱，无人能用，我是心想着除去奸佞，没想到了岔子……”

“当时那恶贼，以毒酒强灌登，我苦苦哀告，盼他放过登，我宁愿他取我性命，奈何恶贼不听，为报复于我，竟当着我的，生生地害了我的登……”

她再次失声痛哭，悲痛过度，口气喘不上来，人倒在了枕上。

缕凉风，从不知何处的殿角深处无声无息地涌来，掠动烛火，殿内灯影幢幢。

洛神劝她节哀。

她恸哭了许久，哀哀之声，才终于慢慢地止歇，复又慢慢伸手，再次握住了洛神的手。

她红肿着眼眸，抬视线，落到洛神的脸上，哑声道：“阿弥，如今我知道，谁人是为忠，谁人是为奸。阿姊极是后悔。当初不该听信刘惠那些人的谗言，竟对妹夫了疑心，以至于将妹夫逼走，更害得你也被迫离开建康，有难归。全都是阿姊的错……”

她再次哽咽了，凝视着洛神。

“阿弥，阿姊向你认错。你可愿意原谅阿姊？”

洛神她对望着，片刻后，微微笑，慢慢地点了点头。

高雍容露欣慰之色，含泪而笑。

“我便知道，人终归是人，你能谅解阿姊，阿姊实在高兴。阿弥你放心，阿姊再不听信外人之言了。从今往后，妹夫还是我大虞首臣，国之重器，朝廷之事，更是要多倚仗妹夫……”

洛神不语，静静地看着她说个不停。

高雍容打住，看了眼洛神，仿佛想了什么，转头，视线投向那座看不到的灵堂的向，眼眶再次泛红了。

她拭去眼角的泪光，定了定神，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转头又道：“阿弥，经此劫难，阿姊本已无心朝事，想着若能抽身，下半辈子静心老死，便已是最大造化。奈何如今人心不定，阿姊身居此位，实在无法脱身。前些时日，众臣纷纷上言，国不可日无君，劝阿姊于宗室中择贤，认作继子。阿姊思前想后，为社稷计，也只能如此了。广安王有子，年纪适合，聪慧过人，阿姊有意过继。你以为如何？”

洛神的视线，从她露在袖口之外的那半只不经意间紧紧捏拢、指节苍白的手上抬，注视着她，颔首。

“阿姊若有合适之人过继为子，是件好事。”

高雍容眼底掠过道如释重负的光芒，立刻紧紧抓住洛神的手，道：“有阿妹你这句话，还有何事不成？阿姊放心了。阿姊这就召集群臣，宣懿旨，尽快公布下，我大虞，不日便新帝登基，以安下万民之心。”

她说完，转头高声呼人入内，叫了几声，却不人来，皱眉正要再提高声音，却听洛神说道：“阿姊，你未听明白我的意思。才我是说，阿姊痛失爱子，伤心不已，倘若能得继子，往后代替登承欢膝下，以慰余年，是好事。至于别的……”

她从榻沿之上，慢慢站了来。

“至于别的，阿姊己才既也说了，无心朝事，往后便不必为难，安心养病。朝廷之事，阿姊不必再费心了。”

高雍容微微顿，慢慢地抬头，视线落到洛神的脸上。

“阿弥，你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