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4/4）

毕竟做了快二十年的君臣，又是姐夫小舅子，虽然这些年，高峤和兴平帝的关系日益疏远，毕竟还是有旧的。

见状，声音便哽咽了。

许泌眼中含泪，丢下自己叱骂的太医，走来道：“高公，实在是事发突然，我亦是在睡梦之中惊醒，赶来之时，见陛下已是如此。宫人道陛下梦魇狂呼，跌下了床，人昏迷不醒，太医尽力救治，醒来便如此模样了。怕短时间里，一时难以痊愈，只能慢慢调养。但愿陛下吉人天，早早化险为夷。”

高峤双目通红，向太医。

一个太医惶恐地道：“陛下一向体虚，又火旺，久调不和，前次因服食五石散之故，险些出事，公也是知道的。这些时日，虽不再服药，但早年之毒，怕已埋于脏腑，拔除不去。遭遇梦魇，心绪过激，又跌落在地，诱发卒中，这才……”

太医不住磕头，道定会力救治，希冀治愈皇帝之疾。

高峤向一旁的新安王萧道承。

他双目定定地望着皇帝，面如土色。

凡罹患卒中之疾，罕见有痊愈者，尤其似皇帝这般的重症。

最的可能，不过也就这般做个活死人，在床上躺着，苟延残喘。

皇帝突然失了执政之能，短时间还，若常年累月，国不可一日无君，迟早，必要让太子登基。

太子登基，有升为太后的许皇后和许泌在，往后朝堂之上，连自己如此的身份和地位，怕都要受到更多的牵制——倘若不是放不下时局，他早就有隐退之心了。

何况是靠依附皇帝而弄权的皇族？

只是原本以为这是将来之事。有想到，皇帝突竟发如此恶疾，叫人完措手不及。

高峤望向搂住太子，低头在抹着眼泪的许皇后，又望着龙床上的皇帝，微微出神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之声，转头，见妻子萧永嘉也已赶到了。

“阿弟！”

萧永嘉飞奔而入，扑到床前，握住了兴平帝的一只手，眼泪便落了下来。

皇帝见她来了，猛地睁眼睛，眼珠子斜视着皇后的方向，极力蠕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说不出来，反或许是太过用力了，脸色涨得通红，突然，眼睛一翻，晕厥了过去。

许泌神色凝重，萧道承如丧考妣，太子嚎啕哭，太医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急救。

萧永嘉盯着自己的弟弟，慢慢地松了手，转身走了出去。

高峤见她面色苍白，知皇帝那里一时是好不了了，追了上去，要叫她先去歇口气儿，萧永嘉却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道：“我阿弟突然发此恶疾，另有内。他有话，道是人所害，只是说不出来。我知道。”

高峤一怔，和妻子对望了片刻，立刻唤来陈团。

片刻后，陈团带来了一个宫人。乃兴平帝的一个贴身近侍。

萧永嘉神色严厉，盯了那宫人半晌，方问：“陛下近来，为何突然长居皇后宫中？”

宫人不敢和她对望，低头，惶恐地道：“禀长公，奴不知。”

“皇后宫中，近来可有异常之人出入？”

“禀长公，奴亦不十分清楚……”

萧永嘉冷冷地道：“一个贴身伺候的，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陛下伺候这样，留还有何用！把他拉出去，砍了！”

陈团上前，拖着宫人便走。

宫人知这个长公，几十年如一日地骄奢跋扈，如今迁怒于自己，要砍他的脑袋，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双腿顿时软倒在地，人扑了过去，哀求道：“长公饶命！确有可疑一事，只是先前，奴不敢确定，且陛下亦再三严令，命奴不许传扬，奴才不敢说。”

“何事？”

事已至此，宫人哪里还敢隐瞒，低声道：“陛下这些时日出入皇后宫中，乃是因了皇后身边新进的一个侍女。那侍女似是鲜卑人，乃慕容替进献给皇后的，后来不知怎的，陛下就……”

宫人话还未完，高峤便恍然悟，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晕厥过去。

身子晃了晃，等稳住神，便道：“来人！立刻去把慕容替那厮抓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等等，要留活口！”

陈团去时，高峤又厉声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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