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2/2）

昨夜探子来报，袁军这两日铺排阵地，布列阵型，似要择机滩，对元城发动全力进攻。

李穆的两目光，扫帐中每一个人的脸。

“袁节依然号称十万人马，然除去首战被歼实数，加上留守梁州之人，料他此次开来，最五万人马。必于惧怕。”

孙放之抖着满面须髯，大笑，笑声浑厚，几震动帐顶：“极是！我们如今也有将近两万人马！和他斗上一场便是！来一个，我杀他一个！”

戴渊神色却依旧凝重，摇头。

“非我灭自己威风。乃是后进的这些巴人新兵，空有胆气，大部分却曾打仗。这些日虽加紧训练了，但也只能尾随在后，聊胜于无，恐难胜任恶战。”

李穆颔首：“错。故叫袁军准备齐全后滩冲击我阵地。以少对，以弱对强，一旦失守，军心必散。与其被动防守，如主动击，打乱袁军部署，险中或求胜。”

大帐里沉默了下去。

“敢问都督，否明示，如何部署？”

宿卫军统领李协，如今对李穆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以两万战斗力参差齐的人马，主动攻击对五万士卒，便是李协，也充满疑问。

他的疑问，亦是帐中所有人的疑问。

十来目光，齐齐投向帅座之上的李穆。

“袁节军队，以火石弩阵为依靠。逢战，先必以火石弩阵开路。待敌军前锋死伤惨重，军心稳，尽数压上，往往战无利。我已定下战计划，但此战，关键是先破其火石弩阵。破阵，则破袁军士气，我军趁势反攻，事半功倍，胜算大增。”

众人点头。才凝重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

孙放之将胸脯拍得咚咚响，抢着：“李都督，我愿为敢死，带领兄弟去打头阵，必要占领滩地，破其弩阵！”

郭詹等人，也纷纷响应。

李穆：“此战，我亲自领人上阵！”

他音落下，帐内陡然安静了下来。

连先前一直没有开口的范敦，也目露诧色，看向了他，欲言又止。

袁军火石弩阵之猛，从前他便有所耳闻。数日前几场小战，更是见一斑。

只是试探战而已，当时便已火石满，箭弩攒射，逼得前锋寸步难行，威力之猛，令人惊悚。冲锋士卒死伤半，些侥幸退回的士卒，身上所中之火毒，惨忍睹，有些今日还躺着无行动，谈之，无变色。

“万万！”

戴渊立刻摇头。

“都督尚要坐镇全局，怎以身犯险？我愿领敢死先锋，抢滩破阵，为大军开路！”

郭詹孙放之也抢做先锋。

李穆微微一笑：“我带放之兄同行。你与郭大兄，我有另用。需你们带领人马，待我破阵后，从左右侧翼杀入敌军阵营，将其断开，令首尾能顾。此任务艰巨，旁人我信任，非你二人莫属！”

两人还要争，李穆神色陡然变得严峻，制止了争辩，两目光扫众人，起身：“此事如此定下，更改！大战在即，你们照我指令各自行事。若有违犯者，军无情！”

众人敢辩。

“刀枪无眼。万一我若身死，范敦持我都督之节，领军退守元城，待高公后援指示！”

李穆又，神色平静。

众人面面觑。范敦迟疑了下，沉默了下去。

事议毕，众人依次退大帐。

“范将军，你留下！”

范敦已行至大帐门口，听到叫自己，返身而回。

李穆从帅座起身，盯着他。

在他两森严目光之下，范敦渐渐面露安，勉强：“知都督留我何事？”

“范将军，我知你对我有所服。但有一事，你需知。管广陵军如何扬威，也管你从前军功如何，到了我这里，你便没了退路。只有听我之命，背水一战。成，人人有功，败，沉尸涪水。你没有第三条路走！”

范敦的额头，渐渐地沁热汗。

“此战，我势必拿下！何人若起二心，坏我大事，我必杀之祭旗！”

“我命你领军士，在我破阵后，冲杀敌阵，得令否？”

面前的这个持节都督李穆，比自己年青了许。

但此刻，被他泛的犹如踏尸山血海而来的凌厉杀气所震慑，范敦身由己，朝他单膝下跪。

“末将听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啊～明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