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1/2)
但凡在朝中凭籍自己实力坐稳住位置的,哪个不是手里握有些腌臜事的?
只是现下的局势,如果你不用非凡手段获得那个位置,你不但什么事都没办法做,反倒还会被比你要狠、要腌臜之人狠狠地痛击。
这大概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势,从来都是。
只是,断估没有人会傻得将自个毙命的那些东西自动上呈上去。
这除了是自杀行为外,更是自灭全族的方式,会那样做的人,大概已经疯了。
骆奕承大概就是疯了。
皇上看见骆阁老自个递上来的信笺,上面完完整整无比向人展示着他和曹衔勋私底下的那些交易。
那样地清楚和事无巨细,清楚到皇上都几乎怀疑骆阁老是在伪造证据耍他玩呢。
现下朝中大半命脉都掌握在骆阁老手里,皇上他就是想处理他,也得掂量几分啊。现在他如此大方地便将这些完好无缺地呈了上来。一时间竟成了烫手山芋。
这些信笺,皇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骆爱卿说笑了。爱卿一向勤政爱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这些...收回去吧!”皇帝笑晏晏道。
骆奕承始终不肯收回,气势颇压人地站在龙座之下,字字铿锵道:“陛下如今就是如此姑息乱臣贼子的吗?这是明摆着的证据,是在畏惧将臣处理了之后,朝堂的势力无法驾驭得了吗?”
骆阁老一句击中皇上的心,然即便如此,皇帝也只得憋屈地咬咬牙忍住,始终还是不愿意将他重罚道:“既然如此,念在爱卿知错能改,自动投诚的份上,就罚...”
皇帝的那句“就罚缴收三个月俸例”还没出口,骆奕承就自个巴巴地接话了:
“按照大昭律例,理当弃官丢爵,把侯府抄了,整员充为奴。不过陛下可否念在臣是主动认错在先的份上,让臣自个选择充入哪个分支为奴?”
过了没些日子,众人瞩目的绥南案终于结案,皇帝最后是基于朝局稳固的考虑,只是将当朝涉案众臣底下分支一些小鱼虾给剿杀了,手持重权的朝臣则一分不动。
那些收卖破烂铁的百姓们,基于皇帝一句“不知者不罪”的言论,自然也没有收到牵连。这下所有人都可以松口气了。
但是这些事情中,皇帝做的最让人想不透的就是,当朝内阁众臣之一的、最有资格当任下任首辅人员的骆阁老竟然被削职抄家了!
而且他仅仅是因为基于对曹衔勋的罪行知情不报而已!
这样的处决太让人惊讶了,将曹衔勋打入天牢诛其九族大家都可以理解,但骆阁老的判处显然就有些失当了!
朝中不少拥护着骆阁老一派的官员基于自身利益着想,都纷纷开始朝皇上投来折子,要求皇上重新审判阁老的罪,还是希望能轻判。
皇帝可是无奈至极,无处申诉去了啊!
侯府被贴了大大的封条,骆奕承身上的官袍和所有华衣都尽被收缴,身上随意套了件一看就是粗鄙料子的薄衣,一个人落魄又落寞地游离在街头。
腹中无物,又开始饿得胃疼了。
他脸色发白,捂着腹部忍着疼,硬是步行了好几里的路来到瑶台茶肆附近。
眼见茶肆的门匾就在眼前了,骆奕承笑了笑,伸手往前,没支撑得住,脚下一虚浮就摔倒在了地上。
刚才路上刚刚下过雨,有挑牛粪的村人挑扁担路过,此时他恰好摔进了遗落的粪土里,身上沾上了,颇为狼狈。
仆童安安虽然在抄家的时候就被遣散了,但由于放心不下二爷,从府门口处出来就开始跟着他到现在了。
现下见他疼得摔倒在地,还是忍不住上前扶了他。
骆奕承定睛一看,发现前来扶他的人只是安安,当即将手收了回去,呵斥他道:
“回去!!我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
“二爷...”安安始终放心不下他的爷,为难道:“前面就是二夫人的茶肆了,要不...”
“那还用说吗?按照圣意我就是充来茶肆这附近修筑官道的奴隶。”骆奕承淡淡道。
安安愕了一愕。
“二爷您...有必要这样吗?”
骆奕承支着膝盖站起,轻轻揩擦掉身上的粪土,淡漠而肯定地道:“回去吧,你是不会懂的,当你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不会再介意将自个从繁华闹市里退出,归隐到山间寻回那抹宁静怡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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