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3)
“倒也不至于,这条路基本没什么人,很僻静。我们光是暗哨就布置了上百个,偶尔会有周边的住户到山上散步遛弯,也都是熟脸,知根知底。”
郑朝阳不想放过细节:“小何刚来不久,为了避讳,所以都是叫桑红自己出去遛弯?”
“对啊。我上次见到桑红,她自己和我说的。我就寻思这小何还真懂事,你怎么就怀疑他呢?”
郑朝阳淡淡地说道:“说不上,可能是直觉吧。”
金城咖啡馆里,乔杉给郑朝山端来了咖啡。郑朝山道:“马上去收山货,不能等了。他们马上就会查到何家根的底细,一旦他的罪犯嫌疑被确认,我们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好,那个药……”
“差不多了,也只能这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
齐拉拉发现何家根在北平城还有一处宅子,说是他亲生父亲的产业。郑朝阳就跟着齐拉拉去看。这里正是何家根和桑红幽会的地方。
齐拉拉俯身用工具捅开门锁,两人进了房间。公寓内的设施很简单,屋里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郑朝阳四处搜索,发现了一个暗门,里面有制造炸药留下的痕迹。
此时,在玉泉山外的山道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山道上走着。他一路走一路看风景,活动着筋骨。
郑朝阳和郝平川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来到青龙桥钟记山货铺门前。车还没有停稳,郝平川就从车上一跃而下,掏出shǒu • qiāng一脚踹开了大门。铺子里面收拾得十分整洁,却没有人。
郑朝阳和郝平川又来到后院,只见钟掌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郑朝阳上前检查后告诉郝平川:“是mí • yào,没有生命危险。”
郝平川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说:“何家根不在。”郑朝阳和郝平川赶紧出了铺子。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郑朝阳问道:“看到赵所长了吗?”
“赵所长当班,在那边。”郑朝阳和郝平川顺着警察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桑红目光呆滞地在山道上走着,沿途遇到周边的邻居打招呼也不理,径直往山上走去。
郝平川和郑朝阳气喘吁吁地跑着,几个警察也追过来。一个警察汇报道:“周围的明哨暗哨都查过了,没发现何家根。”
郝平川命令道:“马上扩大搜索范围,包括车站和主要的出入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朝阳猛地想起赵所长的话:这小伙子懂事,为了避嫌遛弯都不去。
郑朝阳大喊:“错了,要找的是桑红。必须马上找出桑红去哪儿了。”
一个行人从路边走来。郑朝阳一把抓住他,急匆匆地问道:“老乡,你见到桑红了吗?”
行人指了指:“桑红啊,我见她往那边去了。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变得不理人了。”
郑朝阳顺着行人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一路狂奔,在路边发现了被打昏在地的赵所长,看着赵所长后头上的伤口,他说道:“桑红没这么大劲。一定是何家根,搜,他就在附近。”
郝平川补充道:“重点勘察附近的车站。”几个警察立刻散开去搜索。
桑红还在往前走,郑朝阳从后面追了上来,喊道:“桑红。”听到声音,桑红站住了,慢慢转过身来。郑朝阳惊呆了,她衣襟敞开,身上绑着炸药,是用铁链子锁在身上的,她手里拿着引爆器。
这时郝平川等人也跟了上来,看到这一幕,郝平川紧张地说:“桑红,你别乱来啊。”
郑朝阳说:“没用,你看她的眼睛,她现在被药物控制了,根本听不见我们说什么!”
郝平川急了:“那怎么办?”
一个警卫战士跑了过来,说:“首长已经转移了,工兵马上过来。”
“工兵不一定管用,这炸弹是何家根自己做的。”
郝平川看着桑红说:“瞧这架势,她根本就不叫咱们近身啊!”
桑红此刻正处于焦躁状态,不断地向周围的警卫战士和警察做着威胁的姿势。一个警察端起枪来,建议道:“干掉她。”
郑朝阳一把按下枪,说:“不行!她是无辜的,只是被人控制了。”
齐拉拉从身后出来说:“这就是中邪了。鬼上身,得把鬼吓跑才行。”
郑朝阳挥挥手骂道:“一边儿待着去。什么神啊鬼啊,共产党不信这个。”
齐拉拉认真地说:“真的组长,我没骗你。我们家那地方经常有人中邪,得用针扎人中用柴火燎脚丫子还得用响器震荡她的天灵盖才管用……”
齐拉拉的话才说半截,就被郝平川一把薅住脖领子甩到了后面:“给你个袍子你去跳大神得了,别在这儿捣乱。”
齐拉拉冲郝平川撇了撇嘴,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个茶棚,他转身溜了进去。
郑朝阳和郝平川在一边商量对策,郑朝阳说:“关键是要按住她的手。”郝平川摇摇头:“这可不好办,你没看她攥得死死的吗?她一按,咱们全完蛋了,除非一刀砍下来。”
郑朝阳瞪着郝平川,郝平川笑道:“你瞪我干吗?我只是说说而已。”
齐拉拉突然冲了出来,郑朝阳一把没拉住,他几步就蹿到了桑红面前。
郝平川急忙大喊:“卧倒!”所有的人齐刷刷卧倒在地。
齐拉拉朝桑红的脸上喷了一口凉水,桑红一激灵。齐拉拉一边用马勺拼命地刮蹭着铁锅,发出尖锐的响声,一边围着桑红上蹿下跳,嘴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郑朝阳忍受不住捂住了耳朵。郝平川气急败坏地嚷:“这是什么动静!”
桑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最后忍不住松开引爆器,也用双手捂住了耳朵。齐拉拉趁机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引爆器,郑朝阳和郝平川也及时扑了上去。
何家根一副商人打扮,脸上还粘了大胡子,身上背了一个大包袱在等公交车。几个路人也在等公交车,看到何家根奇奇怪怪的样子,他们嘀咕道:真像特务。何家根听到后,下意识地从车站的中间位置挪到了边上,于是几个路人更加肯定何家根是特务,追着他一路跑。
旁边开出来一辆吉普车,开车的正是郝平川。看到何家根,他笑道:“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何家根,别跑了,再跑肺要炸啦。上车吧。”
何家根跑得快要断气了,回头看着追上来的群众,他慌忙跳上了车。
何家根独自坐在审讯室内,紧张地四处看。
罗勇看到他这个样子,取笑道:“就这个人?贼眉鼠眼,哪儿像个特工!”
郑朝阳解释道:“他是化学专家,也是个shā • rén犯,在天津解放前被保密局吸收为特工,到北平长期潜伏。他引诱桑红的目的是能顺利进入桑红家位于香山脚下的老店建立情报站。没想到婚事受到桑红母亲钟春喜的强烈反对,他就利用钟春喜身患妄想症,引导其自杀,再将桑红变成‘人tǐ • zhà • dàn’,想在首长回家的路上搞袭击。”
罗勇愕然:“还挺能折腾,想得也周全!可惜百密一疏,还是叫你们揪出来了。干得不错!”说完他拍怕郑朝阳的肩膀走了。
公安局会议室里,罗勇、郑朝阳、郝平川、白玲四人正在开会。
罗勇问道:“何家根的上线是谁,查到了吗?”
郑朝阳汇报道:“还没有。他的上线和他没见过面,都是通过书信联系,紧急的时候会打电话,信箱的地址是假的,电话也用的是公共电话。”
白玲说:“这是一个技术型的外围特工,一旦失控就可以抛弃。”
罗勇问道:“会不会是桃园行动组的人策划的?”
郑朝阳说:“从手法上看像。”
罗勇很感兴趣:“说说。”
“从目前几起和桃园行动组有关的行动看,这个组织似乎对单纯的绑架、暗杀、爆炸等简单直接的行动不感兴趣,而是专注于做大案,目标也更大,因此他们不在乎和我们慢慢周旋,比如上次策动保警总队哗变。”
郝平川补充道:“一旦得手就惊天动地。”
罗勇点点头:“这么说来,这是个高手。”
“根据综合情报,我对桃园小组的‘凤凰’做了进一步的特写。”白玲说。
罗勇笑道:“就是咱们苏联老大哥常用的那个啥分析吧?上次你对那个画像的分析就蛮有意思的。”
白玲笑道:“是心理分析。”
罗勇看着她鼓励道:“好好,咱们都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