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4)
「给我一个理由。」他冷声说。
「何需理由?你也是踩着一堆屍体往上爬的人,你会甘心让出到手的权力和财富吗?」她讽刺道。
「看来为了独占春阳船运,你连唯一的妹妹也不放过。」他点头表示了解。她果然够绝情。
她冷哼一声。「湛总裁又何曾心软过了,瞧你对敝公司的关照,狠绝得连条後路也不让人走,不知情的人恐怕会当你在报杀父之仇呢!」
若非他使出阴狠手段,先是放话并购春阳船运,继而拢络股东暗加施压,甚至左右银行放款速度,一步步将她逼到绝境,她也不会用到这下下之策。
在商场上,人人都知湛问天不是谦恭有礼的君子,而是凶猛聪明的野兽,见到猎物会伺机而动,等待最佳时机将对方一击毙命。
而春阳船运就像一块上等肥肉,令众人垂涎,它体质健全,员工皆拥有多年船务经验,规模与资产也颇为可观,只要稍加整合,说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也不为过,日月船运会想与之联姻也不难理解。
「你倒是牙尖嘴利。原来我之前还小看了你,只当你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他双臂环胸,神色轻蔑地审视她。
「在我看来,你亦不遑多让,何必再惺惺作态?你既视我如粪土,我亦视你如砾石,你我本是同一种人,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在乎谁被牺牲。」她一脸淡漠,语气中带着对他的不以为然,只有自己晓得心里其实又酸又涩。
她在谎言中生活了十数年,为的只是真姨的不甘心。由於自己无法爱其所爱,所以真姨也要让别人得不到幸福,甘愿在嗔痴怨妒中纠缠一生,非得看到他人也跟着受苦,历尽折磨方肯甘休。而她白萦曼也是绝对的帮凶,不仅任真姨为所欲为,更助其一臂之力。
她曾天真地以为真姨才是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其他所谓的亲人则对她视而不见,殊不知……
思及此,她眼神微黯,不愿回想不堪的过往。眼前她得先面对这个严峻的男人,必须拉拢好他,才能藉他之力稳固自己目前的局势。
「好个『同一种人』。可惜就凭你,还入不了我的眼。」尽管已答应接受外公丁胜风的安排,但湛问天仍旧对新娘换人感到不满。
「你的遗憾我深感同情。但如果你是我,会养只老虎在身边吗?对我有威胁的人,我是不可能送他一双翅膀,让他反过来扑杀我的。」她刻意表现得残忍无情道。
「哦?你急着把她赶走,是怕我助她一臂之力,先一步将你一军?」的确凭他的能耐,要夺下她的江山并不难。
白萦曼一听,意外地露出浅浅微笑。「你真的了解我那个愚蠢的妹妹吗?她爱我,相信我永远是她的好姐姐,只要我一句话,她不但什麽也不会跟我争,还会双手捧着、将我所要的送到我跟前。」玥儿就是如此善良。
「既然你对她了若指掌,又何必赶走她?早已习惯被豢养在笼里的鸟儿根本无法在外头存活。」注视着艳若桃李的容颜,他心底竟为她的冰冷绝情莫名恼怒。
纵使看过不计其数的美女,身侧来来去去的女人也不知凡几,湛问天不否认白景天的女儿们确实美丽,不论是清新脱俗的白萦玥或是冷艳出尘的白萦曼都各有其动人处。
白萦曼的外貌虽略胜妹妹一筹,可她眼底的清冷和高傲令他觉得她简直是另一个自己,该心狠时绝不留情。
「无毒的蛇咬人也是会疼的,就算她不争不求,难保她背後的人不会想为她出头。我何必留个隐患在一旁,还得随时防备她不知何时咬我一口。」
她看着他故意道:「何况若是让你得到我妹妹,那我在春阳船运还有说话的余地吗?」事实、她不只担心他会藉机并吞春阳,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愿可爱的妹妹和这个牛鬼蛇种般的可怕男人为伴,她已如此不幸了,妹妹至少要得到幸福。
他冷笑,「这就叫先下手为强?」早一步剥夺妹妹的继承权,驱逐对方於权力范围外。
她状似高傲地一颔首。「没错,我让她连抢的机会也没有,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留下令自己伤神的阻碍。」
「真是最毒妇人心。」他小看她了。
「多谢称赞,我会牢记在心。」白萦曼在心中苦笑,她早已不能回头了。
对她的坦然回应,湛问天只是眯了眯黑眸,冷冽地睇视她。
白萦曼不服输的和他对视了一阵後才打破沉默再度出声,并将目光移至成排的街灯上。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麽?」她心里大致有底,却不知他究竟做何打算。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不能是来和未婚妻培养感情的吗?」若她不说,他还真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你同意了?不是说我入不了你的眼,还肯和我成为夫妻?」她怔了一下,微讶的眼神中有复杂的神色。
「那是长辈做的决定。」他嘲弄的说「但我总要来瞧瞧你够不够格让我妥协,毕竟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妻子,不仔细看清楚她是什麽样的人可不成。」
一辈子?白萦曼怔忡地发愣,好半晌才回神。「你有把握我们会共度一生一世?」
他挑眉冷笑,「难不成你把婚姻当儿戏,还没步入礼堂就开始为离婚倒数计时?」
虽然湛问天从不相信天长地久,对爱情更是嗤之以鼻,总恣意在女人身上寻求慰藉,给予物质的需求换取肉体之欢。对他而言,女人是可有可无的消耗品,用腻就丢,招之即来挥之则去,不会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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