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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何方,山上一棵树都没有,偶尔可见的农舍还是土垒的,这个地方一看就很贫穷。晓苏心里有点酸酸的,老高就是从这个地方出来日后一步步走向大城市的呢!
晓苏仔细观察了下,除了几个家在农村的同学,其他人显然都没想过老高家里会在这么穷的一个地方。老高倒是很坦然,一路还和他们说着:“只在这上了小学,就去县里读中学了,这里离县城太远,每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回来就是带家里的面和咸菜,太忙了回不来我姐会给我送去,县中学的饭菜太贵了。”
晓苏的心里更酸了,看着眼前还青涩的老高就忍不住想起前世他站在讲台上挥洒自如的模样,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指着远处放羊的小孩,故作好奇的问:“啊,你们这还有放羊的呢!”老高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奇怪,录取通知书到我们乡上的时候我还在放羊,村里的人满头大汗的来找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他这种开朗的态度感染了大家,气氛活跃起来,几个家里在农村的人也纷纷开始比较起各地方的不同,问起老高他们这什么时候播种啊,什么时候收割这类农活。让他们这几个城市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爬了两座山,老高指着前面房屋比较密集的地方说是他们村。走进去能看到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小孩好奇的看着他们这些衣着光鲜的城里人。甚至有些成年人都投来新奇的眼神,大概这个村子很久没有什么外人来了。远远的,已经看见有人在喊:“高大娘,你家大志回来了!”一个瘦小的女人从低矮的土房中走了出来。高大志走上前去说:“妈,我放假回来了。”他妈妈连连点头。高大志继续介绍:“这都是我大学同班同学,在咱们县城实习,就带他们过来玩了。”他们几个连忙喊了声:“阿姨好!”晓苏看到那明显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老高说家里只他妈妈在,他爸爸是个民办教师,这几天不在家,学校要期末考试,他爸爸还在学校忙着。
他妈妈把门帘拉开,一直让他们到屋里去坐。说实话,他妈妈说的是方言,晓苏他们听不太懂,可是看得出来,她是非常渴望儿子的同学们能在她家过的愉快点。她把高大志拉到一边,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手绢,可能是钱什么的,听那意思好像是让高大志出去买点什么,大概是招待他们的吧。晓苏赶忙走过去,拉着老高说:“老高,我们可不是给你家来增添负担的,别整这些。”刘芸他们也一个劲的点头称是。老高点点头,神色很自然的对他妈妈说:“别弄这些,都不是外人。”他妈妈还是不愿意,一直扯着他的手。
旁边的柴军也是农村的,看这情形急中生智的说:“大志,让你妈给我们做点散饭就行,我们就想这个。”说罢,还对他们说:“是吧?”几个人连忙点头,一直不喜欢多说话的姚晶晶都表示她能吃两碗!老高的妈妈大概是听懂了他们说的话,带着忐忑不安进厨房去准备了。晓苏她们几个女生想进去帮忙,可这散饭六个人别说做了,吃都没吃过,只能让几个吃过的男生帮着进去准备。
高大志妈妈是典型的西北农村妇女,观念很传统,怎么可能让儿子这些同学,还是男生进去厨房帮忙呢,不一会就把那几个人推出了厨房,让他们先好好玩会,一会就吃饭。吃过的同学开始给他们介绍散饭。说是西北地区农民家里常吃的饭。和搅团做法很像,不过搅团一般不放土豆而已。散饭大多数用玉米、谷物等杂粮做成。先将土豆切成块,每家做法不同,有些人家切的大,有些人家切的小,将土豆放到水里面,将水烧开,再把玉米或其它杂粮细细撤入开水中,边撤边搅,用温火熬煮,待结成团状即成。吃散饭是一定要配咸菜吃的,但是现在是夏天,估计高大志家没什么咸菜。
晓苏以前只是听家里人说自然灾害那几年吃过,现在日子好了,城里人很少有吃这个的。但是看老高家这情形,估计柴军是想减轻他妈妈的负担吧。再说也没吃过,可以尝试呢。兴趣一下高了起来。
不一会,饭就端了上来。她妈妈还就着自家种的黄瓜拌了个凉菜。老高示意他们吃时先把散饭盛入碗中,再把凉菜放到碗中散饭上面,用筷子把散饭夹着凉菜一起吃。不知道是这几天吃方便面吃烦了还是怎么地,这饭菜到嘴里还挺好吃的,他妈妈做的散饭里面除了土豆还有玉米面、新鲜小米。因为是自己种的,吃起来还带着天然农作物特有的鲜甜感觉。虽然凉菜就着散饭吃没有咸菜那么经典,但高妈妈把凉菜味道拌的恰到好处,不咸不淡还带了一丝丝辣味,配散饭恰恰好。
开吃前晓苏还想她需要客气的表达下这饭不错,到吃完了却是真情实意的表达了感谢之情。姚晶晶果然吃了两碗,晓苏悄悄问她:“你不是节食吗?”姚晶晶白了她一眼:“不包括散饭。”
看他们吃的这么高兴,老高妈妈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还真担心给儿子丢脸。看这些娃娃吃这么香,她得脸上笑开了花,怪不得儿子回来总是说城里人现在都时兴吃农家饭。
饭后,她妈妈说家里有种黄瓜、西红柿什么的,让老高去摘给他们吃。晓苏一听这个兴趣来了。站在老高他家不大的菜地里,晓苏宣布她的“偷菜”行动开始了。其他几个不那么熟悉的男生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偷菜?郑晓苏脑子不合适吧?至于老高和她们宿舍几个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怪点才正常,不怪就得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了。
菜地里种了各种西北常见的菜。有紫的发亮的茄子,粉红粉红的西红柿,绿色还带着小刺的黄瓜,看着就很嫩的豆角,甚至还有没长大的南瓜。这一切让她们几个城市长大的新鲜极了。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都想要去碰碰。摘了几个嫩嫩的黄瓜和西红柿,就着菜地旁边的水洗了就可以吃。这水也很有意思,是那种用手压才出来的,据老高说他们这还算好的,但是也得把地打到很深才有水,还是这几年新建的,以前他们都是吃窖水,天不下雨就要遭殃。
新鲜的西红柿和黄瓜特别好吃,可惜刚才吃了一大堆散饭。要不然还能多吃几个。不过老高很快的把这个遗憾给他们解决了。他从屋里拿出了几个袋子,把摘下来的新鲜蔬菜放了些进去,说是给他们带回家让他们家里人尝尝鲜。农村的几个同学表示不要了,回家都可以吃到,没必要让老高给他们拿。她们几个就不用客气了,直接笑纳。
41、旅游喽01
走了很远还能看见老高的妈妈站在他家门口给他们挥着手,离开时候她操着听不太懂的乡间话让他们有空来玩。告别时她们几个也嘴巴甜甜地表示,如果阿姨去城里也欢迎她去他们家做客,把老高的妈妈逗的直笑。其实她们都知道,老高妈妈这样的农村妇女进一次省城是多么的不容易。
老高把他们一直送到了客运中心站。他们可以各自回家了。晓苏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她看着老高说:“大志啊,你妈不容易,她做的散饭真好吃,我下次如果来还让她老人家给我做这个。”老高微笑的看着她点点头,晓苏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了。
回到家中先好好的洗了个澡,又吃了妈妈精心烹制的美食。晓苏顾不上和爸妈述说实习的种种轶事就去床上躺着了。在外面这几天还不觉得,大概是精神绷得紧紧的,一回家才发现全身的肌肉就没一块不痛的。尤其是见到父母关切的眼神,明明八分痛立即变成了十二分。就这么躺在床上翻个身都得依依呀呀叫半天,把爸爸看得心疼的直说这下宝贝女儿受苦了。妈妈倒想得通,说爸爸太宠晓苏了,人家的孩子都去爬山没见几个这么娇气的。爸爸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咱家不就这一个吗?”然后就一直坐在晓苏床边帮她打扇子,害怕吹风扇让她着了凉。妈妈看了直撇嘴。晓苏在爸爸疼爱的眼神中早早的睡着了,梦中似乎还在那片宽阔的草地上,还见到了那头漂亮的白牛,一大群同学围着它笑着、闹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晓苏觉得状况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全身都酸痛无比,尤其是可怜的两条腿,就和不是自己的一样,走个路尤其是下楼梯都在抖,害的她下了两阶楼梯就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又回了家。
她原打算到妈妈那去给舍友们打电话的,问她们怎么样,是不是旅游推后几天?但无奈的发现她简直是动弹不得。她们宿舍除了杨娜娜都是些不好动的,估计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摸了摸不怎么听使唤的腿,她觉得稍后点还得去打个电话,就这么个状态去旅游,别说去西宁了,到学校她就得趴下。
还不等晓苏去打电话,中午妈妈回来就给她带来了消息。说是周亮妈妈打电话到她办公室了。周亮全身酸痛的要死要活的,周亮妈妈提议让她们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旅游。妈妈想着晓苏那状况也赞成周亮妈妈的说法。周亮妈妈说她会负责联系其他几家,让他们几个下个月2号到学校宿舍集合就行了。
晓苏心想,我猜的没错,都和我一样缺乏运动,一帮宅女,现在看来行程得推迟了。就让妈妈帮忙去给许守信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下。中午惨极了,晓苏下个床哆哆嗦嗦的,爸爸不在家,妈妈搬不动她,只好把饭拿到床上,让她端着吃。看着晓苏那模样,本来认为孩子需要锻炼的妈妈也觉得心疼了,一个劲问她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听着妈妈的唠叨,晓苏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好像全身也没那么难受了。
2号早上晓苏和逃跑一样早早的坐车回了学校。爸妈太关心她了,她上个厕所他们都要问半天,害怕她掉在里面出不来。摸摸头,这偶尔被关心下挺幸福的,一直这样关心就有点吓人了,就跟她是个残疾人一样,哪里都不能去,下个地,爸爸都要半扶半抱,甚至还说她最好不要去旅游了,这怎么行?计划了这么久。看来以后跟父母撒娇也得适可而止,要不然让父母这么关心下去也会崩溃的。
舍友们都已经到了,几个人看看对方好像胖了一圈的脸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去野外实习好不容易瘦了黑了,这几天被闷在家里不仅把瘦了的那点肉补上了,还有增加的趋势。尤其晓苏和刘芸,属于那种易胖体质,看着更明显了。晓苏和刘芸互相摸摸对方的小肚子,商量着晚上开始做仰卧起坐吧,要不然这裙子穿上真不好看。
吃完中饭周亮妈妈找了辆车送她们去火车站,各自的挡箭牌已经在车站等候了。尤其是黄贵,一脸的兴奋,晓苏不得不承认,这兄弟今天又很土…如果不看后背的旅行包就是标准的下地收麦子装扮。衣服大概有3层,最外面那件要她看还是工作服,不过和上次的颜色不同罢了,□的裤子怎么看着有点像后来实兴的九分裤,总之是比一般的裤子短了一截,而且不要那么肥也许看着要稍微顺眼点。还有头上居然还带了顶草帽,真正的草帽,没有任何装饰,和火车站帮着提货的大叔一个样式!
急急忙忙检了票上了车做好大家就开始纷纷互相介绍自己带来的朋友和亲戚。许守信算是最受欢迎的一个,这家伙嘴巴甜的很,又会照顾人。其次是杨娜娜的侄儿,他比他们多了许多社会经验,说起话来就透着精明,但是稍微有点拘束,可能这些都是他“姑姑”辈的人?晓苏在心里不厚道的呵呵笑着。黄贵还是那么容易害羞,李瑜介绍他的时候,他都是羞涩的低着头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了句:“你们好!”看他这幅小模样,女生们内心的母性觉醒了,抢着拿出自己包里的零食给他。还没到西宁,杨娜娜已经拍着黄贵的肩膀宣布他们俩是哥们,以后她罩着他。晓苏忍俊不禁,这个杨娜娜还真是神人,要是她知道黄贵日后的模样,估计得得意死,她还曾经罩过一个精英人士呢!
晓苏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管他们对黄贵说什么,黄贵都低着头。但当李瑜开口时,他就会忍不住偷瞧她,那小眼光,晓苏算是看出来了,原来黄贵对李瑜早就意思,□裸的奸情啊奸情!吐了吐舌头,如果老高在肯定又要训她了,肯定说人家这叫纯纯的倾慕!想起老高,心里又有点沉重,这家伙估计还在地里流汗呢…
离西宁还有一小时路程的时候,呼啦啦的上来一群人,两个藏族老大哥挤到了他们面前,操着不流利的汉话问能不能匀个座位给他们。两个中年人黑里透红的面庞,一脸憨厚的笑着,穿着藏族传统的藏袍,看着真是有点到了异域的感觉。晓苏他们赶忙挤了挤,给他们让了两个位置,正好坐在晓苏的对面。
剩下的路程让晓苏大开眼界。这两个藏族大哥的藏袍真是个百宝箱啊。里面什么都有,一会掏出一样东西,最后居然掏出两块足有一斤多的烤肉!她真是想翻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她闪闪发光的眼睛让人家误会了,其中一位大哥直接问她是不是饿了,打算递一块给她,晓苏当时脸就红了,连连摆手,朋友们都笑了起来,她听出来了,许守信笑的最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