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零二】同屋了(3/4)
今天orientation结束~外加明天过大寿~~咩哈哈咩哈哈~瓦滚去腐败鸟~!
【一六】少年你就是欠!...
想来也是,她与赵偱通信多年,对彼此的字迹大概熟悉到了境界,想模仿赵偱笔迹写一份和离书倒是轻而易举的事。
按理说这么知根知底的婚姻还是很好的,跟老夫老妻似的,都不需要磨合。
但是冷蓉挂着一张无谓的笑脸,坐在椅子里不动声色。她这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想揍她好么?为何觉得我家少年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呢,太可怜了。这种骗人的坏姐姐最会占少年便宜了,少年啊你可千万不能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小羊羔被大灰狼吃掉这种悲剧还是很催人泪下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冷表姐笑了笑道:“监丞大人理应公私分明,既然还在这女学里,那最好是只谈公事。至于私事,等下了学,自然有的是时间探讨。”
“女学生们大约要再过两日才陆续到,隔壁屋子里积了些书,还烦劳温讲书去理一理。”她说得不急不忙,甚至还带着笑。
当老子是软柿子?你也太小看我了。
“讲书的职责范围里好似并没有这条……今日只是过来报到,既然学生都未到,那我也就先告辞了。”
她笑笑:“我方才说过,国子监的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女学初办,规矩都还在定,温讲书反驳得并无依据。”
……所以这就是个盲区?难怪冷表姐如此嚣张,如今女学基本都是她说了算。我叹口气,极不情愿地往隔壁屋子去了。
刚推开门,一阵灰尘味道就扑面而来。里头哪是有些书,分明是堆满了书,人走进去都嫌挤得慌。我今天这么早来就是找虐的。待了会儿,被灰尘呛得都快喘不过气,我便赶紧出来咳了咳。
她这分明是整我,我要真按着她说的做,就成白痴了。我关上门,在走廊里溜达了一圈,除了几个扫地的佣工,就只有空屋子了。看样子我的确太积极,来得太早了些。冷表姐这种人,她要是第一次整你就得逞,以后第二次第三次会来得更频繁。反正我的调令是吏部出的,她一个区区七品监丞,也不能将我怎样。
——除非她在朝中有大靠山。
我大概思量一番,私以为她并没有足够的底气,便打算早些回去了。
但女学的门禁真不是吹的,那守门老太太凶神恶煞的样子委实吓着我了。她就是不让我从门口走,我又不好欺负老者,便只好悻悻滚回去了。想来当年还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我和孙正林常常爬围墙,虽然有那么好几年没爬了,但应当也不会生疏到哪里去。
我四下望了望,搬好了垫脚石,非常顺利以及稳当地爬上了墙。我坐在围墙上头看了看四周,真是许久没呼吸过这么好的空气了。视野不错,通往皇城的官道就在眼前,一览无余。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没错,少年骑着马正往这个方向走呢!我又揉了揉,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影之后,一个慌神,连忙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但事实证明,年纪大了最好不要盲目挑战高难度动作。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骨头真疼呀……等我缓过劲爬起来时,马蹄声渐近。我一愣,不要啊,千万不要遇见赵偱那个小崽子啊,肯定会被嘲笑的。
我颓着脸龇牙咧嘴地迅速往前走,但马蹄声还是无情地越来越近了。最近少年真的是阴魂不散啊哭泣,怎么总是越狼狈越容易遇上他呢?身为出生时间还要早他两刻钟的姐姐,我深深觉得太丢人现眼了。
左手边恰好有个小巷子,我连忙挪进去,紧贴着墙壁竭力想伪装成墙体的一部分……但事实证明少年的确是瞎子,他甚至都没有往里头瞥一眼。我只感觉到微微一阵风灌进巷子里,他便策马过去了。
后来我听得马蹄声渐缓,然后一声轻嘶。难道少年勒了缰绳要回头?我刚探出去的头又猛地缩回来,积极地想着对策。但我显然多虑了,赵偱他下了马,同女学的门禁老太太说了些话,便进去了。
我是看着他进去的,马留在门外,孤独地踢着地上的泥。
想来,赵偱应当是很早前就知道冷表姐到西京的事了。而冷表姐近来一直住在女学这边,也不知他常不常来。我站在官道上东看看西看看,这条路少年每天都要走,半路停下来说个话什么的还是挺方便的。
门禁老太太似乎对赵偱挺好,不像对我,凶恶得像是要剁了才解恨。
哎哟,人家团圆说情话关你毛毛事呢。我瞧了一眼那匹被主人暂时抛弃的骏马,抿着嘴回去了。
我打了个哈欠,想着明天都廿一生辰了,虽然有好东西吃,但又无情地老一岁,委实令人神伤。
男人越老行情越好,咱是反着来。真是令人莫名神伤。
也不知在外头晃荡了多久,我回到国舅府已过了晌午饭的时间。去伙房弄了一碗饭,就着酸萝卜吃掉,心满意足之后去连翘房里找她。
连翘坐在桌子前写东西,模样专注认真。这孩子太敬业了,怎么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写这些。瞧见我进来,她将手头一句话写完,这才不慌不忙搁下笔问我干什么。
“……”我被她问得词穷,想想又反应过来,“我担心你啊!所以一进家门就来看你了。”
“明明先去的伙房。”她抿抿唇,低下头继续写东西,一边又道,“你好歹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别弄得跟几天没吃过饭一样,自己照镜子去。”
我抬手一摸,果然留了一颗米粒……这不对啊,话题的中心不是我应该是她啊。
“你说你现在怎么还有闲心搞这个呢?你都不着急啊,我都替你急死了。”
她抬眼道:“那我做什么?哭天抢地?你先示范我看看。”
“……”我很是气馁地往绣墩上一坐,看着她道,“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母亲那儿我尽量挑个好机会去帮你说,你也别怪我不积极,我实在没想好怎么说呢。不过,为了我未来的亲侄女我也会努力的。”
尴尬地安静了一会儿,我瞥了一眼她肚子:“诶你说要万一是个男孩儿呢,以后就涉及到分家产或者……”
连翘对我此等发散思维嗤之以鼻,她轻嗤过后又开始埋头写东西了。我不好继续叨扰她,便只好闷闷走了。
心情不好,真是太差了,想找人揍一顿。可惜国舅府离孙正林家太远了,而且今天旬假结束了,他也回去上课了。原先的生活平衡悉数被打破,我除了深深的不适应就只能抑郁了。
我抱了一盒子糕点坐在亭子里吹冷风,府里的小佣工悻悻瞧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脑子有点问题,扫完地就默默走了。
我并不怎么饿,但不停地往嘴里塞点心让人心中很是爽快,吃到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我便伸个懒腰挪出了亭子。
路过正房时忽然想进去探探老太太的口风,便鬼使神差地开了门。我刚将脑袋探进去,便看得一熟悉的身影背对我坐在老太太对面。刚打算退出去,我娘亲的声音便响起来:“开了门不进来,你躲什么呢?”
我瘪瘪嘴,进了屋将门关好。坐在我娘亲对面的赵偱,偏过头看了我一眼。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嘴欠地幽幽道:“据闻御林军最近忙得很,你倒是有闲空哦。”
赵偱的脸色不大好,看上去十分疲倦。他哑着嗓子回道:“告了一天假。”
老太太在对面悠闲地喝着茶,忽然瞥了我一眼道:“你收拾行李回去罢。”
“不去。”我瞥了赵偱一眼,又对我娘道,“我要在家里过生辰,您把我赶回赵府我就得给旁人添麻烦了。再说了我脑袋疼胃疼胳膊疼腿疼,不想挪动,我先去睡了。”
我说完就走,赵偱连忙跟出来。有些事当着我娘亲的面说反而不好,我也懒得说。沿着过道走了一小段,我倏地停住步子,仰头道:“没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反正我在这儿也过得挺好的。我过两天要去女学给人上课,国舅府离得近一些,我也省得多走路。”
他微皱了皱眉,低哑道:“连永,回去罢。”
回去你个头啊,我方才解释得不够清楚吗?我偏过头看看右边花坛里的老桂树,耐着性子道:“前阵子我在连翘那儿住了一个月,你也没说什么。所以呢,就当作是以前,各过各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好啦,提前祝你生辰愉快,我明天不能同你一起过了,记得让府里的厨子做一碗长寿面。”
他脸色愈发不好,皱眉哑声道:“昨日早上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呢?”
我浅笑笑,将语气放到最温和的状态,耐心解释道:“哎呀你小小年纪怎么总想这么多呢?我都说没什么了,我现在同昨天早上没什么不同啊,就是有些困,想去睡会儿。反正你也不吃晚饭,所以呢,也就不留你了,你早点回去吧,省得天黑了更冷。”
这孩子好像是有点生病了,不过姐姐相信你很顽强的,千万不要被小病小痛打败哦。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少年是看似闷骚的腹黑
但是连永就只是单纯的闷骚
所以比起虐人段数和阴险程度来的话……连永介只小老虎肯定是吃亏滴命……
最近日更……求评求虎摸。。。。。。。
【一七】忍...
赵偱的眼色渐渐黯了下去,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
我在秋天傍晚的冷风里哈了一口气,看着渐晚的天色,忽然觉得冷表姐于我,就像我之于陶里一样。但幸而我并不是缺了赵偱不可,他于我而言,也远远没有其他一些事那么重要。陶里不一样,她早已将一切交付给赵怀宁,且舍不得将他分给任何人。
沉默了一会儿,我笑了笑,转身往卧房的方向走。少年并没有跟上来,许是想明白了。
那时我忘了一件事,以至于多少年后我都觉得自己真是缺心眼,比起虐人来,我的段数远不如另一只老虎。
夜里因为胃痛醒来过好几次,再模模糊糊醒来时天已大亮。院子里下了霜,我站在走廊里伸了个懒腰,便看得连翘迎面走了过来,后头跟着一个眼生的小厮。
我眯眯眼,看着她走近了又停下。那小厮捧着一个看上去还有些分量的木盒子站在一旁,连翘道:“成徽送你的寿礼,天刚亮就到了,自己看看罢。”
我从小厮手里接过来抱回屋里,连翘亦跟着我进了屋。打开长长的锦盒,是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七弦琴,漆色古穆,通体的流水断纹也很是漂亮。连翘眯眼看了会儿,浅弯了嘴角道:“成徽如今出手倒是越来越大方了,这把琴很有年头,不过送给你倒有些糟蹋了。”
我试了试音,又将琴重新装了回去,我合上锦盒盖子同连翘道:“其实吧,重礼一般都是要还的,不还一辈子都感觉欠着,不舒服。所以我还是退了吧。”
“他不差钱。”连翘弯了弯唇角,“重点不是礼重,而是你心虚。说说看吧,和成徽都能闹翻的话,我就真看不起你了。”
我端过手边一盏冷茶,偏过头道:“自顾不暇的人还管闲事才叫不正常。闹翻了怎可能还送寿礼,别想多了。”
连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我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忽然幽幽道:“今天你大寿,我手头没什么好送的,不过有件事想同你说说。上回你先走了之后,姐夫在国舅府留到什么时候走的知道吗?”
赵偱晚上的时候不是去国子监那儿接我回去了么?他什么时候回去与我有何干系。
连翘瞥我一眼,不急不忙道:“那天他胃痛,母亲见他面色不好,便让周医官过来给他瞧了瞧。后来母亲又与他说了许多,希望他能包容你。是不是很用心良苦很令人潸然?可是他后来去哪儿你又知道么?”
“回皇城?”
连翘轻嗤一声:“传闻这个东西,你不能听听就算了。你装作不知道冷表姐的事,要么你太阴险,要么就是你压根不打算面对这件事。不过鉴于我对你这十几年的观察来看,前面一种可能基本和你无缘了。关于你家夫君去见别的女人且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种情况,未来的故事走向基本上都是悲惨收场,你看着办吧。”
“所以你是说——赵偱那天去了冷表姐那儿?”我反应了一下,“你窝在家里怎会知道?”
小孩子不学好,故意来挑拨离间。亏得我英明神武反应敏捷……
“缺心眼的人都自以为聪明,你改天逮着李子了,去问问他,那天赵偱跟谁在一块儿。”连翘迅速瞥我一眼,“本来都不打算管你了,看在你大寿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一句。好了,下午带你出去吃些新奇菜式算是给你祝寿。”
写惯了戏本子的人都敏感,跟咱不是一路人。少年去见坏姐姐是他吃亏,对我真没所谓。
我打个哈欠继续滚回床上睡觉,装着琴的锦盒安安静静摆在地上,我忍不住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它闭了眼。
下午时被连翘吵醒,她站在我的柜子前找了半天,最后叹道:“真的是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算了——”她扒拉出一件衣服来扔给我:“这件先混着罢。”
在连翘的监督下我迅速换好衣服梳好头,将自己打理齐整后同她一道出了府。
我坐在马车里还很是担忧地问她这么颠簸要不要紧,谁料她很是鄙夷地瞧我一眼道:“没怀过就别跟着瞎咋呼。”
作为一个零经验并且谦虚的人,我果断闭了嘴,挪进角落里睡觉。
往日里我若是倒头就睡,定会被连翘嘲笑。可今天她却什么都没说,难道怀了身孕竟然转性子了?
我纳闷会儿便睡着了。到了目的地,连翘拍了拍我:“起来了。”
我揉揉眼睛,迷迷糊糊跟着她下了马车。怎么瞧着这地儿这么熟悉呢,我再揉揉眼睛,靠之……这不是赵府吗?!
“你坑我!”
连翘一把拽过我,压低了声音道:“今天让我见识见识姓冷的是个什么角色。”
为了她肚子里那一只考虑,我又不敢动她,刚想好好劝她一句,却猛地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赵偱。我迅速扭过头装作没见到这一只,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夸张的叫声:“哎呀连永今年你换地方过寿了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于是这沉闷的气氛由于孙正林的及时出现变得分外诡异,我转过身对这位损友干笑笑,“你鼻子够灵的啊。”
孙正林挠了挠脑袋,想明白我在损他之后,瞥了一眼门口的赵偱,忍着挥拳的冲动,二傻着笑道:“我今天不和你计较。”
赵偱不急不忙地走过来,同连翘和孙正林寒暄了几句,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连翘拽过我的手跟着赵偱往府里走,一边走着还凑过来低声道:“看样子姐夫身体不好嘛,你有表现机会哦。”
孙正林在一旁“什么什么”地问,连翘又不理他。典型的想凑热闹被人泼冷水。
唯有赵偱默不作声地坦然往前走,仿佛我们三个人压根不存在。
跟着他进了主厅,我一眼便瞥见了坐在陶里对面的冷蓉。她不抬头,慢悠悠地抿她的茶。陶里亦是一丝笑意也无,神色寡淡地翻着手边的书。赵夫人见我们进来了,便温声道:“都坐罢。”
我假装没注意到冷表姐,等坐下来,方惊讶道:“呀,冷监丞怎会在这里?”
冷蓉微妙地扬了扬唇角,转瞬又微笑着看了一眼赵偱,道:“没有同她提过么?”
赵偱坐下来方要开口,老夫人已不慌不忙道:“说起来连永也得称上一声表姐罢。”
我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笑了笑道:“冷监丞与赵府还有这一重渊源,那可真是缘分。”
席间寒暄了一阵,颇有些尴尬。孙正林忽道:“哎呀,你们只顾着说话,这何时才能吃上两位寿星的寿面呐?”
老夫人忙吩咐人布席,我空空的胃也总算有东西进去搅拌了。赵偱坐在我对面,陶里在我右边,连翘在我左手边,我只顾闷头吃东西,赵偱则敷衍着少许吃了一些。
临吃寿面前,忽有小厮送了食盒进来。冷蓉接过食盒,里头分开摆了一些点心,她浅笑道:“想来姑母也许久没有尝过庆城的点心了,早上便做了些带过来。”
赵夫人淡笑笑,接过她递过去的小餐碟。说实话点心很精致,倒有些像江南那边的式样。我方淡淡瞥了一眼,她已分了一碟子递过来。几块点心搁在白瓷碟上,很是貌美。我道了声“冷监丞客气了”便将餐碟搁在一旁。
她又递了一个碟子给孙正林,孙正林拿起点心就不客气地吃了一口,由衷赞叹一声好吃,随后他的碟子里就被风卷残云了。
冷蓉看着我搁在一旁的碟子,笑了笑道:“怎么不吃呢?”
我抿抿唇,拿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咬第一口没事,咬到馅儿的时候我的舌头就彻底傻了。好吃你妹啊!这馅儿里面得掺了多少辣椒末啊!
我看着咬了两口的点心,再看一眼正在慢慢品尝的赵夫人,咬咬牙又啃了一口。
小儿女的整人把戏啊,真是太讨厌了。这冷表姐看着好像挺聪明,怎么老用这种低级别的整人手段呢?更愚蠢的是我每次都中招!表示不能原谅我自己。
冷蓉看着我诡异的脸色问道:“不好吃么?”
我扯了个笑,好不容易将这只点心吞下去了,回道:“挺好的,挺好的。”
冷蓉浅笑笑,看着我碟子里另一只点心道:“那是庆城最有名的红莲酥,不尝尝倒可惜了。”
我猛喝了几口茶,旁边的连翘笑着回过去:“我姐姐最腻的就是甜点心,红莲酥虽好,却也不见得人人都爱吃。冷监丞这一番好意我姐姐定是心领了,至于这点心,就留给姐夫吃罢。”
于是我就看着赵偱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探过身,端过我面前的白瓷碟,面不改色不急不忙地,将余下的点心一块一块地吃掉了。
气氛一阵沉闷,冷蓉的脸色有些微变。我听见右手边的陶里轻咳了一声,同赵夫人道:“小叔似乎有些不适,那还是早些上寿面罢。”
她轻轻巧巧解了局,连翘碰了碰我胳膊肘,示意我递一杯茶过去。他今天嗓子完全是哑的,这下又吃了这么多辣椒粉……太可怜了。不过纯属活该,我表示不同情。
等吃完寿面,该散的也都散了,送孙正林走的时候,他摇摇头道:“你太倒霉了,碰上的这都是什么事。我送连翘回去,你今天一定要留在赵府,好好把握机会,顺便敲诈个大寿礼什么的,懂没?”
连翘跟着他走了,我便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这天气真冷啊,将人冻得一丝睡意都没有。我刚要往卧房走,便看得冷蓉出现在拐角的走廊里,我立时定住,她不打算走了吗?
昏昧灯光下她的笑容特别欠抽:“姑母说,女学住着也不方便,便让我搬了过来。”
【一八】戏与路...
耍些小花招也罢了,如今住进来又想要怎样?本打算采取敌进我退政策,但目前看来并无可行性,连翘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我今天晚上估摸着真得住赵府了。
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后又道:“我家府里晚上经常有小蛇在走廊上乱爬,别踩着了,杀生不好。”
说完我刚要走,后面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晚上的请不要这样吓人好吗?我转过头去,看到少年紧抿着唇看着我。
少年嗓子坏了,定是说不了话,委实太可怜了。我转过身,假装安慰地张开双臂抱了抱他,冷风往袖子里直灌,抱住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似乎察觉到我在发抖,努力地偏过头咳了咳哑声道:“这样冷是要一直耗在外面么?”
我恬不知耻地回道:“哎呀你抱抱我不就不冷了嘛?”说罢我将手缩回来,等着少年张开双臂,结果他一动不动,好吧我知道你家意中人就在拐角那儿,还真怕别人误会啊?
我重新站好,摇头道:“旁人早觉得我俩有什么了,装清白很徒劳的。”说罢我回头看看,拐角处空空荡荡,冷蓉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伸了个大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少年啊,姐姐去睡觉了。”
由是睡了近乎一天,真正躺到床上却也不觉得困了。赵偱的确是不舒服,背对着我躺在外侧好好睡着,却时不时地咳上一阵子。前天还觉得是我自己感了风寒,结果这会儿他自己倒中招了。
我伸过手去探他的额头,恩,的确有些发热。刚要下诊断结论,赵偱忽地翻过身,皱眉问道:“做什么?”
我酝酿良久的诊断词就这样生生咽回去了。少年脸上这一副厌恶情绪委实太糟糕了……到底哪里来的……
估计我也是脑子搭错筋,遂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嫌冷么,你额头挺烫的哈。”说罢我又伸手去摸摸他的脸,恩,手感不错……
赵偱一把搭住我的手腕,仍是哑着嗓子道:“手放回被子里就不冷了。”
至于这么小心眼吗?摸一下又不会失身。
“那你把灯吹了成么,有光线我睡不着。”
赵偱支起身,将案桌上的灯吹灭了,又回来重新躺好。他刚将被子拉至胸前,我立刻伸手搭了上去,太暖和了……有现成的暖手炉不用实在对不起我这冷手冷脚。我鬼使神差地将手伸进他的中衣夹领里面,一不小心占了人家一点便宜。
我解释道:“反正你发热嘛,你看我手这么冷,就当帮你降降温好了。”
赵偱偏过头又咳了一阵子,声音越来越哑了:“我受了风寒,怕过给你。”
“怕过给我还睡这间屋子,你住出去不就好了嘛……西厢三间客房不够你住?哦对了,冷表姐住了一间……那你不还有两间么?”
他闷了一会儿,忽然掀开被子起身。一阵凉风灌进被窝里,我打了个哆嗦。
我一定是脑子坏了,我一定是脑子坏了……哦不,其实我也发热了。
赵偱走到柜子前又抱了一床被子走回来,黑暗中他的身影看着特别可怕,脸上一团黑,什么表情也窥不见。
他探过身,将原先的两床被子全部裹在我身上,自己又在外侧铺好,哑声道:“晚上别踹被子,着凉了没人照顾你。”说罢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留了个背影给我。
我琢磨了一会儿这句“着凉了没人照顾你”,顿时深感孤家寡人太可悲了,在哀叹中我捂上耳朵便也睡了。我睡得很浅,半夜时听到赵偱的低咳声,便越发睡不着。好不容易撑到了五更天,赵偱起身去点了案桌上的烛台,我支起身卷着被子坐起来,瞧了一眼外头,仍旧是黑黢黢的。
这天越冷,天光越短。这会儿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辰,我问他病了怎么不告假。赵偱低头整理军装,淡声回道:“今天陛下要来校场。”
许是还没睡明白,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特别难过。我“哦”了一声,重新钻进被窝里。他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同我受重伤那段时日一样,看上去整个人都毫无精神。他整理完毕,骨节分明冷得发白的手搭上了床头案桌上的冰冷铁盔。他顿了顿,问道:“你还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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