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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独挽浩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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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分舵主,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响鼓不用重锤,你分明知道令师下落……”

“阁下根据什么这样说?”

“很简单,令师失踪已十余年,如你不知他的下落,从何查起?别说三天之内,三年之内也不成呀?”

“本座必须从长考虑!”

“双方对质,便可分出真假!”

“这……”

南宫维道丝毫不放松地道:“阁下是知道令师的行踪?”

张之凡沉默了一会,道:“这点本座承认!”

“那阁下还考虑什么?”

“朋友,本座不能出卖师父!”

南宫维道哈哈一笑道:“区区的目的,只是要回那宝笈。放心,我们不会白刃相向,同时……”

“同时怎样?”

“令师也许另有苦衷,比如东西已落入别人之手等等……”

“本座得先问问家师!”

南宫维道心中狂喜,听口气,东方英还活着,他意识到像张之凡这类人必须诱以重利,无庸讳言,对方已被自己这番鬼话勾起了贪婪之念,如让他先问东方英,事情便砸了。当下着重地道:“张舵主,你年轻有为,没有成家吧?”

张之凡诡谲地一笑道:“还没有!”

“那好极了,也许区区可与令师合力成全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区区业已成家,无望了!”

张之凡冷冷地道:“朋友不念旧恶?”

“那得看情况而定,令师太不够朋友!”

张之凡语意深沉地道:“朋友对本座投靠‘金龙帮’意见如何?”

南宫维道考虑了一下之后爽然道:“大势所趋,良禽择木而栖,螳臂挡辕,岂非大愚!”

张之凡嘿嘿一笑道:“朋友不愧是老江湖,深明时务,可惜……”

“可惜什么?”

“家师对在下不谅解!”

宫维道心知现已到了紧要关头,谜底快揭晓了,对方的称呼已从本座变成了在下。他暗乐道:“老弟,令师到底在何处?”

“就在本分坛之内!”

南宫维道这一喜非同小可,他面上戴的是面具,喜怒不显。

“就请他出见当面一谈,如何?”

“可以,请稍等!”

说完,起身入内。不久一名黑衣人端来了一盏香茗,南宫维道坦然地端起来,一气喝光,当即运起了“天听之术”,侦察动静。

只听厅后一个声音道:“注意他的动静,看奏效否?”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明白了大半,这杯茶内必然已做了手脚,当下将计就计,故意摆了摆头,做出晕眩的样子。

约莫一刻光景,张之凡拉着一个面容樵悴的老者从屏风后转出。

南宫维道目光扫处,顿时怒气冲顶,血脉贲张。这老者不错,正是“云中鹤东方英”,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从失神的眸子看来,功力已经被废。

张之凡神情已不像先时,阴冷冷地道:“褚玉山,人在这里,对质吧?”

南宫维道抑住激动,目注“云中鹤东方英”道:“东方老哥,你怎成了这等模样?”

东方英失神地瞟一眼南宫维道,低声道:“你是谁?”

张之凡代答道:“脂粉客褚玉山!”

南宫维道寒声道:“张之凡,你错了!”

张之凡面色一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南宫维道冷酷地道:“我说你死期到了!”

张之凡狞笑一声,道:“别张狂,你已服下了不解之毒,只要妄动真气,便将立即陈尸!”

东方英凄厉地叫道:“孽畜,天不容你!”

张之凡手腕一用力,把东方英推倒在身边座椅上,阴声道:“废话少说,快说出《上清宝笈》究竟藏在何处?”

东方英根本不知道南宫维道胡言的什么宝笈,一时之间给愕住了!

南宫维道霍地站起来,“唆”地从风擎内拔出了“公孙铁剑”,冷森森地道:“张之凡,别做梦了,区区是为了助东方英前辈清理门户而来!”

张之凡登时七窍冒了烟,脸变猪肝之色,大喝一声:“来人!”

八名武土,自厅门抢入。

南宫维道迎上去手挥铁剑,一叠声的惨号过后,厅内陈尸八具。

张之凡大怒,拔出佩剑,以疾风迅雷之势扫向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知道非速战速决不可,铁剑以攻应攻,全力劈出。

“锵!”一声过后,张之凡连退三步,手中只剩下半截剑柄。南宫维道根本不容对方有任何机会,第二招紧跟出手。

又是一声栗人惨号,张之凡握剑的手齐腕而折。

南宫维道一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张之凡应指而倒。

东方英却惊得呆了,他做梦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等事。

南宫维道急声道:“东方前辈,快,清理门户!”

东方英栗声道:“你……到底是谁?”

“赤后牢房所救之人!”

“啊!”

“前辈尚有力可做此事吗?”

东方英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激昂地道:“杀……这孽畜还可以!”

“那就请快些行动!”

步声杂乱,警号大鸣,无数人蜂拥向这旁院小厅,刹那间,刀光剑影,把小厅围了个水泄不通,势态十分惊人。

南宫维道手持铁剑,兀立厅门内,根本不为所动。

“云中鹤东方英”手持那被南宫维道削折的剑尖,跪地祈祷:“信誓弟子东方英,手创‘白鹤帮’,今有所收传人张之凡,欺师灭祖,弟子按帮规清理门户,以维武道,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一名黑衣老人,排开众人抢入厅门。

“哇!”血光迸处,倒栽而出。

“云中鹤东方英”祝毕起身,老眼含泪,手中断剑直朝张之凡心窝插下,张之凡连哼声都没有,四肢一阵抽搐,偿还了他叛帮欺师的孽债。

暴喝声中,又有四名武士冲向厅门……

“哇!哇!”连声,几乎是不差先后扑倒血泊之中。

南宫维道返身一把挟起东方英,右手仗剑,向厅门外冲去。

无形的凌人杀气,使得围在门外的武士下意识地向后涌退。刚出厅门,六支长剑罩身而至。

铁剑挥处,又是剑折,人亡。

南宫维道另有打算,乘对方被慑住的当口,拔身跃上屋顶,踏屋而驰,身后的暗器破空声,惊人至极,但他去势如电,眨眼功夫便离开了潘家祠堂。

远处,可听到人声鼎沸。

他紧奔了三里多路,估计已越出对方警戒圈外,寻了个僻静之处,放下“云中鹤东方英”,道:“前辈在此稍候片刻,晚辈回头挑了金龙分帮……”

东方英喘息着:“你……你是……”

南宫维道抓落人皮面具,凑近东方英眼前,道:“晚辈是老前辈救出赤后宫的……”

“啊,是你,你怎知老夫……”

“是一个以梅花做标志的奇人告知晚辈的!”

“啊!”

南宫维道匆匆地道:“晚辈去去就来!”

话声未落,人已似鹤般朝来的方向扑去。将近潘家祠堂,只见黑暗中人影浮动,显然是在搜索他与东方英的。

南宫维道甩落风氅,恢复本来面目,挥剑便杀。

“哇哇!”惨叫声破空而起,所有搜索的武士闻声而至,火把立即亮了起来,照得四下通明。

南宫维道停在原地不动。

人群涌至,不下三十人之众。

“呀!他不是……”

“不死书生!”

惊呼声中众人变色,那些抢在头里的,纷纷后退。一个猴相老者抢在众武士身前,看来他是此行之首,悚然看了南宫维道几眼,大喝一声:“撤退!”

众武士如获大赦之令,纷纷掉头,豕突狼奔。这批武士倒有自知之明,知道与“不死书生”抗衡,等于白白送死,所以不战而逃。

南宫维道是有心挑舵而来,岂肯放过,大喝一声,挥剑扑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撕裂了死寂的夜空。

这些武士正应了一句俗语:“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如果是四条腿岂不是逃得快些。

南宫维道一路杀去,终于追上了猴相老者。

“站住!”

猴相老者两只脚顿时生了根,再也移不动了,簌簌抖个不停。

“不死书生,你要赶尽杀绝?”

“不错,区区不否认!”

猴相老者面呈死灰之色,厉声道:“你的死期不会太远的!”

南宫维道轻蔑地一笑,道:“可惜你看不到!”

“你……”

“阁下报个名号?”

“分帮外一堂堂主申公尚!”

“很好。”

“哇!”

猴相老者连拔剑都来不及,便栽了下去。

南宫维道疾奔潘氏宗祠。

宗祠内,灯火通明,闹得一片乌烟瘴气,分帮主张之凡一死,成了群龙无首之局。所有堂主以上的执事人等,全聚集会厅之内,商量善后问题。

一个面目狰狞的老者,突然大声宣布:“本帮主遭遇意外,帮务暂由本人负责,此间情形请洪堂主立即飞讯总舵……”

就在此刻,一名武士仓惶地奔至厅门之外。

“弟子外三堂管事宗棋,奉令回报!”

“行动结果如何?”

“禀副座,丐帮分舵现已空无一人。”

狰狞老者狠狠地一击桌,道:“退下!”

紧接着,又是一名武士气急败坏而至:“报……”

“何事?”

“不……死……书生!”

四字出口,满堂皆惊。

狰狞老者登时面目全变,大声道:“不死书生怎样?”

“已进入本分舵内围!”

“噢!备战!”

厅中一个中年武士栗声道:“禀副舵主,恐……无法抗拒!……”

狰狞老者身躯微颤,道:“依方堂主之见呢?”

“疏散其焰!”

“各位有何高见?”

众口一词地道:“只好如此了!”

蓦地,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在令堂门外的台阶上。有人惊呼一声:“不死书生!”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厅门,全惊呆了。

狰狞老看好半晌才进出一句话:“不死书生,你……意欲何为?”

南宫维道冷酷地道:“宏道会故事重演!”

“你……”

“区区要血洗沁阳分帮!”

一个字,一个字,像一柄柄巨钟,敲击在众人心上,死亡的阴影立即笼罩了全场,恐怖的威胁使人透不过气来。

狰狞老者一脚踢开桌案,拔剑在手,暴喝一声:“合力对付他!”

话声即出,便响起了一片拔剑之声,但随即又趋寂然,没有一个人敢冲出厅门,外间的二三流弟子现已集中院内,但却远远地站着,瑟瑟发抖。

南宫维道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既然怕死,又何必做虎狼犬齿?”

狰狞老者怪喝一声弹身跳出,其余的见状,纷纷跟着行动。

“哇!”

狰狞老者脚未沾地,血雨喷处,横栽了下去。

无数支长剑如骤雨般洒落,加上暴喝、栗吼,势态极其惊人。

血的帏幕揭开了。

恐怖的场面叠了出来。

南宫维道双目冒火,手中铁剑有如送魂夺魄的令符,当者披靡。

残肢!

断刃!

血光!

惨号!

那情景,有如未日来临,恐怖的疯狂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残酷。在有地位的高手死伤殆尽之时,那些二三流弟子开始鼠窜逃命。

南宫维道已进入半疯狂状态,见人便杀。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色,血腥的场面告终了。

南宫维道看着满地积尸,汇集成渠的鲜血,猜想当年“宏道会”被血洗的惨况,大概便是如此。他笑了笑,笑得有些近于残酷。

他准备把这分舵所在地举火焚毁,但想到这是潘家宗祠,只不过被“金龙帮”占用,如果一火焚之,有失正道。于是他打消了这念头。

陡地,他想起了尚在等待自己安顿的东方英,忙纵身离祠,急急朝原路奔去。

晨光微露,他来到了东方英藏身之处。

“东方前辈!”

他叫了一声,不见动静,心头不由有些嘀咕。他再叫一声,仍没有回应,顿时心中发了急,在原地一搜,踪迹全无,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云中鹤东方英”功力全失,决不可能私自行动,遭遇意外的可能性很大,这如何是好呢?

救他的目的,一方面是报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是查询“赤后五世”的身世,这一来,两着棋全落了空,除他以外,谁能证实“赤后五世”的身世呢?

南宫维道怔在那里动弹不得,手脚阵阵发麻,他纵有通天本领,也是枉然。

如果东方英再落入“金龙帮”徒之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有一百条命也活不了,对方没有留活口的必要。

他茫然而沮丧地移动脚步……

走了约莫一箭之地,突听树丛中发出“沙沙”的回响。

“谁?”

“是……老夫!”

一听声音,南宫维道不禁大喜。树丛后转出了东方英。

“东方前辈怎么换了位置?晚辈以为……”

“老夫险被发现!”

“是那些残余之徒?”

“不,是‘赤后宫’的人!”

南宫维道心头一震,道:“赤后宫的人也到了这里?”

“她们不会甘心的!”

“老前辈的功力业已被废了吗?”

“只是被封!”

“啊!那就好了,让晚辈来试解!”

说着,遍察东方英全身经脉穴道,最后,发觉“带脉”之中的三穴被制。这种制脉手法一般武林高手是无法自解的,非借外力不可。

南宫维道曾就“造化老人”学艺时,对这些杂学曾修习过。

当下功集右手指,正要……

正在此刻骤觉疾风袭体,忙缩手回身,只见眼前红影乱晃。

南宫维道已知来的是何许人了,大喝一声,拔出了铁剑。

红影乍停,南宫维道双目一扫之下,不由七窍生烟,热血阵阵沸腾,“云中鹤东方英”已被两名中年红衣女人左右挟持,带离原地两丈之外,另两名红衣中年女人站在相对的方向,那数度相逢的洪姓老妪手持利剑,指住东方英胸口:

南宫维道厉声道:“放人!”

姓洪的老妪嘿嘿一笑道:“这么简单?”

“你们想死?”

“先死的将是你的救命恩人!”

南宫维道呼吸为之一窒,他感觉自己的经验阅历太差了,竟没顾到东方英的安全,对方出现的目的不问可知,然而后悔已来不及。

“尔等居心何在?”

“何必多此一问。”

“要他的命?”

“主要的仍是你不死书生!”

“既然如此,先放了他。”

“办不到!”

南宫维道目赤如火,切齿道:“赤后宫的人全无人性,他是你们的什么人?”

“叛徒!”

“住口!东方前辈不是你们掌门人的丈夫吗?”

“曾经是,现在不是!”

“你们这批魔鬼,竟然把他老人家活埋……”

“那是惩罚他助你逃脱!”

“云中鹤东方英”激愤得全身直抖,老脸扭曲得变了形。

南宫维道恨极欲狂,一抖手中铁剑道:“放人!”

姓洪的老妪冰冷冷地道:“放了他也无所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能凭你一句话!”

“那要怎样?”

“有条件!”

“说,什么条件?”

姓洪的老妪阴阴一笑道:“你随老身等回宫,他便可活着离开!”

南宫维道猛一挫牙,道:“否则的话呢?”

“带他走!”

“办得到吗?”

“除非你愿意见他死在这里!”

“云中鹤东方英”高声道:“小友,老夫之愿已了,孽徒伏了门规,虽死无憾,老夫……是该死几次的人,请记住当初老夫的请托,务必要除此邪恶门派……”

南宫维道说什么也不能让救命恩人重落魔掌,自己入“赤后宫”,尚可待机而为,东方英只有惨死一条路。

当下一顿脚,怒声道:“本人接受这条件!”

“云中鹤东方英”厉声叫道:“你一答应,便将万劫不复……”

姓洪的老妪狰狞地看着南宫维道,冰冷地道:“不死书生,你答应了?”

“答应了!”

“很好,这里有丹丸一颗,你必须先服下。”

惊叫与凄然的叫声同时传出,“云中鹤东方英”拼命一挣,自触剑尖,姓洪的老妪指在他胸口的长剑,已有半尺没入东方英的胸口。

血,汩汩而出。

南宫维道目眦欲裂,暴吼一声:“我不杀尽斩绝赤后门所有妖孽,誓不为人!”

姓洪的老妪抽剑后退,两个挟持东方英的中年女子一松手,东方英“砰!”然栽了下去,倒卧在血泊之中。

南宫维道手中铁剑挟毕生功力划了出去。

挟恨出手,其势非同小可,剑气撕空,有如袭岸惊涛。

“哇!”

惨叫声破空而起,一名首当其冲的中年妇女,颈断臂折,惨死地上。

几乎是同时间,三道如山劲气,挟一道剑光,罩身而至。

南宫维道封开了姓洪的老妪的一剑;却被三个中年女人联手合击的掌风震得倒退三步,但他连喘息都没有,便又疯狂地振剑攻上。

惨叫声中,一名中年女人肩头挂了彩。

他又在剑掌合击之下退一个大步,乍退再进,攻势如狂。

姓洪的老妪担任主攻,三名中年女人助攻,惊心动魄的场面层层叠出,南宫维道出手俱是杀着,而这几个“赤后宫”的高手,功夫也已到了家,一旦配合上了,要想得手可不是件易事。

十招!

二十招!

又一名中年妇人横尸剑下。

姓洪的老妪大喝一声:“退!”

三条红艳艳的人影,分从三个方向电射而去,南宫维道功力再高,也只能追其中一人,这一着,显示这些红衣妇人都是成了精的。

时间稍纵即逝,决不能有所犹豫,“赤后门”的身法也可说是冠盖武林的,碰上别人,可能连对方的影子都难以摸到。

南宫维道出自本能地疾追那正面的中年女人。

三个起落,他追在头里。

那中年女人被截住,顿时面如上色。

南宫维道想到非留活口追问口供不可,“云中鹤东方英”已不能说话,“赤后五世”之谜非揭开不可。

转念间,片言不发,手中剑连演三个绝招……

“呀!”

惊呼声中,铁剑指在对方前胸,如果他要她的命,她早已伏尸了。

红衣中年女人粉腮罩了一层死色。

南宫维道怒视着对方,厉声道:“现在你回答本人一个问……”

话声未落,忽觉对方眼神有异,猛醒对方又要施展“魔眼”邪功,立即一移目光,手中剑一颤,剑尖入肉半寸。

中年女人凄惨地哼了一声。

南宫维道咬牙道:“别妄施狡诈,否则有你受的!”

中年女人栗声道:“不死书生,你……到底准备怎么样?”

“现在你先回答本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赤后五世的来历!”

“来历,她是本门少门主,还有什么来历?”

“她是你们现任门主所生么?”

中年女人一怔神,随即应道:“当然!”

南宫维道双目一瞪道:“你在说谎?”

“何以见得?”

“你的神情证明你言不由衷!”

“信不信由你!”

“你想死?”

“不死书生,你能让我活吗?”

南宫维道不由一怔,的确,他根本没有让对方活的念头。

当下冷酷的道:“说了实话,可以死得痛快些!”

“这便是实话……”

“你想受尽折磨再死?”

中年女人狡侩地道:“莫非你要逼我说谎?”

南宫维道应道:“那也无妨,本人并非三岁小孩,真假尚能分辨。”

“如此,我说少门主并非门主亲生!”

“真的?”

“是你逼我如此说的!”

南宫维道目中射出了凶光,栗声道:“说,她是如何进入‘赤后宫’的?”

“无可奉告!”

“你不说?”

“根本没这回事,从何说起?”

南宫维道怒极欲狂,手中铁剑微微向上一送,一搅。

中年女人惨叫一声,胸前一片儒湿。

“说是不说?”

铁剑又是一搅。

中年女人惨哼道:“我……我……我……”

“快说!”

“嗯……”

一声长长的闷哼,中年女人仰面栽了下去,气绝身亡。分明,她是被人暗杀灭口。

南宫维道肺都几乎气炸,飞身掠出,搜索了一遍,却不见任何人影,他回到原地,心头有一种发狂的感觉。

对方既要灭口,显然“金钗魔女”的看法十有bā • jiǔ可靠,那“赤后五世”是小玉无疑了,不然对方没有杀自己人灭口的必要。

“赤后五世”真的是周小玉?

如何救她脱离魔掌呢?

“小玉,小玉!”

他痛苦地喃喃呼叫着,心上宛如有千百个刀在扎。

日上三竿。

他重新来到“云中鹤东方英”陈尸之处,面对救命恩人真是欲哭无泪。他,生前受尽折磨,最后,仍死于“赤后门”人之手。

悔!恨!在噬咬着他的心,他想,如果自己不一时大意,老人决不能惨死。他在原地埋葬了他,以铁剑削石为碑,上刻:“故白鹤帮主东方英之墓”。

下署不死书生泣立。

为了目前尚不能公开来历,所以没有用真名,只用外号。

顺便,他也把“赤后门”人遗尸掩埋,这是基于人道。

诸事已毕,他在墓前跪下,祈祷道:“晚辈誓完成老前辈遗示,灭绝赤后门!”

蓦地,一个冰冷阴森的声音道:“好大的口气!”

南宫维道陡吃一惊,但他没有立即起身,寒声道:“什么人?”

“月下老人!”

南宫维道一愣,悠然起身,只见三丈之外,站着一个鸡皮鹤发的黑衣老太婆,手持竹杖,腰挎革囊,颤颤巍巍,看上去一阵大风便可吹倒,只是双目寒光逼人,显见功力已到了惊人之境。

“尊驾是月下老人?”

“不错!”

“不是月下仙婆?”

“怎样称呼都无所谓,嗯,有意思,就叫月下仙婆吧!”

“有何指教?”

“老身专门撮合人间姻缘,以赐痴男怨女。”

南宫维道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尴尬地道:“小可无须借重!”

黑衣老太婆咧开瘪嘴一笑,道:“娃儿,老身不是无端现身。”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这老太婆来得邪门,必须要防备:

“什么意思?”

“老身不忍佳偶变成怨偶!”

“小可不懂……”

“我月下仙婆,善知过去未来,不信你可一试,但只限于男女之事。”

“小可没有相试的必要,请吧!”

“娃儿,你需要的,不然……你将抱憾终身。”

“尊驾的真正来意是什么?”

“噫!不是说过了么?专管男女姻缘之事。”

“天下之大,尊驾管得了吗?”

黑衣老大婆又是一笑,道:“当然,必须上应天象,下合奇缘,老身才管,凡夫俗子,管他干嘛?”

南宫维道也忍不住莞尔道:“尊驾说的很玄妙!”

“本就是玄妙的事!”。

“可惜小可无此兴趣!”

“真的吗?”

“嗯!”

“比如说……你青梅竹马的伴侣,也愿她投入别人怀抱?”

南宫维道不由大为惊骇,这真是邪门,对方目的何在呢?她分明是一个武林高手,为什么要说这些鬼话?但,她指的是周小玉吗?

黑衣老太婆接着又道:“娃儿,如何,老身算的准吗?”

南宫维道本不想理睬她,现在,他却需要弄个明白,他不信什么未卜先知,倒是这老太婆来的突兀,话也邪门,其中大有文章。当下沉声道:“这么一说,是有缘人才能蒙尊驾的青睐?”

“当然!当然!”

“小可何来青梅竹马之交需要撮合?”

“有的,老身之算,百无一失!”

“尊驾准备如何撮合?”

“你愿意了?”

“小可愿意先听听看!”

黑衣老太婆双目一闭,右手掐指做卜算之状,那样子像煞有介事。久久,才睁开眼来,正色道:“你命运多舛,劫难重重,身世极为凄凉,对吗?”

南宫维道一颔首道:“这不错!”

“你有一个幼年女友,与你遭遇相仿,有这事么?”

“嗯!”

“而你们现在天各一方,不能相见?”

南宫维道冷冷地道:“尊驾对这些知道得很清楚?”

黑衣老太婆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这是算出来的。”

南宫维道别有用心地道:“那请算算小可的那女友落在何方?”

“落在正西方!”

“有个名称吧?”

“只能算出时地顺逆,名称难以推算。”

南宫维道不禁有些心动,难道这是真的?“赤后宫”在嵩山后峰,小玉若是“赤后五世”,不正落在正西方吗?师父“造化老人”的易数不也是未卜先知吗?

黑衣老太婆追问道:“你不信吗?”

南宫维道试探道:“好事何时可偕?”

“就在眼前!”

“现在!”

“小可何时能与她唔面?”

“好事近时!”

“这就完了?”

“不,有流星冲犯,如无老身撮合,好事难偕。”

南宫维道迷惑了,这到底是真是假?天下有这等怪事吗?对方所指,隐约是“赤后五世”。莫非这老大婆也是“赤后宫”一员,故布陷饼!

于是,警惕之念大生。

“小可一事不明?”

“说说看!”

“照尊驾算来,小可那童年友伴现在处境如何?”

“嗯……她正处困厄,身不由己!”

这一来,南宫维道又陷入迷恫中,到底该信不该信呢?对方说的丝毫不错啊!“赤后五世”如是小玉,那她是心神被制丧失记忆,说她处于困厄,身不由己,真是不错,如果这老太婆真是“赤后宫”方面的人,她会说这等话吗?

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是好。

江湖诡谲,一失足成千古恨,但见到小玉的心却是迫切万分;“如何才能脱困?”

“红鸾星动,困厄自解。”

南宫维道怔了怔,道:“红鸾星动……意何所指?”

黑衣老大婆神秘地一笑道:“到时自知!”

南宫维道心内微微一沉。

“尊驾将如何帮助小可?”

“照老身的安排去做!”

“什么代价?”

“哈哈哈,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哪谈什么代价。”

“无条件?”

“不错!”

“尊驾如何安排?”

黑衣老太婆席地而坐,闭目帘眉,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喃喃些什么,南宫维道既惊且惑,注意倾听,想分辨对方在究竟捣什么鬼,听着听着不由入了神……

突然,黑衣老太婆双目射出电光,两道光直照在南宫维道脸上。她缓缓站起身来,用竹杖在空中划了上阵,以低沉的声音道:“你必须信赖老身。”

南宫维道点头应道:“是的!”

“你记得你女友的名字?”

“是的,她叫周小玉!”

“她不叫周小玉,记住,她不叫周小玉!”

“她……叫什么?”

“明珠!”

“明珠?”

“对了,她是你青梅竹马之交,你矢志爱她。要与她结为夫妇。”

“是的,我爱她!”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维道!”

“什么出身?”

“造化门继承人!”

“你又错了,你不是‘造化门’的继承人,也不叫南宫维道,你必须记住。”

“是的……我……不是。”

“老身这有丹丸一粒,可助你培元,你得服下!”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粒龙眼大小、色如琥珀的药丸,递了过去,南宫维道茫然接在手中,黑衣老太婆又道:“现在吞下去!”

南宫维道毫不犹豫地朝口中放去……

蓦地,“曲池穴”似被什么东西击中,力量大的惊人,整只手臂酸麻难当,惊叫声中,那粒药丸落入丈外的草丛中不见了。

一个苍劲的声音道:“百花婆,你敢做这人神共愤之事?”

南宫维道茫然怔立着,“百花婆”三个字他倒是听清楚了。

黑衣老太婆面色大变,栗声道:“既知老身名号,当非无名之辈,滚出来!”

那苍劲的声音道:“凭你还不配叫老夫滚出来!”

“见不得人么?”

“哈哈哈哈,老夫就是有些见不得人!”

“百花婆”怒吼一声,手中的竹杖朝身旁一块斗大的石头敲去,“砰”地一声,石头被击成了一堆石屑。

“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就算了!”

“好哇,让你见识一下‘百花婆’的手段……”

“别在老夫面前吹牛,你那两手老夫不在乎!”

“是人就出来!”

“哈哈哈,你是人吗?老虔婆,你竟然邪上加恶,助纣为虐。”

“百花婆”满头白发根根倒竖而起,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管东西不东西,想必你是活得太久了!”

南宫维道脑海中一片浑浑噩噩,任什么也想不起来,对眼前之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百花婆”如一头巨鸟般投入林中,不久,沮丧地回到原地,显然,她找不到那发话的人,她凝视了南宫维道片刻,一挥手道:“娃儿,随老身来,谁敢阻拦,你便杀了他!”

南宫维道眼中顿时抖露出一片凶光,一点头道:“好的!”

那苍劲的话声又传了过来:“百花婆,你如带他去,你便死定了!”

“老身不信这个邪!”

“你不妨试试看,老夫决不拦阻!”

“量你也不敢。”

“哈哈哈哈,百花婆,别说老夫见死不救!”

“百花婆”老脸上的皱皮抽动了数下,冷森森地道:“少跟我老人家来这一套……”

“狡兔死,走狗烹,快进棺材的人了,还不懂这道理。”

“你妄想让我放人?”

“老夫没这打算!”

“那你就少管闲事。”

“老夫插上手的事,从未放手过!”

“你就管管看吧!”说完,转向南宫维道再次挥手:“走!”

南宫维道心神混混沌沌地,唯“百花婆”之命是遵,“百花婆”一说走,他立即作势弹身……

暗中人发出了一声如雷暴鸣:“不死书生,你忘了本来面目?”

南宫维道一震,神志有些清醒,他努力地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花婆”两道眼神,凝注在他脸上,低沉地道:“娃儿,你要找你的心上人,是吗?不要上恶人的当!”

南宫维道又迷糊了,他一心一意想着心上人,明珠,“百花婆”告诉他这名字,除了她,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中有一种强烈的渴求,与心上人结为连理。

苍劲的话声再次传来:“百花婆,你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吗?你在伤天害理,你以为真的会得到延年丹吗?哈哈,死亡在等着你,对方能留活口让这门派之秘宣扬江湖吗?”

“百花婆”面色变了,这几句话完全说到她的心眼里,对方说话均有所指,并非无的放矢。

“朋友,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现身说话?”

“老夫历来如此!”

“朋友报个字号?”

“老夫只提一件事,三十年前,泰山较技大会,与会的数十高手全变做了赤手空拳你应当知道我是谁了?”

“百花婆”纵声大笑道:“老身知道你是谁了,好哇!数十年了,想不到你仍是见不得人!”

“言归正传,你快解了那‘迷性邪术’,别作孽!”

“就凭你一句话?”

“百花婆;我是为你好!”

“为老身什么好?”

“怕你不得终天年!”

“你以为老身是三岁孩童?”

“你不信?”

“老身不轻易上当!”

“但你却上了‘赤后宫’的当!”

“凭什么这么说?”

“你想证明?”

“有这意思!”

“可以,先解了你所施的邪术!”

“然后你带人一走了之?”

“百花婆,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一生行事从未贻人口实。”

“如你破一次例,老身岂不栽了?”

“其实你早已栽了!”

“什么?”

“你不妨检查一下你那破皮口袋,看少了什么。”

“百花婆”老脸大变,急急打开腰间革囊,摸索了一阵,颤声道:“你何时做的手脚?”

“昨晚!”

“把东西还我!”

“那是自然的,老夫得来全无用处!”

“拿来吧!”

“我们谈个条件?”

“好哇,你尽可以那瓶‘百花精’要挟老身……”

“那你就错了,老夫不屑如此,你不信任老夫,老夫却信任你,现在,老夫先还你东西,然后你解‘不死书生’的邪术……”

“还有吗?”

“你带着他去与‘赤后宫’中人约会之处,证实老夫的话!”

“好,就这么办!”

“接着!”

一样东西,恍若自天外飞来,恰好在“百花婆”身边下落,“百花婆”伸手接住,看了看,放入革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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