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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独挽浩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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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人马,为首的是“黄衣老人古上梅”与韩小虎,其余的有老有少,他一个也不认识,南宫维道迎了上去,见了礼,然后指示韩小虎领人马从前门进庄。

完成这次行动,心上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等待全部人马进了庄,南宫维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时已接近天明。

他想到了神秘的“一枝梅”,不知这神偷现在何处?此地事了,不知他是去抑或留?

耳畔突然传来“一枝梅”苍劲的话声:“娃儿,恭喜你奠定了会基。”

南宫维道感激地应道:“谢老前辈鼎力成全,晚辈感恩不尽!”

“不足挂齿!”

“晚辈拟为老前辈预备一个安歇之处……”

“不必,老夫风餐露宿已惯,受不了那拘束,你可以回庄了!”

南宫维道急忙道:“不知晚辈尚有幸聆教否?”

“哈哈,娃儿,你的真正意思是要老夫继续效劳?”

一句话如见肺腑,南宫维道大窘,红着脸道:“晚辈是有此意思,但效劳两字言重了……”

“有事时我找你,怎么样?”

“晚辈就此谢过!”

“老夫不喜俗套,以后礼数少些!”

“是!”

“走吧!”

说完,息声顿杳。南宫维道怀着前所未有的心情进入庄中,庄内情况顿然改观,只见灯火齐明,一切井然有序,这里原本就是原会秘密聚集之所,经此变动,实际上只是少了些人,其他并无改变,各归其位,丝毫不紊。

只在这片刻功夫,警戒、巡查等已安排妥当,足见大师伯统御之能。一路入庄,所有人等无不欣然恭称:“少主!”南宫维道心头有说不出的感慨。

踏入前院院地,南宫倩已迎了上来。

“弟弟,大家在等你!”

“等我?”

“在厅里。”

这句话是多余,南宫维道早已看到厅内坐了不少人,只不知是在等他一个人。当下忙三步两步奔入厅中。

所有人全部起立,约有四十人左右。

南宫维道一揖,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请坐,区区失礼来迟,劳诸位久候!”

“野和尚”范文昭一抬手道:“少主上座!”

正中,空着一把大交椅,显然是特意安排的。

南宫维道涨红着脸,唤了一声:“师怕!”

董淑筠严肃地道:“大礼不可失,现在是公事!”

南宫维道尴尬地道:“娘,在座的不少是长辈,这怎么……”

“在议事厅中,你的身份是少主!”

“这……”

“你先就座,别让人陪你站着!”

南宫维道被逼无奈,只好移身正中椅前,道:“各位请坐!”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右首一排为首的是范文昭,其次是古上梅,左边第一位是董淑筠,第二位是尤允中,其余的想必是各依地位身份而列。

南宫维道不禁想到了舍子又丧命的义父吴方,义母的位置该是他坐的啊!而他已身归黄土、想着想着,眼圈不由湿润起来,也忘了坐下。

范文昭起立,道:“少主就座!”

南宫维道环视了在座的人一眼,才不安地坐了下去。

范文昭把在座的人逐一向南宫维道引介,其中绝大多数是昔年父亲手下的堂香主等执事人,约三分之一是新近搜罗的。

南宫维道一一见了礼,其中特别使他注意的是曹氏昆仲,“神刀客曹华”与“单鞭将曹真”两兄弟,他们已年近五旬,是鄂中“一统会”的遗老,该会早已被“金龙帮”所灭。再就是“关中三剑”吴庸民、赵天培、诸葛生三人,,这五人是新入会的.会友中功力最高的。

引介完毕,范文昭接着道:“不依规矩,不能成方圆,‘宏道会’正图复兴,再复武道,伸张正义,以符先会主创会之本旨,在此行动伊始,必须有人主其事,使会众有所依归,关于此点,少主有何卓见?”

南宫维道脱口道:“请师伯主事!”

范文昭摇手道:“这岂能僭越!”

“师伯的意思是什么?”

“依众见,请少主就会主之位!”

南宫维道正色道:“在恩仇未了之前,恕我决不考虑此点。”

董淑筠插口道:“少主,不可使会众失望!”

这“少主”之称,出自抚育自己长大的义母之口,十分刺耳。

“娘,孩儿曾向您说过……”

“但众议是另一回事!”

“孩儿恭请娘和师伯共同主事,发号施令!”

“那成何体统?”

“孩儿年轻识浅,很多方面尚待学习,同时这并无不当!”

范文昭皱起双眉,沉声道:“这么一来,少主变成了什么身份?”

南宫维道坦然道:“一样听命行动。”

“没这道理吧?”

“师伯请从权顺变,不要拘泥小节……”

“这岂能说是小节?”

突然,独臂老者尤允中开了口,他是依会中的老称呼:“范左辅,请听卑座一言?”

“请讲!”

“我们全疏忽了一件事……”

“何事?”

“象征本会的圣物‘珠剑’……”

“啊!”

多数遗老、旧属,莫不惨然色变,这勾起了当年的血案回忆。

尤允中站了起来,激动地道:“那柄会征的‘珠剑’是当年右弼吴方……”说到这里,喉头有些哽塞,顿了一顿,才接下去道:“舍子救主之时,连同亲生子一并献与他家……”

范文昭老泪在眼眶里打转,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

董淑筠却忍不住啜泣起来。

其余的人,全面呈悲愤之色。

南宫维道感到心被撕裂,全身麻木,脑内“嗡嗡”作响。

厅内,顿时被一片惨雾愁云所笼罩。

这件事,南宫维道是初闻,他从未听人提起过“珠剑”这回事。

久久,范文昭打破了难堪的沉默,道:“尤管事的高见是什么?”

“照会规,接任会主,必须以‘珠剑’为凭!”

场面又趋于沉默。

南宫维道开了口:“愚意是得回‘珠剑’之后,再议会主之事!”

董淑窍凄恻地道:“也好,会主当年所立规章,不容破坏!”

范文昭为难地道:“那该怎么办?”

古上梅悠然启口道:“区区插句嘴,目前不若由范左辅、吴夫人,与少主三位共同掌管会务!”

范文昭侧首道:“古兄之言甚差,但发号施令之时,以何人为主?岂非令人无所适从?”

南宫维道立即接口道:“当然以师伯为主。”

范文昭扳起脸孔道:“这不行!”

南宫维道离座而起,沉痛地道:“师伯,这并非功名利禄,请看先贤之面,俯允了吧!”

范文昭长叹一声,无话可说。

南宫倩十分机灵,立即在大交椅旁各添了一把座椅。

南宫维道感激地对义姐颌首,然后退到下首,躬身道:“请师伯正位!”

“不行!”

“是师伯不愿为主劳神了?”

范文昭万分不情愿地站到中央位置。

南宫倩似深知南宫维道的心意,立即把董淑筠拉到上首一位,南宫维道自然地坐在下位。

范文昭有些激动地开口道:“本座从权,暂时与吴弟媳、少主共摄会务,称呼仍旧,唯吴弟媳改称右辅。”

所有在座的齐齐恭应了一声:“遵命!”

天亮了,曙色使厅内的烛光暗淡下去。

会议宣告结束,各回寝处,南宫维道被安置在后进上房,下道房是他义母董淑筠与小芬,南宫倩与韩小虎共住侧厢。

到现在,南宫维道才知道义姐与韩小虎已成了婚。

一切算是就绪了。

傍晚时分。南宫维道离庄奔向沁阳,“赤后五世”之谜在他也是一件大事;而他急急赶去的原因,是感激“云中鹤东方英”救命之恩,希望能为他稍尽绵薄。

第三天,他到了沁阳。

沁阳,是金龙帮分帮所在地,必然耳目众多,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明察情况,南宫维道打算暂时不明显现身,于是,他在距城数里的僻处投店住下。

要摸清情况,只有夜探分帮一次,首先要查明的是分帮所在地。

薄暮时分,南宫维道离店外出,这里只能算是一个圩市,总共不过四五十户人家,店也是公有的一间,一条街,从头到尾不过数十丈,杂货铺不少,约占了半条街,看样子是供应附近乡村家户的。在不赶圩的日子,冷清得可怜。

要打探消息,当然只有到热闹去处。

突然数骑怒马急奔而至,远远便可看到那刺目的“金龙标志”。马上,一名老者,四名青年武士纵马飞驰,大有踏死人不必偿命的样子。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朝街边屋檐下一缩身,等五骑马在庙门口停了下来。

南宫维道大惑;看那冷寂之态,决非舵坛所在之地。

庙宇不小,但黑黝黝的连一点灯火都看不到。

五人在庙门外树桩上栓好了马匹,为首的老者大声朝门里喝道:“都死绝了吗?”

两条人影从门内闪出,居然是两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其中之一道:“请进!”

“总舵的人到了吗?”

“到了!”

“谁?”

“本帮长老‘侠丐陶芳’!”

“唔!”

五人昂首入庙。

南宫维道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丐帮也被金龙帮拉拢了不成?“侠丐陶芳”这名字并不陌生……

他想起来了,当年山居毁于火,飘零江湖,沦为乞讨,被恶丐欺凌几乎丧命,幸得一黄衣老丐出来喝止,他自报名字:“侠丐陶芳”,对自己曾有赠银之恩。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得看个究竟。

于是,他悄悄地掩入庙中。

正殿之内,点了四把火炬,照得通殿明如白昼。十余名老少不等的丐者成一列盘膝而坐,居中是一名黄衣老丐,每个人面上表情都相当凝重。殿外廊沿,坐满了丐帮弟子,四名“金龙武士”散立殿门前,那名老者在殿内面对众丐而立。

老者阴森森地开了口:“阁下是陶长老?”

“老化子正是!”

“做得了主吗?”

“老化子全权代表帮主,朋友呢?”

“区区分帮掌令胡昌盛,奉命谈判这公案!”

“请坐!”

立即有一名丐者起身挪过一把三条腿的破椅子,胡昌盛斜包了一眼,并不落座,口里道:“不必,这事三言两语便可解决!”

“侠丐陶芳”灰眉一挑,道:“老化子愿意再听阁下一述事因。”

“本帮三名弟子,被贵帮分舵弟子所杀,事实确凿。”

“阁下的意思如何了断?”

“请贵帮交出凶手,撤消沁阳分舵!”

众丐齐齐面上变色。

“侠丐陶芳”冷冷一笑道:“敝帮自祖师创帮以来,无撤舵的事!”

分帮掌令胡昌盛气焰迫人地道:“了断之道只有一途,看来贵帮要破例了?”

“侠丐陶芳”脸色一沉,道:“我方弟子四死五伤,又如何讲?”

“决斗中死伤不论!”

“难道不是贵分帮故意挑衅?”

“起因仍在于本分帮弟子被杀!”

“死者qiáng • jiān民妇,犯了武林大忌,可以说人人得而诛之。”

“陶长老,本帮自有帮规,何劳贵方动手?”

“贵帮弟子,恶行擢发难数,未见被制裁!”

“陶长老说话过分了!”

“侠丐陶芳”怒声道:“撤舵交人办不到!”

胡昌盛阴笑着道:“这是贵帮的答复?”

“不错!”

“一切后果由贵帮自负?”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阁下心中明白,贵帮的目的是借口把丐帮势力逐出黄河北岸一带……”

但就在此刻,南宫维道超人的听力觉出庙外有了异动,略一思索,明白了“金龙帮”的意图,当下悄声地掩出庙外,只见为数近百的武士正口散包围着这座庙,显然是企图要把分舵众丐一网打尽。

为首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带着十二名武士,兀立庙门前,似在等待冲入庙中,执行大屠杀。

南宫维道考虑了片刻,忽然得计,以鬼魅般的身法闪入庙前林中,大声道:“太上金令!”

白面无须的中年武士好似极感意外地一震,回应道:“传令的是哪一位?”

南宫维道冷冷地道:“总坛使者,太上有特别指示!”

对方却也机灵,沉声道:“贵使者,请驾分帮……”

再说下去就要露出破绽,南宫维道故意大声怒喝道:“急令。你敢抗令?”

中年武士惶惑地应道:“卑职不敢!”

“报上职位?”

“沁阳分帮武士总教习文雷生!”

“接令!”

“遵命!”

应声中,飞投入林,南宫维道故意又退了数丈,道:“这边来!”

文雷生循声奔了过去,目光扫处正……南宫维道以闪电手法一下子制住对方,手上铁剑横上对方颈项,沉声道:“你知道区区是谁吧?”

“你……你……‘不死书生’!”

“现在命那十二名手下入林!”

“你……意欲为何?”

“少废话,快!”铁剑轻轻一勒,皮破见血。

总教习文雷生闷哼了一声,栗呼道:“办不到!”

“你敢再说一句,我把你大卸八块!”-文雷生身躯一颤,口里吹了一个呼哨。

南宫维道顺手点上他的穴道,把对方直立着背靠在树身上,他自己却闪到侧方数步之处蓄势而待。

十二名武士飞射入林,一阵观望之后,涌向文雷生身前,其中之一道:“总教习有何指示?”

南宫维道电闪扑上,手中铁剑以奔雷骇电之势狂扫而出。

十二名武士做梦也料不到这猝然之变,心理上毫无准备,完全措手不及,而南宫维道却是得心应手。

一连声的惨哼像发自地底,短促而沉闷。

十二具尸体交叉横陈在两丈方圆之地。

南宫维道解了文雷生的被制穴道,又用铁剑架在他的颈上,寒声道:“现在下令所有人撤退!”

文雷生栗声道:“不死书生,要杀尽管下手!”

“照本人的话做,饶你不死!”

“你……剑下尚有活口?”

“本人说一不二!”

文雷生面上起了变化,显然他是怕死的。

南宫维道已看出他是一个贪生之徒,手中剑一颤,紧迫地道:“快发令!”

文雷生咬牙道:“你不杀我,帮规也不容……”

“你可远走高飞!”

“这……”

“快些,本人耐力有限!”

文雷生额上汗珠滚滚而落,不发令,当场就得死,发令,帮规对叛逆者的制裁是相当可怕的,但眼前死亡的威胁使他无法抗拒,终于,他以哨音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南宫维道闪身上了树,道:“姓文的,注意,我杀你易于折枝,要你手下速回分坛!”

那批围庙的武士陆续入林,文雷生硬起头皮传令:“你等速回分坛!”

所有的武士,全现惊疑之色,其中之一道:“总教习,任务取消……”

文雷生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大声道:“这是命令!”

那些武士虽觉事有蹊跷,但在“命令”两字之下,谁敢再开口,纷纷弹身奔离,转眼不见踪影。

南宫维道飘身下树,道:“姓文的,你是‘金龙帮’的开帮弟子?”

文雷生恨恨地扫了南宫维道一眼,道:“新人,入帮不到两年!”

“恩”

“不死书生,你说过的话算话?”

“当然!”

“那本人要上路了!”

“慢着!”

“你……还想……”

“本当废掉你的功力,但念及你若失去功力,必遭帮中人毒手。一句话,你以后改邪归正,就算捡了一条命,如仍作恶,我必杀你,走吧!”

文雷生片言不发,掉头疾奔而去。

南宫维道折身再度入庙。

庙内,剑拔弯张,谈判已破裂,掌令胡昌盛及四名武士在院中与“侠丐陶芳”等丐帮头目对峙。

殿廊上则站满了近百弟子,看来分舵的人马已全在此了。

胡昌盛气势凌人地道:“陶长老,最后一句话,答不答应我方条件?”

“侠丐陶芳”沉凝万分地道:“本帮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后悔就在眼前!”

“一切在所不计了,有什么手段拿出来吧!”

“嘿嘿嘿嘿,只要本掌令一声令下,在庙外待命的百名武士就要执行命令……”

“屠杀?”

“你们可以反抗的,不过……命运算注定了!”

所有丐帮弟子,个个怒目切齿。“侠丐陶芳”脸色为之一变,怒声道:“要将本帮势力逐出沁阳,随时皆可下手,何必制造这借口!”

“闲言少说了,你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

“准备牺牲这批弟子了?”

“你下令屠杀吧!本帮弟子将战至最后一人!”

这豪壮的话,使暗中的南宫维道大为心折。

掌令胡昌盛退后两步,口里发出一声呼哨。

所有丐帮弟子纷纷蓄势以待拼命。

但,呼哨声过,四下静寂如死,什么反应也没有。胡昌盛再发口哨,依然毫无动静,这意外的情况使他脸色大变。

“出去看看!”

四名“金龙武士”立刻弹身出庙,不久,庙外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号,颤人心弦。

掌令胡昌盛已意识到情况不妙,厉声道:“陶芳,你们捣什么鬼?”

所有丐帮弟子全都面现惊疑之色,这突变谁都无法揣测。

“侠丐陶芳”灰眉一皱,没有接腔。

掌令胡昌盛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陶芳,你们等着瞧吧!”说完,挪步就待离开……

“慢走!”

一个冷漠话声发自人围之外的暗影中,所有的人都骇然大震,胡昌盛面色大变,厉声喝道:“什么人?”

“区区在下!”

一个面如冠玉的锦衣书生悠然而现。

胡昌盛目光转处惊叫了一声:“不死书生!”

圈内的丐帮高手齐齐向后退开,廊沿上的弟子爆出了一阵欢呼。“不死书生”四个字在江湖中可说是妇孺皆知。

“侠丐陶芳”面上现出了异样的表情,当然,他不知道眼前这名震武林的小煞星,便是数年前他曾援手解厄赠银的那可怜孩子。

南宫维道冷电般的目光罩定了胡昌盛,冷酷地道:“胡大掌令,不会有人执行你屠杀的命令了!”

胡昌盛身躯一颤,老脸变灰,狞声道:“很好,不死书生,你会付出代价的,走着瞧吧!”

“你还想走?”

“你……准备怎样?”

“阁下如有武士气概,就自己了断了吧!”

胡昌盛霍地拔出长剑,向后退了两步,狠狠地瞪着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寒声道:“拼命么?你不是区区的对手!”

胡昌盛咬牙道:“不死书生,你太张狂了!”

“胡大掌令想必是金龙帮的原老?”

“不错,怎样?”

南宫维道目中陡现凶煞之光。

“当年血洗‘宏道会’,阁下是有份的了?”

胡昌盛打了一个冷颤,道:“宏道会死灰复燃……”

“住口,死灰复燃,要将‘金龙帮’烧为灰烬。”

“大言不惭!”

“你赶快自了吧!”

“办不到!”

“要区区动手,很好,区区上招取你性命,你能接一招,便暂时饶你一次!”

胡昌盛栗声道:“一招吗?”

“不错!”

“拔剑吧!”

南宫维道缓缓抽出铁剑,身躯前挪,到了适当的出手位置。

场面骤现高潮。

所有丐帮弟子,全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场中,他们能见到这等百年不一见的剑手出击,的确是眼福不浅。

“侠丐陶芳”老脸一片激动之情。

胡昌盛身为“金龙帮”分帮掌令,功力决非泛泛,“不死书生”扬言一招之内取他性命,真是骇人听闻。

他能吗?

很多在场人的心中发出了这一问号。

南宫维道铁剑一扬,冷喝道:“你先出手!”

胡昌盛握剑的手在发颤,他想,一招,只一招便决定生死。他不相信接不了对方的一招,现在他先出手,对越是有利的。

一声震耳的暴喝,胡昌盛倾毕生之力攻出了一剑,无论气势、招术,都可以说是一流的。

所有在场人心弦为之一震,呼吸也为之窒住了。

“锵!锵!锵!”

数声刺耳的金铁交鸣过后,一切又趋于静止,双方仍凝立原地不动。

场面静得落针可闻。

胡昌盛没有死,“不死书生”的话砸了。

就在众丐惊疑不定的当口,“砰!”胡昌盛笔直地栽了下去,一颗头喷出八尺之外,鲜红的血从腔子里泉涌而出。

“呀!”

接着是一阵震耳的惊呼;

南宫维道若无其事地回剑入鞘。

“侠丐陶芳”紧趋数步,拱手谢道:“少侠神剑,老化子等开了眼界!”

“过誉了!”

“敬谢少侠援手,使敝帮分舵弟子摆脱一劫!”

“适逢其会而已,不足挂齿。”

“老化子感激不尽!”

“此地距对方分帮多远?”

“不足二十里!”

“对方可能会采取残酷的报复手段,贵帮应早为之计。”

“啊,多承提醒,老化子将令全帮弟子,今后少侠如有任何差遣,必全力以赴,聊报德义于万一。”

“前辈言重了,只现在,便有借重……”

“请吩咐!”

“晚辈想了解有关该分帮的一些内情,不知……”

“侠丐陶芳”回首道:“杨分舵主,你当熟知此地敌情?”

名马脸老丐应声而出,躬身道:“弟子听令!”

“你准备答复少侠询问!”

“遵长老法谕!”

“龚执事?”

另一名中年丐者,肃然而应。

“命各弟子暂时退下,听候安置,同时派人清理四周!”

“谨遵法谕!”

“其余执事人等也退下!”

“遵法谕!”

所有在场的人全部悄然退离现场,院地中只剩下“侠丐陶芳”与姓杨的分舵主、南宫维道三人。

马脸老丐自报姓名道:“要饭的沁阳分舵主杨齐法,恭候少侠询问!”

南宫维道拱手还礼道:“不敢当,在下有几件事情杨舵主释疑。”

“请讲,要饭的知无不言。”

“金龙帮沁阳分帮的位置在何处?”

“在沁阳南门外直行十里的潘家祠堂,少侠只认明一片榆林便是了,不过少侠在接近该地区三里之内,必有人上前盘查的!”

“是的,分帮主是谁?”

“飞天小神龙张之凡!”

“哦!请问他可是昔年‘白鹤帮’帮主‘云中鹤东方英’的门人?”

“是的!”

“为人如何?”

“狐假虎威,恶迹昭彰,这一带怨声载道。”

“最近该分帮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少侠指何而言?”

“比如有人寻他……”

“倒不曾听说。”

南宫维道心头不由一凉,看来东方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在下听说他师父东方英要清理门户,不知东方英可曾在这一带出现过?”

杨齐法偏头想了一想,道:“这很难说,东方英失踪太久,敝分舵弟子可能对他很陌生,见了也不认识……”说到这里,双眉陡地一沉,道:“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张之凡在出巡途中曾遭突袭,但仅受了点轻伤……”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道:“不知那下手的是个什么人?”

“这是事后的传闻,当场无人目睹……”

“他只受了轻伤?”

“是的,听说正巧有总舵的高手在旁,否则他可能不只受伤!”

“以后呢?”

“听说那突袭者失手被擒!”

南宫维道心里猛地一震,那突袭的人八成是“云中鹤东方英”,时已过月,东方英还有命在吗?张之凡真敢欺师灭祖杀他师父吗?但以“金龙帮”的作为而论,决不会容忍敌人活在世上。

这问题相当严重,东方英如遭了不测,“赤后五世”之谜便难以解开了。但这还在其次,主要的是自己曾受东方英救命之恩,没有他,自己决不会活到今天,不是死在牢中便是做了“赤后门”的牺牲品……想到此,他忙道:“在下告辞!”

“侠丐陶芳”灰眉一紧,道:“少侠该容老化子等略尽地主之谊。”

“不必了,以后有机会再打扰。”

“少侠看样子要赴分帮?”

“是的!”

“夜已深了……”

“不要紧。”

“有什么要老化子效劳的?”

“目前没有,以后如有劳驾再……”

“少侠的目的要找张之凡?”

“是的!”

“老化子之见,如果少侠直来直去,对方很可能避而不见,何不改换一下头面装束,减少对方戒备之意……”

甫宫维道一想,这也是个办法,但此问何处去寻衣物改装呢?易容之术他也略通皮毛,但由于不打算用,平时就不准备应用之物。

“侠丐陶芳”一眼看出南宫维道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易容改装是本丐特技之一,如用药物易容不大方便,老化子这有人皮面具一个。可以奉赠,至于衣物……”说着,目注杨分舵主。杨齐法立即道:“有现成的,少侠大概只需一件外罩吧!”

说完、立即向殿侧的角门奔去:

“侠丐陶芳”自怀中取出了人皮面具,往自己面上蒙道:“少侠,就是这等形象!”

南宫维道一看,老化子已变成了一个白净面皮的中年,腮边尚有一粒胡痣。配上一头乱发,百结鸦衣,那形象不伦不类,不禁哑然失笑,道:“好极了!”

“侠丐陶芳”一笑,除下面具,递与南宫维道,口里接着道:“本帮易容,概用药物,不许借他人面目,这面目是一位至友所赠,从未用过,少侠使用是第一次。”

南宫维道一愕,道:“这张面皮是谁的?”

“脂粉客褚玉山!”

“邪门人物?”

“不错,五年前他因犯淫行,被老化子的至友撞上,予以搏杀,并剥下他的面皮,制成面具,此事江湖中尚无人知道!”

“贵友是谁?”

“现已退隐,恕老化子不便提起!”

“晚辈只是随口一问!”

“少侠肯见示姓名否?”

南宫维道低声道:“晚辈‘宏道会’遗孤南宫维道,请老前辈暂时守秘!”

“侠丐陶芳”显然吃惊不小,向后退了一个大步,疑惑道:“不是说‘宏道会’少主幼时即已被‘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出卖与仇家……”

南宫维道面色一沉,悲声道:“此事甚多曲折,以后会公诸武林的!”

“啊!实在太出乎老化子意料之外。”

分舵主杨齐法匆匆从内奔出,手中拿了一件灰色风氅,道:“这合适吗?”

南宫维道接在手中,道:“好极了,在下就此谢过!”

“少侠过谦了,这算什么!”

“告辞了!”

三鼓已过,夜色正浓。

一条灰色人影,急急奔向“金龙沁阳分帮”所在地的潘家祠堂,一路无阻,直到那片茂密的榆树林外,才有人现身阻挡,现身的是四名黑衣武士。

其中一个冷声喝道:“何方朋友,请止步!”

来的,正是“不死书生”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停下身子,冷漠地道:“本人要见张之凡!”

“什么,朋友要见敝分帮主?”

“不错!”

“为何拣这深夜?”

“有急事!”

“请报名号?”

“只说故人要见。”

那武士迟疑地道:“朋友,请依江湖规矩。”

南宫维道不屑地道:“若不依规矩,本人早直接闯进去了。”

那武士莫测高深地瞪了这身披灰色风擎的中年人一眼,道:“朋友,一向无此例!”

南宫维道冷哼了一声道:“今夜无妨破例!”

那武士看来是个小头目,回头向身边另一武士道:“王三,传报大门警卫!”

叫王三的武士立刻转身驰入林荫大道。不久,又折返原地,道:“朋友请!”

南宫维道昂首前进,穿过一条长长的石板大道,来到祠前。灯光映照下,只见四名抱剑武士左右分立,一个戴较大“金龙号志”的中年武士当门而立。

“朋友要见分帮主?”

“不错!”

“请示来路?”

“见了你们分帮主他自然知道。”

中年武士怔了一怔,道:“朋友与分帮主什么关系?”

“渊源不浅!”

“分帮主早已就寝……”

“要他起来!”

这种口吻令那武士难测深浅,停了一停之后,道:“朋友稍候!”

说完,转身入祠,约半盏茶功夫,才随同一个睡眼惺松的老者出来,从衣襟的号志上,南宫维道知道对方并非分帮主,是管事一级的人物,当下默不作声。

老者仔细打量了南宫维道半晌,突然面现惊容道:“朋友是姓诸吗?”

南宫维道立即意识到脸上的人皮面具,那粒胡痣便是特征,对方把自己当作了“脂粉客诸玉山”了,当下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是作答。

“老夫是分帮内三堂管事林立人,请问褚朋友有何贵干?”

“这必须对你们分帮主当面讲!”

“请进吧!”

南宫维道随着姓林的内堂管事入祠,心想,臭排场不小。

到了一间小厅之内,林管事肃客落座,然后转入后堂,这一去时间更长,足足一盏茶光景,脚步声起,一个白面无髭的中年人从屏门出现。毫无疑问,这便是“飞天小神龙张之凡”了。

南宫维道大咧咧地坐着,连动都没动。

张之凡登时面现不悦之色,但仍维持风度道:“阁下,幸会!”说着,自向主位落座。

南宫维道冷冷地回答一声:“幸会之至!”

“阁下深夜光临,必有指教!”

“当然!”口里漫应着,心里却在盘算如何采取行动。

“阁下已很久不现江湖?”

“唔!”

“本座愿听阁下指教。”

南宫维道冷冰冰地道:“区区要找‘云中鹤东方英’!”

张之凡面色一变,陡地离座而起,惊声道:“朋友说什么?”

南宫维道声音平平地道:“分帮主冷静些,区区要找令师东方英!”

张之凡脸上肌肉抽动了数下,冷笑了一声:“朋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龙分舵,没错吧?”

“既然明知,何出此言?”

“这有何不妥?阁下当了分帮主,难道忘了本?”

张之凡一咬牙,道:“朋友直接了当说出来意吧!”

南宫维道故意蘑菇了这一阵,心中已有了计划,轻笑一声道:“此地谈话不会走露风声吧?”

张之凡为之一愕,他有些摸不到头脑,随即应道:“不会!”

南宫维道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令师与区区的关系吗?”

这一说,张之凡更加迷惘了,以“脂粉客诸玉山”的为人,凡正派人士都不屑与他交往的,师父的性格嫉恶如仇,而且也从未听说过双方之间有什么来往。

“这个……倒是未曾听说过!”

南宫维道主要目的要先探明东方英的生死下落,不然,他岂有这等耐性。

“令师与区区是忘年至交!”

张之凡满面疑云地道:“本座从未听说过!”

“嘿嘿,区区一向任性,声名……呃,阁下是知道的,所以这段交情并未公开,当然,其中是有原因的……”

“愿闻其详!”

“你知道令师何以失踪?”

张之凡精神陡振,迫不及待地道:“何以失踪?”

“奇怪,你竟然不知道?”

“真的不知情!”

南宫维道故意一拍茶几,怒声道:“他不够朋友!”

张之凡的情绪已缓和,脸上换上一片好奇又迷茫的神色,缓缓离座道:“家师何以不够朋友?”

南宫维道气呼呼地道:“他想独吞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

张之凡眼中抖露出异样的光芒,颤声道:“什么无价之宝?”

南宫维道一面察颜观色,一面故作玄虚地道:“区区找了他十多年,最后才想到你这里……试问,他连‘白鹤帮’的基业都愿抛弃,可想而知是怎么回事了!”

“朋友说说看!”

“难道你能找到他?”

“这个……慢慢再说!”

“找不到,说出来也是空的!”

张之凡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也许有商量余地!”

南宫维道紧迫着道:“这么说,你知道他的下落?”

张之凡狡桧地道:“朋友不把事实摊明,恕无法奉告!”

南宫维道沉重地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区区在京中‘平蛮王府’得到了一本秘笈……”

“秘笈?”

“不错,叫做《上清宝笈》,是一部上古奇书!……”

“奇在何处?”

“得到这本书的,可以练成金钢不毁之身,岁华长驻,等于一般传说中所说的陆地神仙,稳居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

这篇鬼话,引得张之凡满面俱是贪婪之色。

“真有这种事?”

“奇了,我匆匆地深夜造访,是来扯淡的吗?”

“怎么牵上家师呢?”

“王府失宝,大内高手全部出去追查,我因事前曾在京中现身,成了主要的追缉对象。我被迫急了;只好把这宝物托交令师保管……”

“啊!可是……朋友当时何不自己秘藏呢?这种奇珍……”

“我是密封了交令师的,只说是一件值钱的东西,他并不知情。”

“以后呢?”

“待到我出面接受调查,用计转移了对方的视线,风声一松,令师已失踪了!”

“哦!”

“我判断他是一时好奇而私开密封,及至发现里面的东西,便存独吞之心!”

“飞天小神龙张之凡”突然惊呼一声:“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家师如获得那奇书,时隔十多年,岂不成了无敌高手?”

南宫维道是存心要诈出对方的实话,对方这么一说,已露出了破绽,如果他不与东方英碰上,怎知他未曾练成至高身手呢?为探详实,他又煞有介事的道:“令师是独身?”

“朋友不知他早已有家室吗?”

“这不就结了!”

“什么意思?”

“那《上清宝笈》必须童身之体方能修练!”

“家师既明知不可为,为什么还要背友忘义?”

南宫维道感觉这张之凡城府极深,必须小心应付才能达到目的。

“人心难测,也许他在事后才发现这一点,也许他妄想改变练法,也许他想造就一名天下第一高手。总之,他定有某种原因促使他这样做。”

“嗯”张之凡陷入了沉思。

南宫维道对东方英的私事可以说完全陌生,当下乘机问道:“令师母呢?”

“在家师出走一年之后改嫁了。”

“没有留下子女?”

“没有!”

“怎么样,话己说明了吧?”

“这个……本座派人调查,三天之内奉复!”

“区区要马上知道!”

“这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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