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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钗魔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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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讲究一个‘空’字,何必在名号上着相!”

这句话含有佛家妙理,使吴维道心中一动。

“大师荤腥不忌?”

“哈哈哈哈,酒肉穿肠过,佛在当中坐,修行者,修心也,又何必拘俗见?”

又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妙语,使吴维道不得不另眼相看。点点头道:“小可不谙佛理,但大师之言甚是!”

“小施主如何称呼?”

“不死书生!”

“不死书生?”显然这名号使野和尚大吃一惊。

“正是!”

野和尚凝视了吴维道半响,道:“小施主这名字必有来历?”

吴维道微微一笑道:“可能与大师的‘野和尚’三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野和尚抚掌道:“妙啊!”

小二送上了酒莱,“野和尚”可不客气,鲸吞牛饮,大吃大喝,完全是武林人本色,低头吃喝了一会儿,用衣袖一抹胡须乒沾连的酒渍菜丝,抬头注视着吴维道,道:“小施主何处得意?”

“得意?”

“呕!由名号而论,小施主定非常人,不知是在帮还是在教?”

“野鹤独鹜!”

“那是游侠了?”

“不敢当这‘侠’字!”

“小施主不必过谦,单只这一份酒食之情便已见了襟怀。”

“不值一道。”

“施主是上少林寺吗?”

吴维道愕然道:“上少林,这话从何说起?”

“不是?”

“大师之言令人费解!”

“野和尚”双目炯炯,注视着吴维道,似要看透他的内心,吴维道不由心生一种愠意,俊目陡射奇光,回敬对方。

“野和尚”连连点头道:“小施主不是!”

“什么意思?”

“贫僧方才犯疑,现在已证实了……”

“证实什么?”

“小施主是正人君子!”

“这与少林寺何关?”

“此地说话不便,出去再谈如何?”

“小可有急事赶路,无法奉陪!”

“赶路……既是如此,作为罢论。”

吴维道也无意追问下去,从锦袋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大师,您痛快地喝吧,小可失陪了!”说着,离座而起。

“野和尚”沉声道:“贫憎厚颜叨扰了!”

“不必介意!”

举步扬长出店,朝东北方向而行,走了一程忽见一条人影,坐在道旁树荫下,远远地起身迎候,吴维道不由暗自墒咕,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野和尚“,他怎么反而赶到前头?这便有蹊跷了。

“野和尚”迎了上来,合掌道:“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吴维道冷冷地道:“大师在等小可吧?”

“不错!”

坦率的回答,使吴维道感到意外。

“有何指教?”

“关于少林寺的……”

“噢!请讲!”

“初逢乍见,实在不好启齿……”

“但说无妨!”

“小施主愿意做件善事吗!”

“什么善事?”

“有封书简,想烦小施主送上少林寺!”

吴维道淡淡一笑道:“这是善事吗?”

“野和尚”正色道:“是的,关于圣地的安危与少林弟子的生命!’吴维道怔神,道:“是这样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师自己跑一趟,岂不直截了当?”

“贫僧无法分身,眼前就要办事!”

“出资随便请个人捎去,不就成了!”

“如果成,便不敢劳动大驾了……”说着左右一顾盼,放低了声音道:“目前少林寺已被秘密围困,常人无法出入,而贫僧一方面要办事,另方面……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入寺,所以才想到劳动大驾。”

这一来,却勾起了吴维道好奇之念,心想,周小玉发生事故在三月之前,迟早不争这一日,如果真能挽回少林寺一劫,也不负本门训示,虽然少林寺当年曾对自己封门不纳,但也不能怪人家,身为“造化门”弟子,有所不为,亦有所为。

于是他问道:“什么人围了少林寺?”

“金龙帮的密探。”

“金龙帮?为什么?”

“因该帮有八名高手,夜人少林寺,偷窃‘藏经楼’秘芨,结果全部被送回该帮总舵……”

“送回去不就了结了?”

“送回去的是八具死尸!”

“哦!这么一说,少林寺未免过分……”

“并非少林寺僧所为,是有人仗义夺回秘芨shā • rén送尸!”

“谁?”

“目前未便相告!”

“因此‘金龙帮’准备报复?”

“正是如此,对方有意血洗少林,时间定在今晚三更以后,天亮之前!”

“那仗义的人为少林寺惹下大祸,为什么不出面承当?”

“有,他已出面,但少林寺方面必须有准备,这书简便是防守之道。”

“那人莫非是……”

“野和尚”似已窥知吴维道心意,立即接话道:“不是贫僧,另有其人,但与贫僧有渊源。”

吴维道考虑了一会儿,慨然道:“好!小可答应跑一趟!”

“野和尚”从怀中掏出一封书简,递与吴维道:“小施主,这笔人情贫僧记下了!”

吴维道接过书简,道:“大可不必!”

约莫起更时分,吴维道以惊人速度,赶到嵩山脚下,正要登山之际,忽有两个乡农装束的中年人,拦住去路,其中一个道:“公子要上少林寺?”

“不错!”

“连夜上山,必有要事!”

“这是本公于的事,与两位无关!”

“朋友,光棍眼里不揉沙子,请示明身份!”

“不死书生!”

“什么?不死书生,前所未闻!”

“这名号都没听过,还当什么密探!”

两个中年人大震,双双退了一个大步,从衣底亮出剑来,仍是那发话的道:

“朋友说什么密探?”

“你俩不是‘金龙帮’的密探?”

“说出来意!”

“如果不呢?”

“不死书生将变成死书生!”

吴维道冷冷一笑道;“在下时间宝贵,没工夫闲扯,听着,你们人不少吧?

传言同伴,今晚嵩山之行不利,要命的急迷离去!”

说话声中,扬手一拂:“唉!啊!”两声,两名密探被废了武功,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别说出手了。

吴维道如夜行蝙蝠般疾掠上山,路上虽数遇阻截,但他的身法太快了,那批预伏的高手,只能捕风捉影,疑神见鬼。

山门已经关闭,他越墙而入,没有惊动守门的,直奔寺门,寺门倒是开着,两名僧人,靠在门边打盹,门灯吐着昏黄的光晕。

“有人吗?”

这一声问,把两名守寺门的和尚惊得直跳起来。一看是一个少年书生,才松了一口气,双双一合掌,其中一个道:“施主何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受人之托,有急事而来,请法本大师出见!”

“施主要见监寺?”

“不错!立即通禀!”

“不知有何急事?”

“大和尚,别耽误时间了!”

那守门僧望了吴维道几眼,那一身装束与风姿,使他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入寺,不久,“法本大师”疾步而出。

“施主要见老衲?”

虽然,吴维道对数年前被拒的那档子事并未记恨,但下意识中,芥蒂是难免的,所以词色之间,便显得冷傲了。

“区区受人重托,送来书简!”

“哦!”

吴维道取出书简递上,“法本大师”一看封面,老脸登时变了,目光在吴维道面上一绕,合掌道:“施主如何称呼?”

“不死书生!”

“法本大师”被这外号惊得一怔,微微一窒,道:“请到寺内待茶?”

“不必了!大师还是立即与贵方丈拆简行事吧!”

“施主受托于何人?”

“野和尚!”

“法本大师”低宜一声佛号,道:“大师伯仍然健在?”

吴维道一愕,大师伯,“野和尚”的年纪,还差这监寺一大截,他会是他的大师伯?”当然不是,“野和尚”说过修书的不是他,那是谁呢?此人辈份必然相当高了,转念中脱口道:“贵大师伯是谁?”

“施主不是托传书信吗?”

“难道是野和尚?”

“阿弥陀佛!”

宣了一个佛号,却没有下文。

吴维道心想:这其中定有文章,而且是门户内的秘密,局外人最好不插口,少林弟于,一向守清规,少林寺戒律也极严,如“野和尚”之流,的确不像是少林弟子。

“区区告辞!”

“施主所谈的‘野和尚’现在何处?”

“这……不得而知。”

“可还有什么传言?”

“没有了,尽在书简中!”

“敬谢施主劳驾!”

“不必!这是区区自愿的!”

说完,双手一拱,转身便走。

时已近二更,吴维道仍循原路出了山门,大摇大摆地下山,到了半峰,已听到寺内阵阵钟声,想来少林寺已传集弟子着手戒备了。

一路下峰,毫无阻挡,吴维道觉得奇怪,难道那批预伏的密探,鉴于两人功力被废,不敢出头了?

这沉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将近山脚,一幕异像出现跟前,只见石道之旁,高挑着一盏气死风灯,在微风中播曳,灯罩上,每一面都绣了一个狐狸头。

灯光照耀下,横陈了不下十具死尸。

距离那怪灯约莫五丈远的地方,人影幢幢。

吴维道骇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期然地远远止住了身形,距那怪灯约四丈之遥,由于是坡地,灯光照射受阻,他正好停在灯光不及的暗影中,也因为中间隔了一层灯光的关系,他的身影,未被对方发觉,而他的视力超常,却能透过光域而及远。

人影中,不少人穿着绣有“金龙”号志的衣服,这显示“金龙帮”的人马,已经赶到,对方是受阻于怪灯,抑是待命行动?

何妨看看这场热闹?

于是,他闪入路旁树丛,隐起身形。

人群中,传出一阵听不清的声音,倏地,有四条人影,扑上蹬道,快如疾矢,刚刚扑到怪灯之前,一条幽灵般的身影,如抹轻烟,横里掠过。

“哇!哇!……”

惨叫声中,囚条扑上的人影栽了下去,顺坡势滚落两丈之外。

吴维道大力震惊,以他的目力,竟也未看清那下手的人。

场面沉寂了盏茶的工夫。

峰脚传来一阵马嘶之声,接着一群人影加入原先的人群中。

“金龙帮”又一群高手赶到。

晃动的人影,全部静止,不久三条人影越群而出,慢慢循石级而登,逐渐进入灯光照射的范围内,可以看出是两名老者与一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

吴维道在总舵随侍少帮主经年,对一些高级人物,并不陌生,他一眼便已看出那中年文士是“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两名老者是总舵护法,一个叫“无常客楚彪”,另一个叫“鬼影赵子渊”。

三十到距怪灯两丈之处的石级上停住身形,“鬼手秀才申叔和”居中,“无常客楚彪”与“鬼影赵子渊’?向左右弹开,呈互相呼应之势。

“鬼手秀才申叔和”阴阴发话道:“野狐禅,阁下凭什么搅这浑水?”

吴维道又是一震,“野狐禅”这名号曾听人提过,是一个功高莫测,难缠难惹的怪人,行踪如魅,武林中没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对了,灯笼上的狐狸头,正是他的独门标志。

“野狐禅”?难道便是“野和尚”?

转念间,只听“鬼手秀才申叔和”再次发话道:“阁下是存心与本帮作对,还是包庇少林寺呢?”

一个苍劲的声音,悠然传出:“识相的便退走,佛门圣地不容玷污!”

声音似远又近,飘飘忽忽,使人捉摸不定发话人的位置。

吴维道知道“野狐禅”用的是“振令传音’’之术,听声音,决非“野和尚”。

“鬼手秀才申叔和”冷冷一笑,道:“就凭阁下一句话吗?’“随便,我者人家出言如山,并不戒杀!”

“阁下未免太低估本帮了……”’

“我老人家什么也不在乎广

“阁下既有意为少林寺张目,很简单,交出shā • rén凶手,由本帮处置……”

“哈哈哈哈,shā • rén凶手,闯入禁地,盗人宝物,鼠窃狗偷而已,此辈肖小,人人得而诛之,‘金龙帮’盗窃窝团而已,还有脸说这种话,让人笑掉牙尸

“‘野狐掸’,你若非见不得人,就现身出来面对面的讲……”

“你还不配与我老人家对面说话!”

“很好,咱们走着瞧了!”

“哈哈哈哈!”

“鬼手秀才申叔和”双手上扬,凌空一阵挥舞。

“金龙帮”高手蜂涌而上,做扇形散开,人数不下百人。

吴维道看这情况,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鬼手秀才”这一着果然厉害,近百高手,联肩并进,“野狐禅”再狠也不能尽杀所有攻击者。

右首的护法“无常客楚彪”扬掌遥击灯竿……

灰影“唰!”地斜掠而过。

“哇!”的一声惨号,“无常客楚彪”掌劲未吐,便已横尸。

“鬼手秀才申叔和”惊呼一声,后掠丈余。

灰影再掠,惨叫又传,左首的“鬼影赵子渊”滚落坡下去。

近百高手,刚刚冲到灯影之内,这一来,全被镇住了。

一声尖厉悠长的胡哨传自峰脚,所有“金龙帮”弟子,连“鬼手秀才”在内,纷纷后退,刹那间退得一干二净。

吴维道暗忖,对方莫非知难而退了?

蓦地,那苍劲的声音起身身后,“娃儿你看够了?”

吴维道一惊回顾,却不见人影,但他已知发话的人是谁。

“老前辈是‘野狐禅’吗?”

“对了!”

“肯赐见一面吗?”

“凭什么?”

“就凭恭逢其盛吧!”

“哈哈哈哈,答得好!”

吴维道略一沉思,道:“阁下发出笑声,在区区身后右侧三丈之外,后半句话,移到了左边……”

“好哇!小子,真有一手,你师出何门?”

“造化门!”

“什么,造化门?你……是造化老人的门下?”

“不错!”

“既是如此,我老人家不得不现身了!”

话声刚落,人巳现出,赫然是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怪人,一袭灰色的僧衣,长仅及膝,胸前一串黑黝黝的念珠,每一粒均有龙眼大,双眼有如午夜寒星,直照在吴维道面上。

这不僧不俗的怪模佯,与“野和尚”毫无二致。

“老前辈是三宝弟子?”

“一半!”

“一半!”

“不错,只能算一半,咱是野狐禅!”

吴维道被这不伦不类的答话,逗得几乎失声而笑,这就是武林中视为神秘般的人物“野狐禅”,一个意念闪上心头,不禁脱口道:“老前辈是少林弟子?”

“你小于怎知道?……”

“监寺法本大师,在接书筒之后,曾透露了一句‘大师伯’……”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闪电掠至:“师父!”

来的,竟然是“野和尚”,吴维道一惊之后.不由哑然失笑,“野和尚”是“野狐禅”的弟子,难师难徒,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野和尚”看来有些乏促,可能是全力猛驰的原故。野狐掸一翻眼,道:

“情况如何?”

“对方来了一名可怕的人物!”

“什么可怕的人物?”

“是一个黑衣蒙面剑客!”

吴维道不由一动,想起了父亲说过的黑衣蒙面人,以父亲当年功力,只能按对方半招,父亲曾每两年出山一次,目的就是寻找这黑衣蒙面剑客,想让自己拜在他门下,记得自己曾豪言将来要击败此人,不知“野和尚”所说的可是当年父亲口中的……”

“野狐禅”冷冷地道:“怎知他是……个人物?”

“弟子曾在中途与他交手!”

“怎样?”

“第二招兵刃脱手!”

“啊?”

“对方剑术十分奇玄,剑身有一种弹震的力道………”

吴维道脱口道:“准是他!”

师徒俩同吃了一惊,野和尚道:“小施主知道此人?”

吴维道自知失口,淡淡一笑,以作掩饰,道:“听人说起过,小可正要会他!”

“野狐禅”双目一亮,道:“娃儿,这可好……”

“什么好?”

“依我老人家门徒说,那黑衣蒙面剑客的功力,势非迫我现身对付不可,而我老人家并非故作神秘,实在是不愿公开露面,你正好要会这名剑客,所以我老人家有个请求,一方面我不需露面,另方面也解了少林之围……”

“要晚辈出面对付?”

“对了,算是我师徒第二次劳烦你,请你迎上前去阻他,像这类高手,必甚珍羽毛,如果落败,决不会再出头!”

“老前辈准知道晚辈能胜过他?”

“造化老人高徒,应该能的!”

野和尚惊声道:“什么,小施主是‘造化老人’的弟子?”

吴维道淡淡,一颌首道:“是的!”

“哦!真想不到!”

吴维道仍接原来的话题道:“如果晚辈不敌而落败呢?”

“野狐禅”沉声道:“那我老人家便只好露面了。”

“晚辈应承这件事,但,有个问题想释疑……”

“我老人家的来历?”

“是的,但不勉强,老前辈能说则说。”

“野狐禅”锁紧了白眉,默然了片刻,释然道:“好,告诉你,这是件大秘密,你是唯一得知的人……”

“晚辈仅是好奇,无意刺探别人隐……”

“听着,我老人家是少林弟子,蒙上二代首座长老‘弘光’收为门下,其时,先师云游南荒,故随改着僧衣,但未经正式剃度,因为照门规必顺返寺谒祖,不幸先师在南荒坐化,我捧‘舍利于’返寺,不蒙当代掌门所信,我一气之下,誓言不再踏入寺门一步,从此自绝了师门,所以只能说是半个和尚……”

“啊!”

“之后,掌门方丈派人甫下,查明先师坐化事实,再传令要我返寺正式圆顶,因有誓言在先,避不返寺,但这渊源却是不能抹煞的,所以不得不理这笔帐,事实的经过便是如此。”

吴维道歉然道:“晚辈不当问的!”

“无所谓!”

“晚辈该走了……”

“走吧!我师徒记下你这笔人情。”

“那又不必,晚辈原本要找此人的!”

说完,双手一拱,驰下峰去。

顾盼之间,来到峰脚。遥望大道,静荡荡地躺在夜色中,不见半个人影,于是,他搬了块大石,摆在路中央,坐了下来。

星斗岁横,已是子夜时分。

十余条人影,疾奔而来,到了距吴维道坐处约三丈时,一声惊“噫!”齐齐收住步子,当先的,是一个比一般人高出一头的老者,后随者,全部襟绣双龙。

吴维道一眼便已认出这巨灵般的老者,是“双龙武士”副统领“金刚王吉”。

眼前这批武士,均是以一当十的第一流高手。

“金刚王吉”大踏步上前,声如闷雷般道:“何人阻路?”

吴维道一动不动地道:“不死书生!”

“好哇!你便是不死书生,废本帮两名弟子武功的便是你?”

“不错!”

“你为少林寺卖命?”

“区区的命不卖!”

“小子!站起来!”

“王吉,别大呼小叫的!”

金刚王吉骇然退了一步,对方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号,的确惊人。

“你,知道本座的名号?”

“当然,这何足为奇呢?”

“要你起身!”

“区区在等一个人!”

“等谁?”

“黑衣蒙面剑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找他较量一下剑术!”

“不死书生,你配吗?”

“配不配,无须你插口。”

“你就坐着等死吧!”说完,一挥手:“走!”

“不许动!”

“好小子,你打算怎样?”

“区区与黑衣蒙面剑客较量之前,谁也别想通过!”

“金刚王吉”哈哈一笑道:“不死书生,你狂妄得很可以,看来你无缘见到黑衣剑客之面了,收拾他!”

一名“双龙武士”应声上前,拔出长剑,猛扫而出。

“锵!”夹着一声惊呼,那名“双龙武士”的长剑,被挑飞半空,人也被震得倒退了五六步。

武士群中响起了一阵惊呼。

吴维道仍坐着没动,手中剑半举,没有收回,拔剑出乎,无人看清。

“金刚王吉”呆了一呆,暴吼道:“真有两下子,难怪这么狂,看来本座得亲自出手了……“

吴维道冷冰冰地道:“识相的退下去候着!”

“金刚王吉”缓缓拔剑在乎,怒喝了一声道:“起来,准备自卫!”

吴维道冷漠如故地道:“凭你还不配说这句话!”

“金刚王吉”气得七窍冒了烟,堂堂“双龙武士”副统领,在平时可说很少有出手的机会,单凭手下,便可应付任何场面了,想不到今夜碰上丁这么个名不见经传,却又狂得目无余子的“不死书生”,怎不令他气煞,狞声喝道:“不死书生,本座要把你大卸八块!”

吴维道不屑地道:“副座,只要你有这能耐,区区却不忌如何死法!”

“拿命来!”

喝话声中,剑挟栗人金风,如骇电奔雷般罩向吴维道,论剑术,这一击在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下,但吴维道身手太强了。

“锵啷啷!”

火花如金星乱进,这一个照面,剑刃交击了十余下之多,也就是说,“金刚王吉’这一剑,同时分攻十几个部位。一般人来说,已够惊世骇俗。

“金刚王吉”一击未攻下,心中不由泛起了寒星,但不见真章,焉能罢休。

“好小子!”

暴喝声中,二度出手攻击,比之前一招更凌厉骇人。

又是一串连珠密响,“金刚王吉”连退了三个大步,几乎握剑不牢。

一个站,一个坐,功力早已分出了上下,所有“双龙武士”全为之心惊。

“你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冷漠但却威严的声音,倏然传来。

“金刚王吉’立即撤身后退。

一个黑衣蒙面人,幽灵般出现。

吴维道下意识地感到一阵紧张,是否能敌过对方,他毫无把握,这是功成之后,第一次面临的重大考验,他徐徐站起身来,四日交接,犹如四粒寒星。

“阁下,幸会了!”

“你要找本人?”

“不错!”

“怎么称呼?”

“不死书生!”

“嗯!单就这外号,狂态便已表露无疑,一个真正武士,似乎不宜太锋芒毕露!”

“阁下如何称呼?”

“就是‘蒙面剑客’吧!朋友年纪不大,与本人应无纠葛?”

“闻阁下剑术无双,特来请教!”

“恐怕替人卖命是真?”

“难道阁下不是?”

“彼此彼此吧!”

“听说阁下曾半招而败: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

“噫!这事……朋友如何知道?”

“若要无人知,除非己莫为!”

“哼!”

“半个时辰之前,阁下两招使‘野和尚’兵刃出手?”

“本人不否认!”

“很好,阁下今晚的目的是要使佛门圣地蒙污?”

“这一问是多余!朋友真正来意是什么?”

“比剑。”

“那就闲言少叙了……”

“区区有个条件……”

“说吧!”

“区区只须交一招!”

“什么,一招?”

“不错,一招,以阁下的功夫,只须一招,当能判出高下!”

“这话不错,一招足够了。”

“区区如果不敌,今后江湖中将无‘不死书生’其人,假如侥幸,区区只有一个很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侵犯少林,立即撤离!”

“这办不到!”

“为什么?”

“本人做不了主,无法提供保证!”

吴维道轻蔑地一阵冷笑,道:“阁下原来只是为虎作怅的一名爪牙!区区实在替阁下不值!”

“蒙面剑客”厉声道:“朋友说话过分了……”

“该怎么说?”

“事有情非得已者,岂能一言以蔽!”

“那就是说阁下输了,仍须执行命令?”

“不,本人如负,立即抽身!”

“好,一言为定!”

“蒙面剑客”霍地拔剑在手。

吴维道一丝也不敢大意,这胜负不但关系自己的名声,也关系着少林寺的命运,“野狐禅”所虑的只是这名“蒙面剑客”,如果挡住了这劲敌,其余的他师徒便可从容应付了,当下,运集毕生功力于剑身,摆出起手之式。

一招,他自己说过只较量一招,他有些后悔话说的太满了,但已晚矣。

“蒙面剑客”脚下不丁不八,长剑横胸。

四道目光,胶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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