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圆圆(1/2)
斯维斯先生是从采访现场被带回来的。
这个儒雅,彬彬有礼的男人,表示会积极配合警察工作,但绝不承认知道那‘鱼’是九洲瑰宝江豚。
“你看,我甚至用鱼来称呼它。”
他乐意提供别墅区的监控,但有江豚出现的画面,早就已经被销毁了,斯维斯手指交叉,“反倒是那只逃走的机器人,是否侵害了我的权益,它抱在一颗香樟树上,窥探我的隐私,甚至撞伤了我的可怜的鼻子,看,它现在还立不起来。”
他已经知道小机器人没有拍摄录音功能了。
如果小机器人有录下些东西,哪怕不能作为庭堂证据,这个‘优秀企业家’也不会这样淡定自若。
当然这不能怪小机器人。
为保障人权隐私,机器人在城市里行走出没,是不允许佩戴录像、监控设备的。
小机器人身上当然没有,所以才会被泼污水。
赵晨冷笑一声,提供了一份手机拍摄的视频,“这是过路人听见江豚的叫声,想办法拍下的画面,你的下属称之为江豚,你也在场,听力正常,这无法狡辩了吧?”
斯维斯微微变脸,手松开,又很快交握了回去,“万幸那只国宝聪明地逃走了,才没让我酿成大错。”
斯维斯看了看表,“虽然还未到24小时,但我得去医院,给伤口换药,现在能放我走了么?”
赵晨直接追问,“斯维斯先生为什么会害怕淮水中有江豚,是不是担心纸厂的排污不合规不合检?你们纸厂真正的排污点、垃圾倾倒点在哪里?”
“你们这是诱供!”
斯维斯终于变了脸,“污水当然是在内置的污水处理站处理,达标后中转排放的!”
“另外——”
他语气尖锐起来,正义凛然,“四年前我发起了通济渠治理基金,募捐善款三千万,让贵国通济渠恢复了清澈,甚至是洛河湿地公园,斯维斯纸厂也有不菲的捐赠出资,你们就是这样质疑一个热衷九洲环保事业的国际友人吗?”
林秘书在外面旁听,愤怒地握拳,“那不是因为他住在这里,国家每年发放的排污补贴,工厂省下来的排污处理费,全被他拿出来扩建厂子了,今年他准备建鞋厂,饲养厂,地点都选好了,也在淮水附近,你们去查,肯定有问题。”
“查,怎么没查,我们盯着快半年了。”
环保部黄峰懊恼地捶桌,几百年来,政府花大力气治理淮水,原本取得了很大的成果,这几年水质莫名其妙又变差了,化学元素超标,常有鱼类翻了白肚皮。
每天都有一种鱼在灭绝。
浮沫、垃圾、蓝藻,油污,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漂出来的,长此以往,水中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破坏,超出自净能力,水草死亡,鱼类死亡,河水被外来入侵生物占据,恶性循环,变成毒河,污染物顺着水流渗透到土地里,周边植物枯死,人类生病,到时候就不可逆转了。
越早挽救越好,现在环保部绞尽脑汁地治理,但找不到源头,治标不治本,治理的速度赶不上被污染的速度,死鱼还是越来越多,夏季来临,支干上飘满了水葫芦,遮天蔽日,看得人头皮发麻。
淡水资源本来就紧缺。
大家伙着急啊,查来查去盯紧了淮水边上的几个厂子,有一些发现,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
尤其斯维斯纸厂,这个厂子有一整套完整的排污体系,无论是财务、员工、设施设备都无懈可击。
每次检查结果都是优良,斯维斯像一只钻土的老泥鳅,你明知他有问题,就是抓不到有力证据。
除非找到真正的排污点,垃圾倾倒点,顺着管子往回摸,铁证如山,才能拿到搜捕令,关厂彻查。
找不到在排污点,就拿这泥鳅一点办法都没有。
斯维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角噙着笑,喊鼻子疼,要看医生,要见律师。
明知他在做戏,拖延时间,警察也不得不给他请医生,检查,上药,打止痛针,吃三餐,东拉西扯,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几个保镖,金发秘书分开审问,因为没有明确物证,几人嘴巴紧得像铁桶一样,在共同利益面前,这群人表现出了空前一致的恶臭。
周边居民也在寻访着,但一无所获,希望渺茫。
斯维斯挑挑拣拣吃了晚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23小时,还有一小时,警官先生。”
那笃定,傲慢,高高在上的样子,把在场的工作人员气了个够呛。
赵晨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给同事们争取时间,“不是没到24小时么?斯维斯先生不要着急。”
黄峰熬红了眼睛,“难道就这样放走他,打了草,惊了蛇,他一走,说不定要毁尸灭迹,我们花大力气治理淮水,随治随污,还有同事为了查源头,被湍急的河水冲走,救起来都没气了,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心里真是恨啊!”
赵晨也急,询问正奔波的同事们,有没有进展。
气氛焦灼,每个人都心急如焚,除了正悠闲喝着咖啡的‘优秀企业家’。
真的要把这个嫌疑犯放掉了!
大家气愤不已,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撕下他精心的伪装,但法律就是法律,程序就是程序,八点整,赵晨不得不让人走。
斯维斯掩盖住眼底的不屑,在两个律师的护送下,大步走出了询问室,“至于我被你们从采访现场带走,造成的名誉损失,我的律师会拟定名单,诉讼到检察机关的,得罪了。”
赵晨冷笑,“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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