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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让我考虑一下。”
挂断电话后,南乡坐在家人都已离去的二居室内六铺席的房间里,整理着思绪。
他感觉纯一的推理是正确的。因某种理由被取消假释出狱的人可能会杀死监护人,阻
止取消假释。罪犯当时就从shā • rén现场拿走了显示与被害人关系的记录。也许保护监管人的
记录里写有取消假释的文字吧。这样也可以掩盖犯罪动机。这也回答了为什么罪犯把存折
和印鉴拿走,却未使用这个谜。也就是说这是为了伪装。罪犯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
钱。
也许纯一发现了金矿。南乡这样想,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如
果罪犯不是以钱为目的的话,是瞬间想到把罪名加到树原亮的头上的话,为什么不
把存折和印鉴留在摩托车事故现场呢?
南乡认为,目前还不能大意,离下结论线索还太少。
给南乡打完电话后,纯一向新桥奔去。他为了解开一个有关他个人的谜。纯一看着印
刷在自己名片上的地址,他要拜访杉浦律师事务所。
正如纯一所想的那样,这是一个旧的杂居大楼。他乘上咔哒咔哒作响颤动的电梯上了
五楼,敲了敲一扇镶着磨光玻璃的门。
“来了。”传来了杉浦的声音,门开了。律师看到纯一,十分意外,说了句“怎么了
”。
“我有点事想问问您。”
“什么事?”杉浦说完又补充道,“请进。”他把纯一让进事务所中,律师这时也没有
忘记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事务所的办公室大约有十铺席大,在铺有瓷砖的地面上,放着桌子和书架。书架上有
《日本现行法规》和《最高法院案例集》等许多法律书籍。的确像个律师事务所的样子。
“南乡君怎么样了?”杉浦一边把纯一让到旧沙发上,一边问。
“回松山去了。”
“是吗?真要辞去公职?”
“是的。”纯一想起狱官退职的理由,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那么,今天?”
纯一谨慎地说,“如果不影响的话,我想请教个问题。南乡为什么选择我?”
杉浦有点为难地望着纯一。
“他可以选择同为狱官的同事,我想也会有人主动提出为他工作……为什么他选择有
前科的我。”
“南乡不是我的委托人,所以我没有为他保守秘密的义务。”杉浦自言自语般地好像
说给自己听,随后他抬起了头。“很好,我告诉你。南乡说过这是他作为狱官的最后一项
工作。”
“最后一项工作?”
“是的。他是支持因果报应刑罚思想的。但是他也没有抛弃教育刑罚的理想。他认为
即使犯了罪,大部分人也是可以改过自新的。南乡一直在这两种思想中摇摆。”
这对纯一多少是个意外的话题。
“但是,监狱对待囚犯的方式到底体现的是哪一种思想却十分模糊。监狱本是为了惩
罚犯罪者而设立的,目的是为了施行教育的功能,矫正囚犯的反社会人格。而实际上人格
教育几乎没有,只是用规则约束着他们让他们劳动。结果出狱后的再犯罪率达到48%,这
是多么惊人的数字。也就是说,出狱的人中每两人中就有一人因再犯罪而被送回监狱。南
乡在这个战场的最前线,可以想象会有多少烦恼。他总是抱有梦想。他始终希望用自己的
手,用自己思考出的方法让罪犯新生。他要亲眼看到一个罪犯真正改变的样子。”
这是他作为狱官的最后一项工作。纯一向前探出身体问:“因此,我被他选中了。”
“是这样的。三上君知道自己假释出狱的时间被提前了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纯一也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听说在刑期两年的短期徒刑服刑期间
,只要受到一次处罚,就不能被假释出狱了。纯一因与管教官发生争吵,被送进了
禁闭室,但他依然与模范囚犯一样,受到了获得假释出狱的待遇。
“三上君的假释出狱申请书是南乡写的。”
“是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选中三上君,而不是别人,我不清楚,但……有一次,我听到南乡半开玩
笑地说,“这个三上很像我。”
“我像南乡?”这句话让纯一联想起了什么。
出了律师事务所,纯一乘电车向父亲的工厂走去。因为今晚准备在大冢的家中住一宿
,在回家之前,他还打算到“三上造型”露一下脸。
纯一手抓着电车的吊带,脑子里还在想杉浦律师的话,他在思考南乡和自己的共同点
,思考着前天晚上听南乡回忆过去时漠视了的地方。
南乡也好,纯一也好,都是在25岁时夺去过他人的生命。不过南乡是执行死刑的执行
官,纯一是他人伤害致死的罪犯。他们都曾一度求助于宗教的安慰,但很快又都拒绝了宗
教,这一点也相似。在监狱中纯一曾拒绝宗教教诲,作为首席管教官的南乡,他应该全面
了解这件事的情形。
关于南乡选中自己这件事,在自己与南乡相像这些表面理由的背后,纯一认为,一定
还会有更深层的动机。是不是南乡觉得他自己也有罪,他把为自己赎罪的希望寄托在纯一
身上呢?狱官为履行职务而shā • rén,即使他感到有罪恶感,这个罪也是永远不会受到惩罚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因为他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因此他要用别的方法来为自己赎罪,也
许因此他选择了帮助他人的方法吧。
这样一想,也就可以理解南乡把本应独得的高额报酬分给纯一一半的行为了。影响犯
过罪的人回归社会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经济上的窘迫。所以当委托人要求把纯一排斥在
这项工作之外时,南乡愤怒了。可以确信自己的推测绝对没有错。
对于南乡对自己的关怀,纯一打心眼里感谢,不过越这么想,他的心情就越沉重。
纯一从未想过要改过自新。
宇津木夫妇由于双亲被杀表现出的憎恨,拼命压抑下同样情感迎接来谢罪的纯一的佐
村光男充满痛苦的面孔,这些纯一都亲眼所见了。他们表现出的情绪加深了纯一对犯罪的
悔恨。他真心地想说声对不起。但是一想起两年前现场的情形,他除了杀死佐村恭介,难
道还会有别的选择吗?作恶的不是自己,是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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