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1/2）

眼前的男子是姜孚琛。

却又不是姜孚琛。

在长安的记忆中，姜孚琛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温和的，柔软的，就像冬日里刚刚晒过的棉絮，带着阳光的味道，暄暄的，直接暖到人心里。

而现在，他看向他的眼神却冷酷无情，瓷白的侧脸冰冷而坚硬，如同完美的瓷器，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涅槃草的毒性尚未过去，脖颈上不断有紫色的经络从衣襟冒出，像藤蔓般沿着皮肤蜿蜒，在苍白的脸庞绽开一朵朵苍蓝的莲花图腾，妖异而骇人。

原本漆黑的眼珠漫上一层血红，眸中闪着嗜血的光。

像个恶魔。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长安被逼得不断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冰冷的铁栅栏上，无路可退。

“阿琛……”

她颤抖着叫他。

姜孚琛却毫无反应，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抚摸她的咽喉，动作轻柔，指尖却冷得似冰，血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冰冷地俯视她，带着一点玩味，像是嗜血的野兽在玩弄自己的猎物，正在考虑该怎样杀死她。

他不认识她了。

也许下一秒，他冰冷的手指就会捏碎她的喉咙。

长安流下泪来。

她并不怕被他杀死，她亏欠他太多，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毫无怨言。

可是他怕他清醒后，看到她死在他手上，抱着她冰冷的尸体，痛不欲生，遭受万箭穿心的锥心之痛。

她舍不得。

姜孚琛看到她眼中流下泪水，或许是出于本能，手指抚上她的脸，轻轻将泪水拭去。

长安心中一动。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认识她了，可他看到她流泪，还是会温柔地擦拭。

这是不是代表，他的潜意识其实还是存在的。

只是涅槃草毒性太强，所以把他的心智压制住了？

她该怎么做？

怎样才能唤回他的理智，令他清醒过来？

和他说话吗？说一些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令他记忆深刻的事，用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把他的意识唤醒？

可她怕自己还没张嘴说话，就被他掐断了喉咙。

长安看向他嫣红的唇瓣。

不只是脑抽了还是怎样，她忽然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上他柔软的唇。

姜孚琛冷冷看着她，毫无反应。

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彼此之间呼吸相闻，长安睁开眼，他血红的瞳仁近在眼前，不含任何感情的和她对视。

没有用吗？

长安心里一阵失落。

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