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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鹣鲽情深,欢若平生(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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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惊,墨君狂连忙道:“敬儿乖,不要过来。”

敬欢走了三四步,总算止步,“为何儿臣不能过去?”

墨君狂头疼不已,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四岁小男孩可不罢休,又要走过去,“父皇与母后练剑,儿臣也要练剑,儿臣要与父皇、母后一起练剑。”

水意浓急急道:“好,父皇、母后陪你练剑,不过你没穿外袍,会着凉的。不如这样,你先回寝殿穿外袍,父皇与母后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敬欢看看他们片刻,终于点头,“好,儿臣先回去穿衣,父皇与母后要等儿臣哦。”

见儿子走了,他们大口大口地喘气。

墨君狂还要继续,水意浓推开他,含笑睨他,“稍后敬儿还会来,你想再来一次惊魂?”

他起身穿衣,“咱们这儿子,长大了可不得了。”

“瞎说什么?他只是小屁孩,懂什么?”

“咱们敬儿绝顶聪明,比寻常小孩聪明百倍,会记在心中。”

穿戴完毕,他拉着水意浓的手离开了浴殿。

五岁时,敬欢开始学习文史,六岁开始练拳脚功夫,九岁时已是文武双全的神童。

每当看着儿子又长高了一截、文武功课又进步了,水意浓就很欣慰。

这几年,她的身子每况愈下,每日都要服药调养,却总也无法痊愈。

徐太医说,那年生养龙凤胎,失血过多,伤了身子;虽然此后精心调养,但是她的身子已被掏空,只剩几年寿命了。

闻言,墨君狂如遭雷击,悲痛不已,命他不要告诉她,好好调养她的身子。

然而,近来这两年,水意浓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痛,不是心慌气短,就是小腹不适。总之,浑身不舒服。

虽然徐太医没有明说,但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相守一二十年,够了,她得到了一代帝王的深情、痴情,得到了墨君狂唯一、完整的爱,她还奢求什么?

这一生,圆满了。

这年,敬欢十岁,她四十岁,他们已经相守二十年了吧。

二月,春光烂漫,她卧榻不起,墨君狂悲伤难抑,让太子监国,陪她到“杏花春”静养。

十余年前,他下令在东郊建造一座游冶园林,名为“杏花春”。如此,他们便可抛下国事、出城游玩,享受悠闲、宁谧的独处时光。此后,每年夏季,他们必到“杏花春”避暑。

从春日到秋日,水意浓日渐消瘦,忍着病痛,努力地活着,希望多陪他几日。然而,终究会有那么一日,她再也坚持不了了。

这日,她说想去花苑看看那些娇艳的奇花异卉,于是,墨君狂抱她来到花苑的水榭。

碧空如洗,琉璃似的日光妆点着缤纷盎然的花苑,烂漫璀璨。一池碧水惊秋,倒映着蓝天白云。水榭四周种满了奇花异卉,红的,白的,粉的,黄的,五彩缤纷,芬芳随风飘远。远处有几株烧得浓烈的红枫,宛如几簇火焰炙烈地燃烧,又如数朵灿烂的晚霞,诉说着落日的孤单。

他抱着她,她靠在他怀里,轻轻地喘,“好美啊……”

“往后每日我都陪你在这里赏花、赏景。”墨君狂低沉的语声压抑着悲痛。

“好。”水意浓的小脸呈为灰暗之色,没有光泽,眼梢的微笑却仍然美丽动人,“陛下,我不想敬儿步欢欢后尘。”

“这么多年了,为何提起欢欢?”

“陛下可否答应我,我走了之后,不要改立敬儿为太子。”

他的心柔软而疼痛,却不愿流露得太多,“好。”

她轻缓道:“我只希望,敬儿平安长大……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当皇帝……未必能得到幸福……”

墨君狂柔声道:“我明白。”

水意浓的小手本是被他握着,忽然翻手握在他手背上,“这二十年,陛下一心一意待我……我很快乐、很幸福……”

“我亦快乐、幸福。”

“想起当初你利用我、伤害我的那些事,竟觉得好笑……”

“那时候,我并不知男女之间的情爱如此痛苦、又如此甜蜜。”

“陛下为什么……喜欢我……”

“你流落青楼,坚强不屈;你天不怕地不怕,竟有胆量挑衅我;你聪明有主见,特立独行……其实,我也不知何时喜欢你,只觉得,任何人都不能得到你,只有我才能享有你的美……”

她唇边的轻笑随风散去,“陛下好霸道。”

墨君狂语声缠绵,“意浓,若有来生,我还是这么霸道,你还是这么美丽聪慧,你我相遇、相爱,恩爱一世,可好?”

水意浓莞尔道:“好。我等你来找我。”

花苑静寂,几个宫人站在远远的地方,等候传召。冷涩的秋风扫过,一枚红枫飘落枝头,在风中飞舞,辗转飞到碧池边,飘落在碧水上。

一碧一红,极致的浓艳。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在她眼前慢慢模糊……

“陛下,当初为什么出宫去邀月楼找我……”

“有一日,我听宫人在墙根下嚼舌根,说邀月楼将有精彩的歌舞表演,还打着几句语气狂妄的话:最震撼的歌舞!最神秘的女子!绝对美妙的飨宴!绝对精彩的体验!我起了好奇心,问容惊澜是否真有其事。那夜,我出宫,与容惊澜、皇弟前往邀月楼。没想到……”

墨君狂缓缓说着,感觉到她的手轻轻滑落,这个瞬间,他心中剧痛,热泪涌出,滑落脸庞。

然而,他不能停,悲声压抑着丧妻之痛,“没想到,那歌舞很是新奇、有趣,容惊澜打听到这些歌舞是一个女子编的,便让邀月请来那女子……”

敬欢练完剑,想与母后说会儿话,却见父皇哭了、母后双眸闭合,隐隐地猜到母后走了,吓得哭了,“父皇,母后只是睡着了,是不是?”

“你母后累了,要好好地歇息,不会再醒了……”墨君狂到底忍不住,痛哭出声。

“为什么母后不会醒?”敬欢拉着她的手,轻轻摇着,“母后,醒醒……母后……母后……”

“敬儿,不要这样,你母后真的累了……”

“母后,不要丢下儿臣……呜呜……”敬欢嚎啕大哭。

墨君狂搂着儿子,泪流满面,痛彻心扉……

魏国,洛阳皇宫。

秋夜深沉,昭和殿沉在浓重的夜色里,只有寝殿透出一点昏光。

其实,时辰还早,拓跋泓却已醉倒,斜躺在龙榻上。

一个宫装女子轻步进殿,眼见如此,连忙和近身侍婢一起扶陛下躺好,为他盖好锦衾。

“贵妃,陛下隔几日便饮酒,这么不爱惜龙体,这可如何是好?”近身侍婢愁苦道。

“那么多人劝,陛下都不听,只怕陛下是借酒消愁。”宫装女子是萧贵妃,近几年颇为得宠。

“咦,案上有几幅画像。”近身侍婢道。

萧贵妃走过去,拿起画像,蹙眉看着。

这几幅画所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这画中女子或清媚、或俏皮、或妖娆,千姿百态,千娇百媚,姿容姝丽,是一个大美人。

她忽然想起什么,心神一滞。

后宫得宠的妃嫔,无论是shén • yùn还是眼角眉梢,无论是神态还是嘴唇脸型,多多少少都与这画中女子相似。

这么说,陛下真正爱的女子,是画中女子?这画中女子又是谁?

想到此,萧贵妃的心一分分地冷凉。

原以为,所得的恩宠是因为陛下真心喜欢自己,却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替身。

陛下的心中,从来只有这个画中女子!后宫妃嫔,都是替身!

她顿感失落,心隐隐地痛,手一松,几幅画像飘落在地。

夜风越窗而入,吹起画像,几幅画像便散落各处,满地都是。

“谁让你进来的?”

一声怒吼,好似平地起惊雷。

萧贵妃吓了一跳,惊惧地转身,手足发颤。

拓跋泓快步走过来,匆忙捡起宫砖上散落的画像,然后站起身,二话不说就掴了她一巴掌,厉声怒斥:“朕的寝殿,你也敢进来?朕的东西,你也敢动?”

萧贵妃看着他眼中、面上的戾气,惧怕地畏缩着,不敢争辩。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陛下,卑职有事禀奏。”

“还不滚?”拓跋泓冷酷道。

“臣妾告退。”萧贵妃福身行礼,然后退出寝殿。

“何事?”

“陛下,墨宫传出消息,墨国皇后薨了。”

拓跋泓呆了一呆,紧接着,像有一柄长剑刺入心口,剧痛侵袭,蔓延至四肢百骸。

意浓死了?

年仅四十,怎么就死了?墨君狂,你怎么可以让意浓就这么走了?墨君狂,你混蛋……

他紧紧抓着几幅画像,慢慢走向龙榻,好似难以负荷这样的悲痛,很慢,很慢……最后,他坐在榻下的宫砖上,看着画中女子,痛哭流涕……

意浓,你就这么走了吗?

自那年离别,本以为也许还有相见的一日,却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走了……

意浓,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拓跋泓剑眉紧拧,泪水不断地涌出,心痛得喘不过气……

萧贵妃并没有走,站在大殿一处隐蔽的角落。她听见了侍卫的禀奏,听见了他悲痛的哭声。

原来,陛下痴爱的女子是墨国皇后。

听闻,墨国皇后水氏,乃墨国水大将军长女,曾为墨国首屈一指的舞伎,跳过几支独树一帜的舞,曾有人想学,却怎么也学不会。后来,亦钟情于她的墨国晋王,为了她弑兄夺位,当了数月的皇帝,帝位再次被墨皇夺去。此后,墨皇册封她为皇后,为了她废六宫,待她一心一意,二十年如一日。

天下人皆知,墨国帝后鹣鲽情深。

就她所知,墨国皇后水氏,是一个传奇。

水意浓薨逝半年后,墨君狂驾崩。

这二十年,他勤于政事,身子并不好;丧妻之后,他万念俱灰,觉得枕边人已经不在了,了无生趣,情志不舒,肝气郁结,久而久之,身子每况愈下,只熬了半年,追随爱妻而去。

回光返照之际,太子和敬欢都在龙榻前,哭成泪人。

“不要哭……”他摸摸小儿子的头,“人总有一死,父皇只是去陪你母后,因为你母后很孤单。”

“父皇,不要丢下儿臣……儿臣要父皇、母后……”敬欢悲伤地哭。

“子白,朕把墨国江山交到你手中,你务必勤于政事,当一个万人敬仰的皇帝,不要让朕失望。”墨君狂嘱咐太子。

“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儿臣会以父皇为榜样,当一个好皇帝。”墨子白已是三十出头的男子,与其父有三分相像。

墨君狂欣慰地笑,“好,好孩子……子白,朕还有一个心愿,望你为朕完成。”

墨子白落泪道:“父皇请说,儿臣必定竭力办成。”

墨君狂将兄弟俩的手放在一起,“朕希望,兄友弟恭。朕走了,你们兄弟俩便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做兄长的要爱护弟弟,做弟弟的要敬重兄长。”

墨子白道:“父皇放心,儿臣会护着弟弟。”

墨君狂眼睫轻眨,了无心事,黝黑的脸庞漾着轻淡的笑,仿佛看见了爱妻。

慢慢地,他缓缓阖眸,手臂滑落……

“父皇……”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哭喊。

“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安排陛下的葬礼。”莫七悲痛地提醒。

墨子白转过身,拭去眼泪,“父皇自当与母后合葬永陵,七日后出殡。”

莫七问:“太子殿下何时登基?”

墨子白目光坚定,“稍后本太子与朝中大臣商议此事。”

五日后,墨子白于大行皇帝梓宫前登基。

越二日,大行皇帝出殡,与皇后水氏合葬永陵。

出殡这日,敬欢随送葬队伍去永陵,再也没有回京。

早在太子登基那日,莫七就问他:“殿下有何打算?”

母后、父皇接连过世,年仅十岁的敬欢无法承受,却不得不承受。

纵然悲痛,也要咬牙挺过去。

兄长登基,他是燕王,今后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

“殿下,皇后薨逝之前,吩咐卑职一件事。”

“何事?”

“皇后说,陛下驾崩后,殿下不宜留在金陵,可去扬州边境找水大将军。”莫七明白皇后的顾虑,只有远离金陵,燕王殿下才能保全一命,“皇后的意思是,若殿下有兴致,可从军。”

“既然母后做了安排,本王便遵从母后的意思。”敬欢也明白母后如此安排的深意。

出殡这日,入夜,墨子白收到了侍卫送来的辞呈,也收到了宫人送来的辞别信。

莫七辞去了禁军统领一职,敬欢在信中说:

皇兄,父皇、母后相继辞世,臣弟悲痛难抑,只恐在伤心之地无以自拔。今前去扬州边境,从军报效朝廷。勿以为念。

墨子白站在城楼上,望着夜色下的皇宫、金陵城,朝着扬州的方向,望着黑如墨的苍穹,目光悠悠。

皇弟,其实你不必逃往扬州,母后待朕不薄,朕怎会恩将仇报?

夜色笼罩下的官道上,二人策马疾驰,马蹄声响彻九霄。

前路茫茫,天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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