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小说 > 斗破龙榻:艳骨皇妃 > 第十四章 鹣鲽情深,欢若平生

第十四章 鹣鲽情深,欢若平生(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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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水意浓可以下床了,便去看望一双儿女。

宫女正为儿子沐浴,她站在一旁学习、观看,却发现,儿子的后背、右肩好像受伤了。

她立即上前察看,却发现,儿子右肩处的青痕好像不是受伤。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让敬儿摔着了?”她厉声问。

“不是,皇后容禀。”宫女惊慌道,“殿下自出娘胎便有了,奴婢仔细瞧过,殿下右肩的青痕不是伤,是胎记……”

水意浓仔细地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儿子毫无反应。

如果痛,儿子会哭的。

这青痕不大不小,好似一枚铜钱那般大,呈扇形,有五爪……她心神一震,这是……龙爪……

敬儿的右肩怎么会长着深青色的五爪龙爪?君狂可知道?

龙爪是真龙天子的象征,敬儿的右肩长着龙爪,那是不是预示,他将是未来的墨国皇帝?

那墨子白怎么办?

她问宫女,陛下可知道敬儿背上这青色胎记,宫女说知道。

那么,以君狂对儿子的喜爱,日后一定会废太子、册立敬儿为太子。

如此一来,墨子白甘心吗?那时会不会发生什么惊涛骇浪的事?他会不会像当年的墨君睿那样,密谋杀害,永绝后患,以残忍、狠毒的手段登上帝位。

水意浓心慌意乱,不敢再想下去。

想了几日,水意浓终究对墨君狂说了这件事。

他引以为豪,“我仔细看过,敬儿右肩的青色胎记有五爪,形似龙爪,该是龙爪。待敬儿大一些,那胎记便会大一些,便能看得清楚。”

她问:“陛下觉得,敬儿背上这胎记有什么深意?”

“敬儿自出娘胎便身带龙爪,这不明摆着敬儿是真龙天子吗?”上苍赐给他一个将会继承他的帝位的儿子,他沾沾自喜。

“可是,子白已是太子。”

“那又如何?待敬儿长大,我改立敬儿为太子。”

水意浓直言道:“陛下想置敬儿于死地吗?”

墨君狂愕然,好似被泼了一桶冷水。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子白已是太子,以为自己会继承帝位,执掌江山。到头来,你圣旨一下,令他希望破灭,他能甘心吗?他怎会心甘情愿拱手让出帝位?”

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放心,我自会为敬儿铺好这条路,让敬儿顺利坐上帝位。”

“只怕不会如你意,安定郡王便是前车之鉴。”她眉心微蹙,“君狂,我想过了,让太子继承你的帝位,敬儿永远是亲王,肩背的龙爪不会有人知晓。只有这样,你我百年之后,敬儿才能一生平安。”

“敬儿是真龙天子,这是天意,我们怎能逆天而行?”墨君狂沉沉道,“纵然太子有心染指帝位,图谋不轨,也不会得逞。因为,天意便是天意,不会更改。”

多年来,他们第一次争执得面红耳赤。

水意浓楚楚地看他,柔声恳求:“君狂,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他坚持己见,“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我不想违背天意。”

她不再劝了,孩子还小,还有很多机会劝他。

看着孩子成长,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事。

很快,敬儿和欢欢长牙了、走路了,会叫父皇、母后了,小小的人儿招人喜欢。

敬儿身子略高,英姿威武,那双浓眉形状完美,那眼瞳深黑若渊,与墨君狂如出一辙;欢欢身形娇小,肥肥白白的小脸清秀玉致,五官酷似水意浓,玉雪可爱。

偌大的皇宫,因为有了这两个小小人儿而热闹许多,他们厮守的日子也添了许多乐趣,开心与苦恼相伴,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俗世快乐与幸福。

而敬儿肩背上的深青胎记也大了,那五支龙爪清晰可见。

水意浓早就警告奶娘、宫女,若有人将燕王肩背上的胎记泄露出去,死罪难饶,还会获及家人。

如此,除了这些人,都不知道燕王身上的特异之处。

如果墨子白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观察过他,他很喜欢年幼的弟妹,时常抱他们,逗他们玩,而他心中怎么想的,只有他知道。他是否担心太子之位被夺?是否忌恨敬儿?

她不敢胡乱猜测,只能命宫人、侍卫万分谨慎,不许发生任何意外。

然而,再怎么谨慎,意外总会发生。

这日,水意浓正在吃午膳,偏殿的宫女匆匆奔来,面色惊惶,“皇后……不好了……”

“怎么了?”她的心猛地揪紧,难道是敬儿、欢欢出事了?

“公主……”宫女急得哭了,“公主……快不行了……”

水意浓心神一震,飞速奔向偏殿。

欢欢,千万不要有事……欢欢……

正巧,徐太医来请平安脉,见皇后面有异色,连忙赶过去。

水意浓奔进寝殿,但见女儿躺在床上、粉玉似的小脸儿泛着青黑之气,心神大震,“欢欢……欢欢……”

宫女跪在地上,惶恐地哭,“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公主饿了,奴婢便喂米粥给小公主吃……这碗米粥吃了一半,小公主就哭闹起来……奴婢哄了一会儿,小公主还是哭闹,面色变了……奴婢不敢耽搁,连忙差人去禀奏皇后……皇后,是奴婢伺候不力,奴婢不知为何会这样……”

水意浓慌乱地察看女儿,欢欢还有呼吸,只是好像已经昏迷了。

适时,徐太医快步进殿,立即为欢欢诊治。

她紧张地握拳,向天祈祷,欢欢不能有事……欢欢不会有事的……

诊视片刻,他匆匆走向大殿,写了一张药方,吩咐一个公公火速去御药房煎药,还催促公公尽快回来。

然后,他回到寝殿,取出银针,为小公主施针。

“欢欢是不是中毒?是不是很严重?”水意浓忍不住问,心慌意乱,双眸含泪。

“确是中毒。”徐太医在欢欢的头上、手上等穴位上施针,“小公主已昏迷,能否醒来,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击中她,她懵了……欢欢竟然这么严重?

欢欢……

徐太医拿起床榻边案上的半碗米粥,用手指取出一点,仔细地闻了闻,再用舌头舔了舔。

有人奔进来,水意浓转过头,泪落如倾,“陛下……”

墨君狂箭步走来,揽住伤心欲绝的皇后,看向床上那好像没了气息的小人儿,担忧地问:“欢欢怎样?”

“小公主吃的这碗米粥被人下了不少夹竹桃粉。”徐太医道,“如若大人误食夹竹桃粉,严重者会中毒身亡。而婴孩体弱,一旦误食,只怕……”

“只怕怎样?”墨君狂颤声问道,心好似被插了一刀。

“小公主吃了不少,如今昏迷不醒,只怕……难以回天。”徐太医语声沉重,“微臣施针希望能抑制毒性的蔓延,但也只是希望。”

“意浓数次中毒,你都有法子救活意浓……夹竹桃并非剧毒,你有法子救欢欢的……你快想想法子……”墨君狂蹲在床边,抚着女儿的额头、小手,哀痛不已。

“虽然夹竹桃的毒性不如其他剧毒,但误食过多,也会致命。”徐太医道,“小公主昏迷,面泛青黑之气,说明毒气已蔓延至五脏六腑,微臣尽力而为……”

“朕命你一定要救活欢欢!”墨君狂悲痛地吼。

徐太医不再说什么,唯有竭尽全力救治小公主。

水意浓哭倒在墨君狂怀里,悲痛欲绝。

不久,公公端回来汤药,徐太医赶紧将汤药灌进小公主的口中……然而,根本灌不进去,因为,小公主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再次察看,确诊小公主已走,于是悲声道:“陛下,皇后,微臣无能,小公主……已经走了……”

墨君狂震骇,痛彻心扉……水意浓闻言,一口气提不上来,双眸一翻,昏厥了……

醒来时,水意浓发现自己躺在寝殿的龙榻上,感觉做了一场噩梦。

对,那只是噩梦,欢欢没有中毒,欢欢好好地活着……

然而,当她来到偏殿,惊呆了——墨君狂坐在床边,怀中是昏睡的欢欢,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僵化。

从他悲痛而呆滞的神色就知道,那个噩梦是真的,欢欢已经死了。

她一步步地走进去,双脚似有千斤重……欢欢,你来到世间不过一年,还没长大,刚刚会叫父皇、母后,你就这么离开父皇、母后了吗?欢欢,是不是父皇、母后不够好,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才离开我们?

欢欢……

她泪流满面,抚触欢欢青黑的小脸儿,手颤得厉害。

欢欢,是母后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是母后的错……

“或许欢欢不喜欢帝王之家,或许欢欢与我们无缘,才会离开我们……”墨君狂沉声道,悲痛欲绝。

“欢欢……”水意浓将女儿抱过来,泪珠滴落。

墨君狂的近身公公带着一人进来,她讶异,为什么带端柔公主来?

端柔公主是李昭仪的女儿,当年,李昭仪数次谋害水意浓,墨君狂查出真相,当着众人的面,赐李昭仪绞刑。当时,端柔公主年仅四岁,与母妃见了最后一面,便被宫人抱走。

时隔多年,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娇美绰约的少女。

她静静地站着,身着一袭雪白的衫裙,好似一尊精致的雪雕,面无表情,寒气逼人。

那公公禀奏道:“陛下,皇后,奴才查到,端柔公主在小公主的米粥下夹竹桃粉,毒害小公主。”

水意浓震惊,竟然是她!

墨君狂豁然起身,“啪”的一声,掴了端柔公主一掌,气得脸膛紧绷,“朕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小公主死得好。”端柔公主玉秀白皙的脸上漾着冰寒嗜毒的微笑,“父皇当儿臣是女儿吗?”

“欢欢年仅一岁,你竟然对她下如此毒手,你蛇蝎心肠!”他怒斥,黑眸染了血,红得吓人。

“若论蛇蝎心肠,有谁及得上母仪天下的墨国皇后?”她盯着水意浓,眸光怨毒,饱含仇恨,“欠债还钱,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水意浓明白了,端柔公主恨自己,是因为她的母妃因自己而死。

那年她只有四岁,但与母妃的生离死别让她永远记住那段血海深仇;即使她不知道,李昭仪的近身侍婢也会告诉她。

墨君狂也明白了,“你母妃是朕杀的,与皇后无关,你要怨就怨朕!当年你母妃数次谋害皇后,赐她绞刑已是格外开恩!”

端柔公主赫然打断他,狠毒道:“儿臣不想听!儿臣只知道,母妃是被她害死的!母妃死了,父皇也不要儿臣了,儿臣孤苦无依,孑然一身……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杀儿臣的母妃,儿臣就毒死她的女儿!”

“你丧心病狂!”他气得双臂发颤,“你母妃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不能怪旁人!”

“父皇自然是维护她。在父皇眼中,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她shā • rén也是对的……”她声嘶力竭地吼,脸涨得通红。

“端柔公主毒害小公主,罪无可恕,杖毙!”墨君狂厉声道,“拖出去!”

端柔公主并不怕死,被押走的时候,狠毒地瞪水意浓。

他跌坐在床上,余怒既消,剩下的便是伤痛——竟然是大女儿害死了小女儿,这是他造的孽,为什么要报应在欢欢身上?

水意浓仍然抱着欢欢,心情平静了些,“陛下,饶她一命吧。”

“为何?”墨君狂低缓地问,好似很疲倦。

“算是为欢欢和敬儿积福吧。”她淡淡道,看着欢欢宁静的小脸,心中柔软。

他愣了须臾,揽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好。”

墨君狂下诏,端柔公主毒害昭阳公主,贬为庶人,逐出金陵。

由于欢欢夭折,水意浓伤心不已,抑郁了大半年才慢慢好起来。他使尽法子开解她,终于让她走出丧女的阴霾。

为免重蹈覆辙,他命人肃清宫中的宫人,将那些年老、可疑的宫人逐出宫。

敬欢健康地成长,有父皇的宠爱、母后的疼爱,有最好的服侍,有最尊荣的身份、地位,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小人儿一日日长大,越来越像父皇,墨君狂溺爱得无法无天,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是天上的月亮也要设法摘下来给他玩。水意浓多次劝说,都是无果。

敬欢三岁时,坐在肩舆上,宫人抬着他逛皇宫,每经过一座宫殿,他就说出这座宫殿的名字。比如,这是清宁殿,这是凤栖殿,这是睿思殿,这是澄心殿……

四岁时,他已经会背上百首诗词,莫七教的一套剑术,他也耍得有模有样。

他时而霸道蛮横,时而乖巧懂事,时而口齿伶俐,时而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令大人回答不上来,时而将大人反驳得哑口无言……总之,他太聪明了,才智高于一般的四岁小孩,朝中大臣美誉为“神童”。

拥有这么一个神童儿子,墨君狂引以为傲,恨不得无时无刻带着儿子,向所有人炫耀。

秋冷来袭,一日,敬欢睡醒了,见寝殿里无人,便去找父皇、母后。

可是,大殿、寝殿都不见母后,他想了想,便去母后经常去的浴殿找找。

浴殿里暖光迷离,。

墨君狂曲起她的腿,沉声问:“意浓,这么多年了,为何我总觉得你身上还有我尚未发现的神秘之处?”

“哪有什么神秘之处?”水意浓眸光迷乱,右手不由自主地往下滑,抚过他的后腰,继续往下……

“我这便开始寻找。”

“父皇,母后,你们在做什么?”敬欢奶声奶气地问,一双晶亮的黑眸骨碌碌地转。

他们震惊地僵住,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儿子站在不远处,身上没有穿外袍,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眸无辜地望着他们。

“敬儿乖,父皇与母后正在……做运动……”水意浓急中生智,尴尬地笑。

“做运动?运动是什么?”敬欢歪着头,小脸布满了迷惑。

“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敬儿乖,母后与父皇正在练剑。”墨君kuáng • gàn笑,仍然雄姿勃发,不愿就此停住。

“父皇骗人,练剑为何不穿衣袍?”敬欢指着父皇,英眉紧蹙。

“那敬儿觉得,母后与父皇在做什么?”墨君狂呼出一口气,以退为进。

“父皇,你欺负母后。”

“父皇没有欺负母后。”

“还说没有?父皇压着母后,就是欺负母后。”敬欢正气凛然地说道,“儿臣要保护母后!”

话毕,他挥动着小胳膊小腿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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