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视如己出,雷霆之怒(1/3)
墨君涵也担心后有追兵,不敢耽搁,连夜赶路。
过了子时,终于抵达镇江府,找了一家客栈歇息,天亮后再赶路。
两人吃了饭菜才歇寝,水意浓不想和他同床,他却厚着脸皮,不肯打地铺,也不让她睡地上。
她背对他,他搂着她,仿佛心有灵犀的恩爱夫妻。她无可奈何,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却总觉得不太舒服,小腹的隐痛断断续续的。
不敢睡得太沉,也因为小腹的不适,天刚亮就醒了,她见他睡得沉,唤了两声,他没有回应,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起身,穿衣后出了客房,跟掌柜买了一匹马,银两算在晋王的账上。
一切都很顺利,她骑上马背,挥鞭疾行,穿越了镇江府的清晨,穿越了冷涩的薄雾与晨风,直奔金陵。
就在她以为顺利逃跑的时候,后面响起了响亮的马蹄声。
水意浓回头望去,是墨君涵。
扬鞭催马,忍着迎面扑来的寒气,她奋力前行,可是,她的马术怎么比得上他?
墨君涵追上来,越逼越近,“意浓,勒马!”
她心惊胆战,仍旧催马疾奔,他气急败坏地吼:“本王叫你勒马!”
她侧头看去,他就在旁边,两匹马并驾齐驱,顿觉希望渺茫。
他拽住她手中的缰绳,陡然勒紧,两匹马同时停住,前蹄仰天,惨烈地嘶叫。
水意浓到底有些心虚,不敢看他铁青的俊脸。他不由分说地抱她过来,搂着她骑回客栈。
早间的街衢行人稀少,却也有一些人,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得躲在街旁。
回到客房,墨君涵关上房门,坐在桌前,胸口起伏不定,显得被她气得不轻。
“为何逃走?”他的俊脸寒如冰玉,语气也冰如寒雪。
“我早已说过,我心仪的男子不再是王爷。”她实话实说,无论他能不能接受,她都要让他知道,她不会随他走,“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
“还有新鲜一点的借口吗?”
“这是我的心里话,王爷不信罢了。”
他火速站起,攫住她的身,好似无法接受这样的真心话,“那好,你告诉本王,本王究竟哪里不好?究竟哪里比不上容惊澜?容惊澜得到了你的心,可是他珍惜你了吗?他最爱的是他的夫人,不是你!”
今早骑马逃跑,小腹又开始闹腾,水意浓怀疑腹泻,可是又没有上茅房的意愿,只好忍着。这会儿,小腹的隐痛明显了一点,她却没有心思理会,道:“也许王爷说得对,他最爱的是容夫人,但是,那不表示我的心会改变。”
墨君涵目光如炬,惶急道:“你不是已经改变了一次吗?既然得不到容惊澜的心,为什么不想想本王的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物是人非这么简单的道理,王爷参不透吗?”她清冷道。
“那时,你对本王一心一意,本王担心祸连两府才狠心拒绝你,这不是本王的错,只是怨怪造化弄人。”因为争执,他的脸颊染了一层薄红,脖子也有点红,“本王相信,你对本王还有情分……我们去一个清静之地,只有我们二人……我们会很开心、快乐,会生很多孩子……”
她替他感到悲哀,他可知道,她早已不是原来的水大小姐,而是另一个人,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只有愧疚。
小腹越来越疼,水意浓眉头深蹙,“即使王爷带走了我的人,也带不走我的心,我心中早已没有王爷,王爷又何必强人所难?”
墨君涵的眼眸火星四溅,脸庞交织着怒火与伤痛,无法克制地摇晃她的身,“你说谎!你一直在说谎!你说的是假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想对他说,不要这样,不要摇,很痛,可是,她被他摇得说不出来……
“你喜欢的是本王!纵然本王伤害过你,但你也知道那是逼不得已……你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不会轻易移情容惊澜,你说这些伤害本王的话,只是不愿母后伤心,不愿有人受此牵连,不想丢了水家、容家的颜面……是不是……是不是……”他激烈地摇她,疯了一般。
“王爷……”她面色苍白,身子虚软如棉絮。
他已成疯魔,禁锢她的身,癫狂地摇,直至她昏厥才清醒,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怔怔的。
忽然,他震惊地看见,她的脚下有两滴鲜艳的血。
晴天霹雳!
……
水意浓躺在床上,一张玉致的脸苍白如纸,双唇亦无血色,娇弱之态令人心疼。
墨君涵握着她冷凉的手,希望用自己的温热捂热她。
为什么这么巧?
也许,是上苍注定的。
意浓,你可知,你怀了容惊澜的骨肉,你会开心吗?可是本王不会放手,本王会视你的孩儿为亲子,绝不会亏待他……无论你对本王还有多少情分,本王都会带你远走高飞……意浓,本王曾经风流多情、醉心风月、无心政事,只有容惊澜知道,那未必是真。本王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便是,若得一知本王心意、能与本王并肩而站的女子,此生无憾矣。那些美姬佳丽、莺莺燕燕又有何不可抛却的?
你知道吗?你看似柔弱,内心却坚强,你总能猜到本王的心意,总能让本王为你痴狂,你就是本王等候数年的女子。今生有你相伴,江山、富贵、权势皆浮云,唯有你我之情是真,抚慰本王的心,抚慰此生此世的孤单。
意浓,本王想过了,可在山清水秀之地择一世外桃源,过我们平淡、平静而快乐的日子。春时万物复苏我们去郊野摘花,夏时我们坐在门前听那倾盆大雨的瓢泼之声,秋时我们在乡间的小径上拾红枫水,冬时我们坐在窗前一边围炉取暖一边赏雪……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是,她听不见。
一滴泪,凝在他的眼角,许久才缓缓滑落。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水意浓终于醒了,墨君涵扶起她,端汤药给她喝。
“这是什么?”她闻到涩苦的药味。
“大夫开的药,快快喝下去。”他取来蜜饯,让她服药后吃。
服药后,她感觉小腹还是不适,疑惑地问:“我怎么晕了?大夫怎么说?”
他沉声道:“大夫说,你已有一月的身孕。你之前受过几次伤,气虚体弱,胎像不稳,再者昨晚颠簸大半夜,今日一早又骑马,才会流血晕倒。”
她震惊地愣住,腹中已有宝宝?怀了墨君狂的骨肉?
墨君涵见她怔忪不语,摸不准她的心思,便安慰道:“不必担心,大夫开了七八日的安胎药,只要按时服用、仔细胎儿,就没有大碍。”
她恍若未闻,心情很乱,乱七八糟。
真的没想到会怀孕。
虽然从未避孕,但不到两月光景,就怀了墨君狂的孩子,太快了。
之所以不避孕,是因为她想借腹中宝宝回右相府大宅,不再做私宠,同时也可以要挟墨君狂……没想到,竟然在这节骨眼怀孕。
先前接连不断地受伤、吃苦、服药,数日前墨君狂还那么不管不顾地宠幸她,腹中的小生命竟然安然无恙,太不可思议了。然而,她知道,服药对宝宝很不好,说不定会生出一个畸形儿、痴呆儿……
“意浓,本王会把你孩儿视如己出。”他握她的小手,诚恳道,“你的孩儿,便是本王的孩儿。”
“王爷的心胸这般宽广?”水意浓淡淡地反问。
“本王在乎的是你,爱屋及乌。”墨君涵坐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她忍不住想,如果他知道了这是他皇兄的骨肉,会不会收回这句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坐上马车,离开镇江府。
他在马车里垫了厚而柔软的棉垫,让她坐得舒服点,不那么颠簸,还备了不少酸酸甜甜的蜜饯。她被他的细心与体贴感动,但也仅仅是感动。
她问,是不是往东南走,他说不是,折道向南。
在镇江府突然折道向南,即使追兵追来,也料不到他突然转向。
如果追兵真的追不上,她岂不是真的跟他远走天涯?
她忧心忡忡地想着,墨君涵以为她担心腹中孩儿,安慰道:“无须担心,到了城镇就歇息。若你觉得不适,就跟本王说。大夫说了,忧能伤身,还说头三月很重要,你不要胡思乱想,伤了孩儿就得不偿失了。”
水意浓舒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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