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书生笑谈贱人命（2/2）

书生狂放大笑，没笑两声便察觉不对劲，赶紧闭上嘴巴，生怕惹怒前堂里的那几位贵人。

吴聊，也从书生的话里，看到了新世界。

这青楼里的大多数姑娘出生并不干净。

但这不是称她们为贱人的理由。

人分三六九等，出生是决不能成为分级的任何一种理由，这不公平，也不合吴聊心中的公理，若是说这青楼里为未来而艰苦活着，不偷不抢，在黑暗中祈求着光明的姑娘是贱人，那你这为得歌宴一眼，卖尊奉银的穷书生，岂不是连贱人都不如。

如此妄自菲薄，以貌取人，自以为是的家伙，真不知如何当上学士，得以赶赴京都宫式的。

吴聊心想，对书生的厌恶又多了一份。

当下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

只不过，这书生似乎还不放弃，又说道：“道友，我名为棱奕涵，乃是扬州人，不知你是哪的？”

“看你穿着也不像穷苦人家，这等衣物材质少说也得好几十两银子，此次宫式，莫不是家里托了关系给你寻求的路子？”

棱奕涵投目看向吴聊。

吴聊余光轻轻瞥过，淡淡道：“宫式还需要路子？”

棱奕涵拍腿道：“当然需要路子，京都每年才举行一次宫式，而大周天下每年近有上百万寒门学子入学士之位，除了开春的科举之外，百万寒门学士想要入朝为官就盼着宫式，可这京都哪里容得了那么多人，如此一来，得到宫式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再加上他县各大富贵望族往官府里不停送银两，把自己学子送上寒门学士的行列，留给真正的寒门学士的机会，近乎没有，你要是说自己没有路子，我是万万不敢信的。”

“是吗？”

原来，宫式的背后还有这等复杂的蜘蛛网。

吴聊长了见识，果然，宫式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公正。

看上去是为天下寒门准备的机会，实际上还是在社会的上流阶级里选拔人才，以次又从中剥取银两，暗通个城势力，结成一张属于权贵的游戏网！

在这网里，天下的寒门学子是局外者，他们的存在取决于权贵的心情，他们是否能够入网，踏上通往高处的道路，取决于权贵的利益！

这就是天下！

这就是大周！

这就是公平的表面下，早已烂透在骨子里，一文不值的权力。

吴聊心中冷笑，某处情绪开始不爽，又问道：“那你是如何得到机会的？”

说起此处，棱奕涵笑说道：“兄台莫要笑话，我来京都之前，还只是个寒门出生的子弟，幸得合欢散，某夜里将个富贵人家的瞎子千金小姐得到手，那家家主为保名节清白，花了大把银子送我入京，你看，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