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2/2）

李丽质柔声地说：“本该是我等去拜见天潢贵胄，怎敢让天潢贵胄屈尊于此？”

向来端庄贤惠的郡主朱玉英瞥了一眼张雨婷，注意到张雨婷在微笑地看着自己，朱玉英道：“快起来。妹妹病了，本来昨日就应该来探望”。

张雨婷见李丽质与丫鬟起身后，皆柔弱地垂首沉默，而郡主却停住不说，她便莞尔地接着道：“只是我那二叔，昨晚不肯让我等出营走动”。

李丽质虽低着头，但一直在观察着未来世子妃与郡主。当未来世子妃说到，不肯让我等出营走动时，她敏锐地发现郡主在一刹那间有脸黑。

就在李丽质在心中认为郡主，也有对张辅反感之时，她的额头却被忽然上前的张雨婷抚摸了一下。

李丽质抬起头，并看到张雨婷又摸了下她自己的额头，然后她才关心地自己说：“所幸妹妹的额头并不烫，应该很快就会见好”。

就在李丽质不知如何称呼张雨婷，而思索如何回话之际，张雨婷发出铃串般的笑声，她道：“虽说妹妹现在问题不大，但还是该多休息”。

张雨婷说完，将左手一上扬，随她们一起进来的宫女，并将盛着鲜果、肉食的篮子放下。

张雨婷端庄而带着笑意地说：“这是郡主与我的一点心意。在这荒郊野岭，妹妹可别嫌弃”。

“谢谢”，李丽质语气中带着恭敬地回道。

李丽质送张雨婷与朱玉英出去之时，见她们在白茫茫的营地不约而同地瞥向右上方。

张雨婷面呈自豪，而朱玉英表情淡然，李丽质虽也想看看右上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忍住了。

待她们走进其他帐篷，李丽质先是仔细观察着雪地中的营地布置。思索良久，知道营地布置极为合理的她，认为霸道的张辅，确实有着嚣张跋扈的本事。

当李丽质两人走回帐前，她们突然听到鹰啸之音，遂都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蓝天白云的苍穹。

只见空中的雄鹰，此刻不仅天空中自由地翱翔，似乎还在以鹰啸，来向地面众生，彰显它的存在。

李丽质心中一动，看向了右上方。

而站在约百米处半山腰上，最前面的年轻将官，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

年轻将官将自己的目光，从雄鹰身上撤走后，向在营地中的李丽质俯瞰而去。

张辅只见雪地中，一位身着白色外套而又极其娇俏的女子，正在看着他。不知为何，此时的张辅心中生出一种此时此景，似乎之前发生过一样的感觉……

“小姐，小姐，我们进去吧”？听到红儿的呼唤，李丽质才也从既视感中，回过神来。

见小姐进帐后，那张娇俏却没有侵略性的脸一直红着。懂事的红儿，知道小姐向来脸薄，她自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小山腰处，王友、陈旭、王通、柳升四人都有注意到张辅，待李丽质回帐，才收回目光。王友表情有些复杂地道：“那白衣女子，并是李丽质”。

陈旭见张辅恢复常态，并继续接着道：“现在已进入山东境内。待齐王护卫将女眷接走，我们剿山东哪路不肯接受招安，妄想与王师负隅顽抗的匪徒”？

张辅彻底收拾好心情，冷冷地道：“圣上与殿下对于战乱而占山为王者，主张以抚为主。”

“我们虽有圣旨，但在齐王眼中却还属于越境用兵。动静大了被齐王发现，不仅现在就会受被齐王掣肘；也会给心怀叵测者，将来非议燕王的口实”。张辅目光迥然地接着说。

思索了会，张辅决断地道：“但想必山东首匪，也如是想。这就给了我们突袭的空间。”

“再加上几日后，会有更大的雪。雪夜下的突袭，也能消除突袭的痕迹。更不用说诛灭首恶所起到的敲山震虎，能为圣上与殿下之后的安抚，开一个好头”。张辅沉着脸，如是道。

王友大笑地道：“首匪的金银也最多。咱们到金陵的开销，就指望他们了”。

见陈旭、王通、柳升怪异地看着自己，王友有些恼怒地道：“难不成，你们心中没这么想”？

张辅皱眉地道：“剿匪，本利国利民，更是军人的职责。即刻令斥候去通知左哨、右哨、左掖、右掖。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回营”。

“是”。四人应诺后，迅速下山而去。

张辅一人留在山腰，看了李丽质的营帐许久。

虽然李丽质是张辅见过的女子中，最漂亮、最符合他标准，但张辅不认为自己一个四品官能去与世袭公爵争妻。

只有傻子才会选前者嘛。关于这点，张辅是有自知之明的。

更何况张辅不是那种因为自己喜欢，而破坏规矩之人。

“即便帝王，都难免有人生遗憾，况乎自己”。想到这，张辅随即就迈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