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2)
“你没告诉她?”有琴氏只当做全然看不懂有琴氏的脸色,亦是答非所问,探过头对章曼道:“你的命格变了,虽不是什么太好的命,却也一世平安顺遂,不再有任何波折。”
聂子桑连心里对有琴氏的无端惧怕也顾不上,伸手便要握住有琴氏细瘦的手腕。
栾逢“嗷呜”一声,一爪拍在聂子桑手上,一双圆眼眯成缝,充满愤怒地盯着面前男人的喉咙,喉间发出危险的呼噜声,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一个活生生大男人的喉咙咬成烂肉。
有琴氏捏着它的后脖子,眼中却不是什么爱宠暴起伤人的怒气,而是笑意满满。
他今日穿了个长款格子风衣,有两个足够宽大的口袋,将栾逢放在口袋里,小小幼崽的身体没入口袋,只沿着边缘露出两只爪子和脑袋,剩余空间也宽裕到足够有琴氏塞进去一只手,在口袋里给自家的小崽儿顺毛。
聂子桑手上留下三条血痕,分明不是多深刻的伤口,却顺着指尖往下流着血,止也止不住。
章曼哪里还顾得上追问有琴氏先前的话,强硬地捧着聂子桑的手仔细检查,秀眉倒竖,便要去找有琴氏理论,却又被聂子桑拉住。
有琴氏好容易将栾逢哄进了口袋里安分待着,才抽出空看了一眼聂子桑的伤口,栾逢纵然看着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幼崽样子,可却实打实是活了几千年的异兽,含怒一爪子下去,其中裹挟着栾逢的灵力不停地撕裂伤口,这股灵力自然不是聂子桑能对付的。
有琴氏将栾逢的灵力从伤口中吸出,聂子桑的伤口立即止了血结了痂。
章曼仍是不高兴的,尤其是她自认是玄清的遗孀,自然便也算是聂子桑长辈,便对聂子桑爱护了许多,只不过见聂子桑伤口已结痂,她也不好再计较什么,更也是理智恢复后不敢和有琴氏计较什么,连聂子桑都觉得有琴氏是个喜怒不定的人,章曼自不可能毫无所觉。
不过在她看来,有琴氏不是喜怒不定,而是真就毫无人性,倒也不是说他残忍,而是有琴氏这个人从头到尾没有半分的人气。
章曼曾经演过一部电影,奔着拿奖去的,主角是个情感缺失症患者,也就是所谓边缘型人格,这种人多半都是因为童年不幸,对世界缺乏安全感,警惕心高,多疑,而且通常十分聪明,难以去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可章曼也记得情感缺失症的患者多半会是缺乏自信、自卑敏感、不擅交际的人,内心孤独寂寞,情绪经常处于低谷,伴随有狂躁心理。
章曼出于演戏需要,曾经去了解过这个病症,这样的人很难接触,他们就像是刺猬,会将所有的刺对外,但这样的人若是真心信任了谁,必然会是全心全意的忠诚。
想到这里,章曼的视线不自然地落在装着那只崽儿的口袋上。
可转念一想,章曼又觉得有琴氏不像是个得病的人,他可没有半分缺乏自信、自卑敏感又不擅交际的样子,章曼回想起与有琴氏几日来的相处,这人的眼神是将他人当做蝼蚁一般的眼神,不是自负自大的狂妄,而是真的将人族看作是低于他自己的一种生物,而将自己从这个低等的生物群体中排除在外。
就和那佛堂庙庵里供奉的泥塑神像一样,除了怀里片刻不离手的那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猫的崽子,有琴氏这人从头到脚没半分人生于世的烟火气儿。
一个神明俯视蝼蚁众生的喜怒悲欢,自然这个神明是不会为蝼蚁而喜怒悲欢的。
章曼打了个寒噤,对聂子桑道:“我去找医药箱给你包扎一下。”说罢便急匆匆去了卧室里头。
有琴氏并未再多看章曼一眼,而是盯着盘旋在栾逢身边的那一缕灵力,当初栾逢放他出来时便耗空了一身灵力,这些天好容易养回来一些,有琴氏收回灵力后便想将灵力还给栾逢,然而垂眸只见栾逢圆溜溜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心中只觉得烦躁,竟是一抬手将这股灵气挥散了。
有琴氏点着栾逢的鼻尖,轻声说道:“沾了其他人的气息,想来你也不会再要的。”
栾逢认得自己的灵力,也知道自己好不容易修回来的灵力方才被主人在面前挥散了,却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只抬起爪子抱着有琴氏的爪子啃咬,浑然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聂子桑才将章曼劝服,不想她得罪喜怒不定偏又神通广大的有琴氏,无意间向有琴氏打量一眼,却见风衣袖口露出的一截莹白手腕上爬过一段墨纹:“你的手腕!”
有琴氏抬起手,问道:“我的手腕怎么了?”
聂子桑仔细再看,有琴氏露出的半截小臂依旧是莹白如玉,只盯着白得仿佛反光的皮肤,别说是什么诡异游动的墨纹,连一根绒毛都瞧不见,若不是这截手臂是长在了一个活人身上,单拿这一截手臂摆出来,说是个白玉雕成的观赏玉器也有人信的。
聂子桑揉了揉眼睛,他被挠一爪子虽然方才流血的情况可怖了些,但有琴氏很快就帮他止住了血,总的来说失血也不多,怎么就头晕眼花看见了幻觉了呢。
有琴氏也不等他说话,将手腕又放下,对聂子桑问道:“聂大师可会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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