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鬼(1/2)
章曼在沙发上蜷缩起身体,十几年前的那股阴冷似乎再次将她包围,让她觉得空气都凝滞了,窒息得几乎说不出话,直到这个时候,有琴氏才在她的脸上读到几分真切的恐惧,而不是之前的故作姿态,不过依旧没能激起有琴氏的同情心。
有琴氏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地继续追问:“然后呢?”
章曼的经纪人和保镖都不免对有琴氏怒目而向,章曼心里自然也是不痛快的,但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她知道只靠她请来的聂子桑是对付不了那只恶鬼的,而看聂子桑对这个孟有琴的热切态度,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很有本事的,她如果不想被恶鬼杀死,或许只能依靠这个冷心肠的男人。
章曼想到这里,也看出了有琴氏是完全不会吃她这一套的,也就收敛了几分,坐姿都端正许多,只有放在膝头上紧握发白的指节暴露出她的恐惧。
章曼努力回忆着十几年前的事,其实也并不用很努力回忆,因为那样恐怖的记忆一直都深刻地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那时的她被彻骨的阴寒包裹,耳边是淅淅沥沥的仿佛下着大雨的水滴声,她恐惧地缩在墙角动弹不得,不是她不想继续跑,不是她没有察觉到从墙面里渗透而出的诡异,而是她动弹不得,所有被阴冷触碰的地方都重的像是石头,她抬不起手,动不了腿,渐渐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冰冷的水在身边越积越多,就像是有一层人不可见的薄膜将章曼团团围起来,让落下的水滴都只能积攒起来,直至将章曼整个人都淹没。
章曼的泪水越哭越多,精致的妆容被冲成了一团团的糊在脸上。
可以想见,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章曼不是被冻死就是被淹死,可章曼却毫无办法,她只能听着淅淅沥沥不断的水声,听着耳边嘶哑低沉的男声在不断地叫喊着“好冷啊”,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寸寸被泛着血色的液体淹没。
章曼不想死,她才刚刚开始美好的人生,未来她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她还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章曼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左手上,手指扣在地上,终于,她扣住了地上一块破碎的砖块,砖块有一大半埋在土里,借着这个点,或许她就能将自己拽动。
手指疼得钻心,很快又疼得麻木,但章曼却丝毫不敢放松,那是她仅剩的唯一的一点救命稻草!
腥臭的水漫到了她的下颌,甚至有钻进她嘴里的,章曼顾不上恶心,就先觉得自己是吃进去了一大口冰块,从嘴冷到了肚子里,甚至让她的心都冷了。
她努力了这么久,可是却连一点点的距离都没有动过。
这样太累了,她实在太累了,而且好冷,冷得就快要冻死过去。
章曼的双眸渐渐合上,她也看不见更多了,血水又长高了,汩汩地灌入章曼的嘴里,她的手指缓缓地松开了砖块,只要彻底松开,她就会被血水淹没了。
然而一道犀利的痛感从指间传来,围绕着章曼的血水在一瞬间停止了奔涌,薄膜破裂,血水瞬间落下,顺着泥泞的地面朝着四面八方流淌而去。
章曼倒在地上,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逃出升天,然而她并没有在地上浪费时间,艰难地站起来后就一口气冲回了自己的租屋,重重地关上了租屋的大门,窜到了床上,直到拿被子将自己团团地裹住,连脑袋都藏在了狭小的空间里,在这方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章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察觉到了生疼的指尖。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抓在砖块上的左手中指指尖竟然划破了一个两厘米长的口子,整只左手都被染成血色,还有凝结起来的血渍黏在手上。
章曼惊恐地看着满手的血,用力地将揉搓手掌,想要将血渍从手上搓下来。
然而,一声敲门声忽然在她小小的租屋外响起,将这个惊魂未定的女人吓得缩进了自认为安全的墙角。
敲门声十分缓慢,比正常人敲门要慢上两三倍,但如果细听就能发现敲门声在慢慢地加快,一次比一次更快,像是一个许久不动的人渐渐地熟悉了自己的动作,于是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大力。
章曼想起了那些淅淅沥沥的水滴,从缓慢渐渐加快,和现在的敲门声一模一样。
而且很快不仅仅是门被敲响,连她屋里唯一一扇早已封死的窗户外也想起了敲击的声音,清脆而快速的敲击声一声比一声剧烈,剧烈到那扇脆弱的玻璃窗户随时都会被剧烈的敲击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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