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账(1/2)
税官田乐走后不久,三老之一的包安拄着藤杖来到张家。
他来时李信正在院中架马,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他还得回鱼儿沟自己的牧场里过夜。
包安登门来访,张开赶紧上前迎进门:“老师,何故生气?是谁家少年冒犯了老师?”
“哼,你说是谁家少年?”
包安柱杖立在门洞前,李信也迎上去拱手:“老师安好?”
“尚好。”
包安胡须花白,面容皮肤黑黄,双目却是清亮,打量着李信:“田乐好心相劝,你又何必与他争抢话锋?何不先让他一回,达成目的后再细细计较?”
“回老师,大丈夫立世,当言而有信。”
“阿信,怎么和老师说话的?”张开低声呵斥:“老师劝你温和处世宽厚待人,这是经世立身的根本大义,还不快向老师致歉!”
李信左看包安面容愠怒,右看张开皱眉厌弃的面容,不由心中一乐:“哥,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先答应田乐,再毁约?”
包安浊声反问:“有何不对?韩家租税有三十匹马,若就此没了,上官追问,田乐如何回答?值此三家争执之时,田乐本就该有所行为。今后你再违约,县寺金曹问责时,田乐也有话说。”
包安说着轻咳两声吐一口老痰,声音清亮起来:“三十匹马是给郡府的租税,又不会落入田乐手中一丝一毫。你若不给田乐一个说法,他若因公落罪,也不会让你好过。”
因公落罪,对税官来说,职责内的税额降低就是原罪。
张开也跟着劝说:“阿信,又不是真的答应这三十匹马的租税,仅是给田主税一个说法,好让他能应付上官。如此稍稍变通,田主税也明白道理人情,自不会生出怨言。”
“可以,我本无意与乡寺中人为难。”
李信这边应下,另一边麻子滩韩忠的牧场。
这里有大小近三百匹马,有挽马二百,可充当战马的良马亦有三十余匹,余下皆是驽马,另有近百头的关中驴、骡子。
张孟达扫视驴、马种群估算这些牲畜的价值,仅仅是二百匹挽马总价值就在一万银币以上;三十余匹未阉割的战马价值约在四五千银币;驽马、关中驴、走骡在本地并不值钱,加起来价值约在七八千左右。
骡子虽有杂交优势,可杂交出来的骡子品相差异极大。
但韩忠这里用健壮战马与大型品种的关中驴杂交,生出的骡子体大而健壮,耐力远在寻常挽马之上,只是缺乏疾驰爆发力,也无生育能力。
正因骡子没有生育力,严重缺乏市场认同,几乎没人愿意收买、养殖骡子。
韩忠脸色不是很好,与张孟达坐在河边询问:“张家这里是什么说法?”
“韩二,我不知你是怎么养女儿的,也不知你究竟怎么想的。”
张孟达很是心累的样子:“你占了我麻子滩五里封地至今正好十五年,我也陆续占了鱼儿沟六七里草场用了十五年。你觉得五里草场一年租金该有多少?”
韩忠不语,这是租不到的东西,但也有参考,可乡寺承租五里草场的税租明显过重。
张孟达伸出手势比划了一个六:“我跟老二刚商量了,按每年六头牦牛的租金补还给李家,也就是九十头牦牛,或折银四千五百。这一来我家跟李家的帐就此结清,轮到咱两家的帐了。”
韩忠一听就知这给的低了,张家兄弟各有牛群,相加约在四百头左右。就寄养在沟口牧场,每日清晨赶入鱼儿沟,入夜前收回圈舍中。
韩忠问:“今后大哥、二哥的牛是养在鱼儿沟,还是养在麻子滩?大哥也知道,我家中驴马近四百,没了麻子滩草场,又卖不出去,恐会折损过半。”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把你往死路上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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