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倒行逆施(1/2)
河西张家老宅,张孟达端一杯热茶吹着,眉目不善。
他弟张仲继一袭素黑吏服,一手搭在椅子扶手,右手抬起抚着颌下浅须:“昨日就察觉阿信变化诡异,原来他是早有决断胸怀恶气。且不论韩二家占不占理,这回是阿信铁了心要分割明白。在外见了世面就是不同,这委实打了韩二一个首尾难顾。”
“可他终究年轻,韩二哪里是好图谋的?”
“我也不瞒你,乡寺里的三官三老都是为韩二说话的,阿信若执意算账,会得罪乡寺里的官吏、三老。”
张仲继语态一如既往的淡漠:“何况这算账,算到底,阿信也占不到一点便宜。李亮留了后手,阿信闹到最后保准会便宜李亮,这是何苦?”
“看来你还不知事态之严重。”
“小妹这些年操持只为阿信,可有贼人要害阿信性命,你说小妹、阿信可还能忍受?”
张孟达小饮热茶:“这已不是钱财纷争,实乃不共戴天之仇。”
闻言,张仲继脸色大变,迟疑说:“这可不妙……就不怕韩二狗急跳墙?”
“不怕,自有手段整治他,让他乖乖入彀。”
南街牛市正对着的张孟达家中,乡寺税官田乐登门拜访,张开引田乐到客厅落座,询问因由。
就见田乐从袖中递出一页公文,直说:“本官此来专为调解韩、李、张三家纠纷,为说和而来。”
田乐正值壮年,蓄着浓密小胡子,显得干练:“可否引李中更前来一叙?”
“好,田主税稍候。”
张开拿了这页公文去寻李信,这是一页韩忠每年的缴税账单,计有挽马、驽马各十五匹;房屋栋税、雇工更役钱共有四百四十银左右。
李信看了这页公文,不知其所谓,心中自然没波澜,穿了暖色调礼服前来客厅。
各自拱手见礼,落座后李信问:“此系三家私事,我是苦主还未报官,怎么乡寺就要介入、调解?”
“李中更,田某平生最爱做仗义事,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听闻李中更欲做那损人一千自伤八百之事,特来劝解,此皆出于公心。”
田乐面有微笑:“以田某观之,李中更与韩家女儿相互怄气,这不过是少年意气之争,实不该牵扯广泛。”
“田主税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李信面容不苟言笑:“此系三家私事,不曾引发械斗、群殴,也不曾报官,乡寺就不该插手调解。再者,调解乡野争执,是三老职责所在,与田主税何关?”
“呵呵,李中更锐气逼人呀!”
田乐伸手指着李信随手放在桌上的公文纸质问:“三家争执,与本官大有关联。若是韩忠产业消解,本官每年税务会少近乎两成!这让本官如何向县寺金曹上报?比历年少了两成,这官还如何做?”
他面色木然似乎愠怒非常:“每年挽马、驽马三十匹,这是郡府挂账之事。若是突然没了,上头追究起来,难不成李中更来补这缺额?”
“笑话!田主税这话未免荒唐。”
李信手掌按在公文纸上一推,推到田乐身前:“韩忠军爵低微,承租麻子滩五里草场时定下三十匹马税租,这税是当年乡寺与韩忠协商定下的,与我何关?”
“呵呵,李中更何必装糊涂,五里草场如何能孳生三十匹马?”
田乐皮笑肉不笑盯着李信:“李中更若执意要闹,只要每年给乡寺补上三十匹马的亏空,那本官也能既往不咎,或许还能为李中更仗义执言。”
“田主税,乡寺明知道五里草场生不出三十匹马,韩忠也知道,但还如此签订承租协议……这说明韩忠另有妙法。他既然能年年缴清马匹,我想今后他也能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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