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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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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朝鲜战争中五次战役以后,志愿军刘震江部主力向新野城穿插,在双榆树地区受阻。前卫团派出严泽光的一营主攻,王铁山二营五连助攻。

部队到了朝鲜战场上,两个人又配合打了几仗,倒是很默契,从连长升到营长。但那都是小仗。这一次感觉是个大仗,要围歼双榆树地区敌人的两个连,无疑是个很过瘾的任务,因为已经有风声传来了,二十七师很快就要回国了。

这是王铁山和严泽光担任营长之后的第一次配合。

受领任务返回的路上,两个人都很兴奋,迎着凛冽的寒风,纵马踏雪,一路追逐。那天中午在严泽光的营部就餐,房东朴顺吉老汉给他们做了一锅辣狗肉,高丽风味十分地道。严泽光还慷慨地动用了国内慰问的茅台酒,开怀畅饮了一通。

那次战斗的最初方案就是在那张狗肉酒席桌子上诞生的。

王铁山那天看见,从严泽光的指挥包里掏出来的作战地图,基本上稀烂了,那上面到处都是窟窿眼儿,地图的边角已经被磨破了,看得出来,严泽光对这次战斗做了何等充分的准备。

在实际的战斗中,却遇上了与预先侦察不符的情况。前一阶段,双榆树正面只遇到不足一个排的兵力抵抗,而王铁山在二号高地却发现敌人至少有两个连的兵力。按照常规和战斗发起之前的计划,王铁山营此时应全力钳制二号高地,保障严泽光营趁虚突破双榆树正面。但是战斗进行不到三分钟,王铁山即呼叫严泽光,要求严泽光停止进攻,由他迂回至双榆树反斜面进攻。严泽光当即拒绝,并指挥突击队长石得法强攻,占领了东北角无名高地,发起第二轮冲击。严泽光的部队冲击至二号地区,竟然奇迹般地受到三面合围,五分钟内尖兵排损失大半。

严泽光在二十分钟内没有作出调整战术的决定,二十分钟之后,他终于从迷雾中理出头绪,排除了敌人设下的心理陷阱,决定仍按第一方案执行,正要给王铁山下达命令时,却发现电台同王铁山联系不上了,接着就看见又一个奇迹出现了,双榆树山顶之敌纷纷被歼,余敌落荒而逃。王铁山指挥的两个连队出现在山脊上,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二号地域东部,解了严泽光之围。

严泽光蒙了,严泽光手下的连长们也蒙了,一营一连副连长、突击队长石得法冲到了半山腰,看见二营的突击队长郭靖海亲手把红旗插上了主峰,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了一句,“完了。”

王铁山的这两个连队打得很悲壮,从配属到快速转移,从打援到进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多次完成了战术转换,尤其是在进攻主峰的时候,敌人居高临下,王铁山由下而上,伤亡很大。

后来严泽光阴沉着脸,登上了被王铁山占领的双榆树主峰,看着二营的红旗,突然眼圈就红了,问跟在屁股后面的石得法,“知道这是性质的问题吗?”

石得法木讷地说,“我认为,都是我的问题,没准……”

严泽光说,“你的问题?没准个屁!”

石得法说,“是因为我的突击不够……”

严泽光说,“你在执行我的命令,但是有人趁虚而入!懂吗?”

石得法说,“懂了,咱好不容易把桩拔了,牛却被人家牵走了。”

严泽光说,“成败论英雄,一仗定乾坤。”

石得法说,“营长,您的意思?”

严泽光说,“再也没有机会了,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二十四岁的严泽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邃而湿润,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战后总结进行评功评奖的时候,上级认为,王铁山指挥果断,二营抢占主峰,属双榆树战斗首功,王铁山本人还记大功一次。一营进攻受挫事出有因,虽然没有挨批,功绩却大为逊色,闹了个集体嘉奖。用严泽光经常使用的口气说,嘉奖而已,而已!

严泽光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损兵折将,还丢了头功,主攻营成了配属分队,对于一个用兵有素、尤其是以山地战专家著称的指挥员来说,这个结局差不多就是奇耻大辱。

当天晚上,严泽光营里的几名连长就找到营部,要求严泽光牵头去告王铁山的状。理由是王铁山不听主攻营长的指挥,擅自行动,率部抢占双榆树反斜面,属于违反战场纪律的行为。同时,由于王铁山放弃了对二号高地的钳制和对无名高地的控制,致使严泽光营在不便展开的三号地区受到敌人的伏击,其中最大的一股敌兵便是从王铁山手下放过来的二号高地上的一个加强排。石得法现在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了,抹着眼泪对严泽光说,“营长,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我们的人牺牲了十九个,还是把敌人顶住了,如果二营不擅自行动,没准我们的战术很快就调整过来了,那要比现在的结果好得多,至少不会有那么多同志牺牲!”

那个晚上,严泽光将起哄的连长们全部喝退,独自闭门在沙盘前琢磨了一夜,从此不提双榆树战斗。

2

双榆树战斗结束后的当年春天,部队回到中原某市,掀起了英雄美女的高xdx潮,团政委刘界河组织联欢会,严泽光称病不参加,刘界河向王铁山了解情况,王铁山说,他的心里装着杨桃,一时半会恐怕很难接受别人。

王铁山没怎么太费周折,便同朴实憨厚的纱厂女工孙芳结婚了。王铁山说,“我这个人要求不高,哪怕人丑点,工作差点都没关系,能生孩子就行。”

在王铁山的婚礼上,严泽光酩酊大醉,半真半假地说,“王铁山你这个混进革命队伍的小炉匠,在哪个高地上你都是捷足先登。”

王铁山听出严泽光的弦外之音,反唇相讥说,“你不下手,我不能袖手。”

刘界河找严泽光谈话,说人死不能复生,要严泽光从怀旧的情感中解脱出来。

严泽光说,“如果必须结婚,我听从组织上安排。”

后来刘界河就把严泽光带到了师医院,在师医院大门外见到了女军医王雅歌。刘界河向严泽光介绍王雅歌是叶红叶的师妹,也是一个很有学识的知识分子。

严泽光文不对题地说,“久仰,久仰。”

刘界河又向王雅歌介绍严泽光是山地战专家,严泽光说,“我不是什么山地战专家,我是败军之将。我只会带兵,不会打仗。”

王雅歌倒是落落大方,开玩笑说,“那我们就般配了,我只会看病,不会看人。”

严泽光说,“那我们有约在先,我顾了工作就顾不了家,你跟着我会受委屈的。”

王雅歌说,“我有我的工作,你有你的工作,我不用跟着你,你也不用跟着我。”

离开师医院,刘界河问严泽光怎么样。严泽光说,“无所谓。”

刘界河把脸一沉说,“什么叫无所谓,婚姻大事是终身大事,马虎不得!这个问题组织上不勉强你。”

严泽光说,“那就先处处看吧,反正我早晚是要结婚的。跟她结婚是结,跟别人结婚也是结。”

刘界河说,“tā • mā • de我看你是打仗打傻了,哪有对待婚姻这个态度的?找爱人,总是要找称心合意的。”

严泽光说,称心合意的我倒是有一个:“可惜她死了。她死了,我就再也不可能有称心合意的了。”

刘界河觉得这家伙有点神经不正常,很是担心。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他太痴情了,陷在对杨桃的思恋中不能自拔,结了婚,让他尝尝女人的好处,渐渐地可能就好了。刘界河问,“那你说,你和王雅歌还谈不谈下去了。”

严泽光说,“我听组织的。”

刘界河说,“tā • mā • de,我好心帮你擦屁股,擦了一手屎。我跟你说,这事是组织牵线,个人负责。你们自己看着办,往后好与不好,不能抱怨组织。”

严泽光说,“好汉做事好汉当。”

往后就开始了约会。两个人的约会有些特别,不搞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而是谈工作谈事业,真的有点志同道合的感觉。

于是就结婚。把家安在一团的家属院里。那时候房子多,部队进城一号一大片。只要沾上抗美援朝的边,副连级干部的家属都可以住进部队。农村来的,部队帮助找工作。那年头大搞社会主义建设,工作岗位多得要命,相州市又在大搞拥军,家属的工作很好安排,只要不申请当市长当局长,军人的家属一安排一个准,所以家属院里很壮观。有农村来的,有童养媳圆房的,也有早已结婚拖儿带女的,还有一些把老人也接了过来,把个家属院搞得像个轰轰烈烈的大村庄。

王雅歌的师医院当时还没有专门的家属院,便住进了一团的家属院。营长待遇自然比连长的待遇高,都集中在一片,小平房,一溜三间,中间客厅,两边住人,每家一个小院,厕所和厨房分布在角落里,布局雷同于农民住房。

王雅歌和严泽光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开始了他们的新婚生活。

刚开始一个月亲亲热热。

第二个月客客气气。

第三个月就冷了下来。

这两个人都不是地地道道的过日子的人,结婚之后很快就发现有很多的现实问题,家庭同单位没有太大的区别。严泽光给自己搞了一个书房,常常独自关在里面看书,并规定王雅歌,在他思考的时候,不得干扰,有事要先敲门。

王雅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她的这个丈夫在心里装着别人,后来向王铁山打听,王铁山含含糊糊地说,“严泽光心思重,可能比较怀旧。”

王铁山虽然说得含糊,后来王雅歌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严泽光和杨桃的事情。

王雅歌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严泽光总是在心里拿王雅歌跟杨桃相比。杨桃是那样的善解人意,是那样的温柔体贴。而王雅歌做事风风火火,说话大大咧咧,身上还有火药味,严泽光渐渐地就觉得这个婚姻意思不大,新婚过后不久小家庭就冷了下来。严泽光还别出心裁,把王雅歌的卧室命名为集体宿舍,把自己的书房命名为队部,把厨房命名为伙房。

夜里睡觉,偶尔冲动,回到集体宿舍,意思一下,匆匆忙忙,好比公事公办,然后就是背靠背。王雅歌意犹未尽,想说说话,严泽光说,“有什么好说的,明天还要投入新的战斗。”很少同王雅歌交流,王雅歌也是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在朝鲜战场因抢救伤员有功,曾经被授予战地巾帼的称号,性格泼辣。王雅歌说,“我们过去谈得还算投机,为什么现在没有话说了?”

严泽光说,“话说多了就没有话说了。两个人能有多少话?”

王雅歌说,“我们恋爱的时候还是互相尊重的。”

严泽光说,“不是恋爱,是相对象。”

严泽光有一个神秘的炮弹箱,王雅歌有几次看见严泽光把炮弹箱打开,里面的东西摊了一地,严泽光对着那堆东西长久出神。

王雅歌怀疑那是杨桃的遗物。王雅歌向王铁山诉苦说,“严泽光的人是他的丈夫,心却仍然在杨桃身上。”

王铁山说,时间能够医治一切,严泽光性格内向,请王雅歌耐心等待,春风化雨。

有一次王雅歌给严泽光收拾房间,意外地发现炮弹箱没有上锁,她斗胆将其打开,结果发现,那里面全是打仗用的东西,指北针、公文包、地图、指挥尺等等,唯独没有发现杨桃的任何蛛丝马迹。有一张信函,王雅歌以为是杨桃的情书,看后才知道,那是《关于双榆树战斗的几个疑点》。

严泽光回来之后,发现炮弹箱被打开,没有发作,而是一本正经地对王雅歌说,“王雅歌同志,有一个情况非常重要。”

王雅歌不明就里,问,“发生了什么事?”

严泽光说,“家中出现了敌情,要抓特务。我在这里守着,你到团长家报告。”

王雅歌说,“你带兵把我抓走吧,那特务就是我。”

严泽光说,“你想干什么?”

王雅歌说,“我不能让我的丈夫跟我结婚了,心里还去想一个已经牺牲了的人。”

严泽光冷冷一笑说,“我明白了,你在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王雅歌说,“你是山地战专家,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

严泽光问,“你还看见了什么?”

王雅歌说,“你那些破玩意儿,我看不明白。我不明白,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还把那些破铜烂铁当宝贝似的藏在家里。这个家被你搞得阴森森的。”

严泽光说,“怎么阴森森的了?”

王雅歌说,“我们家是家庭还是战争博物馆?”

严泽光说,“你把它看成备用作战指挥部好了。”

3

这年的八一建军节给赴朝归建部队军官补授军衔。虽然同是营长,但因王铁山在双榆树战斗中记大功一次,授衔少校。严泽光则授大尉军衔。在授衔仪式上,王铁山满面春风,严泽光面无表情。

走出军部小礼堂,王铁山跟严泽光开玩笑说,“伙计,这下麻烦了,以后见面你要给我敬礼了。”

严泽光说,“我现在就给你敬礼。”说完,往前紧走几步,转身,咔嚓一个立正,抬起右臂向王铁山敬了一个礼。

王铁山说,“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了。”

严泽光仍然立正,面无表情地说,“王铁山少校,严泽光大尉向你敬礼,按队列条令规定,你应该及时还礼。”

王铁山没办法,只好立正,还礼。

王铁山刚把右臂放下,又听到严泽光铿锵有力地喊出了一声膛音——“立——正——!敬礼!”

说着又抬起右臂。

王铁山下意识地并拢五指,刷的一下还了一个礼。

岂料严泽光并没有给他敬第二个礼,严泽光的右臂抬至胸前,出其不意地倏然拐了一个弯,翻腕看了一眼手表,嘴里嘀咕了一声:“哦,十六点三十二分。”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王铁山盯着严泽光的背影,苦笑骂道,“妈的,就这么点小便宜,也玩花招。”

想想不对,自言自语地骂,狗日的手表是戴在右手上吗?

那天严泽光还没有到家,石得法就跟着屁股追上来了。石得法说,“营长,这叫什么事儿。我也是解放战争参加革命的,打双榆树的时候,我是副连长,突击队长。可是他郭靖海呢,排长还是代理的,凭什么他也授中尉衔?”

严泽光说,“他不也是副连长了吗?好像正在代理指导员啊。”

石得法更来气了,说,“tā • mā • de,老子打江山,他们坐天下。一个双榆树战斗,把我们一营的干部搞得人仰马翻。营长你不能就这么忍着。”

严泽光说,“不忍着怎么着?你们就知道背后嚷嚷。你作为一个突击队长,最靠前的,可是敌情变化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向我提供情况?”

石得法说,“我不是在听你的指挥吗?我怎么知道那股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严泽光把眼珠子一瞪吼道,“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石得法说,“王铁山他为什么擅自离开二号高地?我认为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二号高地上。没准他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次战斗了,不甘心当配角,利用敌情变化的机会,强攻占领主峰,让我们有苦说不出。”

严泽光说,“你石得法不长脑子,你把王铁山看成是什么了,你以为王铁山是诸葛亮吗,是严泽光吗?他王铁山没有那个灵活机动的能力。他是碰巧了。”

石得法说,“我认为我们可以从战术的角度,没准可以从全局的角度,揭露王铁山贪功自动、置一营于危险境地的错误行为。”

严泽光说,“那好啊,你可以去好好地分析一下双榆树战斗的前前后后,我不反对你拿出一个有充分说服力的材料。不过我警告你,再也不能搞‘我认为’、‘没准’之类的东西了。你的所有问题就在于‘我认为’、‘没准’。本来在部队没有回撤之前,是有机会进行战场考察,弄个水落石出的。可是就由于你的‘我认为’、‘没准’,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含含糊糊,这才让工作组下了决心做了那么一个结论。你看人家郭靖海,还搞了一个战术变化图,时间、地点、兵力,全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言之凿凿。如果我是工作组,我也会倾向于郭靖海的证明。”

石得法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严泽光说,“那,那也不能因为郭靖海有文化,会瞎编,就听他一面之辞吧?”

严泽光说,“你认为郭靖海全是瞎编吗?我告诉你,他也是一线分队的排长!这个人要是跟你调个个儿,在我手下,双榆树战斗就不是今天这个结论,老子也不会弄这个鸟大尉!好好反思你的问题,再也不要‘我认为’、‘没准’了!”

石得法嘟嘟嚷嚷地说,“一步之差,步步差!营长我把话说在这里,这次授衔只是开了个头。往后,二营什么都要压过我们一营一头。没准王铁山当团长了,你还在当营长。”

严泽光说,“那没办法,老子认了。”

石得法说,“营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不能这么憋着,我们要战斗!”

严泽光说,“战斗?跟谁战斗?跟王铁山?第一,王铁山小小的,不值得战斗;第二,王铁山不是帝国主义,你不能跟他战斗。”

石得法说,“这个卵子双榆树,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我就不信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严泽光说,“好啦好啦,石得法同志,记住我一句话,忍辱负重,忍得了辱,才能负得了重。”

石得法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明白了营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严泽光一拍桌子说,“你向谁报仇,你把谁当敌人啦?”

石得法又糊涂了,愁眉苦脸地看着严泽光,嘴唇蠕动着说,“难道,难道……”严泽光喝道,“猪脑子!”石得法悻悻地离开了,好长时间严泽光还没有从愤怒中解脱出来,这愤怒当然不仅仅是由石得法引起的,这是一股无名之火,不知发轫于何处,却全都积聚在今天。

严泽光独自把自己埋在藤椅上,突然起身,把那件佩戴大尉军衔的军装脱下了,挂在衣架上,突然下达命令,敬礼!拿起军装衣袖,嚓嚓,又喊了一声,用衣袖给自己敬了个礼。

少校王铁山向中校严泽光敬礼!

少校王铁山向上校严泽光敬礼!

少校王铁山向大校严泽光敬礼!

王雅歌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听到外面喊声,吓了一跳,赶紧奔出门外,发现丈夫举动异常,关切地问,“怎么啦?授衔激动啦?”

严泽光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纵丈夫横也丈夫。”

王雅歌说,“你怎么回事?”

严泽光回过头来说,“什么怎么回事,你神经兮兮的!”

王雅歌说,“我神经兮兮还是你神经兮兮?我看授衔把你授出毛病了。”

严泽光说,“是授出毛病了,tā • mā • de连你都是上尉了,老子才是个大尉,简直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雅歌说,“那就别忍,去争啊夺啊!”

严泽光说,“你把我严泽光看成什么人了?我严泽光不是鼠目寸光的人,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我是一个具有钢铁般意志和高度觉悟的人。”

王雅歌说,“不会吧,你刚才还神经兮兮地大喊大叫,怎么转眼之间就有高度觉悟啦?你变化真快啊!”

严泽光说,“内外有别,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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