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姑娘，你那不是借，是送，”程泉语重心长地教训道，“说吧，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也不一定，那人留了我的联系方式，说明天还我，”杜鹃忙解释。

“这话只有你会信。”程泉冷笑，“不过也罢，一把伞算不了什么，正好让你长长教训。”

“不……不……那把伞……”杜鹃吞吞吐吐，有点尴尬。

“……不是吧，你借出去的是Burberry的那把？”程泉见她点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姑娘，你能不能长点心，这离拿命行善也不远了，只怕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割肉喂鹰了吧！”

杜鹃嘴上没程泉狠厉，红着脸小声辩解道：“那把伞我是很喜欢，可是雨下的那么大，换成是你……”

“我会幸灾乐祸的看他淋成shǎ • bī！”程泉毫不客气地打断，拒绝她那自以为是臆断出来的欲加之“善”，“又不是中世纪，淋淋雨就会得流感死掉？更何况……”她及时打住，将更加残忍的后半句吞回肚子里：“就算死掉，又干我屁事，哪天全中国不得死成千上万的人？”

于她而言，“干我屁事”和“干你屁事”这两句话简直应该作为人类行动的基本准则写进□□里去。

“好吧，”杜鹃无奈，不再分辨。两人在价值观上太过大相径庭，而她又不愿与程泉起争执，因此只得求同存异。正好，服务员端上咖啡，杜鹃刚要用勺子搅拌，一眼瞥见咖啡上的拉花，不自觉“呀”了一声。

“怎么了？”程泉问，皱眉。

“你看！”杜鹃将咖啡推到她面前，一个漂亮的花体“thx”浮在棕色的液体上，就像贵族绅士手帕一角上的刺绣签名。

“哦？这是……”程泉抬眼看向服务员，问。

“这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服务员微笑答道，转而面向杜鹃，“小姐，老板说您的伞湿了，正放在柜台晾着，一会亲自给您拿过来。”

程泉讷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真没想到……”

“我就说嘛，他不会不还的，”杜鹃粲然。她有四分之一的英伦混血，高鼻深目，但又不像外国人那样线条僵硬；温婉柔美，笑起来尤为动人。

这一带是中心商业区，对面就是连城引以为豪的写字楼“金融国际”。能在这里开一家咖啡馆，想必财力不容小觑。要是别人，程泉定要疑她猜出了这小开的身份，赌的一手好牌。因为不用见面，程泉也能想象出此人的着装用度，必然是相当雅痞向的，不显山露水的精致着、贵着。若是有心人，想必早就在他身上窥见了价码。

不过杜鹃嘛，程泉摇了摇头，唇角微扬，“一把伞，换一个搭讪美女的机会，换我，我也会还的。”

“程泉……”杜鹃羞赧，抗议她的打趣。

程泉自然见好就收，瞥了眼手表，“我三点半还有个会，有什么事快说吧。”

她雷厉风行起来是有些不近人情的，杜鹃早已习惯，于是也顺着她的节奏，单刀直入道，“我朋友出了医疗事故，医死了人，可能要打官司，想请你帮忙。”

“医疗事故……”程泉若有所思，端起咖啡，呷了一口。她坐了太久，咖啡已经凉了。可能因为这儿冷气开的太足，她感觉到凉意从舌尖渐渐蔓延到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良久，久到杜鹃几乎要开口提醒她了，她放下杯子，用惯常的冷峻口吻公事公办道，“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我只接公司法方面的案子。”

“我估计也是，”杜鹃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负责这一块的律师能够推荐的？”

“好，我回去帮你看看。”话音甫落，见柜台方向有位男士走过来，清隽从容，跟想象中分毫不差，促狭一笑，“你的许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