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风雪×救援×所谓信任（1/2）

～～天空虽有乌云，但乌云的上面，永远会有太阳在照耀。～～

第二天，队伍继续往山顶前行。随着海拔的升高，气温越来越低，氧气也越来越稀薄。原本在山下茂密的树林开始变得稀疏，留存下来的植被也多是松柏灌木等耐得住风雪的类型。而地面上到处都有积雪，给行走增加了很大难度。

昨天还只是感觉有些累的学生们，到今天已经明显有了脱力的迹象，好几个娇生惯养的女生已经偷偷抹了眼泪，想要放弃却苦于回头无路。其实，总体来讲，这群诺博会的会员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在这艰苦的环境中已经表现的算很好了。

李怀斯撇除他的骄纵任性不说，也算是个合格的领导人。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人最怕的就是前路的渺茫和未知的恐惧，可是，因为李怀斯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又不停告诉他们离补给站还有多少公里，鼓励他们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就能在温暖的电暖气边烤火。这一切并不遥远的前景，让大家的斗志一直没有被磨灭。

尤其是，当他们回头，视线扫过身后那个优哉游哉，像是闲庭信步逛花园的少年时，胸中就死死憋着那一股气。就算再苦再累，他们也一定要咬牙坚持到底，等结束了这趟噩梦一样的云山行，他们一定要当着那家伙的面，狠狠把反对票甩在他面前，否则，真的无法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队伍的最后，冰朔轻轻越过一个巨大凸起的树根，抬头望向被乌云慢慢遮蔽的太阳，眼中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萧冰朔同学，请问你在看什么？”悦耳的女声传入耳中，拉回了冰朔的思绪。

在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子，正是昨天被蚰蜒咬伤，又被自己救了的傅君雅。

傅君雅见冰朔没有回答，而是诧异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神色，微微垂下头道：“我听小米说了，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那个，谢谢你！”

冰朔笑笑，一边走一边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傅君雅连忙悄悄跟上，因为冰朔简单回了一句后就不再说话，她变得有些局促，心头又颇为懊恼。

明明在穹苍学院中，她的性格是很开朗乐观的，许多男生女生都愿意跟她玩在一起，可是为什么面对这个少年，却总是又紧张又结巴，像个傻瓜一样。

傅君雅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才继续道：“我……我叫傅君雅，和小米一样是3年B班的学生。对了，小米全名叫林米乐，就是昨晚跟我住一个帐篷的女孩，她的专业是计算机，主攻信息安全（CISA）方向。其实……其实看了你带领后进班参加精英武道的比赛，她很崇拜你的，还把你当做她追逐的偶像。这一次听说你竞选诺博会会长，她激动了一个晚上，还说，如果你真的当上会长，就算每天对着你的脸发花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傅君雅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懊恼。自己果然是脑子秀逗了，这种话能对着冰朔说吗？他不会把自己和小米当做女流氓吧？

冰朔却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

看到冰朔的神情缓和，傅君雅也松了口气，她终于找到了可以聊天的话题。

“还有昨天推开你的那个男生，他叫张瀚文，从一年级开始就和我同校，算是我的发小。他那天对你那么凶，只是因为担心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张瀚文很崇拜新来的谢院长，因为谢院长惩罚了当年欺负过他的一个纨绔少爷，还让那纨绔少爷当众跟他道歉。不过我总觉得谢院长那套公平公正，没有竞争的教育方式，挺没意思的。现在班里大家学习的尽头都没以前足了，搞得我都开始怀念当初那铁面判官一样的谢岩院长了。”

“呼呼~~”因为海拔过高，小姑娘一边八卦一边喘着气，却完全不能消减她的热情，“还有跟在副会长身边的那两个学长，他们都是四年A班的，因为长相一刚一柔，又一个皮肤白一个皮肤黑，所以我们给他们取外号叫“白山”和“黑水”，嘿嘿，很贴切吧？”

冰朔往李怀斯身边的两个少年瞥了一眼，现在所有人穿的都是登山最适宜的冲锋衣，而且还是学院统一发的。不过从两人裸露的皮肤看，还真是一个黑一个白，脸上的笑意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山顶的雪光映照下来，落在少年的眉梢眼角，蔚蓝的眼眸比天空更澄澈，又泛起浅浅的琥珀色光芒，仿佛山川雪景都被揽在其中。

傅君雅看的一阵恍惚，脑中莫名冒出一个念头：有个这么帅的会长挂在诺博会宣传栏上，让大家天天来舔屏艳羡也不错啊！

正想的入神，突然手腕被人拽住重重一拉，张瀚文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君雅，别跟这种没德没品的人呆在一起，小心他算计你。”

傅君雅有些不悦地甩开他，“你别胡说八道，昨晚如果不是冰朔同学，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只是想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他不过是怕你死了，到时候谢院长追究他责任。”张瀚文冷冷看了冰朔一眼，“你以为他现在对你和颜悦色，就是好人了？他不过是想骗你给他投票罢了！”

傅君雅翻了个白眼，难道她一个人的投票就能把冰朔送上会长的位置？

张瀚文却已经一把拉走她道：“我们别为这种人吵架了。Wise在叫我们集合，你快跟我过来吧！”

***

李怀斯召集诺博会众人，是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到达云山的雪线。

雪线之上，代表降雪量大于雪的消融量，形成积雪，甚而长年累月发育为冰川。雪线之上，温度会下降的更加厉害，而植物也几乎完全绝迹。

学院为众人准备的登山设备还是很齐全的，包括一些保暖和防护措施都做的很到位。而且云山毕竟不是珠穆朗玛峰，海拔没那么高，冰川也没那么恐怖，如Gallant那样的人攀爬，甚至一天就可以来回。所以李怀斯脸上一直挂着自信的笑容。

“云山的山顶终年云雾缭绕，可能还会有风雪，到时候我们的视野会完全受阻。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会用结组绳索把大家串联起来，你们只要紧跟我的步伐，不要乱跑，不要拖后腿就可以了。”

别人在风雪云雾中会迷路，可是李怀斯作为领队之一却是有手环标记路线指引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找错路，只要小心别从高处摔下去就可以了。

张瀚文此时也走上前一步，站在李怀斯身边，提高了声音道：“大家在云山中经历了两天一夜，可能也发现了，云山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就像谢院长所说的，只要我们团结互助，不抛弃不放弃，每个人都能平安的到达目的地。根本不需要某些人的帮忙，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齐齐应是，讥诮的目光还往冰朔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也有人面露忧色，尤其是那个被傅君雅叫做“白山”的男生，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望向一旁自信满满的李怀斯，似乎想说什么。

冰朔突然走上前去，沉声道：“李怀斯，你们中有人会看天气吗？”

“白山”眼睛一亮，灼灼看向冰朔。

李怀斯却是立刻瞪眼道：“关你屁事！难道你萧大少连这区区云山都走不过去，需要我们来帮忙？”

冰川之中行走几个人结绳成组肯定要比一个人安全，李怀斯以为冰朔是害怕一个人走会滑下山谷，顿时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

冰朔叹了口气，仿佛没感受到李怀斯的嘲笑，“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要进冰川，最好等明天早上，天气很可能马上就会变坏。”

听到冰朔的话，“白山”立刻上前一步道：“Wise，这也是我想说的。我觉得天空的云层好像有点不对劲，空气中的味道也变得有些古怪。虽然没办法推测出准确的天气，可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看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出发？”

李怀斯可以对冰朔的话嗤之以鼻，可是“白山”的预感，却让他踌躇起来。“白山”是诺博会会员中，唯一主修物理学，辅修气象学的，平常他预测天气也都很准确。

“你们是傻了吗？”张瀚文气急败坏地吼道，“这家伙分明是想拖慢我们的步伐，趁机做好人，拉我们的投票？他的鬼话你们居然也信？”

“白山，就算今天下午天气真的会变坏又如何？云山上的那点雪又不可能雪崩，就算风雪大一点，我们有副会长指路，难道还怕迷失？更何况，现在不出发，就要等到明天早上，这里温度那么低，你们谁还乐意在这里再睡一晚？穿过这片冰川，可就到达补给站了，那里有暖烘烘的房间和被窝等着我们，你们难道不想快点享受吗？”

张瀚文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让原本听了“白山”的话开始犹豫的人又意动了。没错，谁都不想在这寒冷又呼吸不畅的鬼地方再待一夜了。现在穿越冰川就算艰难，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啊，只要能早点抵达补给站，再苦再累他们都认了。更何况，也不一定会有暴风雪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李怀斯，他们在等着这个少年的决定。诺博会已经群龙无首很多年了，而李怀斯早已被他们当做领袖和未来的会长。在这艰难的环境，他们条件反射的把决策权交给了他。

李怀斯皱着眉头，视线落在冰朔和“白山”身上，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道：“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在天气变坏前，穿过冰川，到达补给站。”

“太好了！”张瀚文挥了挥手，满脸都是得胜后的兴奋，“会长英明！”

“跟着会长走，不会错的！”其他人笑着纷纷附和。

那声会长像是故意说给冰朔听的。而那些不愿意现在离开的，却也拗不过团结合作，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定，只能苦着脸跟上。

看着被结组绳串联着慢慢出发向上攀登的少男少女，冰朔眉头紧皱。

一阵冷风吹过，将地上的雪吹起来，霎时间远处的人影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冰朔啧了一声，颇有些郁闷地自语，“你手下这么爱作死，你知道吗？”

关键是自己爱作死就算了，却还要连累他去救。果然每一任的东院院长都跟他八字不合，出什么考题不好，居然想出这种花招来整他。呵呵，早知道还不如让游码黑了他的电脑，把他的yàn • zhào黑历史统统扒出来，就不信他敢不给一个诺博会会长的位置！

虚空中传来低低的男子笑声，低沉温润，却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冰朔嘴角一抽，暗骂了声“变态”，抬脚跟上了已经远去的队伍。

然而，就算是冰朔也没有预料到，这场云山上的暴风雪竟然会来的如此猛烈。

风暴起后大约十分钟，视线的可见度就急速降到了十几米。

猛烈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冰粒，像是刀子一样刮着人的皮肤，原本云层后还透露点光的太阳，此时早已被遮掩的严严实实，明明还是下午两三点，却感觉黑夜即将来临。

冰朔裹着厚厚的冲锋衣，戴着帽子头盔和防风镜，一步步行进在漫天风雪中。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除了卷曲着从自己眼前划过的雪子，其他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第一次感受到，在大自然的面前，无论人力有多强大，都会如蝼蚁一般不堪一击。就连那一直在暗处窥视着他的视线，现在也消失了。不知道是Gallant感应到了危险，没有跟上来，还是这家伙同样被困在了风暴中。

冰朔艰难地抬起手看了看引路手环，可这一看之下，心头却忍不住一跳。只见手环上原本代替指南针的小罗盘，此时正不停晃动，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而意料之中的，原本指向补给站的路线也变得忽明忽暗，不停变换，在大约十几秒后，手环发出一声滴滴的警示音，随后彻底关机。

WTF！！冰朔简直想要爆粗口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可是，比起自己，他此时更担心的是诺博会那群人。在暴风雪中，如果没有正确的路线指引，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而且看这天气情况，就算暴风雪过去，大雾也不会马上消散，到时候这群人如果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又过了三个小时，风雪终于停了，可是正如冰朔所料，周围一片迷雾，可见度不足五十米，而且，这时候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冰朔拿出强光手电，从避风雪的巨大岩石后出来慢慢往前。他脚上穿的是专业的高山靴，没有冰爪，但摩擦力很强。走了一段路途，寒冷的空气中，隐约传来痛苦的shen • yin声。

冰朔加快了脚步，十五分钟后，在一处陡坡下，发现了几乎被雪埋没的人。强光手电照射下去，能看到那人穿着统一的红色登山服，很显然是诺博会的会员，此时掉落在陡坡下，扶着自己的脚不停抽气，很显然是腿摔伤了。

感受到上方的雪掉落，那人惊喜地抬起头，在看到来人是冰朔的时候，欣喜立刻变成了失望，还有浓浓的戒备，“怎么是你？！”

摔在这里的人正是一直没给冰朔好脸色的张瀚文，他一看到冰朔，想到的不是“自己有救了”，而是这人会不会落井下石。

冰朔在上面微微提高了声音问道：“其他人呢？”

“关你屁事！”张瀚文咬着牙，一脸倔强，“你不是很能耐吗？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冰朔“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下张瀚文傻眼了，腿上的疼痛，身体的寒冷和饥饿一阵阵传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肯定是骨折不能走了，而且背包早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如果躺在这里无人救援，只需要一夜就会冻成死尸。

一想到自己一睡不醒的场景，张瀚文顿时恐惧的牙齿都咯咯打战起来，腿上的痛好像也更剧烈了。耳听着冰朔的脚步越来越远，对死亡的恐惧感终于压过了愤怒和面子，让他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萧冰朔，你回来！混蛋，你是要见死不救吗？我告诉你，等我死了变成厉鬼，我就天天去缠着你！”

黑暗的雪地里一片寂静，偶尔一阵风刮过，还能听到远远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叫声。

张瀚文浑身打了个哆嗦，这下是真的怕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萧冰朔，你……你别走啊，你把我抛在这里，我真的会死的！我带你去找Wise他们还不行吗？我……我等出了云山，给你投赞成票还不行吗？”

尼玛什么面子，什么斗气，什么诺博会会长，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统统算个屁！

可是，依旧没有声音，没有回应，没有脚步声，很可能那个人早已远去，根本听不到他的喊声了。恐怖的黑暗和浓雾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张瀚文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停地颤抖。他不想死啊，他还只有十九岁，联盟里研究的那个项目也才做到一半，他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现在死了，他怎么甘心？还有他爸爸妈妈，如果听到他的死讯，得多伤心啊？

“啧，哭的满脸鼻涕眼泪，你可别指望我背你啊！”耳边突然传来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张瀚文猛地抬头，他从来没有一次认同那些女生说的话，那个在武道总决赛上把西院王霆揍趴下的少年，有着一副能让人迷醉的声音。没错，对现在的张瀚文来说，这声音就是天籁。

“你……你不是走了吗？”张瀚文抽着鼻涕，抹着眼泪，说不出的狼狈，可是眼中却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等等，你怎么下来的？”

此时的冰朔不是站在陡坡上，而是直接站在他旁边，手上还拖着什么东西，在黑夜和迷雾中看不清楚。而那陡坡，张瀚文从上面摔下来的，所以很清楚，至少有五米高，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下来的啊？

冰朔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查看他的脚，确实有点骨裂，但还好，骨头没有错位，也没有失血过多的外伤。

这片冰川上有许多徒步冒险的人留下来的东西，冰朔找到了两块不知道什么用的破木板，用雪刷干净了，绑在张瀚文的腿上固定住，又倒出热水，让他吃了药和压缩饼干。

张瀚文吞咽着热乎乎的水，看着手电筒光下少年清俊平静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被感动或者愧疚了。只是……只是在这样的绝境下，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稻草还是他曾经厌恶的，种种复杂的因素，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没错，就是失控。

冰朔可懒得理这家伙抽风，等他吃饱喝足后，开始询问诺博会其他人的事情。

原来，在进入冰川后，诺博会一群人在暴风雪中果然也失去了路引。李怀斯原本还一直安慰着大家，手环关闭是异常事件，Gallant和学院知道，一定会出动搜救队来找他们。

穹苍学院中有各种当代最先进的设备，直升机早已能在风雪中准确前行，并用微波雷达指路和定位。最新的直升机螺旋桨甚至能在小范围内吹散风雪，造成一个无风带。可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风暴越来越大，他们的呼吸和行进也越来越困难，天空中却没有听到任何直升机的轰隆声。

诺博会的会员们越来越恐惧，越来越绝望，尤其是当其中一个学生突然全身抽搐着倒下时，这些年轻的还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少男少女们，终于感受到了死神挥下的镰刀。

有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喊尖叫，有人不停的埋怨李怀斯和张瀚文，如果不是他们非要今天上来，他们是能避过这场暴风雪的。尤其是李怀斯，当环境越来越恶劣，当眼前的困境让他束手无策时，曾经的大家对他有多信赖，此时就有多失望和愤恨。

甚至有些人把对冰朔的怨恨，也转嫁到了李怀斯的身上，他们当初听到考核条件时，很多人是提议联名上诉，更改考核内容的。可是李怀斯却怕考核内容的变更，让萧冰朔真的当上了诺博会会长，所以怂恿所有人都同意这一项提议。萧冰朔固然可恶，可是，这种时候，人却更愿意去迁怒和痛恨身边的人，仿佛这样就能发泄更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