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岁钱和白梅(3/4)
白则低头摩挲着那串铜钱,只觉得那上面每个字,都滚烫地烙印着。
“谢谢,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来一桩事。白则拖鞋也没穿,“咚咚咚”地跑到阳台上,片刻后,抱了一束纸包的东西过来。
“早上路过花鸟市场看到的,想着你会喜欢,就买了几支。”
那是几支白梅。
含苞未放,白花绿萼。
他被白则抱在怀里,映着他一张清俊的脸面,淡淡的香气萦绕身侧,如白衣翻飞于冰雪间,杳杳迢迢,稍纵即逝。
虞渊愣了下,像看到了一幅将要淡去的水墨画。他忍不住一把拽住了白则的手腕,将他拉到跟前。
白则失了重心,慌忙用另一只手撑住,脸却已凑近到了鼻尖擦着鼻尖的地步。
梅花落在身侧,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两声。
如今已是次日凌晨。他们相交半载,守岁一晚,就这般跨入了又一年的光景,将寒冬腊月都甩在了后头,只余眉眼相映。
“白则,你曾问我,那时候为何不愿醒来。”低沉的呢喃,似一声叹息,“因为我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梦境。”
是谁唤他,又该何去何从。当时心下一片茫然,来来回回的,摇摆不定。
他已知时日无多,已知覆水难收。合眼不理会,不是不念他,不想他,而恰恰是念着、想着,才怕一睁眼,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是心魔作祟。
“先前我不能入睡,因为总陷入同一个梦里。”
梦里总是措不及防的撕心裂肺,上演着万劫不复的生离死别。地坼天崩,满心都是恨意,灌满了被懊悔烧铸的不甘。
然而一身戾气地从梦中醒来,睁眼,总能见着清冷月色下,一张恬淡温柔的侧脸。
那一瞬间,沉心静气,雪霁天晴。所有的过往都作烟消云散,只余他的眉目,近在咫尺。
若能一直这般就好了。
并肩坐看云卷云舒,朝朝暮暮,平淡着蹉跎。
然而总有人在他耳边提点,那些早该入土的过往。
“陆吾,就像是从那场梦里跳脱出来,紧追不舍。我若是判官,自当想着,探究他为何在此,与他周旋几句。可我若是虞渊……”视线一寸寸地描摹着跟前眉眼,“恨不得他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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