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悲录传 第6话「风向改变!难以航行的交涉术。」(2/2)
总之,剑藤犬个是受黑衣魔法少女『sace』所骗而身亡的――有那种前科的她,当然无法被空空相信。不管是以多优渥的条件交涉,本能上都会被拒绝也是当然的。
不过,那又产生出新的疑问。
空空空因那种理由而和『sace』交涉有所抗拒是可以理解,有那种事情为前提,会抵抗是当然的――然而,他照理无法知道那前提才对。
也不认为花屋潇会跟空空说做了那种交易而拒绝剑藤犬个的亡命――花屋潇要提供给『sace』的内部情报,很明显是超出她权限的文件。『sace』虽假装没注意到,那种交易公开出去,花屋潇自己也会遭受危险――不认为会报出『sace』的本名,虎杖滨奈乃香。
不觉得在那时间点空空会有拒绝和『sace』交涉的理由――突然在眼前登场的黑衣魔法少女,别说会关乎到剑藤犬个的死亡,根本不过是哪位都不晓得、真面目不明的女孩子。
「…………」
直觉,吗……。
还是本能?第六感?
尽管『sace』不太相信那种感觉,但只能那么说明――那种例子也不是没听过。
是前保护人12539剑藤犬个的仇。
空空空才看破『sace』吧。
在人际关系第一印象就是全部――之类俗话的真正意思,是除了外表和风格以外,也会流露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sace』并没有忘记剑藤犬个和花屋潇,还有当时空空空的事――只是不重视而已。
所以或许是散发出那种感觉――欺骗亡命者剑藤犬个,还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被空空怨恨了吧,一点都不可信任的样子――传达出来了吧。
……怨恨?
空空空会怨恨?
感情死得一点都不剩的这名少年会怨恨?
多没现实感的文章啊。
空空空会怨恨谁什么的,听起来根本是假到不能再假的鬼话连篇――再说,要讲出个千仇百恨的话,剑藤犬个那名少女,不就是杀死空空空亲人的女人吗?
不就是把空空空拉近惨无人道的『这边』的罪魁祸首吗――陷害了那种家伙,感谢都来不及了不是吗?
「……如果―」
『sace』打破在场不短的寂静――按捺不住沉默的,或许是她才对。
「空空空。要是绝对和平联盟当时接收了你。不……,像你这种抵达一个礼拜,就把四国搞得乱七八糟的家伙,那时拒绝才是正解吧。」
对像在试探的那种话语,空空没有应答――始终保持沉默。难以推测他内心到底在思考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对他而言,对意味不明的心理抵抗得出符合逻辑的解释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嘛,起码无法说是解惑爽快的样子。
或许他本人也和『sace』一样,理解是理解了却不知所措。
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会因亲朋好友的生死『这种事』而憎恨怨怼谁的人,就是他吧――连自己没有那种资格,都充分明白。
回想不到一周,牵扯上他的魔法少女就不知道死几名了――不可能把那样的自己束之高阁,说出『竟敢对我重要的人―』那种话来。
对『sace』而言,『水法师』是在『白夜』队中算是她唯一关系亲密的。尽管对于黑衣魔法少女『shuttle』被杀的事,一时憎恨魔法少女『uk』,但绝没因为那冲动而了结、非理智地了结她。
虽部分是为了维持四国游戏的管理良好――但也是因为明白自己没有以那种仇恨作为动机的资格。
在四国死了三百万人。
『shuttle』也是其中一人。
仅此而已――就连剑藤犬个的死,基本上意义都不会变。那种事,空空应该也明白。
正因如此空空空现在才初次自觉到――无法整理自己内心所产生出,像是『憎恨某人』的心情。
那,心情的整理整顿完的话。
空空还会在意和『sace』进行交涉吗?
直到刚才都无法理解对『sace』所产生心理的抵抗,姑且有了个说明――那种说明如果能理解成在战争中,在战场上,甚至在战士之间不管用的不讲理,姑且先搁置那种『像感情之类的东西』,即便是一时也好,能事务性地与『白夜』队建设性地协商吗?
……假如,就算可以,也已经晚了。
在『sace』内心一直恼人不已,『为什么那个时候,空空会妨碍钢矢和自己进行交涉』这个谜,不管怎么说都揭晓了――这下她已经没有和空空交涉的好处。
不如说弄清和他个人的因缘夹带剑藤犬个这名故人的现在,空空空这名少年对她而言,已经变成比至今为止更『能杀死就先杀的危险因子』。
当然,地球扑灭军所投入的『兵器』机器人的事不能就这么放置不管,但那方面去询问空空以外的地球扑灭军成员――开发者的左右左危――就行了。
对了。
对空空空一个谜题都没有后,却对这身体被束缚住的机器人增加了一个谜题。
空空自己没认知到的心理抵抗的真相、『sace』自身没在重视的与空空之间的因缘,为何这台机器会知道?
明确说出魔法少女『sace』是杀害剑藤犬个的犯人,那论据到底又是什么――虽想过是机器人能开启人类不具有的感应器,读取我方的心情,但看穿感情、yesno诊断的测谎器程度的感应器暂且不提,深入记忆的读心术,以现代科学是不可能办到的。
别说是科学,连魔法都做不到。
『心电感应』和『预知』相当,是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制造课没能再现、『魔女』级别的魔法――甚至有『究极魔法』搞不好是为了和憎恶的地球谈话的『心电感应』这种推论。
要是能以科学再现,可笑不出来――那为何那台机器人有那种情报?
必须得调查才行。
不过那件事之后再办。
现在必须解决的,是没有谜题只有问题的这名少年――尽管不知道在想什么,仍旧沉默不语,但也没谈话的必要。
当然,道歉也不会。
即使说不上是杀死剑藤犬个,也不会为造成原因之一、造成死因的事道歉。
「我不会道歉。」
黑衣魔法少女『sace』说。
「所以你,也不用原谅我。」
如果现在少年内心挣扎著――承受著为了和仇敌的『sace』交涉而不得不原谅她的煎熬,就算些许也好,想减轻他痛苦这情感的流露,也是真心的。
不认为事到如今会被原谅。
不只是『shuttle』。
因四国游戏而受害,可说是『sace』的友人也几乎死绝了――不如说,用为了拯救三分之二机率下活过地球『大声悲鸣』攻击的人类所进行的实验,杀死了他们。
辩解什么的不做。
祈求原谅什么的不干。
被责备也不打算正经反省。
既不会将错就错也不会改换态度,同情也好斥责也罢通通推开,始终只贯彻自我――人性什么的从一开始就舍弃了。
我是魔法少女。
更接近魔女魔性的人。
「正好五分钟。byebye。空空。」
她把手伸向脚下的手杖。
刮起强烈阵风。
空空少年只能束手无策看她把手伸向――『风』之魔杖『den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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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实际上连看都没有。
要说空空这时在做什么――总是预想之外的他,这次完全没有出乎意料,如黑衣魔法少女『sace』所想的,在困惑著。
此轶事又再次展示所属『白夜』队的魔法少女的优秀,不过,他困惑的理由,跟她预想的有点不同。
空空空无法说明,无法说明对『sace』有心理抵抗的谜题,是解开了没错,但他既不是因为『那种理由』,不知所措停止了思考与行动,也不是在困惑为何绑在他身上的人造人『悲恋』,会掌握连他和『sace』都没发觉到的情报。
不如说关于那件事,他与『sace』不同,有在昨天的军议中,从右左危博士那听取的情报,几乎已经得出解答。
作为原型的无数个个性中,包含著剑藤犬个或花屋潇的个性这解答――与其说解答不如说可能性,总之就是像会议后右左危博士与冰上并生讨论的内容逆推回来的探讨,刚才就推论完了。
那里没有困惑。
有的只剩理解――在那点上,空空少年比大人或天才级别的魔法少女都头脑灵活。
理解到自己为何讲出会对人造人『悲恋』产生共鸣的『失言』,那里便没有了迷惘――那么,要说到底在迷惘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是对哪个人。
在桂滨相遇以来,自己像是对『悲恋』产生共鸣的共鸣,到底是对剑藤犬个,还是花屋潇――不知道。
到底是保护人的她,还是青梅竹马的她。
不知道。
于是,思考和行动便停止了。
宛如大冈裁决般,被两边互相拉扯,动弹不得――无法相信那样的自己,才是他困惑所在。(译:大冈裁き,意指大冈裁决的故事里,争小孩篇的动作。两名妇女都争论自己才是小孩的母亲,大冈就说那就一人拉小孩的一只手,谁先把小孩抢过去谁就是母亲,拉扯中小孩痛得大哭,结果其中一名妇女立刻松开了手,于是大冈立判定松手的妇女为真母亲,因为真正的母亲不会忍心看小孩痛苦还继续使劲拉扯。)
明知现在不是思考那种事的时候,现在思考的事却束缚得比『仇恨』还紧。
……不管是哪个人,困惑的事都不会变,阻止不了『sace』拾起魔杖的动作,空空空的命运已定。
在战场放弃思考,停止行动,本来就是无法挽回的失误――想到趁对手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给予攻击,是他作为英雄的风格,还真是讽刺。
不管是讲不了话还是讲得了话,空空一般至少都不会放过她拾起手杖的动作吧。
姑且不谈是否能和无法信赖的『sace』交涉,起码也不会被轻而易举地杀死吧――尽管绳子没有解开,也肯定会直接对被绑在自己身上的『悲恋』发出攻击命令。
即便头脑再晕,也会做出,尽管不清楚身体被人造人『悲恋』的驱动拖拉会如何,但怎样都比死掉好吧,这有他风格的判断――然后,『悲恋』驱动的拳头,还没到达目标的『sace』,黑衣操纵的『风』就会把空空的头切断。
她会把手伸向放置在脚边的魔杖,是因为想用最大的魔力杀死空空――『赐』他于死,只是一般攻击的话,不需要魔杖。
只要有服装的魔力,她也能平常地战斗――不如说,只是一对一战斗的话,用小规模的『风』还比较好操作。
『也许是怕杀失败,害自己无谓受苦』这心情,让这名魔法少女耽搁把手伸向魔杖这不必要的工夫。
真不像她啊。
尽管在不像这意味上,和正与敌人面对面时困惑的空空不相上下――但彼此的『不像』,却产生出数秒的空隙,数秒都不到的时滞。
这个情况――有利于空空。
「…………?」
黑衣魔法少女『sace』握住魔杖杖柄的手,在感觉到违和感的同时停止了――在本来必须拿起魔杖,激发魔力的手的手背感觉到违和感的同时。
话虽如此,也不是不知道那违和感的真面目是什么――最初只在『手背』,接著全身就不断感觉到那种感觉。
不只是『sace』的身体,空空的身体也是,还有附近这一带都――『降下』了『那个』。
是接连不断,斗大的――雨滴。
「…………」
沉默地仰望天上――转眼之间,天空宛如用颜料涂满得一片漆黑,乌云密布。
在怀疑自己眼睛时,一瞬间,雨就下得更加激烈――所谓的游击型豪雨,不,是暴雨。
「啊……」
空空清醒过来。
经冷水如泷行般猛烈浇在头上,回神过来――尽管与其说冷却脑袋,不如说只是吓了一跳而已,总之就是注意到在『白夜』队黑衣魔法少女面前,停止思考的自己,大吃一惊。(译:滝行,在瀑布正下方以水沐浴得修行。)
在干嘛啊,我。
必须得挣扎。
必须得活下去。
如此想著――想先直视正面的魔法少女。尽管并不是想做什么,总之想先直视对手――那是他一如往常的心态。
但已经太迟了。
太晚了――赶不上。
在空空直视前,已经谁都不在――不管是放置在地上的魔杖,还是其持有人,都消失得无形无踪。
以下雨为契机行动了?
是已经进入攻击动作?确认一下周围,但都没有动静――说起来,如果是最快速的魔法少女的攻击,也不需要花工夫特地绕背或潜入死角。
以最短距离直接冲向自己攻击就好了,更极端来说,直接乘『风』飞驰就好了――理应能做到的她的身姿,会从空空眼前消失,答案就只有一个。
黑衣魔法少女『sace』。
逃走了。
不是允许说成『离开现场』或『退却』那种模糊不清说法的撤退,而是毫不夸大明确地头走了――但,是因为什么?
很明确不是空空。
尽管他姑且武装著魔法少女『curtacall』的服装和魔杖『longlongago』,但以那种没用习惯的魔法,是不可能与『白夜』队抗衡的。
即便不晓得是炸弹,历经春秋战争后,人造人『悲恋』的战斗能力也流传开来了吧――所以是害怕和她打肉搏战――不对,要是那样从一开始就不会连她一起把空空掳走。
那『sace』是因为什么逃走的呢?
「…………」
空空把手心朝向天空,
「是雨……」
说道。
豪雨之中,全身都湿透了,也感觉到吸水而增加重量的服装――
「原来如此……,『雨』是『大气《风》』的天敌。」
总之就是顺从重力,从正上方直落下来的水滴――像在切割大气般落下的斗大雨滴,对『风法师』而言,绝对会成为妨碍。
如果把『风』视为一块物体,就像从正上方连续不断被切开一样――以和大气合为一体操纵风的魔法少女的立场来思考,这种暴雨根本像全身不停遭受子弹淋浴。
而且,空空在四国待的第二天夜晚也亲身感受过,魔法少女服虽然对打击或冲击的防御力非常高,防水性却很差。
不适合在雨中活动――颜色是黑色的也一样吧。
当然,尽管会不方便动作,但也不会到动弹不了的地步――就算在雨中,只要想使用的话,也不是完全无法使用『风』吧。
雨天也坚决实行,就办得到。
但黑衣魔法少女『sace』还是想万无一失――不是对空空空,而是对来追赶被强行拉走的空空空的杵槻钢矢小心提防。
即便能不顾豪雨,成功杀死空空,要是在杀他之后,直接和钢矢对战就糟糕了――她如此判断。
黑衣魔法少女『sace』给予杵槻钢矢――魔法少女『uk』很高的评价,如果是前天为止的她还说得过去,加入『autun』队,与魔法少女『cleanu』接触交流过的魔法少女『uk』,更是不同凡响。
既然决定了,就赶紧行动。
逃亡的判断也好,逃亡的速度也罢,都很快速。
迎『风』全速脱逃――以风驰电掣的动作,一口气飞往雨云之上。
空空回神时,她已经避难到数千公尺的高空了。
「在这种时机下雨……真是ckyboy呢,空空空。但不会再有下次啰。」
在上空的『sace』如此嘟囔。
作为事实,她像不甘认输逃走的样子虽无可避免――但也因此有了坚定决心的话语。
「下次肯定会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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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yboy。
如此正好,宛如看准时机般突然下起雨的话,黑衣魔法少女『sace』会那么想也没办法吧,当然,空空少年才不是什么ckyboy。
不如说没有比他更会遭受恶运的少年了――无论是及时雨还是天降甘霖,原本都是跟他无缘的东西。
的确前几天四国全土也被豪雨垄罩过,这季节会突然下豪大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sace』也不觉得有问题――然而,在此会下雨当然不是纯粹因为空空『幸运』。
那么刚好的事,也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回想起来,就连被黑衣魔法少女追赶,从遥远的上空落下的地点会是酒酒井家,也绝不是奇迹――从具有『先见性』的魔女的立场看来,也能说只是在等坠落下来的他而已。
『魔女』。
酒酒井缶诘。
而且现在的她,正穿著黑衣魔法少女『shuttle』的服装――对,就是『水法师』的服装。
「……没事就好。」
一看到从面前茂盛的树丛现身的幼儿,在豪雨中孤身一人伫立的空空马上就全部理解了。
总之,带来笼罩这一带骤雨的,是小小『魔女』的指挥――普通的魔法少女是难以操作五大魔法没错,但如果是『魔女』,就能运用自如吧。
「魔杖『cascade』……,真亏他们做得出这种东西。『人类』也不可小觑啊。」
缶诘边说边咕噜咕噜转弄手杖靠近空空。空空往她身后窥看,但后面谁也没跟来的样子――看来只有缶诘一个人。
但是,『不从空中来,而是走地面来』――这种策略很像是钢矢的作为。不仅判断出自己去追空空会被杀,似乎还更进一步研拟了对策。
「……那边没事吧?」
空空扑通地屁股跌坐在地――放心得瘫软下来的样子,但其实是因为强行被拉走时所受的伤,要一般站立都吃不消了。
「在我和『悲恋』被掳走后,没受其他『白夜』队的黑衣魔法少女袭击吗?」
尽管有的话,缶诘就不太可能赶来救空空了吧……,不过,虽只是形式上,担任『队长』的空空还是必须确认一下。
「没事。大哥哥一不见,大家就赶紧避难了――那方面的指挥,是叫冰上的那个大人下的。」
还算优秀啊,那家伙。
幼童大方称赞。
空空「嗯。那可是我自满的部下呢」如此说道后,终于成功解开绑著『悲恋』和『自己』的绳子――像是完成重大任务耗尽力气般躺成了大字。
自由后的『悲恋』首先做的事,是轻捧起空空的头「失礼了,长官」,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也就是膝枕。
「……谢谢。」
空空口头禅说道。
「别客气。」
人造人回答道。
要看到这画面的『魔女』来说,或许不管是哪方的话,都感觉不到感情吧――真奇妙的景象。
「大哥哥。虽然想让你充分休息,但没有那种余裕呢――那名『风法师』也会注意到这场『雨』是魔法的产物。」
「说的也是……」
不过注意到未必会回来这里就是了――不管是带来什么雨,『风』和『水』相性不好都是事实。
那么说来,有印象从『scra』那言外听过,『风法师』的『sace』和『水法师』的『shuttle』关系很好的情报――但就聪明的『sace』来看,也可能认为是能力上难以对付的对手,才和对方做朋友的?
「也许吧。」
缶诘挥舞著魔杖说道――随后,空空、『悲恋』和缶诘的周围宛如罩起看不见的圆顶,遮挡住了雨水。
与这里人迹罕至的深山结合,感觉是非常梦幻的光景。
就像魔法样一样,空空如此觉得。
不,事实上就是魔法没错,但他到四国以来,所经历、体验过的魔法,都是暴力、高压的居多,这种幻想的魔力行使,对他而言是耳目一新。
「……穿著黑衣魔法少女的服装,有感觉更进一步取回作为『魔女』的自己吗?」
空空试著问道。
「不,没有。」
站在空空头的旁边的缶诘直接摇摇头。也不怎么遗憾的样子。
「是有期待过啦――但没什么效果。昨晚在和地浓凿谈话的时候就知道了――酒酒井缶诘能取回的『自我』,多半这样就是极限的样子。」
「…………」
「过了二十岁也一样――嘛,也闹够了。就作为一名有点『先见性』、『直觉』很好的女人活完酒酒井缶诘的人生,结束长久以来的人生。也结束作为『火星阵』的『人生』――吧?」
宛如又有一名『火星阵』被『地球』杀死一样啊――缶诘感悟说道。
「不过那也是严冬时候的事了。」
在人生经验上,尽管像六岁,实际也六岁没错,却是空空无法比拟的幼童,他对此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只是在想。
只是在想像,失去作为『魔女』的自己――失去、无法取回自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是在遥远古代,走在人类前头和地球全面战争的『魔女』,明明现在还行使那样的魔力,却不得不借助那身奇怪的服装和手杖……。
嘛,看这『雨』的操作,虽只是绝对和平联盟模仿『魔女』制成的道具,也能运用自如这件服装的样子――尺寸方面,缶诘也没问题。
在空空队里,飞得最快的是钢矢――尽管『sace』与空空那时都这么认为,但如此看来,或许穿著魔法少女服的缶诘,其实才是飞最快的人。
说是理所当然也没错……。
「这场雨也算是叫冰上的那个大人的功劳。你想,昨天那个女人不是战斗到用『炎』把四国正中心一片烧个精光吗?其『水蒸气』都聚集到了天上――埋下了伏笔。」
「伏笔啊……什么都联系上了。」
空空随意回应。
然而想到为自己膝枕的人造人,那回应其实挺恰当的。
剑藤犬个和花屋潇。
来四国时当然不回想起她们都不行――但想不到会如此和这两人的名子再会。
『悲恋』虽是台机器人、人造人――所给的感触却绝非是头下垫个无机质的铁块,而是像人类一样柔软的肌肤。
嘛,不管是剑藤犬个还是花屋潇,都没这样给空空膝枕过――所以妄想比较接近哪边的大腿也没意义。
「那么―」
缶诘切换话题说道。
「交涉得成吗?大哥哥。」
「啊……完全不行。」
在这么绝妙的时机下起雨,还以为缶诘潜伏在树丛窥听空空和『sace』的对话,但看来不是那样――尽管是具有『先见性』的魔女,时机本身似乎也是偶然。
「话都没能说成――真不像样呢。」
「哼嗯,这样啊。」
没特别失望的样子,缶诘点头答道。
或许是『先见性』已经看到这展开了吧。
「不过嘛……,就算『sace』不行,其他『白夜』队的黑衣魔法少女或许还有交涉的余地。因为『白夜』队的孩子好像都不太热衷工作,谈得来的话,搞不好能把一人拉进我们的阵营。」
「嗯。能做到的话,之后行动就方便了。『土法师』、『木法师』和『火法师』……,具体来说,想和谁交涉?」
尽管还没思考到那里,不过被这么一问,答案其实很明显了。
「果然还是『土法师』『scra』吧……,我认识的只有她。也有听从她调停过春秋战争……性格感觉上粗枝大叶,而且重要的是,听起来『sace』和『scra』关系不好的样子。我想利用那里切入。」
空空淡然列举以黑衣魔法少女『scra』为目标的理由――但即使用消去法,他也只能选『scra』。
『木法师』『standby』和『火法师』『surt』,冰上她们都曾交手过一次――那种因缘会妨碍交涉的事,这次已经体会明白够了。特别是与『白夜』队的队长『surt』的那场战斗规模如此巨大,再会时是否能稳当谈话都得怀疑。
尽管在路途上冰上她们也和『土法师』『scra』异常接近,几乎要演变成战斗,但那时她们什么也没做,遭遇后直接逃走了。
在昨天的阶段,空空因无法推测『白夜』队的谁会来妨碍这脱离正轨的游玩风格,打算谁来就和谁交涉,但深痛感受到那想法就像包了豆馅的年糕,太甜(天真)了。
必须去选择对象。
虽然不可能听见在遥远上空嘟囔『下次就杀死你』的黑衣魔法少女『sace』的声音,但心想再次与『sace』面对面时,肯定连交谈都没有就直接开战吧――已经无法和她交涉了。
不管空空是什么样的心情都一样。
……实际上,就算是弄清心理抵抗真面目的现在,能否与『sace』交涉,空空还是不晓得,但也没必须去解开那个谜题,
「『土法师』吗……,恐怕有点难呢。虽然是为了保护你不被『sace』杀死才下这场『雨』的,但同时『土法师』也会避开这场『雨』。」
「是这样吗?」
不,想想还真是如此。
切开『空气』的雨,随后会渗入『土』里――『著弹』在『土』上。不仅会增加『scra』要操纵的『土』的重量,体积也会增多。
『scra』会难以操纵自己的『武器』――但始终是『难以』,绝不是操控不了。
「不过要是停止下雨,『sace』又会以超快速的速度袭击过来……这下有点麻烦了呢。」
「顺带一提,『雨』也不会永无止境地下下去。终究会停『雨』的。云用尽,『雨』就会停。」
「这样啊――那可不行拖拖拉拉了。」
想在这休息才是真心话,但看来不能说那种悠哉的话――必须赶快和钢矢冰上她们会合,共有一下情报。
关于人造人『悲恋』的原型,也想向右左危博士确认――尽管未必会告诉空空正确的答案,就算他的推论正确,也不会因此怎样。
即便人造人『悲恋』里有他以前的知己――那明白也只不过是复制、残骸罢了。
空空轻轻把头从『悲恋』的大腿抬起――借她的肩膀轻松站起身。
「走吧……,缶诘酱、『悲恋』。后面的事边行动边思考。」
思考,并且行动。
空空像再次确认自己在『sace』面前消失的风格说道,踏出第一步――
「大哥哥。」
在身后的缶诘改变了音调叫了他。
「在和同伴会合前,有件事想对你说……因为你说不用基于『先见性』的建议,这也只是单纯以作为地球人活著的酒酒井缶诘所给的意见。」
「……?是什么?」
「虽然大家都像是以,那台『机器人』的自爆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前提行动――但或许有唯一一个,阻止爆炸的方法。」
如果对大哥哥而言。
那台『机器人』是很重要的东西,何不尝试看看呢――酒酒井缶诘如此说道。
6
『风法师』『sace』不擅长面对雨,『土法师』『scra』也对雨退避三舍。
空空和缶诘虽说过那些话,但真要说的话,就该把『白夜』队剩下的两名成员也一并说下去。
尽管空空被强行拉走时受的伤还没复原,缶诘体内虽是『魔女』,但头脑仍是六岁,不像能谈论到那种地步的状况――不过那明明是思考一下,答案就呼之欲出的问题。
不用说,『火法师』『surt』也不擅长面对雨――超高温的火焰虽会让『水』蒸发,但蒸发后的『水』,又会凝结成『雨』抵抗火焰。至少不能说是相性良好。
在那种意味上,『白夜』队最初丧命的魔法少女『shuttle』,是在队伍内使用强度非常高的魔法好手――在吉野川解决她的『uk』可是立了相当大的功绩。
然而唯一。
在『白夜』队有唯一一人,不把豪雨当一回事的魔法少女。
黑衣魔法少女『standby』。
『木法师』。
所有植物,都是她的奴隶。
植物是以『水』生长起来的生物――而且这里,是草木无限丛生的四国深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