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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悲痛传 第4话「看穿满地陷阱!夜间校舍里的战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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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重要的并不是胜利。

而是即使败北也能获得利益的战术。

1

少年空空作为『战士』的特性是什么。

能举出各种回答吧——冷静的判断力、不流露感情的精神力、不同情任何敌人的同情心、不管身处怎样的困境都要从中脱身的意志、毫不犹豫的做出dǔ • bó的魄力、不拘束于过去……这么列举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地球扑灭军认为他『大有问题』,却依然对他评价很高,因此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反过来说。

反过来说,少年空空作为『战士』的缺点是什么——如果他不能成为一流的『战士』,那『缺了些』的部分到底是因为什么,怎样形成的呢?虽说他最后一定能脱身,但每次有情况发生的时候他都落入了危机,又是为什么呢。

地球扑灭军上层,首脑阵——空空和『篝火』所说的『上层』中,确实存在反对空空的势力,用他们的话来说,『他的活跃不过是擅长处理因自己的错误而陷入的危机罢了,这简直该称为自导自演』。那么,空空为什么会一直保持着用棒球来说就是『因为起步晚才总有精彩表现的野手』的立场呢?

尽管这么盼望平稳的生活。

为什么他却无法维持这份平稳呢。

当然有各种原因,能举出近乎无穷之数吧——但实际上,并不需要一一列举出来那些原因。实际比较起来的话,只有一项原因卓然出群,没有别的原因能够追上它。

明白了当的原因。

明白了当的缺点。

空空空,他有一个无法掩饰的缺点——那既是他作为『战士』的缺点,同时也是作为『人』的缺点。

他有着显著的欠缺。

要说的话,就是『解开误解的能力』——因此。

面对魔法少女『athos』,别人也许不需要战斗,甚至可以协同作战,但他却无法避免这场战斗。

2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少年空空上的私立中学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它消失了、烧毁了废校了——空空在电视里见过它化为黑炭的样子。

对于十三岁的空空来说,至今为止学校就是现实的代名词,但是那时,空空的现实就如同教学校一般燃烧不见了——所以反而像是现下这样,到了今日却向这一奔跑在没见过的中学走廊里的现实,怎么说呢,反而像是奇幻。

也许比魔法还要奇幻。

就算不是那样,午夜的校舍也是个不可思议的、令人情绪高涨的东西,就算是空空也没能完全克制住这份不可思议的高扬情绪。但是当然,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他在战斗。

而且还是——同『魔法少女』战斗。

那是在发出惨叫的慌乱状态中,却把『破坏丸』粉碎掉的实力者,空空正在同她战斗——现在并不是在夜晚的校舍中兴奋的时候,现在只得尽全力,全神贯注的奔跑。

跑得太快,空空感觉脚不听使唤一般,可是他并没有在这里依靠奇怪的、不熟悉的魔法之力,浮在校舍中逃窜的选项。

在室外还好,但空空还没有盲目到会在有很多遮挡物和障碍物的室内进行不习惯的飞行——那么逃到室外看似不错,但在只有在对手是普通人类的时候才奏效。

对手是「魔法少女」。

使用魔法的女孩子。

就算是在同一赛场上竞赛,她也不是能够超越的对手。如果空空要取得优势,那就只有发起混战——至少只能是在难以使用魔法的赛场上战斗,在开阔的场所战斗简直荒谬至极。

非常欢迎遮挡物和障碍物。

不如说正是希望有它们,空空才逃进了校舍之中。

「呼、呼、呼、呼——」

走廊里回荡着空空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即使不是受过训练的人,也完全能够发现空空逃走的路线。但是虽然空空的喘息声响彻,他的精神却没有混乱。

他的精神反而如往常一样。

确实在『破坏丸』被破坏时他感到了震惊——虽然他的气息被搅乱了,但他现在只是采取了平常、有效跟上速度的呼吸方法。

虽然说是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但硬是要点明他的心情的话,说是怎样更好的话,空空甚至觉得她立即追来比较好。虽说是『逃进』,但空空到底还是为了战斗才逃进了校舍里。

空空并没有作为被狩猎一方的打算。

这是战斗,同时也是机会。

根据空空的推测,她称为『tahor』的就是证——登淀证吧。和空空被称呼『丑恶』这个别名一样,当然不是本名,可以认为那是代号一样的东西——同样可以猜测到她叫做『athos』。

在这场游戏中,『tahor』和『athos』——而且如果完全相信她说的话,还有『另外三个人』——似乎缔结了同盟之类的关系。

大概证说的地盘就是这种意义吧——为了把游戏通关,为了从四国中脱逃,彼此决定区域,进行户外考察,是这种感觉吗?

不管怎么说,那样的话她『们』就应该共有了相当多的情报。

刚刚空空猛然砍了过去——但是现在『破坏丸』讽刺地遭到了破坏,更讽刺的使得空空有了『活捉』这一选项。把『athos』活捉,问出情报这一选项——

「说真的,希望能像差点和证做到的那样,能够和她共同战斗就最好了,但是到底会怎样呢——」

虽然也不是不知道,虽然也不是不知道那个『最好的状况』,可是他明白自己,明白自身的缺点——缺少解开误会的能力。他明白现在不可能向那位少女一一解释。

至少最开始不应该砍向她——虽然空空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事到如今才去想也没有用了。不如说连想都不愿想。一旦想到这说不定是被不认识的人看到女装的样子而害羞的反射性行为,空空就觉得后悔也是无用的了。

「真是的,那孩子是怎么怎么看待我的啊——」

不,也不想考虑这件事。对方也许比起敌人,更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神经病。这种事他不想考虑,无法想象。所以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是怎么才能活捉那个少女『athos』。

不,这时候能否活捉她是次要的——最坏的情况是就算没法活捉她也没关系。是怎么才能和那个能破坏『破坏丸』的敌人战斗,然后胜利。

「她好像说了魔杖『synecdoche』吧……是作为魔法少女的武器的,魔手杖吗?虽然只是听说,最近出现了很多像是手机模样的变身道具……」

空空这方面的认识稍稍有点陈旧。

然而那和现实中的魔法少女打扮、装束一样,是绝对和平同盟发下来的物资吧——总而言之估计那肯定也是魔法的产物。

「『synecdoche』是指……」

虽然尽管空空空是中学一年级的学生,还是喜爱出门的运动系少年,受其文学家的父亲影响他的用词很是丰富,可是他的英文比较差。

专门术语更是不好。

因为或许听说过『synecdoche』这个术语,空空努力的回想——记得是一种比喻。

「『比喻』……也就是『tahor』么……嗯,那说起『athos』的话……」

不巧的是,空空想不出来了,虽然知道『帕卢斯(ulse)』,但athos应该不是它的变体,看来是没有听说过吧。

『athos』和『tahor』,有什么共通之处呢?作为魔法少女的代号,哪个代号都缺了点可爱劲……但是作为英雄,空空自己取了『古罗特斯库』的代号,可能也说不上是有品味。

而且拿着『synecdoche』的不是『tahor』而是『athos』,真是反常,太奇怪了。

「哈……」

当爬上了台阶,到达校舍最顶层时,空空也停下了脚步——他马上调整好了呼吸。回过头去看,还是没有『athos』追来了的迹象。不,如果她是飞行而来,并不一定会听到脚步声或者呼吸声,但是用普通的思维来想,在室内的话,几米的短距离飞行也还好,如果是长距离,应该不会是飞着追来。

不管怎样,从对方看来,现在的空空都是瓮中之鳖——可是跟猜想的一样,『athos』并没有急性子的来追瓮中之鳖。

空空勉强躲过了以碎掉了『破坏丸』的势头痛打回来的手杖『synecdoche』,然后毫不犹豫逃进校舍内,可是她却没有立即来追空空。

想追来的话明明能追来。

但她没有追——而是冷静地应对。

「虽然从那孩子发出了悲鸣来看,她也许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但看来不是。尽管理所当然,不过确实能看出她是受过训练的战士。」

证也同样。

话虽如此,不过空空完全没和证战斗过,所以无法准确的判定她的战斗能力有多厉害——但是至少可以判定『athos』很强。

明显很强。

并不是因为她破坏了『破碎丸』——大概只是因为空空想用科学的力量战斗,她却在用魔法的力量——从她第二击,瞄准空空的第二击,就可以深深的感到。

那一击的毫不留情。

还不如说是,给人一种习惯了的感觉。

那一击并没把战斗当一回事,也没有把战斗当作特殊状况,而是把战斗当成日常生活的人做出的行为——地球扑灭军中这类的战士也不多。原本持有『破坏丸』的『那个人』,虽然拥有『万剐』的绰号,但每当战斗时依然要摄取『精神稳定剂』。不摄取的话,她就无法保持心中的平衡。

在空空直接认识的人中,硬要说的话『火达磨』可以算作是习惯战斗的战士。但他其实比起习惯战斗更多的是习惯杀戮。再加上他是会因为战斗而热情高涨的类型,所以他也跟『athos』不是一类人。

「她要是遵循感情冲动,毫无顾忌的追过来的话,反而能成为一场轻松的战斗呢……但是也没办法,我老是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动真格的战斗啊。」

空空放下了背包。

现在没了『破坏丸』,只能准备别的武器来战斗了——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空手战斗的技能。他虽然没有预想过如此轻易地就失去了『破坏丸』的状况,不过为了在大太刀派不上用场的情况下进行战斗,空空当然带来了其他的物资。

但是别的物资能否对连『破坏丸』都不当一回事的『athos』造成伤害十分值得怀疑就是了……可空空很是擅长应用武器。问题果然还是在那个手杖『synecdoche』上啊……

「手杖……把对方想成是用棒术的人就可以了吧。这样想比较方便战斗吧。不过那个东西比起手杖更消失荧光棒啊……」

不过荧光棒不可能破坏大太刀。

虽然不太明白原理……但如果那个秘密就是魔法的话,普通的战斗方法是赢不了的吧。按『athos』的说法,『tahor』似乎也有什么攻击手段——攻击魔法?——『tahor』到底有什么手段,『tahor』曾经有什么手段,十分遗憾,空空并不知晓。

至少证没有拿着那种长得像荧光棒的手杖……是因为她有不同形状的武器,还是在她的尸体爆炸时一同消失了呢?

「唔……首先是这边吗。」

空空说道。

他从拿下来的背包中取出了选中的物资——那是一把手斧。

叫做『切断王』。

过去隶属于地球扑灭军的『恋爱咨询』濑伐井铊美曾使用过这把武器——这把充满威胁的武器的性能和『破坏丸』差不多,只要投掷出去,不管投掷得有多偏离靶心,它都会自动修正轨道,命中率几乎为百分之百。如果『破坏丸』是自动杀戮机器,『切断王』硬要说的话,就是自动瞄准机器吗——

「虽说面对『魔法少女』时依靠『恋爱咨询』很是讽刺……要不要试试呢,魔法对科学。」

空空一边说道,一边举起了手斧。

然后他从校舍的顶层,望向窗外——不。

望向窗上的玻璃。

3

实际上,比起空空心怀的警惕,魔法少女『athos』——本名秘秘木疏,作为战士并不熟练。说起实战经验,还是半年间在地球扑灭军中不断以怪人为敌战斗的空空经验更丰富一些。

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大意。

她毫未给空空以可乘之机。

当她看到坐在集装箱上的空空空时——也就是看到穿着登淀证的服装的少年时,她自然是以为出现了不得了的变态而发出了悲鸣。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觉得,那个似乎和自己同岁的少年只是个变态,不用说,当然也不再觉得他是个不得了的变态。

他挥刀砍来时动作中透着的那股自然——也有这个原因。

空空看过疏熟练的动作后,判断到她是个习惯了战斗的战士。和空空一样,疏也从他自然的动作中判断出他是个多少接受过一些战斗训练的少年。

本来那不过是借助了自动杀戮机器『破坏丸』的力量——不同于外形与实际效果有巨大差异的魔法手杖『synecdoche』,『破坏丸』看起来只是一把大太刀,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误会。

但对疏来说,重要不在这里。

不管是自然的动作还是不自然的实力,终归只是一把被她的『synecdoche』粉碎了的刀——现在这一点已经不值得警惕。所以疏警惕空空的理由不如说是在那之后,他回避开了『synecdoche』的攻击。

「…………」

回避。

虽说如此,魔杖『synecdoche』绝不是必中的武器——没有这种特性。所以能够躲开的人就能躲开——像破坏了『破坏丸』一样,在本质上,『synecdoche』的本领在击中对方之后才是发挥出来。

但是虽然这么说,他应该是第一次见识到的魔杖的攻击,而且他自己的刀刚刚被粉碎,真的能躲开吗?也不可能是从『tahor』那里听说了『synecdoche』的情报——

「但是那孩子穿的绝对是『tahor』的服装,不会错。难道是那孩子打倒了『tahor』,从她那里夺走了衣装……?」

产生了更大的误解。

但是空空没法回避这个误解。

空空内心期望的最好的情况是疏遵循冲动追过来,但那个最好的情况,因为各种各样的误解而没能实现。

对于逃进了校舍的空空——砸碎玻璃,窜入最近的校舍中的空空,疏采用了悠然的步调追了过去。

「移动到校舍里的理由……大概是这个吧」

疏说着,收起了手杖『synecdoche』。

收起,这么形容只是因为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加以描述,大多数人会认为这个现象是『忽然消失了』吧。简直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那种道具。

像魔法一样『忽然』消失了。

这是个极为脱离现实的动作,但是疏却做得很是顺手,就像这是理所当然的行为一般——跟证飞上天空一样,是已经习惯了的动作。

「在连星光都没有的漆黑校舍中,这种荧光棒一样的手杖,就会像指挥交通的指引灯一样显眼……他的计划就是当我单手拿着手杖追过去时,潜伏在某处,以『synecdoche』的亮光为目标,趁黑偷袭啊……他真是能在那一瞬间考虑到这一步啊。」

疏确认了空空弄碎、闯入的玻璃,但是她并没有像是做出从玻璃的破口处追过去之类的不小心的行为,而是去寻找正式的入口。她比证大一岁,十四岁,正是上中学也不奇怪的年龄,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上的是这所学校,当然,她哪里的中学也没上。所以她并不知道校舍的出入口在哪——但是她觉得完全没有慌张的必要。

不急着追过去的话,确实会让那个少年逃掉,但是如果因此而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就本末倒置了。不可大意。对方不仅仅是变态,也不是不得了的变态,而且也不仅仅是中学生。

他是战士。

并不是因为他握着日本刀才这么想,也不是因为他躲开了『synecdoche』的第一次攻击才这么想——而是因为做为大前提来说,能活在现今的四国的人类本来就不会『普通』。

最开始或许还有『普通』的人类——但游戏开始了一段时间后的现在,还生存着的人类不管怎么说都是不普通的『特别』的人。

『她们自己』也包含在其中。

她们被寄予了只要精神不松懈下来,不管以『什么』为对手都不会失败的『力量』——在这里,在这种地方,就算是发生了万一,也不能挫败。

「……『tahor』是发生了万一才挫败的吗?……手段那么厉害啊,那孩子。那样的话也有干脆回避深追的选择……小心谨慎一些,和『剩下三个人』会合后再来处理那孩子什么的……」

在思考的时候,疏来到了校舍的出入口。

虽说是夜晚的校舍,但出入口并没有上锁——一定是因为放学后值夜人员上锁之前,『游戏』就开始了吧。

「接下来怎么办啊——」

疏在门口说着像是很迷茫的台词,但她绝对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进入了校舍内。那可能也是自信的表现吧,但那同时也是不得不做出的判断。

她有不在这里等待和『另外三个人』会合的理由。这对空空来说是很幸运的事——对手人数必定是越少越好。一下子和四个未知的魔法少女交手,就算是他也做不到。

原本空空的战斗技巧就基本是为以怪人『地球阵』为对手而磨练的,绝对不是用来打倒人类的技法,更绝不会能以魔法少女为敌。

所以理所当然的——以『athos』一人为对手很有利什么的,一对一的话空空就处于优势方什么的,完全没有这么一回事。

疏在校舍里前进——走着。她没有飞,用两条腿走着,步调一致。虽然绝对不快,但要说的话,她不但没有观察着周围,采取警戒着,也没有心神战栗。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女装,那那个孩子穿着『tahor』的衣装,就是说他多少知道了些『魔法』的事情吧……但是难以认为他完全知晓了衣装的使用方法。又不可能是『tahor』告诉他的……也不可能是自学的。他顶多是理解了『飞行方法』的程度吧。」

这对她来说是很理所当然的推测,但同时也是她充满了期望的预测。如果那个少年能发挥『tahor』的魔法的真正本领——老实说,不可能战胜他。

如果有人怀有恶意的使用『tahor』的魔法的话,就不会有如今四国的游戏了。必须在那个少年意识到之前结束掉他。

不,不是结束掉他。

活捉那个少年,如果他的真正身份是属于某处的组织,那关于他的背景,特别是和登淀证是什么关系,知道多少她的魔法——必须要问出来。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生擒对她来说并不是绝对条件——情况进展到只能杀了他的时候,就只能杀了他了。而且就算成功活捉了他,最终也只能杀了他吧。

「哎,非要说的话,不管是马上杀了他还是之后再杀了他,都不想伤到衣装呢……」

空空空。秘秘木疏。

两人的计划中都想要活捉对方,问出情报。在这方面,两人不可思议的完全一致。

4

在四国香川县高松市的校舍内,上司空空正要开始和魔法少女战斗,与此同时,地球扑灭军第九机动室副室长『篝火』完全不知晓这些情况,但是她准确的觉察到了他陷入了危机。

那也是自然的。

不管怎么说,他通知登陆的联络中断了——如果迟钝到这都感觉不到异样,大概是不可能在那个空空空的手下活过来的。

但是如果这么把事情报告给『上层』,如此墨守成规的话,也不可能在空空空的手下活过来——虽然有『看准气氛』这种词语,但她却称之为『看准形势』。她觉得如果是空空,那么即使自己不插手,他也能自己做些什么,做到些什么吧。这可以干脆说成着是弃之不顾都可以做到的信赖——那么不安定的少年,就算被捧为了,真正以『相信』的原本意义相信他的,实际上,地球扑灭军中如今可能只有她一个。

不。

虽说如此,但也并不意味着她就绝对可以说是少年空空空的同伴——实际上在她的任务中,『上层』交给她的『管理以及监视空空空』的部分是不可动摇、最为优先的,而且她也跟『上层』报告过了很多次对空空不利的情报。

这是任务,也是工作,所以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她也并非是夹在空空和地球扑灭军间左右为难,也没有采取中立的态度。她是在以她的价值观、世界观为基准,以她自己的行动方式和地球战斗着。

为了战胜地球。

至少她觉得为了扑灭地球,少年空空空的力量就是不可缺少——因此,她才没有就这样把现状报告给『上层』。

虽然就算用她的情报网,也无法了解到不明室想要投用的『新兵器』是什么东西,但大大咧咧的投放那种东西,大概正在现场孤军奋战的上司恐怕就会变成死者,事情发展成这样可就不好了。

所以现在应该保持沉默、静静观察。

虽说如此,也需要思考。

空空打来的电话忽然中断,之后也没有再打来,然后这边也无法联络到他,无论怎样也不想否认眼前的状况。

打倒了她所使用的『炎血』的上一个主人『火达摩』的『丑恶』空空空,应该不会乱来——总之正因为地点是在这个信息化社会中,断绝了一切信息的四国,情况就变得更无法预测了。

虽然就算是她也想不到,现在空空室长竟然身穿魔法少女的服装,但是那也不意味着她把空空想作了超人——即使是他那种人,该死的时候也会死吧。

故而也会有不得不做出决断的时候吧——但她不想看错那个『时候』。紧要关头到来时,她也有不惜无视命令,自己前去四国的打算——但也许会有只有自己身于本部,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不能轻易地做下决定。

那么在空空有了联络,或是没有,不管何时都能采取行动才是在现状下自己的工作。『篝火』这么考虑着,所以这晚——『大声悲鸣』发生后整整一周年的夜晚,三分之一的地球人类死亡的那晚后的周年祭,她准备在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和往常一样上床睡觉。

说起来,虽然在外人看来她只是想睡觉,但是为了她的名誉,话说在前面,她并不是不担心空空,也不打算尽自己的职分——她绝对不是只考虑到保养肌肤。证据就是她把插在了充电插座的手机放到了枕边,没有无视恰好她在刚睡着时打来的电话,而是按下了接听按键。

深夜的电话。

当然不是空空室长打来的。

就算是『篝火』也无从得知空空拿去四国的通信设施,由于仅限于现在的四国的『规则』,破碎成了碎片,之后就湮灭了——但是就算不能得知这么多,从来电显示上也能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上司,但她还是不得不忍住睡意接听。也就是说,这是就算冒着在通话中错过空空的电话的风险也不得不接听的人打来的电话。

「您好,我是『篝火』。」

『呀,并生小姐。』

那个人是个不顾自己报上的是代号,特意、故意称呼自己的本名的人——绝对不是她擅长对付的人。话说回来,没有擅长对付那个人的人类吧——不如说自己倒是处理得相对应手。

『篝火』叹了一口气,提起精神。

「我是『篝火』。」

她重复了一遍。

「您有什么事情吗,不明室室长——左右左危博士。」

『唔,我有事找你哦——自然是关于你的上司。』

对方的声音像是洞察了一切。

真是没变啊。

和让『篝火』继承『火达摩』的人体改造时一样,让人感到她是全能的——她的人格像是对自己和自己的行为,不报任何疑问一样。

她这种人格从她的语言中就能体会出来。

左博士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她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厌恶感——但她似乎不想改变自己的举止。不过,她的前夫和女儿死去的时候,别说人格了,就连面色都毫不改变,所以也不可能会因为别人的反应而改变自己吧。

『照我的猜想,他也该断绝通信了,对吧?』

「我无法回答这种质问,我没有权限,想知道的话就通过『上层』传达给您怎样,左博士。」

『篝火』职业性的回答了她套话般的质问。既然是那个左博士问的问题,不用说也不可能只是无意义的套话吧——应该还有后招。

虽说她过去和『篝火』有过交情,但也绝对说不上关系很好。从她的立场来看,这样不通过『上层』,直接联络『篝火』的行为风险甚高。一般想来,这举动说不上是很聪明——但她却『如此』做,就是说她打这通电话自有她的高明之处。

难道她是从把空空送到了四国的直升飞机飞行员那里听到了什么吗?他和不明室有关吗?不,不应该——尽管空空似乎直到最后都没有信赖他,但『篝火』对飞行员的选定已做到了万无一失。因为他是『篝火』自己选择的人选,所以这方面肯定没有差错——简单来说就是空空也没信任『篝火』,但是先不管那些,他和不明室不会有牵连。

作为地球扑灭军的阴影部分的不明室,在它的存在因为空空的『活跃』而被揭发之前,几乎没有人知道。充满谜团的部门不明室,确实是暗黑的组织。就算是经那个部门改造了的『篝火』看来,也不知道它的真面目,真是个瘆人的部门——但是它在地球扑灭军内部绝对没有什么巨大的权利,或是说值得夸耀的影响力。

不如说常被硬推一些肮脏的工作和棘手的事情,从『上层』的角度来看,可以说不明室是担负了随时都可以舍去的『蜥蜴尾』般的职责——可以说因此不明室才毫无踌躇地热衷于乱来的人体实验和违背伦理的活动。

知道不明室这个部门的人会畏惧不明室的存在,但不会无所反抗的唯诺顺从——只要不使用暴力的手段,那个飞行员就不会供出空空的情报。

不过,抛开这些,从『篝火』听到的话来看,空空似乎本来就没对直升飞机的飞行员透露任何情报,不管是『之后的打算』还是其他什么……

她虽然也被上司的秘密主义吸引过,但也感到过厌烦。

就是这种感觉。

『不通过「上层」也是为了你好哦,并生小姐。』

「为了我好?」

首先『篝火』知道当有人说『为了你好』的时候,对方的意思和言语上的意义并不相同,况且这还是左博士的言语。

就算如此,这样反问的话,比起怀有疑问,首先是因为厌恶感——但那个令人不愉快的对手好不理会这些厌恶感,说道:

『我觉得我和你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

她说。

『希望你不要受无聊的个人感情所支配,依照总体来判断。我是这么期望的。』

「…………」

虽说世界无奇不有,地球扑灭军人才诸多,但敢跟『篝火』建议『不要感情用事』的人,也就只有左博士这等人了吧。

于是忽然,『篝火』对左博士的代号到底是什么产生了兴趣。只要所属于地球扑灭军,不管品阶有多高还是有多低,应该都会被定下代号——这么说来,『篝火』从没听过左博士的代号,而且也没听过有谁用左博士的代号称呼过她。

不管是谁都一样,没有例外。

称她为左博士。

「你一边说利害关系一致,又一边说不要受个人感情所支配——你真是跟过去一样的双重标准呢。我要顺从哪边的忠告才好呢?」

『能够同时实行两个矛盾的命题的科学技术才能带来进化——可以的话真希望你也能如此。不过我并不需要说些什么,因为你就在如此做。』

「?什么意思?」

『嗯?我觉得你对待空空室长就是用的这种态度,难道错了吗?对你来说,空空室长是应该尊敬的上司的同时——不也是应该怀恨的敌人吗?』

「……您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虽然是对着电话,可能没有意义——『篝火』面不改色,毫无停顿的如此答道。

其实是因为左博士并没有说中,『篝火』才这么回答的。

然而,虽然左博士没有说中,『篝火』却做出了超出必要的毅然态度。这是因为她觉得左博士独创且独善其身的对话术,可能会捏造出原本没有的感情。

在世界上出乎意料的有很多擅长在别人内心诱发出实际上并没有的恶意的人,怎么说呢,像是煽动和辟路的达人一样,左博士在那些人之中也算是技术拔群的。和她关系不薄的『篝火』持有着这样的观点。

确实。

说起关系不薄,并非只是左博士,空空室长和『篝火』也有着不浅的因缘——左博士揪住这点加以攻击,怎么能忍。

『呵呵,你的精神还是跟过去一样的刚毅啊。不过如果你精神不这样就担任不起那个英雄的保姆了吧。还是说像你这种人也喜欢孩子?』

「孩子很可爱呢。」

『篝火』实话实说的回答道。

糊弄她没有意义,同时也想要避免乱敷衍后左博士趁机让这个话题进展下去。

「左博士。如果您对我,或是对空空室长有什么要求的话,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行吗——若是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的提问的话,我会真挚的进行回答。」

『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却是想单方面套出情报。我对你的这种计谋很有好感。正因为你这样,我才想提出直接跟你的交易呢……』

「我洗耳恭听您想要提出的交易的内容本身。请简短的描述,我很困。」

很困,这也是实话。

她的态度这么不客气的原因,除了厌恶感,就只是单纯的很想睡觉。

「但是关于内容,当我判断有必要的时候,就不得不报告给『上层』,那样的话可别生我的气。」

『你真死脑筋,我对你这方面没有好感。』

被人说没有好感却感到高兴也是个少有的体验。不过这种感觉说不定也是左博士有意操纵的,不能大意。

左博士的专业就是将感情或其他任何东西数值化并随意操纵。

『不过你是不会对「上层」报告的哦,这点是肯定的。』

左博士奇怪的咬定道。

『但是这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总之你先听我说就好,明天一起吃个早饭吧?那时候我就可以告诉你了。』

「早饭吗。」

如果真是重要的事,重要的交易的话,不是应该现在马上见面,听听她的说法吗?虽然『篝火』这么想,但一想到说不定这种感情变化或许也顺应了她的计划,就难以漫不经心地答应她的提案了。

因为对方是个不知道在对话的哪处就藏有圈套的人。

「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有空。地点是……」

至少见面的地点要由自己提案。

她打算选择一个就算是被埋伏了也没关系的安全地点见面——反过来说,见面地点对左博士来说是不利、吃亏的,但是她却二话不说同意了。

这反倒奇怪了。

这归根结底来说就像是猜拳时的互相揣度,不能做到准确的预测,只会越考虑越疑神疑鬼——不如说左博士那边的目的就是让『篝火』变得疑神疑鬼,但就算如此,在『篝火』的处境上,只要能有所期望,就要期望万全。

这真是充满压力的工作,也是令人不快的会面。

但是就算如此,比起不清楚四国的现状,只是等待着空空发来的联络和事态的进展来说好多了——『篝火』是这么想的。强行让自己这么认为。如果不这么想她根本无法去见那个人。

「……但是,事先声明,左博士。」

最后为了慎重起见——像是为了叮嘱她一般,『篝火』说道。

「如果是想商量往四国投入『新兵器』的事的话,我可不奉陪哦。」

『哇哦,你消息真灵通,已经听说「新兵器」了啊。』

左博士一点也不惊讶地说道。

她当然没有犯就这么把『新兵器』的名字泄漏给『篝火』的错误——『篝火』也没有期待对方这么愚蠢就是了。

但是相应的,『篝火』变得更在意了。

『不明室』想要进行实验的那个『新兵器』到底是什么——如果那是能让四国沉没的东西的话,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让它投入使用。

如果明天的会面中提到了这个话题,『篝火』反而不得不全身心的将其阻止。

『请放心吧,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些事哦,并生小姐——说起来,我设想的事情发展,差不多就像你所期望的发展那样吧。』

「……是吗」

『篝火』糊弄道,她呆呆的点着头,搪塞着——但是先不管左博士的人格问题,她很稀奇的,对于『篝火』来说很是吃惊意外的,说了正确的话。当然因为是左博士,她并不一定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情感,但至少作为结果,她说的话——要说的话,就是她的『预言』说中了。

这之后的发展,并没有发生『篝火』畏惧的事情——而且也不能否认她的愿望实现了。可是『篝火』——冰上并生有没有希望实现自己的愿望又是另一回事了。

然后。

左博士准备好的『篝火』的发展,是不是真的会实现——和左博士一起吃明天的早饭,有没有积极的意义,可以说是跟今夜,『篝火』一觉睡到天亮是时候,上司空空空能不能在同魔法少女的战斗中幸存下来,有很大关系——关于上司是否能幸存,完全不是『篝火』能够插手的事。

只有相信了。

他是和『火达摩』——原放火魔的弟弟一对一战斗,并胜利了的战士,只有相信他了。

就算他完全不相信自己。

5

魔法少女『athos』终于爬完了楼梯,到达了顶层——至此都没有发现空空空的气息。没有袭击『athos』的气息,也没有藏起来的气息。如果就这样,他也不在他从屋顶或者窗户,总之就是使用衣装的飞行力逃走了——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对于魔法少女『athos』秘秘木疏,可以说是最合心意的故事展开。

虽然对方穿着『tahor』的衣装逃走难以让人高兴,但如果他是不打算战斗就想要跑掉的性格的话,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触碰到禁止事项,丢了性命吧。

他会连倒毙路边都做不到,而是爆炸而死吧。

只是如果那个女装少年是跟疏想象的一样的人的话——跟疏想象的一样的战士的话,那他应该也正虎视眈眈地想要活捉疏。

像是疏也想要活捉对手一样。

隐藏在某处。

……被捉住后一定会很危险。

确实,疏有得到了服装,她是被选上的『魔法少女』,但是那绝对不意味着她接受过忍耐拷问的训练——如果被利器或钝器威胁的话,她会吐露出所有知道的情报吧。如果是『tahor』的性格的话,不,如果是『tahor』的性质的话,或许能经受住拷问——但是『athos』做不到。

然后按疏的考虑,对方是个会像拦路抢劫一样,夺走『tahor』的衣装,毫无怜悯之心的男人——如果自己被活捉,就算是告诉他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虽说对方的目的是活捉,但那绝不是值得乐观的事情——实际上他大概会跟把自己玩弄至死。少女觉得,那样的话还不如他索性一狠心杀了自己才好。

这也是误解。

极度的误解。

空空也没有拦路抢劫一样,夺走登淀证的衣装,不如说两人间的关系其实更像是较为友好。虽然有盾牌什么的计划,但至少空空对她没有抱有恶意——空空确实不论对女生还是对任何人都毫不姑息,但是就算之后他成功活捉了疏,也不会做些像是玩弄至死的举动吧。

他肯定不会去做那种徒劳无益的举动。

他会为了问出情报而做些分内的『努力』,但是他也不是shā • rén鬼——反而为了游戏通关,他会把能够使用『魔法』的疏看作是有利用价值的伙伴,期望她能协同作战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最高过。

可惜,那种可能性已经消失了。

它因为两人间产生的误解而告终了——空空空和秘秘木疏,英雄和魔法少女两人,不会和解。两人不会在战斗结束后互相理解,携手挑战游戏。

人们总是说人这个字是互相支持才成立的,但实际上并不是并不如此,那个形状是把一个人站立的姿势原封不动的照搬成字——到头来,不仅是这两个人之间,或许所谓的协同作战的概念本身,就无法在人类间成立。

没能和登淀证统一战线。

也没能和秘秘木疏统一战线。

或许直到最终都被强迫着孤独且孤立的战斗着的空空空,也不是很特殊、特别——不管怎么说,当疏到达顶层的时候,第一次感到了空空的气息。

不,说是气息,不如说是痕迹。

而且那痕迹还很是露骨——不打算隐藏。

「……这是什么。他打算干什么?」

走廊上散落满了一层——玻璃。

爬完楼梯,在一直通向校舍另一侧楼梯的走廊上,散落着无穷无尽的碎裂的玻璃碎片。相对的,应该是因为这个,玻璃窗还有教室的窗户都被敲碎了。

这些玻璃碎片的状况像是用手斧杂乱无规的敲碎一般——没有一片完好的玻璃窗。很难认为它们是正常碎裂的,这些明显是那个少年干的吧。

「…………?」

他自暴自弃,然后在这里暴走了吗——但是如果把这当成自暴自弃的结果的话,存有可疑的地方。不管是用手斧还是用什么,就算是往昔的不良学生,在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来回敲碎所有的玻璃——应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如果是从校舍内部,也就是说向着校舍外砸玻璃窗的话,玻璃碎片必然会向校舍外撒落——即使是教室的窗户,破碎的玻璃也应该往教室那边落下,而不是走廊这边。

至少不会变成像这样玻璃的碎碴铺满了走廊才对。又不是单纯的悬疑小说,玻璃碎片也不会全都四溅在外面——可是所有的玻璃碎片都落到走廊那边,现实中更不存在。

如果存在的话,就是有意图的。明显是那个女装少年的意图——

「……不是那孩子搞的鬼才怪呢。真是干了些很是费事儿还麻烦的事情啊……从教室里侧把玻璃砸碎也就算了,若是把手伸到校舍外,从外侧向内侧砸碎玻璃什么的……得花多少功夫啊。」

很难认为他是习惯了这项工作。

这项工作又花时间,在他砸碎玻璃的时候估计也受了不少擦伤吧——那个女装少年就算如此也把这层走廊上铺满了砸碎的玻璃、

「…………」

那样的话,真想知道他的目的。

一般来说这应该是为了迎击疏而做的准备。得知疏没有立马追上逃跑的空空之后——得知依仗着手杖的光来突袭的战略成了一场空之后,那么他就会想着应该有多余的时间来制造战场,他准备的战场就是校舍顶层的这个走廊吧。

「他没有逃走……能很清楚的看出来那个孩子想要在这跟我决一胜负啊……」

他没有逃走——早就知道了,他不会顺着疏的意思逃走。明明要是像疏希望的那样触犯了某些禁止事项死掉就好了。但是不对,在那种情况下,『tahor』的衣装也会消失——不过疏也觉得,如果那种东西穿在了别人身上了,还不如消失比较好。

当然,疏还是打算活捉他后,如果能从他那获得情报,再处理掉——不想把它拿着当做备份。虽然她害怕被活捉后被玩弄至死,但是关于这件事疏也不太能说别人,她也不打算让空空活着重归自由——她打算处理的不只是『tahor』的衣装。

虽说两个人都意图都是活捉对方。

该做的事情果然还是厮杀。

「尽管实际上并不是该干这种事的时候啊……」

空空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关于现在所处的并不是死亡游戏而是逃脱游戏这点,疏也和『tahor』有同样的意见——那样的话玩家间的厮杀和争斗本来就没有意义。

就算没有意义,这个游戏的真髓还是厮杀和争斗——由于某个理由。

「他大概是外部的人吧……放在外面的那个集装箱的规格,也不像是四国的……算了,一会也把那些事问出来就好了吧——但是。」

她重新看了看脚边。

铺了满地的玻璃——按一般的情况来思考的话,这是战斗时撒的撒菱吧。

但是如果是光着脚扭打,扳倒对方也就算了,可疏好好的穿着鞋子,那个女装少年自然也规矩的穿着鞋子。而且他穿的还是『tahor』的鞋子。

又不是踩了玻璃就会坏掉的廉价凉鞋——这么走在走廊上没有任何障碍。虽然如果摔倒了的话还是会受伤吧——但是视野里没有看到能绊倒人的大小的玻璃。

「…………」

可是如果就这么无视掉这些碎碴前进的话,心里就总感觉不爽。这到底是是不是那么简单的计谋呢。就算他的作战方法这么幼稚,但他在不断砸着玻璃的时候也不会觉察到吗——所以应该考虑到对方是有更深远的计谋。

说实话,就算什么也不明白,只要想到这是敌人干的,仅仅踩上这些玻璃都会感觉心里不爽——不是因为『内疚』,而是之后很可能就得心揣一项不安因素而战斗了。

「——到这里。」

到这里。

作战方案就是让她想到这里吗?

总觉得心里不爽,总感到不安,就避开这个走廊——不再想追踪,想放弃,想撤退——让她这样想,就是那个女装少年设置的陷阱吗?

这到底是瞬间的花招,还是拼死的花招呢……

可是就算如此,如果就这么结束的话自己也会感到失望的——在普通的生活中这是个值得他费那些工夫的有效陷阱,可放在如今的四国就不一样了。

在如今充满了荒谬陷阱的四国,这花招也太过浅薄,可以说在疏的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

他以为到底时到今日疏、疏她们体验过了多少『内心不安』和『不安』啊——与之相比,走在这条走廊上的程度,只能说是毫不痛痒。

但是这么说来那个女装少年也应该体会过几次四国的陷阱,很难想像到他会认为这种程度的陷阱会对疏这种对手起作用——难道这是个上不上当都无所谓的花招吗。

「也就是说应该考虑到他还设计了第二层第三层等等更多的花招嘛……我要是不安得回过头不再追下去就算了,但是如果我继续前进的话,也有可以对付这样情况的准备,什么的——不对。」

等等。

然后疏终于察觉到了空空的意图。至少她察觉到了能让她觉得说得通的女装少年的意图。那个女装少年到底想要怎样诱导疏的想法呢——疏注意到了那个意图。

「那孩子——想让我飞啊。」

那个孩子身着『tahor』的衣装。

只要他不是对女装感兴趣,对可爱的服装感兴趣的男孩子,那他就应该是有目的的穿着那件衣服——他很明显是为了使用『魔法』吧。

他知道了为了使用最能理解的,基本中的基本的『魔法』:『空中飞行』,必须要穿那个衣服——那他一定会知道穿着同样的衣装的疏也是『会飞的人』,是魔法少女。

当然,这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是基本前提——因此疏在爬楼梯的时候最警惕的就是对方『飞』来,展开立体攻击。但是对方展开的却不是这种积极的行动。

他反而想让疏——『飞』起来?

如果这并不是在战斗之中,而是在某处的道路上移动,因为某些事故的原因,道路像这样一样变得乱七八糟的话,疏一定会(当然避讳他人眼光是必要的前提)借助衣装的力量,以魔法之力浮游、飞行,回避在这种地方下脚吧。

这就是——在引诱她那样做。

这么想的话就没有可疑的地方了。

实际上不这么做的话,疏也不会想要在室内飞行吧——所谓『飞行』的行为,不论是依靠电动机还是依靠魔法,都是由很大风险的。如果轻率加速,只要撞到墙壁上就很可能会受重伤。

比方说『tahor』在室外飞行的时候也会留心的在机动车车道,而且还是在车道的中心线上飞行——当然她会看准了没有车行驶的时间带才飞,说起来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就是因为这么做是最安全的。

虽说她是魔法少女,但当然,她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魔女。

这终究只是服装的力量,同时,任何人穿上衣装都可以——就连那孩子那样的男性都可以——使用魔法。这种泛用性的另一方面也包含了因为操纵失误而产生的失控。

不仅仅是飞行。

手杖『synecdoche』也同样——使用时不得不计划万全。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屋内,虽然不是绝对不能飞——虽然有这种自信,但是只要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就不会飞。这对她『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就跟万事一样,是有例外情况的。

「如果是『uk』的话,就会毫不在意的在这里使用魔法吧……但是那是因为那孩子的魔法的隐秘性异常的高——那么接下来。」

看透了敌人一切的策略。

不,很难说是看透了一切——还不明白敌人『让她飞』是有什么打算。

但是总之如果他是对『飞着』的她设置了陷阱的话,处理也很简单。不飞行就好,只要这么做就可以。

稍稍推测的话,他是想用什么手段,把在走廊上直线的以一定速度飞行的疏摔到沾满了玻璃的地板上什么的……或者是使飞行时的风压卷起地面上的玻璃,用那些玻璃来转而攻击疏什么的……大概就是这种计谋吧。

或者也说不定是在走廊的正中间设置钢丝,像蜘蛛获取猎物那样,捕捉飞行中的疏的作战。这在黑暗之中是个效果还不错的作战。

「…………」

虽然这么说,就算这么说,就此放弃追踪他,爬下已经登上来的台阶也是不可能选择的选项——既然设了圈套,那么按照悖论来说,已经可以肯定那个女装少年一定是埋伏在了顶层的某处。那么现在就是回避陷阱然后抓拿他的大好机会。

与其说是以防万一,不如说是不成功也无妨。

姑且先摸黑按下走廊一端的电灯按钮吧——绑当、绑当、绑当,来回按了好几次,电灯也没有反应。至此为止的楼层都跟这层的情况一样,似乎是从断路器那里切掉了电源。

反正那个女装少年本来就是为了利用黑暗才逃到校舍里的,所以电灯开不开也是理所当然的……疏也不是没有还异国『为什么他知道断路器的位置呢』,因为就算现在考虑也没有办法,所以以后在思考吧。

这件事在之后拷问他的时候问出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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