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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Web短篇-“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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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怀里安稳平静的我,我的视线颤抖了。

母亲抱着磨人撒娇的我,逗着我笑。

偶尔吹过水蓝色的风,将世界逐渐浸染。在里面,那个风景随着淡淡的光一同存在。

母亲她,露出了我很少见到的表情,那表情柔和而温婉。

那是纯粹的微笑与疼爱。她抱着我,支撑着我。

我所了解的母亲,并不是会在别人面前露出那种表情的性格。

在我的印象里,她总是开朗地笑着。我没有直接触及那份慈爱的机会。

所以,眼前母亲的这幅表情并不是从其他的时代借来的东西。

而是我记得。

自己是被怎样抱着,又是听母亲说了怎样的话呢?

那个动作,那份温柔,还有在怀中摇摆的惬意。

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存在于我记忆中的。

在不知哪里变得暧昧起来的感觉中,胸口传来了明确的暖意。温热的液体渗入胸口落到深处,皮肤因这份感触而震颤。喉咙响动。感觉一旦松气眼前便会泛白。

有了这份祝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能够怀着“活下去就好”的信念。

自己微微的哭声,还有母亲温柔的声音——但愿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把那个声音收进自己内心深处,离开了房间。我无法永远待在这里。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那样的气氛,正和老爸玩耍的女女姑姑转过身来,目送我离开。

“回头见啦——”

看着期待在非常遥远的以后再会而摆手的女女姑姑,尽管我露出苦笑,但还是向她摆手。

离开家后,我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发现建筑已经消失了。回忆失去轮廓,像蒸发到空中一样溶化不见。但是感觉只要叫女女炭的话,不管在哪里她都会跑出来。

取而代之地,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棉被卷再次来到了身边。她这是在为我着想吗。

“你好像得到了很多声音呀。”

棉被卷说道。她明明没有看却知道吗?算了因为是梦嘛。

“嗯,算是吧。”

“姆啾——”

真不想把那种声音也算进去。何况那根本不是记忆里的声音,绝对不是。

向前走着,住宅街的风景便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不见,我们再次回到了繁华街区。载着棉被卷的出租车开了过去,挤满棉被卷的电车或许也朝着远方出发了。

此外,城镇里咖啡馆多到乱来。室外的席位多得好像没考虑过下雨的天气。到处都都热热闹闹地坐满了棉被卷,多少让我感到闷热。大家各自按照喜好点了玛格丽特披萨或是四味ru酪披萨,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

虽然最近她不再点了,不过在我心里,一提到棉被卷果然还是会想到披萨吧。在一栋白豆腐似的建筑门外,挂着“世界锦标赛第四”的招牌。这里说的世界,是到哪里为止啊?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吧。”

棉被卷在那家店前停下脚步,向我提议。她的脚趾不住地指向咖啡馆。

“现在,是中午吗?”

“不,并不是。只不过是我喜欢吃午饭。”

棉被卷也不朝店里打个招呼便坐在了室外的席位上。尽管我心里想着“这样没问题吗”,但还是坐在她对面。刚一坐下,就有棉被卷从店里出来了,短短的手从棉被上方伸出,举着盛有披萨的盘子。棉被卷没打招呼,把披萨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看样子在梦里的国家连烤制的时间也不需要。有点让人羡慕。

“在梦里吃饭也是个不错的体验……吧……喂!”

我一伸手,棉被卷便一下子把盘子拽了回去。顺带一提我连盘子还没碰到。

“干什么啊?”

“刚才也说过,我们不会把披萨拿给客人。”

“不是单纯想让棉被卷独占食物吗?”

“按照惯例,我们为客人准备的是太卷或是瑞士卷。”

说起来,我还没指定要哪个吧。

“因为你哪个都没有选,所以就试着用海苔卷了瑞士卷。”

“容我直言,你这家伙想什么呢!”

“给”,棉被卷真的把一个黑漆漆的瑞士卷递了过来。真不想接受。可是棉被卷就那么从上面伸出手一动不动,我无可奈何地接了过来。瑞士卷表面粗糙的手感,让我明白了这真的是用海苔做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意外地很有分量。

“这可是国王亲手卷的。”

“那还真是光荣。不过你对国王大人的行动就没什么疑问吗?”

“棒极了!”

果然,尽管有理性,本质上还是棉被卷。

可是我完全没看到棉被卷王的手,她到底是怎么卷的呢?

然后想到这是艾莉欧做的东西,也就理解了。

黑漆漆的瑞士卷实在少见。大概是因为和印象相去甚远吧。

我先不管是什么,姑且试着咬了一口。想着因为在梦里所以没什么味道吧,有一半是舔着吃的。

“合你的口味吗?”

“……一咬就碎。”

“那真是太好了。”

才不好呢。

在那之后由于海苔受潮,变得又软又粘,眼看就要糟糕地耷拉下来。我急忙想要把它吃掉,结果受害范围悲惨地扩大,嘴的周围和手指都变得黏黏糊糊。顽固地贴在指尖的海苔怎么也揭不下来,好想哭。

另一边,棉被卷一副对披萨心满意足的样子,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话是这么说,不过她用的依旧是是把披萨抛起来,从棉被顶端吸进去的“那种”吃法。真亏他们能像丢爆米花一样把那个滚烫的东西随随便便抛起来。咖啡馆前,披萨嘭嘭嘭地不停飞起又落下。

我把目光从那杂技练习似的景象移开,一个很小的棉被卷走着的样子便进入了视线。虽然很有精神,但总觉得哪里靠不住。他活动着短短的腿,从我面前经过。

从棉被里微微露出的头发是黑色的。我拔了根自己的额发。

看起来一样的,颜色很浓的黑色。

目光自然地追着小小的棉被卷,在到达十字路口时,自己的视角忽然与他的重合了。

以那个棉被卷的视角看着道路,又盯着脚下。我想起了那个视角。

“啊,”我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张开了嘴。

“那家伙,要跌倒了。”

我不假思索地轻声说出即将发生的事情,想要避免其发生,但视点已经回到了现在的我身上,什么也做不到。不出所料,小小的棉被卷跌倒了。是左脚绊在右脚跟这种笨拙的方式跌倒的,他的拇指指甲淤血,应该连膝盖也擦破了。

“……真的是我心中的地方啊。”

我认识那个小小的棉被卷,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幼年时的我,不知为什么变成了棉被卷。跌倒的方式和自己体验过的一样,说起来受的伤都集中在下半身,让我在心里开起了“这样啊因为卷着棉被所以才没事的吗”这种玩笑。

对于从未打过架、被父母百般疼爱的我来说,这不是初次强烈地意识到疼痛的瞬间吗。我们人类的表皮意外地纤细,而且最主要的是,就算跌倒了也没有人来帮忙。父母又不是神明,在目不能及的地方就无可奈何了。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明白父母之爱不是随时都触手可及的,然后为此哭泣。

现在也是,路过的棉被卷们没有一人向他伸出手。哎,他们也伸不出手就是了。

我也没有从桌子前移动,只是望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棉被卷。

有些事情要从失败中学习。为了促进他的成长,有时需要故意放手不管。

“………………………………………”

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要去帮他吗?”

“因为我记得有多痛啊。”

我不想连自己都对自己放弃不管。

扶起小小的我。他说不出“噗呼——”之类的话,只是闷闷地哭着,令人难以释怀。

“跌倒了会痛,好好记住啊。”

要让他明白失败的意义。

否则,就不会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而努力。

好像没有看到扶他起来的我一样,小小的我跑开了。

什么嘛,这不是意外地有精神吗。我挠了挠鼻子,看着哭得很夸张的自己露出了苦笑。

嘴上虽然是那么说,但疼痛似乎比较夸张地留在了记忆里。

有些事情,虽然不愿回想,但也会如此般存在。

不过无论是变弱还是变强,回忆是无论怎样也无法舍弃的。

只能背负着走下去,然后习惯那份重量。但肩上的那个东西,却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自作主张地凸显自己的分量。这样的回忆,大都像把内心掏空一般令人坐立不安。刚才的事,也是其中之一吧。

吸收完披萨的棉被卷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真急啊。”

“太过悠哉的话,你就要在找到东西之前醒过来了呀。”

连付账都省略的棉被卷再次迈开脚步。我稍微寻找了一下消失在拥挤人群中的小小棉被卷,自然是没有找到。我敲敲胸口,想着现在他就在这里吧,然后跟在了棉被卷身后。

“还是要寻找声音吗?”

“就算不找也到处都有啊。国王也说过,找到声音不是目的。你又不是拯救地球的勇者。重要的是明白那个声音有什么意义、连结着何处。明白以后,得出符合自己的结论。”

棉被卷一边走一边游刃有余似地编织长长的说辞。

看到我瞪圆眼睛,棉被卷观察起我的反应来。

“怎么了?”

“……感觉上棉被卷的外表和知性不相一致。”

“因为受到了国王的良好影响。”

棉被卷“呵呵呵个呵”地左右摇晃。

明明应该很聪明,但以国王大人万岁为前提就没法期待了。

接着在路上,看到了中学时的我。那是我正在被叫泷本还是泷田的家伙揍的场面。确实,对于无灾无难地生活的人,被什么人狠狠揍脸这种事可不常有,留下印象也是当然的吧。这件事至今我还没忘。现在要怎么办呢,揍回去吗?

被谁殴打的声音,被谁憎恨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也会存在。

“既有好事,也有坏事。所谓的记忆,就是这样的啊。”

人不可能一直用最好的方式生活。好或不好这种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命运常常事不如意。

这就要看我们为了不后悔而多么努力地挣扎了。

对此不可缺少的便是相信自己的选择。

“请多加注意。相信自己与不信任别人容易混淆到一起。”

“我铭记在心了,知性派棉被卷。”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得到了忠告。天空也好建筑也好,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内心的一部分,那么说不定她说的话并不能听过就算了。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就觉得好害羞。

因为自己的内心正在被棉被卷光着的脚所触碰。

我和棉被卷一起笔直地沿路走着,把景色的变幻也一并接受不停前进。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藤和家。

就算在梦里,我也会回到这里吗。

家的模样一如平常,只是像打通超级某某世界【注】的隐藏关卡一样变了颜色。但如果这里是我的记忆寄存的地方,就不确定这里是什么时候的藤和家了。虽然单从表面望去没什么变化,但朝仓库里窥探便能看到明显生了锈、模样凄惨的自行车。我搬过来后骑的那辆车子,现在应该已经沦落到葬身大海的下场了。既然这家伙还没有消失,而且停在这里,那么时间便自然被限定了。

(译注:指任天堂的游戏suerarioworld。)

随着预感打开玄关的门,啊啊,好想遮住脸。

正宗的棉被卷,正横躺在玄关。

和最开始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喂,国王大人躺在……啊,又不见了。”

向导棉被卷溜掉了。她是为了保住国王的威严而逃走的吗?

或者也可能是她无法太过深入我的回忆。

艾莉欧躺在这里,也就是说差不多要来了吗。回过头去,便刚好看到尚值高中生的我与方才的自己如出一辙的模样走进家门,正在惊愕不已。我是觉得自己的模样至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当面看去还是“哇呀!”地吃了一惊。

没有变化的除了样貌,还有对待棉被卷的态度。现在的我就算走在只有棉被卷居住的城镇上也能泰然自若,但如果当时的我迷路到这个国家的话,大概会害怕得没法朝任何方向迈开脚步吧。这么一想,我真是漂亮地适应了,当然这绝不是成长。

不过,这就是和她的初次见面吗?回想起来,便觉得能够交流本身就是奇迹。

接下来,在这个家里和艾莉欧的回忆就像快进一样被放了出来。吃披萨的那一天,带她去大海的那一天。喷涌而出的记忆宛如自行车上的铁锈一般,一个一个地,铭刻在心中。

就像在地下劳动设施里吃到土豆炖牛肉【注】一样渗入心脾。

(译注:出自《dǔ • bó默示录》,在故事里无力偿还债务的人会被强制送进地下劳动设施里参加劳务,在那里环境恶劣艰苦,土豆炖牛肉、啤酒、肉串等是为数不多的奢侈品。)

棉被卷压在人的身上,棉被卷躺在房间里,棉被卷……这不全都是棉被卷吗?为什么没有选出更美好的场景呢?尽管叹着气,我还是追在棉被卷的身后。

曾经的我和现在一样,在各种事情上照顾着她。

所谓的棉被卷就是这样。

我强烈地感觉到,啊啊不照顾她真是不行呀。

我重新体会到,那里有我的源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棉被卷在地上打滚的声音,“噗呼——”的响声。还有。

从棉被里微微露出的眼睛向我诉求的同时,发出的那声呼唤。

表哥。

想要回应那个声音。不想后悔。我,是这么想的。

或许会经历失败。或许会犯下错误。

但若是期望着制造出胜过那些的回忆,我的答案便已经决定了。

被过于明显的思绪所鼓动,我离开了充满回忆的藤和家。

棉被卷就在外面,她向前走着,就像是要把我从混沌的记忆之家带向心之国。

“已经可以了吗?”

“足够了。久违地看到了不错的东西。”

我并没有忘记,但如此清晰地看到,让我内心雀跃不已。

接下来的故事,就到梦境之外再看吧。

“之前忘记说明了,这里的国王住的地方叫做艾莉女王城。”

回到棉被卷王的城堡前,棉被卷说道。

“啊啊,城堡的名字用的是那个吗。……真不协调。”

不如说看到城镇的这副模样,只能让人联想到棉被卷王这个名字。

想着去和那个国王大人打个招呼,于是我向前走,但棉被卷到了入口就不再移动了。

我走了几步后回头。

“你不过来吗?”

“是的。”棉被卷笔直地站着回答。

“你差不多快从梦里醒来了。”

“嗯……这样吗?”

我不经意地望了望四周,但景色没有发生变化。我以为随着意识恢复清醒,周围的一切就会像溶解一样消失,不过原来并不是那样的吗。

就像是无论相隔多远,回忆都会在心里的某处存在一样。

或许梦境也不会消失,而是继续残留下来。

“我只能为你带路到梦的边缘,在这里就要告别了。”

棉被卷说着恭敬地行了一礼。真想让现实里的那家伙学一学这个彬彬有礼的样子。

因为我每一年都越来越被小看啊。

“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那么外面的我也要请你多关照了,噗呼——”

棉被卷“噗呼——噗呼——”地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看来一完成任务,就会变回普通的棉被卷。被分到任务时,便会获得相应的能力。

如果有命运这种东西的话,说不定现实中也不过如此。

我目送她离开,然后一个人走进城堡。

来到国王的房间,我发现情况有了一点变化。之前见面时还没有的王冠搭在棉被顶上。此外,棉被上还画了胡须。

敷衍地补上了国王大人的要素。那个胡须是怎么画上的呢?

“欢迎来到我的国家噗呼。”

“这句话刚才说过了。”

仔细一看旁边还多了水果拼盘。是个廉价的国王像。

“我的国家怎么样噗呼?”

“很刺激。”

就像被钝的针头慢慢地、略微用力地刺到一样,有着暗淡而微弱的疼痛的世界。

与居民的外表相反,回忆竟意外地认真构筑着。

怀念和,后悔。无上幸福与羞耻。美好的东西和糟糕的东西,同等地存在于我的心中。

在这里转了一圈下来,确实有所收获,也能将其用四个声音表达出来。

那些声音原本便存在于我的心中,不必特地找寻,但我总算看清了它的形状。

我感到心中一阵刺痒,便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下面,问道:

“收集的‘声音’要不要也告诉你?”

“没有那个必要噗呼。”

棉被卷王摇了摇头,好像是摇了摇头,不过我不知道她的头在哪里。

“这里是表哥心中的国家,而我是国王大人。我早已看透了一切噗呼。”

“噗呼——”,棉被卷王喘着粗气自鸣得意。侍卫们“哇——”地情绪高涨起来,手舞足蹈。

或许是因为声音太过懒散,我无法判断这欢呼到底是不是发自内心。

“嗬,那还真厉害。”

“噗呼呼呼。”

我张开嘴,无声地摆出“艾莉欧这个笨蛋”的嘴型。只见棉被卷王的上半身不安分地活动,右脚晃来晃去。

“怎么了?”

“刚才感觉到了险恶的气氛噗呼。”

噢噢,比现实的棉被卷更敏锐一点,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发现。

虽然我不确定她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地步,不过棉被卷王把话题拽了回来。

“找到的东西等醒来以后再传达就好了噗呼。能从心里带回外面的就只有那个了噗呼。”

“但愿我能记住吧。”

或许我以前也来过这里,只是醒来的时候全都忘记了。

还是说,尽管不记得来过,但找到的东西已经好好地带回去了呢?

“不必担心、噗呼——”虽然句尾很怪异,但既然棉被卷王能打包票,或许重要的东西真的不会消失不见。

我想,真会有想得那么美吗。但同时心里又感觉能行。

毕竟这里是梦中的世界,不会有什么事情会违背自己的期望。

“……那么。”

我明白自己能够自如地操纵自己意识,就像是把脑袋拎起来一样,紧贴在脑后的东西在摇来摇去。看样子只要提起那个东西,就能立刻浮上去。

就像棉被卷王说的那样,差不多该向心中的国家告别了。

想着在那之前至少有件事要说一下,便直接向国王大人提了出来。

实际上,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才过来的。

“对了对了。要是我下次再来的话,给我准备正经一点的午饭。”

我要的可不是满载游玩心情的饭菜,你懂的吧。

“知道了噗呼。”棉被卷王接受了,样子十分可靠。

“我会在瑞士卷里放满表哥喜欢的东西噗呼——”

不对,才不是那样。

尽管吃惊,但我还是笑了。

对于还在努力学习做饭的艾莉欧来说,这样的期待还是稍早了些。

“……总觉得,好像没睡着。”

睁开眼睛时完全没有拖带睡意,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感觉疲劳也没有消除。

总觉得做了奇怪的梦,但内容却模糊不清。

头脑很清醒,这样反而冷静不下来。感觉并不清爽,而是少了点什么。我爬起来一动不动地坐在被子上,抱着脑袋低下头。

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和被子,视线一端渗入墙壁的颜色。

移居到这个房间以来,已经过了几年呢。高中毕业,进入大学,这期间生活的根基却一直在这里。去海外的父母也早就回来了,即便如此我仍然待在这里。在我的心里,已经有有了很多留在这里的理由。

“啊,表哥已经起来了。”

从房间的门口处,艾莉欧轻轻探进头来。随着她的脑袋晃动,粒子从散开的水蓝色头发滑落而下。那份与照着心之国的光芒相同的光辉,或许会让我用尽一生去追寻其真实面目。对我来说,这份光辉或许就是如此重要。

她似乎是踮着脚走进来的,在看到她身影之前我都没有听到脚步声。但,一看到我已经醒来,她便快步跑到身边。“嗒嗒嗒嗒——”,一如既往的脚步声。明明腿并不短,脚步声听起来却很细碎。她来到床前,啪嗒啪嗒地拍着我的肩膀。

“表哥,好嚣张——”

看来是不满于没能像平常那样叫醒我,她用额头在我肚子上用力地蹭了过来。很快我就被头发蹭得发痛。虽然她经常对我这么做,但那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在惩罚时发现这样的动作的呢?不过确实很痛就是了。

离开的艾莉欧额头微微发红,而我的肚皮上则是留下了水蓝色。

我伸出手指想要轻舀,零星的光斑便绕着食指为轴飘飘起舞。

“以后要注意反省。”

“我非要为早起反省不可吗……”

“唔姆”,艾莉欧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点点头。总觉得,刚才好像也看过这个样子。

顺带一提,平时她叫人起床的方式是跳上我盖的棉被,就那么打滚把棉被卷在自己身上。然后把做好的棉被卷运到楼下就是我的任务了。

由于每天都做感觉已经麻木了,但冷静下来就会觉得一切都不正常。

因为今天不是棉被卷,艾莉欧自卖自夸地说着“比起表哥,我要早得多。”然后哒哒哒哒地跑开。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想着时候刚好吧,便叫住了她。

梦的内容大部分都忘记了。但,或许只剩下在内心深处发现的东西。

我想趁着还没有忘记,把它说出来。

“等一下。”

“嗯?”

艾莉欧转过身来。唔,和眼前浮现的棉被卷的影子重合了。是因为看得太过习惯了吗。

“坐到这儿来。”

“嗯。”

我把她招待到床上。艾莉欧顺从地碎步走过来,啪嗒一声坐下。

这么一看,就会感觉从相遇时开始时间好像根本没有流逝一样。

她真的是和我同样年纪的二十几岁吗?

“嗞——”

她盯着我,嘴里发出效果音。这一点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

“啊——怎么说呢,”

我挠了挠头。面对她毫无动摇的目光,想说的话好像要卷起尾巴逃走了。

大大的、淡淡的目光。湿润一样闪耀的双眸牢牢地捉住我不放。

好难说出口,你能不能把被子卷上啊。

……然而,这样可不行啊。

“表哥?”

艾莉欧等待着。她歪着小巧的脑袋,头发流淌下来。我用手指将其舀起,被那份美丽迷住了。

我总是烦恼着要怎么做才能通向最好的未来,然后选择接下来前进的道路。

而现在,如果我沿着心中选择的道路一直冲下去,恐怕烦恼会加倍地膨胀下去吧。最重要的是,这将不止影响我一个人,而是关系到更多人的想法,以及未来。

但是,我期望着如此。

为了扩大内心的领土,我聚起仅有的一点勇气。

创造出这份积极的心情的,一定是那满是懊悔的回忆吧。

“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

“嗯唔。”

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聚集起来,互相碰撞摩擦,从我睡醒之后便一直在发出光芒。

它们各自奏出声音,宛如铃铛鸣响。

我收集起那四个声音,将它们互相编织。

“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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