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Web短篇-“嗯”(1/2)
网译版转自天使动漫
翻译:真霄蜗牛
校对:kirisaarisa
在梦中仍能保持意识清醒这种事说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不过我现在有站在地面上的感觉,还有伸直后背的切实触感——而且这是在梦里。
城镇被水色的色彩所笼罩。建筑、道路、天空,无一例外地被染上淡蓝,失去边界,然后颜色像是被揭下一样褪去。每当它们像波浪般牵引靠近,我的四肢便会渐渐化为相同的颜色。活动手指触摸那份色彩,指尖传来清晰的触感。但即便想要把它拉到手心也无处下手,任其向远处飘散,直至消失。
看着陌生色调中的城镇之景,我似乎感到了淡淡的怀念。建筑像林中树木一样繁茂生长的那个地方我倒是有些印象,只是对于其中的居民我可是毫无记忆。
走在街上的是棉被卷。所谓棉被卷就是上半身卷着棉被的迷之生物,或者说是妖怪一类的东西。那种明显异样的东西挤满了四周。如果这不是梦,那人类三天之内就要灭绝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呢。
正当我感觉灰心丧气时,其中的一个人啪嗒啪嗒地靠了过来。所有人都赤着脚,毫无例外。从棉被中长出两条光溜溜的腿,从被子顶端的缝隙中则是冒出了水蓝色的头发。站在我面前的这只棉被卷与其他棉被卷看上去别无二致。
说话声隔着棉被传来,那声音清晰得像是没有任何遮拦。
“欢迎来到棉—被卷·星球。”
“哦……”
好像被未知能量一刀两断【注】似的名字。
(译注:棉被卷为“スマキン”,这里的星球名为“スマッキン”发音上后者比前者中间多了一处中断。)
“我,是奉命做城镇向导的棉被卷。”
“请多关照”,她歪歪扭扭地弯下身体。虽然声音和某个人一模一样,但语气很是恭谨。
好强的违和感。
“原来是向导小姐吗?那么恕我冒味,可否告诉我往哪边走才能回到现实呢?”
虽然可能会不明不白地醒来,不过那样比较好吧。
“梦也是你现实的一部分。你总是只待在那里,所以既不能回到什么地方,也没有那个必要。”
和柔软的外表相反,棉被卷态度干脆地否定了。
虽然回答很有哲理这点不错,但是总觉得她巧妙地避开了我的问题。这是我的错觉吗?
棉被卷继续说:
“这里是位于你心中的国家。”
“不要未经许可就建国。”
你们是什么时候把我心里弄成这种无法地带的啊?
“说到底这里绝对不是我的内心啊。”
八成是现在睡在隔壁房间的人脑子里的风景。
然而,棉被卷再一次否定了我的主张。
“不这里的确是存在于你心中的地方。”
“……你倒是蛮有自信的嘛。”
现实中的棉被卷倒也是一卷上棉被态度就会变得强硬起来。
“我们是无法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的。外部的视线、外部应有的状态。构筑出我们的外表的,主要是你,所以说长这副模样的人,在其意识中是不可能有棉被卷的。因为棉被的内侧是黑暗,也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身姿。在自己的心中,自己并不存在,正因为别人的注视才构成了自己。可以说存在于心里的国家棉—被卷·星球就是这样在必然中诞生的、属于你的国家。”
“………………………………………”
最先出现的感觉是怀疑。是因为我也变成了经历过一些风霜的大人了吗?
我不想让自己认真听她说话变成白费力气,于是试着又问了一下: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棉被卷僵住了。沉默在我和她之间浮现,并逐渐演变成奇妙的威圧感。
然后她无视了我的要求,咕噜噜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国王吧。”
“所谓棉被卷的国王就是那个吗,就是棉被卷王【注】吧?稍微加把劲就是艾莉女王之类的。”
(译注:棉被卷为“スマキン”,棉被卷王是“スマキング”,多了一个音。)
“请走这边。”
我继续被无视,感到有点无可奈何。这种对我没有反应的感觉,甚至让我觉得怀念。
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是无法于棉被卷的内容物互相沟通。
由于不了解梦中世界的运作方式和情况,我紧紧地跟了上去。她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和我哗啦哗啦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低头一看,发现我自己也光着脚,穿着的也是睡衣,这应该是现实的一种反映吧。虽然由我自己说出这种事也不太合适,但我觉得这正能反映出自己仔细认真的性格。
赤脚走在街上让我静不下心来。脚底就像在柏油路上滑行。
“我非去和那位国王大人见面不可吗?”
“没有理由放弃和国王见面的荣誉吧?”
我倒是觉得每天都会见到。
行驶在道路上的专线公交里挤满了棉被卷,好像它们是从地板上长出来的一样。这幅景象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恐怕要怀疑我的精神状态了。坐在驾驶席上的当然也是棉被卷。擦肩而过的时候确认了一下,见他丝毫没有在驾驶的样子,我放下心来。那种样子还在驾驶才更可怕。至于车子是怎么动起来的,我决定不去在意那些矛盾。
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眺望着景色,一路上城镇和脚下仍然有水色穿过。尽管我抬起头想要看看头顶会不会漂着水色的星星,却只见一片色彩暧昧的天空,一望无尽。云也不是白的,而是带着淡淡的水蓝。盯着看去便连昼夜的概念也无法想象。
“啊,对了对了。”
棉被卷咕溜溜地转过身来,水蓝色的粒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午饭你喜欢太卷和瑞士卷中的哪一个呢?”
“我想那两样食物不应该以日餐和西餐一样的感觉放在一起对比。”
既然是棉被卷的城镇,日常食物难道不是披萨吗?稍稍环视四周,就能看到墙壁上藤蔓枝繁叶茂的店里,棉被卷们围坐在披萨边,他们都在践行着把披萨抛起来再从棉被顶端吸进去这种既令人怀念又糟糕的吃法。卷起的棉被就像是无底的漩涡,将披萨不停地卷进其中。
“这不是有披萨嘛?”
“那是我们的食物,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是客人吗。……咦?
“这儿是我心里的世界吧?”
“没错。”
既然如此还要把我当客人对待吗。我才是国王不是吗?虽然不想当就是了。
我们经过一栋散发着陈旧味道的(不知棉布卷怪是怎么建成的)大楼前通过,沿着道路向前走,来到了郊外。棉被卷用脚指向前面硕大的的四方形建筑,说“就是这里。”
建筑的外观像是有点压坏的一整块蛋糕,但内部却变成了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西式城堡结构。地面和墙壁的是带着一点绿的水蓝色,地上铺着长长的红色绒毯,尽头便是国王的房间。
只要笔直前进总能到达,真是单纯的结构。
眼前是坐在球椅里而非王座上的棉被卷,球椅旁还呆立着大臣或是侍卫模样的棉被卷,只不过唯独坐在球椅里的棉被卷的棉被花纹与众不同。
卷着眼熟的菖蒲花纹棉被的,恐怕只有那位国王大人。
“欢迎来到我的国家噗呼,表……不认识的人。”
国王大人好像差点就要轻易表明真身,但她不自然地改了口。
就不能稍微换个叫法吗?比如旅行者啊客人啊之类的。
“我是治理这个国家的国王——”
“看来这个国家撑不过几秒了。”
够不到到地面的右脚颤动了几下。
“棉被卷王噗呼。”
和我想的一样。负责带路的棉被卷“呵呵呵”地走上前来。
“那个句尾正是国王的证明,是只有国王才能使用的词汇。”
“那真是太好了。”
要是大家都噗呼噗呼地说话就没法分辨出国王大人了。
“话说这不是艾莉欧嘛。”
“不许随便叫我的名字噗呼。”
国王大人“噗呼——”地发火了。大概是在发火。后面的侍卫也挺着胸踮起脚来。
看来没有自己否定是艾莉欧这件事。
艾莉欧成了国王大人。这真的是我的梦?不是她本人的夙愿?
“那么,你来这个国家有什么事噗呼?”
“不是有事才来的。回过神来我就在这里了。”
我又没见过什么自己期望的梦境。我的手里并没有梦中世界的地图。
棉被卷“噗—呼—”地点了两次头。她是在说“嗯嗯”吗。
右脚无所事事地晃来晃去。
“看来是和往常一样来找东西的噗呼。”
“往常?”
我不记得以前见过这样的梦。但要是说没法记得所有做过的梦,那我也无话可说就是了。
“每次表哥误入这里,都是为了寻找遗落的东西噗呼。”
“……嗬。”
在外面的世界寻找的东西。这几天我的确有烦恼的事情,也很容易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不过,很难想象我在寻找的东西会在这种地方。
而且因为已经不再隐藏真身,她便简单地把我当表哥对待了。
“给那样的表哥指明道路也是国王的职责噗呼。”
“哦……”
居然要让一个看不到自己前方的家伙给我指路啊。
棉被卷王毫不在意我的困惑,依旧自信满满地摆着架子。
“你要巡游城镇,收集四个声音噗呼。”
“总觉得这情节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只在城镇里就行了吗……”
真是不出远门的冒险,倒不如说是散步了。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世界有没有延伸到这座城镇以外,所以才变成了这样不是吗。
“不过如果嫌麻烦的话收集两个左右就好了噗呼。”
“这个道路还真是随便啊喂。”
“重要的不是收集四个声音,而是发现那些声音的本质噗呼。”
从棉被中散发出“说了漂亮话”的得意感觉。
棉被卷王沉默着一动不动,好像在等我做出反应。侍从那伙人也让我感到了无声的压力。
“……真是意味深长的话呀。”
“嗯,没错吧—没错吧—”
棉被卷王欢喜地晃着脚。这举动和现实中的那个家伙完全一样。
侍从们也欢呼着手舞足蹈。她们的内容物肯定也都是艾莉欧吧。
“……不过,声音……声音?”
我不觉得收集不可思议的声音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反正我没有什么目标,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就当做是观光,稍微去逛一逛吧。”
在梦里意识清醒实在少见。什么都不做就醒来感觉太浪费了。
“唔姆。”棉被卷王咕唧一声纵向弯曲。
“那么要走了,在你从梦中醒来之前。……噗呼。”
句尾慢了一拍,看来是忘了加上。棉被卷王像是要蒙混过去一样噗呼噗呼个不停。
“知道了知道了。话说回来国王大人,我可以提问吗?”
“但说无妨噗呼。”
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您昨天的午饭是?”
“饭团。和婆婆吃了妈妈捏的饭团噗呼。”
“嗬。”
“配料是我喜欢的梅干噗呼。”
棉被卷王像是在表达喜悦一样前后晃着脚。唔唔原来如此。
“这不是艾利欧嘛。”
国王大人一时僵住了。旁边的棉被卷们都担心似地歪歪拧拧扭着身体。
“快点走噗呼。”
棉被卷王的右脚晃来晃去。这种没威严的国王大人,感觉连摆设都当不成。
但是有这么多侍从还在哇哇大喊,看来她还是被仰慕着的。
我是期待着什么才会造出这样的国家啊?
“………………………………………”
难道是为了艾利欧创造了这个国家吗?要说创造,这种心情倒也不是不理解。
但,这有点不对,这可是个棉被卷的国家。
从国王的房间折返时,把我带到这里的棉被卷向导也一起离开了城堡。
“那么请让我继续担任向导。”
“拜托你了。”
我已经习惯和棉被卷一同走路了。不过也谈不上习不习惯,和往常又没什么不同。
城镇一如既往,不时会令人忘记它原本的色彩。每次填满水色,城镇都像是描绘出别样风景。凝神注视,仿佛可以听到城镇被浸染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布料静静降落一样,轻微而模糊。
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我垂下视线,看到了棉被卷的脚。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熟悉的膝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想她询问: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虽然被国王命令去寻找声音,可我既没有地图又没有提示。
“足之所向。”
就算用这种装帅的说法,也没有改变随便走的事实。
“你这向导没起什么作用啊。”
“谈不上什么向导,”
棉被卷转过身来。虽然分不清哪边是前哪边是后,不过大概是面向了我。
“这是你的心里,可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我很认真地回答你,就算是自己的心,也不可能一清二楚哦。”
如果能做到的话,我想人类不用和任何人交谈就可以生存下去了。
毕竟人类最喜欢的就是自己。我想要是一个人能毫无遗漏地理解自己,也就不会需要其他人了。虽然活得狭隘,但也不会受伤。于是剧终。
那就是所谓的孤高。寂寞而高雅。但,我不想变成那样。
我需要身边有很多人在。稍微长大一点后,我迫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不你是知道的。你只是忘记了,或是装作没看到而已。”
“嗯?”
“心是不存在界限的。既然这样,舍弃什么就没有意义。”
真是满嘴哲学味的棉被卷。这也是我心里棉被卷印象的一部分……才怪。
大概,是我在想象着艾莉欧“好像很憧憬这个样子”的装帅模样,结果诞生出了这种绕远路一般麻烦程度加倍的棉被卷吧。眼前的棉被卷的棉被正在摇晃。
这家伙和现实中的她相比略矮,这大概和诞生的时候有关系吧。
就这样不知疲倦也没有目的地走着,我在这座城镇里第一次发现了没卷着棉被的人。……还真是在哪里都会出现啊。虽然令人吃惊,但那正是女女炭。
女女炭在人行道的正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
“噢噢,那是国王中的国王。”
看到女女炭的背影,棉被卷挺起身子似地踮起脚。
女女炭的地位是这种好像明白却又无法判断的东西吗。
我曾看到过作为那人的哥哥也就是我老爸对着墙壁嘀咕着“就算说那家伙是妖怪我也不奇怪啊”而懊悔的样子。现在我好像也要背负起那个身影了。
这么自然地把她叫做“女女炭”,让我担心起最近睡觉的时候脑子有没有被随便改造,但棉被卷似乎是想要追上那个女女炭,于是我也跟了上去。走路的时候,女女炭也甩着提包完全静不下来。偶尔会停住脚步,胳膊像弹空气吉他一样摇晃,发出“噢—噢—”的声音。这种脑子略微失常的样子也是一如既往。但是那个一如既往的样子,还是有一点差别。尽管这一点光是从背后来看也能感觉到,却说不出具体区别在哪里。
我们明明应该是走在胡乱地立着大楼的繁华街区,但注意到的时候住宅区已经出现在左手边,就像是不留神的时候被换掉的一样。大概是被女女炭带过来的吧。女女炭走进了林立的房子的其中一家。那座房子,以及四周的风景,我都有印象。
明明刚才还是陌生的城镇,现实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不过这里也同样染上了水色。
一时间,我站在道路正中央抬头望着屋顶。
已经看不到女女炭的身影了,于是棉被卷朝我问道:
“要进去看看吗?”
“嗯,啊啊……进去看看吧。”
被棉被卷催促着,我跨进了家门,打开玄关的门应该是不需要许可的。
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我的老家。地面铺装成白色,院子里左边连着狭长的绿色车库,还有一片用于晾晒衣物的空地,这一切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大门修在了正面稍靠右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门口没停着我的自行车。
代替围墙种在房子周围的一排植物也仍旧讨人喜欢。我一边模糊地理解着其中的含义,一边走进家里的走廊。没人出来迎接。老爸从走廊里面走了出来,他那年轻的模样和现在的我很像。我吃了一惊,但他却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去,似乎没有看到我一样。如果不是被他无视,那就是他真的看不到吧。
事到如今,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
我一定是这份记忆的旁观者。
因为没有穿鞋,我直接走进右手边的房间,看到了老爸和母亲,还有女女炭,他们正一同探头看着一张小床。带围栏的床上,躺着一个婴儿。
……那个婴儿有点字型秃头。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脑袋。
躺在那里被大人围住的婴儿的脸,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也难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意自己的长相。
“来干什么,我又没叫你。”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老爸是在说我,不过他是冲着女女炭说的。
“就是因为没叫我才来的。”
女女炭“唔呵呵”地故意露出天真的微笑。老爸放弃似地垂下了头。
老爸和母亲姑且不论,连女女炭都这么年轻。为什么呢?
如果是记忆中女女炭的再现,我应该没理由知道她年轻时的容貌。
“看上去比平时年轻啊。而且很自然。”
这是钻进别人的梦里为所欲为吗?没想到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真奇怪)。我正诧异着,却听棉被卷回答说“那当然了”。
“因为那是你记忆中女女炭很久以前的样子。”
“……我记忆中?”
“你一岁的时候见到了女女炭。看来牢牢地记住了呀。”
“唔姆唔姆”,棉被卷理解了一般扭动身体。
注视着女女炭的背后,还有床上的婴儿,我嘀咕着理解到的事情。
“果然,这是我很久以前的记忆吗?”
“看来没错了。”
棉被卷点点头。如果眼前的婴儿是一岁时候的我,真的能如此清晰地记住那时看到的东西吗?不过想想倒也不奇怪,毕竟那时我已经能看见,脑袋也没有罢工。
我低头思考着,回过神来棉被卷已经从身边消失了。
“真真亲,舔(beru)舔(bero)哔哔叭—”
女女炭把脸贴了过去吓唬婴儿,近到让人怀疑舌头是在婴儿脸上舔来舔去。虽然她本人看起来是打算吐舌头做鬼脸,但这副模样完全是rr婆婆以下略。婴儿吓得一哆嗦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挡在正前面的怪人。他明显是在害怕。
这个样子,难怪会留在我记忆深处。
老爸抓住女女炭的脖子说着“不许教坏孩子”把她拖进了隔壁房间。婴儿虽然没哭出来,但明显露出了安心的样子。我和他一起放下心来。
远处响起了什么动静,是从房子后边传过来的。听到响动,母亲对老爸留下一句“你看着点儿”便跑了过去。老爸听了刚想过去照看,“看着——”“为什么我连你也要看着啊!”,却不得不为了阻止女女炭的前进而跳起化身屏障。
老爸加油。我悄悄为他声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被丢下而不安,小宝宝哭了出来。
比女女炭更害怕孤身一人,总觉得心里刺痒痒的。
听到哭声,母亲抱着换洗衣物,嘴里说着“哎呀宝宝乖宝宝乖”赶了过来。“小婴儿在呼唤女女炭,在渴望着女女炭!”妖怪自顾自地扭曲着事实想要跟在后面,而老爸则是喊着“不对才不是那样!”堵住了她。两人就那么扭打在一起,结果被母亲念着“吵死了你们两个一边儿去”踢在他们屁股上。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都是哥哥炭,害得我们被赶出来了。”
女女炭伸开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噘着嘴鼓起脸颊。
老爸的喉结颤抖着,好像非常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捏住眉间忍住了。
“听好了,你给我待在这里,在真安静下来之前不许过来。”
老爸按着女女炭的额头,像命令家犬一样对她说。
“我钻。”“不许钻过去!”女女炭像蛇一般扭动着身体避开老爸的手,想要转过去,老爸则是拼命地想要拦住她。女女炭有如真正的蛇一般,灵巧地躲避着老爸的阻碍,“呼嗬嗬”的笑声在房间里自由地回荡。终于,老爸率先耗尽体力,把手撑在膝盖上。
父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妹妹骂道:
“真想也给你一张带栏杆的床。”
“他还是小宝宝的时候,不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会变成怕生的孩子哟。”
“这世上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点我同意。“比如女女喵的美丽对吧。”老爸无视她的话回到了房间。
这应对方式和未来的我几乎如出一辙,相对地我也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女女炭捉弄我的理由。
“嘤嘤——”被一个人丢下的女女炭(准确来说我也在)毫无干劲地装哭。
当然,没有人过来。老爸只是“去去去”地把她赶到一边。
在地上叩叩叩叩地敲着脚跟之后,冷不防地,女女炭一下子转过身来盯向我。
咦,为什么?他们不是看不到我吗。正当我惊讶时,她却普通地对我搭话了。
“真君也有可爱的时候哦!”
“那个,”
“糟了,按照设定现在的我应该不知道这边的真君!”
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好像在说“真是失误”。
“……事到如今,发生什么我都不奇怪了。”
好像只有这个人在舞台外大闹特闹。
真正的地球外生物,说不定指的就是这样的家伙。
“我亲——”
不用改口也可以。女女炭“姆啾——”地撅起嘴,一步一步朝我逼近过来,结果我手脚并用地拖着身体向后退去。明明是记忆中的世界,这个人的行动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后来不知是不是对“姆啾”厌烦了,女女炭清了清嗓子后指着我:
“重新来,你是谁啊——!”
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我非要陪着她装傻不可吗?
“看来是未来的真君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你好烦啊。”
“亲亲也感觉腻了。”
女女炭“啾——”地撅起了嘴。这是她那个时候的习惯吗?女女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怎、怎么了?”
我摆出了防备的姿势。这是要吃掉我吗。看到女女炭的微笑,我差点一下子朝后仰过去。
可是她接下来的发言却意外地普通。
“现在那么小的真君,会变得这么大呢。”
女女炭把手伸了过来。虽然我吓了一跳,但她只是摸了摸我的额发。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呀。”
我觉得你才不可思议。我们彼此带着不同的意思微微一笑。
“我那又小又可爱的艾莉欧也会像这样长大呢。啊啊,真是期待以后的日子。”
女女炭——更正,是女女姑姑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祝福不在此处的女儿的未来。
那份笑容也好,那个态度也好,毫无疑问都是我所了解的这个人身为母亲的一面。在我安心的同时,心中感觉一阵清爽,但同时也些在意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早晚会面临的灾难吗?我应该告诉她吗?
虽然在这里告诉她也没什么用,但我心中似乎有一股昏暗的东西,像黑夜一般扩散笼罩起来。
她会怎么理解我的这副样子呢,女女姑姑——更正,是女女炭把脸凑了过来。
唔、我不由得被迷住了,是因为她和现在的我没差多少岁吗。
这么一看,她的眼睛和艾莉欧一模一样,虽然发色相差太大让人觉察不到就是了。
“姆啾——”
“已经够了吧。”
我在她引诱似的嘴唇面前没了劲头。
“那我要去找那边的真君做了啊——”
“喂你快住手!”
我还来不及阻止,女女炭便跑进了我正睡觉的房间。“嘎!”老爸从婴儿转向女女炭,小规模冲突再次发生。可是面对噘嘴亲过来的女女炭他畏缩了。
老爸和女女炭追逐打闹着,另一侧则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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