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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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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也就是四月三十日。

话虽如此,单从感觉上来说,我觉得那仿佛还是在四月二十九日的半夜(原本我就觉得不被妹妹吵醒的话,新的早晨是不会来的)——当双亲,以及由于庆祝节日而熬夜的火怜和月火终于入睡的时候,我悄悄地出了家门。跨上山地车,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我静静地踩着踏脚板。在一段时间里小心翼翼地不打开车灯,尽管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有些太过了。

夜游。

其实并非如此。

我并没有那种大胆行为的志气——虽然我的成绩非常差劲,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非常老实的高中男生。

从来不会做出不良行为。

那么我抑制着睡意究竟要去哪里呢,其实我是要去城外的一处废墟,那里过去曾是补习班的一座废楼。就连试胆大会也不屑于使用的接近崩坏的废墟般的建筑物——而在半夜中来到这样的地方,印象上就不像是什么好事情。

就算说是不正当行为我也无法反驳。

然而我是有理由的。

去那种地方的理由——时间选在半夜的理由。

确实存在。

我把自行车停在了废楼的围墙前面,虽然这里完全没有人烟根本不用担心,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或是单纯出于习惯,我还是在后轮上了锁。然后从围墙与围墙之间的间隙中进入空地,接着走进了大楼。

虽然说这种地方连试胆大会都不屑使用,但实际上,像这样擅自在半夜侵入别人的废墟,还是让人惊慌得背脊发凉——况且。

况且——在这座废墟之中,存在着真正的怪物。

怪物。

妖精。

怪异——怪异之王。

吸血鬼。

暗夜行者。

「嘛,现在说起来这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很久很久之前,在某个地方。

没错。

在这里的并不是吸血鬼——而是吸血鬼的遗族。

吸血鬼残留下来的渣滓——吸血鬼榨取下来的渣滓。

那是个吸血鬼残渣的幼女。

在那比外观看起来更加荒凉的建筑物中,我一边躲避着瓦砾和废弃物,一边走在通往最高的第四层的通道上。

在四层有三间屋子——无论哪一间在过去都是用作教室的——我漫无目的地按照顺序拉开了门把手。

今天的运气真差。

第一扇门后和第二扇门后都没有。

第三扇门后也不能完全说有——那吸血鬼残渣的幼女的确是在那儿,不过另外一个,原本应该在那里的男人却不在。

「奇怪……忍野那混蛋,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

出门去了?

一点都没变,依然是行动模式让人完全搞不懂的家伙——不过在这种时间,他在楼下的某个地方,把破旧的桌子拼成床正呼呼大睡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预测到我的到来,为了睡眠不被影响而事先避开四楼的教室里的这条线也是存在的吧。虽然我没有告知他来访的正确时间,不过那家伙毕竟是个能够看穿别人的男人呐——话又说回来我的到访很容易看透就是了。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个给人造成困扰的客人呢。大半夜地来访确实很没常识。他总是说着「阿良良木君,太晚了。」什么的,我把这当做欢迎也是错误的。

面对没有常识的吸血鬼,以没有常识的行动来应对,自然是极为在理的——只是。

伸手将身后的房门关上,在那一片漆黑的教室中,原本是吸血鬼的幼女坐在角落里——我望着她,不禁吞了口口水。

我显然紧张了起来。

仔细思考的话。

像这样单独与她两人相处——从春假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在这次之前,像这样在这里见面的时候,忍野总是在场的——虽说是两人独处,但那幼女绝对不是人类,而我也绝对不是人类了。

半吊子的怪异——半吊子的人类。

而我和幼女之间,如果存在责任的话——大概责任都在于我。

紧张。

心也紧绷了起来。

罪恶感也——萌生了出来。

萌。

「…………」

啊啊不是,萌的意思是萌芽之类的近义词,绝对不是穿着清凉的金发幼女可爱得让人心生怜爱的意思噢。

八岁左右的天真无邪的坐姿。

发量很多,却一根一根如薄绢般纤细的金色发丝。

穿着可爱的连衣裙——鲜少在这废墟之中来回走动,透明一般的肌肤颜色,不带赘肉的光着的脚。

她一点也不可爱。

关于这点不需要费口舌描述……简直完全不需要讨论。

带着恨意,狠狠地盯着我,只要描写那仿佛是刺过来一般的视线——就足够了。

「……别露出那种眼神啦。糟踏了好好的美人。」

一边说着这种玩笑话,我一边向她靠近过去——慎重地一步一步靠近。

「好啦,微笑一下看看嘛。笑脸是最适合你的噢。」

没有回应。

明明就不是一具不会动的尸体——不,该说宛如一具不会动的尸体。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有期待回应的声音。我没有企图让春假结束以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她,在这种地方,这种时机唐突地出声讲话,毕竟我也不是机会主义者。

只是。

就算这样,如果连我也沉默不语——那只会让心情变得更加消沉。所以,起码我要继续喋喋不休地饶舌下去。

况且今天还要加上忍野的份。

嘛——虽说如此,笑容是最适合这家伙的这种话,却是我的心声。

面对着在教室一角抱膝而坐,就那么即将发霉的她,我突然弯下腰,将上衣敞了开来。

……不要误解,在穿着清凉的金发幼女面前慢慢地开始脱衣服这种行为,完全不代表我接下来打算模仿鲁邦三世进行挑战的意思。

要不然就算是小说恐怕也不能出版了。

但严格来说对方并不是幼女,而是怪物,就算说她年龄五百岁不成问题,也没有人原意听。

说起四月底的话,虽然仍旧是寒冷的时节,但是我在废墟之中半裸是为了——让这个幼女进餐。

进餐?

那么为什么要脱衣服?

无法用女性的luǒ • tǐ盛放食物,所以打算改用男性?

虽然抱有那种疑问,但是不用说明(话说在那第三个问号背后,还有其他应该产生的疑问)。

无需多言。

所谓吸血鬼的进餐——那就是吸血。

「……喂,至少也说句我开动了啊。不管你再怎么着急,这也不会成为符合礼仪的进餐仪式啊。」

我用手臂抱住她小小的身躯,强行将她向上拉起来,一边把她往我的脖子处引导——这样就成了拥抱的样子,这个姿势无论多少次我都无法习惯。

进餐。吸血。

不,可是,对她来说这大概也算不上进餐,不如说得贴切一点,这或许是在打营养点滴——况且现在的她也已经丧失了原本意义上的吸血能力了。

体质方面经过怪异专家,忍野咩咩之手进行了改造,她的身体变得只能接受我的血液——而副作用则是,如果不定期吸取我的血液,她就会无助地死去,无助地消失,她就是如此悲剧的存在。

现在的她从灵魂上来讲算是接近于阿良良木君奴隶的存在——忍野曾经那么说过。

不,可是,我觉得继续给予她血液的我,才真的是她的奴隶吧。

我觉得我是她的仆从。

吾之仆从。

她曾经强势而傲慢地那么称呼过我——想到她曾经那样称呼我,再看看现在她虚弱的样子,胸口隐隐作痛。

每当她吸血的时候。

那作为吸血鬼的痕迹好不容易残留下的虎牙在刺入的时候,痛的不是脖子,而是——胸口。

心脏在痛。

一跳一跳。一跳一跳地疼着。

痛入心扉。

但是,然而,正因如此才什么都没做——那种疼痛反而让我觉得安心。

在她摄取我的体液的时候——至少,她是活着的。

连自杀都曾经图谋过的吸血鬼。

比之前更像是死亡了的吸血鬼。

因为我而像这样活了下来——

「……哎?」

话音刚落。

我才意识到,今天她没有在我的脖子上咬下去——她以拥抱般姿态,将体重完全施加在我的身上,不只是那纤细的手腕,木棍般的双腿也缠绕着我的身体,两人的上半身紧密地贴合着,总觉得这好像是考拉的姿势,可是,她却没有咬我。

「…………?」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不,难道说,都到了这一步,她却,拒绝吸食我的血液么——难道她拒绝再活下去么,一瞬间我战栗了起来,自然地,加重了抱着她的双腕的力道,甚至重到了有折断她背骨的危险——然而并非如此。

不是这样。

看过去的话——顺着吸血鬼幼女的视线看过去的话。

她并没有看着我的脖子。

取而代之,她看着的是我拥抱她之前就放置在一边的行李。

散发着香甜气味的行李。

「那个……」

那是为跟丰裕生活毫无缘分的流浪者,至今都住在这座废弃大楼里的自由人忍野咩咩带来的,与其说是土产,不如说是慰问品一般的东西。

美仕唐纳滋的什锦甜甜圈。

在店里十个才卖一千日元。

黄金巧克力,法式油饼,法国天使,法式草莓奶油,甜蜜西班牙油条,椰子油饼,芬迪环,D-POP,双重巧克力,椰子巧克力。

气味香甜。

跟羽川偶遇回来的路上,作为带给妹妹们的礼物而买的东西。

不过火怜和月火口径统一地说出「减肥中」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把哥哥的好意完全无视了。

成长期的女孩子减什么肥呢,不是更应该变得柔软一些么,虽然这争论后来上升到足以成为今后人际关系重大障碍的程度,不过话说回来买甜甜圈的钱还是从月火那里借来的呢,这种架吵起来也对我不利。

最终我还是道歉了。

没有道理可言的兄妹感觉。

只不过一个人吃的话十个的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甜甜圈这种东西放得越久味道就越差,没办法,只好给穷困地终日过着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忍野带了过来。

对那个勉勉强强地忍耐着废弃大楼中的雨露,或者说,不得不喝下雨露的家伙,偶尔给他带些甜食这种程度的交情我还是有的。

…………

春假事件以来,我欠了那个男人巨额债务,具体来说是五百万的金额,为何这样的我仅仅带来一千日元的甜甜圈礼盒就强硬到这种程度,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五百万。

那是成年人都想上吊自杀的债务金额吧。

然而我既没有考虑一下如何还债,就连检讨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卖内脏吧?

利用不死之身的体质,不管几次内脏都会重新长出来。

「好可怕啊。」

那么。

先不说那个了——总之这香甜的什锦甜甜圈就是由于以上原委而出现在这里的,现在吸血鬼幼女正以抱着我却完全无视我的状态,一心一意地盯着它。

火热的视线。

也就是说她将火热的视线送了过去。

「不……难道说。」

不会吧。

那种事情不可能啊。

虽说穷途末路,虽说她是榨取后的渣滓。

就连存在的证明也几乎被夺走——影子与形都没有留下,就连名字都被剥夺,然而她依然是自尊心很强的吸血鬼。

而且也不是普通的吸血鬼。

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拥有贵族的血统。

可说是吸血鬼中的纯种。

是那样的她噢?

然而作为主食的血液就在面前,却把注意力转移向了甜甜圈,这种可能性到底……

咕噜。

发出了一个这样的声音。

一看才发现幼女流下了口水。

「别破坏我的梦想!」

随着怒喝,我推开了幼女。

摔出去的幼女的脑袋撞上了后面的墙壁,一定非常痛。

糟了,不假思索地就采取了粗暴的举动。不过这样也是因为在我裸露的肩膀上直接流下口水让我十分不快。

当然,真要说起来,就算是未遂,想要在羽川裸露的脸上涂抹唾液的我,也绝对不值得褒扬就是了。

「没,没事吧?」

我将手伸过去想要摸摸她的头,幼女却用相当的强力打开了我的手,我也被还以粗暴了。

她似乎生气了。

金发全部倒竖了起来。

……我说,怎么像是动物一样。

连摸都摸不得,就像闹别扭的小猫。

不过把她激怒了还真是难办——而且这也不是加油,再不给她吸血的话,这家伙的身体真的会坏掉。在这个时候,我的脑中却出现了奇怪的烦恼,恨不得没来过这座废弃大楼。虽然可以将把那奇怪的烦恼与恋爱的烦恼搞错了归为原因,但是托月火的福,其实那个原因应该已经消除了,所以就算是出于将被浪费掉的购物时间夺回来的考虑也好,我希望她能够在今晚就把我的血吸掉。

躲过妹妹们的眼睛大半夜地从家里出来也绝非易事——就算是白天那也不能说简单。那是因为,对于夜行性的吸血鬼来说,白天的时间基本上是用来睡觉的。

没有什么生物在被吵醒的时候还会保持好心情——这么说来被吸血也算是另一份辛苦了。

说起吸血的时间段的话,果然半夜是最佳的。

……真的好像是在照顾动物啊。

或者是小婴儿什么的。

感觉我就像个喂奶的妈妈一样。

那么,该怎么办好呢——我抱臂思考起来。

忍野在的话还能向他寻求帮助,可是他不在。如果他在别的教室里睡觉,那就不单是吵醒他这种程度的事情了。搞不好他可能要以求助金为名义向我要钱。我已经无法承受继续增加的债务了。

话说。

我已经决定一生都要背负吸血鬼之名了。

连这种程度的困难都不能一个人解决的话那怎么行呢。

「这种时候,摸摸头是不是会比较好……不,那会成为服从的证明啊……」

唔嗯。

啊,对了。

虽然应该有更省钱的办法,不过既然事情是从甜甜圈开始的,那么就让甜甜圈来解决不就好了么。

就是这样,摸脑袋的问题就全部让食物来解决吧。

就像《美味大挑战》里那样。

(译者注:《美味しんぼ》是雁屋哲原著,花咲あきら作画的漫画)

哈哈哈,像这样用食物收买的话就能压制住怒气了,这样的感觉。

我从塑料袋里取出甜甜圈的盒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让吸血鬼幼女看着我缓缓地打开。

然后将最靠边的一个黄金巧克力甜甜圈取了出来,伸出了手。

伸了过去。

与此同时,甜甜圈已经被夺走了。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丧失吸血鬼的技能吧,竟然以那种超快的速度夺走了甜甜圈。

接着幼女连细细品味都没有就直接咬了下去。

又是以那超快的速度,幼女三口就将黄金巧克力甜甜圈吃了下去。那架势让人怀疑她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的手指头也吃下去。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那是什么个狼吞虎咽的吃法哟。

虽然说过了,但是怎么不见你喝我血的时候也显得那么美味呢——真让人觉得受打击。

「——呃,喂!」

才刚吃完,紧接着,吸血鬼幼女又向放在我膝盖上的剩余的九个甜甜圈发起了攻击。

我好不容易抱着盒子躲开了攻击。

不是开玩笑的,幼女又沿着弧形轨道迅速向我袭来,那动作让我觉得自己的腹部肌肉也会受到牵连一命呜呼。

「给我坐下!」

我想也没想就对着再次攻过来的幼女那么喊道。

虽然喊了,但是给我坐下这种话。

她又不是狗。

然而吸血鬼幼女却忠实地按照我所喊的,就地坐了下来——而且不是惯常的抱膝而坐,而是抬起屁股如蹲坐一般的漂亮坐姿。

然后唰地以认真的表情向我看了过来。

「…………」

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无法理解。但是我觉得就算保持沉默事态也无法得到发展,总之先试试吧。我从剩余的九个里取出我最推荐的法式油饼甜甜圈,然后将它放到吸血鬼幼女的面前。

想起刚才黄金巧克力甜甜圈的下场,我觉得假如我就这样拿着的话可能连手都会被吃掉,所以打算把甜甜圈放在她的面前。

当然,废墟的地板就算恭维也不能说是有人打扫过的(原本吸血鬼幼女就是光着脚的,而我和忍野则是穿着鞋走路的),所以我首先铺上一张附送的纸巾,然后再把甜甜圈放上去。

虽然我以为甜甜圈会立刻消失,不过吸血鬼幼女只是流着口水,保持着蹲坐的姿势。

如同字面所写的一样,她用鬼一般的眼神盯着我看。

直到刚才为止的瞪视还能乐观地认为是强烈地将眼睛向上看的结果——然而实际上,如果视线可以shā • rén的话,我肯定已经死了。而且还伴随着奇怪的惨叫。

不过,某些种族的吸血鬼确实只用视线就可以shā • rén。

不知是叫做邪眼还是魔眼。

这样说起来,这家伙在春假的时候好像只是盯着看就让混凝土碎裂了——我现在是不是有丧命的危险?

「……手。」

不自觉地。

我将手伸了出去。

接着,吸血鬼幼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掌与我的手掌重合了起来。宛如电影《ET》一般,但或许是肚子很饿的缘故,这动作如同本垒打成功的球员之间击掌相庆一般。

「那么,那个……请吃。」

在「百人一首」中有个「关键字」的环节。

比如以「musumefusahose」为顺序。

似乎以一读出札上的关键字,在听到之后立即做出行动的良好听力为其胜出的依据也不为过——很遗憾,我对于百人一首的造诣实在不是很深,如果那是真的的话,这个吸血鬼幼女的才能必然能在百人一首中得到很高评价。

在我说出「请吃」之前,她已经行动了——不,是已经行动完毕了。

野生兽类一般,她向着法式油饼甜甜圈伸出了尖牙。

话说回来,说起野生的兽类。

她完全像是饲养着的小狗嘛。

看上去八岁大小的金发儿童,做出匍匐着舔舐地板一般将脸凑近纸巾上的法式油饼甜甜圈的姿势,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非常危险。

但是纸巾什么的……果然还是拿在手里才是正确的感觉。

话虽然那么说,不过纸巾好像没办法消化,她灵巧地在口中加以挑选,然后「呸」地吐了出来。

实在称不上是举止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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