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020(3/4)
不对,也许只有这一段话,算不上是怒吼。
不是怒吼,也不存在怒气。
也许,只是一种呐喊。
是发自心底的一声——呐喊。
也许,是一声祈祷。
“已经够了吧,可以原谅了吧?虽然大家受了很多伤害,但是这只是精神上的问题啊!并没有谁因此丧命不是吗!只要现在在这里原谅对方,就能潇洒继续走下去了啊!!”
说着,抚子像是忍耐到极限后终于爆发似的——一脚把讲台也踢飞了。
这应该也是在看到大家都已经退到了教室后排——才选择做出的行为吧。
“谎言!背叛!欺瞒!伪善!你们就不能大度一点,留一些心胸来容纳这些吗!?什么时候你们变得这么伟大,可以随便选择身边交往的人了!?别随便根据个人好恶来决定人际关系啊!”
最后,抚子说道——
或者说是大叫道:
“本大爷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帮人了!!但是本大爷跟你们却是同学啊!!可恶!!”
019
最后,抚子早退了。
当然得早退了。
也许说早退,时间上有点晚了,但是总而言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抚子,只好尽早飞奔出学校。
虽然脚上只穿着拖鞋,但现在也不顾得这么多了。
连掩着脸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精神恍惚地在街上徘徊。
精神比起上学的时候更差了。
不,现在想起来,上学的时候那一路还算是比较欢快的。
那么快乐的时光,以前还真的没有过。
没错,简直就像通往天国的阶梯一样。
那个时候的抚子,究竟是对什么不满呢?
“喂喂,抚子。”
右手手腕上传来一把声音。
是朽绳先生。
令人怀念的朽绳先生。原来你在啊。
“没事吧?本大爷看你都已经魂不附体的样子了,现在你走着的那条道,貌似不是人行道而是车道嘛?”
“……咦?你在跟抚子说话?”
抚子呆然地回答道。
虽然头晕乎乎的分不清方向了,但是回答一两句还是能够做到的。
因为抚子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呀。
“对人生已经走到尽头的抚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没有……你这不是还没完嘛……别这样啦,你那眼神很恐怖啊,太过空虚了吧。都可以用空洞来形容了。本大爷甚至以为你那双眼就是一对黑洞呢。如果是蛇的话,恐怕都想钻进里面去窝着了。”
“呜呜……”
抚子沮丧地垂下了肩膀。
不对,已经不只是肩膀了,感觉上是一切都跌到谷底了。要说得更具体的话就是,抚子本身已经跌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方。
至今为止抚子辛辛苦苦树立的个人形象已经灰飞烟灭……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那又不是你主动想要树立的形象……在本大爷看来,完全不知道抚子你在为什么而沮丧啊。’
“呵呵呵呵……”
“好恐怖!你在笑什么啊!?”
“…………”
抚子想笑也不奇怪吧。
其实本来是想哭的,但是原来人真正觉得难过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洞的啊。
“抚子、抚子肯定……嫁不出去了……”
“这是哪里来的结论!?”
“反正……也不能去上学了……”
虽然心情依旧低落,但是抚子还是听从朽绳先生的意见,把不知什么时候踏进了车道的脚收了回来,回到人行道上来。
现在要是自己被车子撞到的话,说不定会被认为是自杀吧。
但是同时,抚子不禁惊讶,既使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仍然有想要生存下去的“贪欲”。
“抚子、抚子要拒绝上学了……从明天开始抚子就是家里蹲了……”
“有什么关系,这样子骂出来不是很爽么?不管是那个讨人厌的老帅,还是那些同学,不都哑口无言了么?”
“那……那个是因为……大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已……”
被他这么一提,抚子不禁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回想起大家的表情,头晕过后,迎来的是一阵更为猛烈的头痛。
“看着想要说些一鸣惊人的话却最终失败的抚子,大家只是觉得应该退避三舍罢了……”
“想要说些一鸣惊人的话却最终失败?”
“没有比这种失败更凄惨的了……最后抚子连‘可怜的孩子’也算不上,变成‘不正常的孩子’了……”
而且还是超级奇怪。超级奇怪。
简直就是怪人一个。
“没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啦。”
“到了啦……你看都没有人跟着追出来,这就是证据……”
“原来你想别人追出来啊?”
“倒不是这样……”
“那究竟是怎样?”
脚步不稳。心也不安。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实在。
自己究竟走向何方,抚子也不清楚——这么说来,抚子现在究竟是要去哪里?
身体是已经会按照抚子的意志行动了……可是,现在轮到抚子的意志变得恍惚不定了。
“对了,本大爷得跟你确认一件按理不用说也清楚的事,抚子。”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一看就知道已经对抚子的行为感到没好气的朽绳先生说道。
“其实刚才本大爷并没有操纵你的身体,无中生有地让你说出那些话的哦——这一点希望你不要误解。”
“…………”
“或者说只不过是跟本大爷同化的影响表现出来了而已——只是平时抚子你给自己加上的枷锁解开了罢了。那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只是抚子平时在想在思考的想法,极其平常地发泄出来了而已——”
平时的想法。极其平常地发泄。
“……抚子知道啊。吵死了!”
抚子说道。
……吵死了——抚子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只说前面那句“抚子知道啊”就好了啊。
但是,抚子实在无法不把这股怨气发泄出来。
“那是抚子……并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千石抚子,是抚子自己啦……只不过是把抚子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而已,这个抚子知道。并不是朽绳先生的问题……”
“嗯,没错——你明白就好。”
“可是,抚子还是觉得这是朽绳先生的错。”
“…………”
朽绳先生缠在右手腕上,跟抚子同化——从抚子身上吸取能量,不可能对抚子的肉体和精神没有影响。
也就是说,刚才的行为,是那种影响导致的结果——当然,被月火剪去了前发,让抚子的意识有所分散,也不能说跟这件事完全无关……
但是其实,只不过是说了一直以来自己想要说的话而已。
说这些话的人,不是朽绳先生,而是抚子自己。
只是把一赢以来藏在肚子里——直到升级、毕业,都不会透露一句半句的那些话,说出来了而已。
只不过是听从冲动的驱使,发泄出来了而已。
可怕的是——那个“奇怪的”,“不正常的”——而且“可怜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抚子本人。
那种粗鲁。那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所有这一切,都是属于千石抚子的。
可是。
“不管怎样……就抚子的人生和学校生活算是已经‘完蛋’了……”
抚子不经意地开始转换话题。
虽然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抛诸脑后,但是因为剪短了前发的关系么,就算不甘心,前路也还是会出现在眼前。
就算只是嘴上说说,也要显示出向前看的决心。
“所以呢,我们干脆顺便把一切都结束了吧,朽绳先生。”
“啊?”
“朽绳先生已经大概知道你的神体的所在地了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等晚上了,干脆现在就去寻找吧。对于朽绳先生来说,这事也是越早越好吧?”
“啊啊,这个当然……就算是本大爷,也不是非要睡觉不可的啦。”
“嗯,那我们马上就动身吧。要赶快了。快点找到朽绳先生的神体,这样你就能取回本来的力量了,然后——”
抚子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我们来说再见吧。”
“…………”
“这样,一切就会结束了——这样可以吗?”
那之后的事情……抚子已经不想考虑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是,在很多事情都已经结束的现在,抚子想把那些还未完结的事项,按顺序来一个个完结。
“……啊啊,好啊。”
朽绳先生点了点头。
他这种不置可否的神情——确实是久违了。
“这正是本大爷所希望的——本大爷没有意见,也没有留恋——本大爷要是能取回身体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本大爷对抚子你的人生并没有兴趣,全于抚子你今后会变成怎样,也跟本大爷无关。”
“……说的也是呢。”
连驳回去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觉得一切都很滑稽。
说起来其实也是彼此彼此——抚子,也对朽绳先生今后的生活并没有兴趣。
抚子并不是为了朽绳先生才会去找朽绳先生的神体的——说到底,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是为了帮自己忏悔,为了帮自己赎罪。
只是自己想变得轻松点而已。
只是为了这个日的。
“那么……你告诉抚子吧,朽绳先生。抚子究竟要去哪里找?”
面对为了结束一切而提出的抚子的疑问,朽绳先生马上便给予了回答。
也就是说,朽绳先生也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了结束这一切的决心。
“是历哥哥的家。”
朽绳先生下定了决心,这一点究竟意味着什么——抚子要了解这点,还需要一些时间。
朽绳先生轻声说出的答案,其实,并没有出乎抚子的意料之外。
“这一切的结局,都在那个地方。”
020
历哥哥家里,父母都有在工作。
以前,抚子曾经问过他们的工作是干什么,但是不管是历哥哥还是月火,都只是暖昧地回答“是公务员啦公务员”敷衍过去。
所谓的异口同声,指的就是这么回事。
总觉得很可疑。
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抚子心底里一直都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在干些不见得光的行当。
不过,不管是见不见得光的工作,至少他们不是在家里工作的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白天他们会出去工作——而且不用说,白天的话,历哥哥和月火、火怜姐姐当然是在学校了。
不过,这三兄妹貌似都是经常会跷课的人,所以也不能保证他们今天就一定会乖乖地呆在学校,但是就算他们逃课了,也会往外跑去救人啦之类,所以应该还是不会呆在家里。
也就是说,阿良良木家,白天应该是没人在的。
完全空无一人。
所以,如果真的要潜入的话,白天比晚上更为适合。
“对对对——这么说来,家里没人的情况,比起晚上,白天的几率比较大啊。啊啊,说得更准确点,有些人会出乎意料地不上锁就出门,或者说干脆不关窗户,据说这样会更防小偷。比起善意的警告,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反而会让人觉得家中有人而不敢贸然闯入。”
“…………”
听到朽绳先生这样说,抚子已经不打算回答了——听见别人说这种从自己的头脑中得来的知识,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但是之后朽绳先生说出的,就不再是知识,而是他目己的意见了。
“说不定抚子你也是一样呢——装出一副毫无防备、完全无害的样子,在周围的人的保护下生存。不过,抚子你的情况有点不一样——里面是真的有人住着呢。”
“……没有意义的废话就到此为止吧,朽绳先生。”
“啊啊?”
“这样的对话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之后我们就直接去历哥哥家翻个遍,找到朽绳先生的尸体就行了吧……?那种事,就算不说话也能做到。”
抚子注意到自己把神体说或了尸体,但是却没有订正的打算,抬头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阿良良木家。
那么,从哪里潜入会比较好?
“话说回来……真的没弄错吗,朽绳先生?”
“啊?什么?”
“历哥哥家里,真的有朽绳先生的尸……神体么?会不会又是误反应啊?”
抚子的语气里满是怀疑,但是考虑到昨天从朽绳先生的误反应开始的一连串事情,就算不是抚子也会这么说吧。
并不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这么问。
“没有啦没有啦,那个误反应,也不是白费力气的……不如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正因为有那一次失误,才有机会被历哥哥发现,才得以进入那个家里,然后发现本大爷的神体的所在。”
“但是……在历哥哥的房间的时候,你不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吗?”
“本大爷可是拼命压抑着呢。在别人面前,可不能随便发动那种振动功能啊——所以本大爷在那房间里的时候,不是都很安静么。”
“…………”
看来不只是因为在别人面前的关系——那时候历哥哥被忍小姐带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朽绳先生一个了,但他也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那应该是能量消耗得差不多的缘故吧。
“原来是这样……所以月火按着抚子剪前发的时候,你也无法出来救抚子是吧……”
“不,那个就算是在平时,也是做不到的吧。”
“可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呢。为什么朽绳先生的神体,会出现在历哥哥家里?”
太不可思议了。
抚子记得历哥哥好像没有收集古董的兴趣的……
“难道是历哥哥,又或者是历哥哥的家人,把朽绳先生的神体,从那座神社里带出来了么……?”
“不,应该不是那样——拿时间顺序来说,那应该不太可能吧。大概是有人先本大爷一步找出了那被偷走的神体……然后把它托付给了历哥哥吧。”
的确,历哥哥貌似连那家神社在哪里都不知道——抚子也是中了“咒术”之后,为了寻找解除的方法,才知道神社的所在的。
“可是,受人托付……究竟是受谁的托付?”
“这个嘛……本大爷觉得反正应该是那个穿着夏威夷衬衫的专家吧?”
“…………”
这种没有半点正经的调侃语调,反而更让抚子觉得,朽绳先生对这个推断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可是,这个所谓穿着夏威夷衬衫的专家……
这样的人,全日本也只有一个吧?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难以保证一定准确的。说不定又是一次误反应。还足快点进去里面调查一下吧,抚子。”
“请你不要说得这么轻松……”
抚子的心情不禁沮丧起来。
想不到竟然是在屋内……什么入室行劫、小偷之类,虽然刚才这些词语也不是没有闪现过,但是现在开始抚子要做的事情,正是这个。
仔细一想的话,其实大可以跟历哥哥或者是月火商量,得到他们的许可之后再进去找就行了……但是历哥哥总是和忍小姐黏在一块,至于月火,就算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月火也是个可怕的存在……不管是哪边,都难以开口,而理由,也难以说清楚。
所以,现在就只有做一回小偷才会做的事了。
不对,实际上也的确是打算从屋里擅自带走东西,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小偷了。
“……好吧!抚子要加油!”
老是在人家门口打转早晚会引人怀疑(而且还穿着制服,恐怕很容易就会被人抓去说教),于是下定决心的抚子推开了阿良良木家的大门,迈步走进了围墙内。
那光明正大的进入方式,仿佛自己就是这个家的成员一般。
……一直以来都活得小心翼翼的抚子,竟然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这难道也是月火给剪掉了前发的关系么?
已经搞不清楚了。抚子已经搞不清楚这些事情了。
“…………”
但是很快,抚子的气焰便受到了挫折,玄关的大门果然是锁着的。
而且还是一门两锁。
昨天因为光线太暗没有发觉,看来这门还挺新的——难道是最近才装上的么?
“怎么办好呢,朽绳先生……”
“哼……管他是新装的还是新买的,这种事情对于本人爷来说都是无意义的——就是请一尊神佛在这里放着也没用!”
“哦……”
他要怎么做?难道要像在学校里抚子一记飞踢把门踢开的时候那样,使出怪力来撞破这道门么?可以的话,抚子是不希望采用这种会留下祸根的方法的……
这么说来,吸血鬼啊幽灵之类,如果没有家里的人的许可的话,貌似是无法进去这种陌生的密闭空间的——朽绳先生难道不受这种规则的约束么?
啊。
可是要说是密闭空间的话——
“咔嚓!咔嚓!”
抚子正在发呆的时候,只听见从玄关内侧传来一阵声响——不用确认也知道,那是锁被打开的声音。
抚子战战兢兢地试着拉了一下玄关的门——只见里面竟然爬出来两条白蛇——抚子连忙举脚避让,但是那一瞬间两条蛇已经消失了身影。
没错。
就像在抚子的鞋柜以及桌子里出现的幻象一般——消失了。
“密闭空间这种规则,对本大爷是不适用的啦——本大爷的特别技能,就是让一切结界无效化嘛。”
“…………”
这实在太让人放心了。尤其在这种准备入室行劫的场合。
看来那不只是幻象。那些蛇——说来,不止能看见,以前还曾经触摸感觉到过。
抚子敏捷地走进玄关脱鞋的地方,关上门,把打开的锁再次锁上。
这种敏捷的动作,简直已经不像是抚子所为了。
只是,仔细一想的话,这个时候抚子应该不要锁门,或者说干脆连玄关的门也不要打开,马上离开这个家的——不,就算把道德上的问题放在一边,也应该这么做。
结界无法适用的怪异。能够潜入密闭空间里的怪异。
如果,能够对个中含义再斟酌一下的话……
但是,在抚子的右手臂上开始高速转动的朽绳先生产生了剧烈的振动,不、应该说是震动才对——动作的幅度之大让抚子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想别的了。
如、如果这是探寻手段的话——
那么就不是昨天晚上在沙池的时候的情况可以相提并论的了。
“唔……果然是这里没错——”
朽绳先生说着,开始停下了震动——这种行为并不轻松,光是在旁边看着也能理解了。
如果硬是要比喻的话,应该就跟把因为寒冷而产生的颤抖,硬是依靠意志强压下来一般——一眼就能看出个中痛苦了。
“我……我们怏点吧,朽绳先生。”
看到眼前的伙伴这么痛苦,抚子当然不可能不在意。
抚子脱下鞋子(脱鞋),放入途中准备好的塑料袋中,踏上了走廊。
“怎、怎么样?果然……是历哥哥的房间比较可疑吗?”
“说得也是啊……现在本大爷就像是进入了磁极之中的罗盘,所以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历哥哥的房间果然比较可疑吧。”
朽绳先生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一贯的霸气。
“毕竟历哥哥基本上是半个专家了——而且,那家伙还把传说中的吸血鬼也收服了啊。”
“…………”
是收服么。
以抚子的角度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跟所谓的收服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当然,也并不是指历哥哥就对忍小姐言听计从。
那种关系,应该怎么说呢……
那种关系……
“……得快点了。”
踏上楼梯。
由于昨天才刚来过,所以脚步倒是没有任何迷惘——但是还是非常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走上了二楼。
一边想着万一要是有人在的时候,要怎么对答——“对不起,昨天过来的时候有东西忘在这里了,所以擅自进来了。玄关的门是开着的……”一一一边把手伸向历哥哥的房门的把手。
罪恶感油然而生。
但是,自己的人生早就已经完蛋了的自暴自弃的想法,给了抚子不少勇气——该怎样就怎样,还怕什么!——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然后实际上,的确之后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之后的事情根本谁也无法预测,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该怎么应付,抚子只是把后果抛诸脑后,溜进了历哥哥的房间。
至于说不定被历哥哥教训了一顿的月火,正在旁边的房间里严阵以待的可能性,抚子是在走进了房间后才开始想到的——不过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要住院的可能性比较高,而且既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动静,那基本上就是安全的了吧。
……不过抚子还是祈祷,她不是住院,而是上学去了……虽然自己被欺负得很惨,但毕竟还是朋友嘛。
“……即使那样也还是朋友……吗?说得也是啊……如果能这样想,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啊啊?”
“那个时候的事情……那个给抚子施下咒术的人……从那时开始抚子已经无法再把她当作朋友了……但是,其实还是有别的路可以走的……”
那些对班上的同学所说的粗鲁的话。
大概,是抚子希望对自己说的话吧——一定是这样没错。
“……但是不可能发生的啦,那种事。又不是圣人。就像那孩子不是圣人一样,抚子也不是圣人啊。被做了讨厌的事情的话,当然会讨厌那个人。如果别人对自己好的话,自然会喜欢对方。”
“这算是心声道白么?你是怎么了,抚子?”
“没什么……”
抚子先是把历哥哥的房间的门关上,然后首先检查了床下——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藏在那里。
如果真的是那个穿着夏威夷衬衫的专家——也就是忍野先生把“那个东西”托付给历哥哥的话,抚子认为历哥哥不会随便把它放在某个地方当装饰,而是会小心的藏在某处的。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果然是那样啊……抚子喜欢的,都是对抚子很好的人。而讨厌的,都是对抚子不怀好意的人……”
“…………”
“喜欢上对抚子没有好感的人,甚至是讨厌抚子的人之类……是不可能的。抚子觉得人跟人交往,对方的感情,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如果对对方而言,抚子你的感情也很重要——那么可以的话,本大爷不想跟拥有和抚子你一样的感情的人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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