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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0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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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噢——那么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吗?那个,你之前说的白蛇。”

“啊,嗯……已经没事了。现、现在想起来,从鞋箱里钻出来的白蛇,还有从桌子里钻出来的白蛇什么的,可能都只是我的错觉呢。”

“木精?那果然还是怪异吧。”(注:“错觉”和“木精”的日语读音相同。)

“不,不是。是错觉啦。”

“嗯……那样的话当然是最好了……”

“啊,嗯。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这是最好的啦。”

晚上。

在抚子回到家之后,历哥哥非常准时地在十点正给我打来了电话——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

就连一秒钟的误差也没有。

跟经常迟到的评价完全相反,没想到历哥哥竟然是一个“严守时刻”的人。

“对、对不起。这次真是打扰你了……我一定是心理太脆弱了。这、这样很不好呢——如果把什么事情都归罪于怪异的话……”

“……唔,虽然话是这么说啦——嗯~你等我一下,忍就在我旁边……”

说完,历哥哥好像就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了。但是,因为历哥哥的手机灵敏度很高,所以还是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声音。

“千石那家伙说只是错觉啊——忍,你怎么认为?”

“所谓的错觉,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是类似怪异的东西了吧——唔。如果是那样的话当然最好不过了。就由得她吧。”

“是吗?我反而觉得因为发生过上次的事,就更应该进一步加强警惕了啊。为了慎重起见,我看还是直接跟她面对面了解一下情况比较好吧。你不这么认为吗?”

“不会啊,我完全不这么认为。一点儿也不。既然本人已经说‘没事了’的话,我们就不应该深入追究。况且这次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危险度很低吧?”

“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

他们似乎正在商量。

虽然很无奈,但是这次我必须喊加油的对象并不是历哥哥,而是忍小姐。

加油——加油一

“那好吧,千石。”

过了一会儿,历哥哥回来了。

“既然这样的话,就暂时先放下不管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要是你发现这个错觉本身才是错觉,实际上果然是什么怪异在作祟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联络啊。”

“啊,嗯,知道了……谢、谢谢你,历哥哥。”

说完,抚子就挂掉了电话。

本来的话,毕竟历哥哥难得打一次电话过来,我很想跟他多谈一会儿的。但是我也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在放下听筒歇了一口气后——

“嘻嘻嘻,”

从抚子的右手传出了一个声音。

正确来说应该是右手腕。

一条白蛇正像手镯一样缠卷在抚子的右手腕上——不,如果根据它的厚度来打比方的话,应该是类似橡皮手环的模样。

当然了,这既不是手镯也不是橡皮手环。

实际上——白蛇就是名副其实的白蛇。

是朽绳先生。

因为鳞片倒竖起来的缘故,所以看起来才显得有点胀鼓鼓的。

“这样一来你就对敬爱的历哥哥说谎了喔——真的好吗?这样简直就像为了掩饰坏事而多做了一件坏事啊——要是你老是重复做这种事的活,恐怕会给你的人生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啊,嗯嗯?”

“……你、你不要说得这么大声嘛。”

抚子捂着自己的手腕,为了避免让客厅里的爸爸和妈妈听到,我踩着小心翼翼的脚步登上了楼梯。

一走进自己的房间,我就马上把房门反锁起来。

这样总算是可以暂时放心了。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也没有必要那么偷偷摸摸吧——能听到本大爷声音的就只有抚千你而已啊。”

“…………”

那个我当然知道了。

但是,就算我知道这一点,自己和朽绳先生的对话也不能让别人听到的——就算听不到朽绳先生的声音,抚子所做出的反应也会让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

变成手镯大小缠在手腕上的朽绳先生的姿态——也同样是任何人都能看见的。

“……如果可以变得这么小的话,为什么刚开始你要以那种几乎要吞没那整个神社的巨大姿态登场呢……?”

听了我提出的这个非常合理的疑问,朽绳先生“嘻嘻嘻”地笑着说道:

“是演出效果啦,演出效果——是登场情景的演出效果。怪异这种东西,如果不让人类吃惊的话,就会丧失存在意义了啊。”

他是这么说的。

让人为之吃惊的——怪异。

这也是历哥哥说过的话了。

“……实际上,你究竟是有多大的呢?”

“本大爷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小可言——因为本大爷只是一个概念嘛。”

“概念……”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想起一年级时学过的数学知识。

所谓的直线并不是一种存在,而是一个概念。

既没有长短,也没有粗细。

一旦规定了长短和粗细的话,那就不是直线,而是线段了——所谓的直线,单纯是指通过某两点的笔直延伸的线——长度可以说是无限大,而粗细则可以认为是等于零。

我实在不太明白。

那个老师究竟在说些什么呀。

他究竟有没有好好理解自己说的话?

至于射线什么的我就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不过,如果把那时候听说的有关直线的描述和刚才朽绳先生所说的话相对照的话,抚子还是觉得两者之间存在着某些相一致的部分。

总的来说,就是为了让问题得到说明而创造出来的、只存在于人的头脑中的东西——

“现在这样子缠卷在抚子手腕上的我,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的。不过那其实只是因为抚子你对本大爷抱有‘谁都可以看到’的意识啊——说得具体一点的话,这其实是我凭依在抚子你身上的状态啦。”

“凭依……”

他竟然说是凭依。

那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吗?

话说神原姐姐的左手,好像是不同于凭依的男一种状态吧。

“算了,你不在在意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也只是暂时性的东两啦。在完成工作之前你就忍耐一下吧——嘻嘻嘻!”

他说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因为得到了物理性的肉体而感到欢喜——不过怪异是不是也会有欢喜这种感情?

啊啊,忍小姐在看到甜麦圈的时候也会兴奋得跳起来呢。

还是不明白。

抚子叹了一口气,在房间中央的软垫上坐了下来。虽然姿势有点不文雅,不过我真的感觉很疲惫。

我并不是为向历哥哥说谎这件事感到疲惫——毕竟抚子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就算说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大家都在说谎那样。

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向历哥哥说谎了……但是,我的这种疲倦感,也并不是因为今天的登山造成的。

肉体上的疲劳几乎完全感觉不到。

我现在的疲惫,是对未来产生的疲惫感。

一旦想到将来的事情,抚子实在无法从这种“倦怠感”中解放出来……

“嗯!”

但是我也不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因为如果不推动事态往前发展的话,抚子就要一直把这个恶心的手镯戴在身上了。

“你用恶心来形容我也太过分了吧——嗯嗯?”

“……难道你会读心术吗?刚才……我应该是没有说出口的耶。”

“不,我只是根据表情来推测罢了——被你满脸厌恶地那样盯着看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这样想吧。不过当然了,因为现在抚子和我在精神上是彼此相连的,所以这样的推测也会变得比较准啦——”

“…………”

想到他或许能读懂我的心思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一旦知道他做不到,我又反过来感到有点失望。

如果朽绳先生懂得使用读心术的话,我就不用开口跟他说话,那就轻松多了呀——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已……

“那、那么——朽绳先生。”

“朽绳先生吗——本来我是希望你叫我朽绳大人的,指望你这样一个啥都不懂的年幼少女有什么信仰心果然是白白浪费感情么。什么事啊,抚子?”

“……抚、抚子究竟要做什么呢?”

赎罪。

或者是——请求。

其中的内容——抚子还没有被告知。

在那座神社里,朽绳先生刚听到抚子答应了要求,他那巨大的身体就马上缩小——最后缠卷在抚子右手的手腕上。

接着,他说了一句“详细内容到晚上再说吧,我已经用光力气了啊”,然后就那样睡着了。

看来为了让抚子看到幻觉和听到幻听,朽绳先生似乎也消费了相当大的能量——于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抚子,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回到家里。

在我回到家之后,朽绳先生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但是在跟他说话之前,历哥哥就打来了电话。

“要、要、要、要……”

虽然很难说出口——我还是挤出勇气继续说着。

因为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抚子,要、要做什么sè • sè的事情……才行吗?”

“为什么啊!”

被怪异吐槽了。

面对那暴露出尖牙的吐槽,坐在软垫上的抚子不禁整个人后仰起来。

作为吐槽来说,这也太可怕了吧。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抚子——这样下去的话,真不知道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不、不是吗?但、但是,说起蛇的话,在心理学上经常被作为性的主题——”

“你可别把那种庸俗的概念跟本大爷混为一谈啊,抚子——真是的,我说你受那历哥哥或是神原姐姐的影响也太大了吧,嗯嗯?”

“…………”

我真是无言以对。

实在太丢人了,简直是无地自容。

“那、那么抚子……就不用脱衣服了是吗?也不用穿上学校泳装或者体操服之类的东西是吗?”

“啊啊,不用做那种事。”

“原来是这样……”

我抚了抚胸口放下心来——谁叫我是抚子呢。

虽然也好像听到了神原姐姐的失望声音。

“……?但、但是,为什么朽绳先生你会知道神原姐姐的事?”

“我就是说嘛,我都知道。无论是神原姐姐的事,还是历哥哥的事——嗯嗯?”

“果、果然你是读懂了抚子的心……”

“我都说不是了!”

“那、那么,你就读一下抚子的Coro-coro呢?”(注:Coro-coro是小学馆发行的漫画杂志,是一本面小学生的漫画月刊。这里取的是心〔kokoro〕和Coro-coro的谐音。)

“为什么你一个初二学生要读那样的东西啊!”

那有什么关系呢?

很有趣的耶。

“我都说不是了嘛!本大爷只是在旁边看着罢了——就是那一天,我看到你们在那座神社举行的仪式啦。”

“……那么,你——朽绳先生,就是住在那座神社里的吗?”

是这么一回事吗。

所以他才会知道历哥哥和神原姐姐的事——也知道抚子在那座神社展开的“大量杀戮”行为吗。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

咦?那不就是说……

“你、你难道……是那座什么的‘什么东西’吗?”

“事到如今,你就别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出这种话好不好,抚子——这个光看神社的名字就可以猜到了吧。”

“神社的名字……我记得是北白蛇神社呀……那又怎样呢?”

“你还说那又怎样……你看到本大爷这条白蛇,至少也该发挥一下联想吧。抚子你可真够迟钝的啊,嗯嗯?”

“…………”

因为抚子确实很迟钝,所以根本无法反驳。

咦?但是,所以,那就是说……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位朽绳先生的身份,难道比抚子想像中的还要“了不起”得多吗……?

“朽绳先生……你难道是在那座神社‘被供奉’的人……蛇吗?”

“的确如此——也不能这么说吧,那座神社已经失去信仰很久了。到了现在,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一个‘不净之物’的聚集地——不,应该说是垃圾场才对吧。”

“……说起来,好像也有谁说过这样的话……”

虽然作为场所还是有着原来的功能,但从神社的意义上说已经没救了。就是类似这样的说法——不过因为那是很难理解的话,所以我几乎都忘记。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些话太难理解,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听F去啦。

“那、那么——但是,你果然很了不起吗。不,不对,您果然很了不起呀,是尊贵的朽绳大人呀。”

“你到现在才改口也有点那个吧——而且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了不起啦,你用平辈的口吻说话也没问题。我和抚子还是以平等的搭档关系来打交道吧。”

“搭档……”

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说过这个词呢。

那是表达彼此关系的一个词。

“总不能说是朋友吧,无论对你还是对我来说。”

“…………”

这的确也没错。

不过他说不要用敬语跟他说话,我还是觉得有点难度——因为他既然住在那座神社,也就意味着这位朽绳先生的身份应该是神啊(虽然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

神——那可是神耶。

……咦?

但是怪异这个概念,其实全都可以称之为神——曾几何时,忍野先生好像说过类似这个意思的话。

不,说得极端一点的话,除了人类以外的东西,无论是存在还是概念都可以全部称为神——也就是所谓的八百万神的说法了。

随处可见——

他是那么告诉我的。

但就算是那样——就算是随处可见,对明显是神的对象完全不表露敬意也好像有点奇怪……不过抚子无论面对什么人,都没有办法做到“不会造成失礼的说话方式”,所以无论改变态度还是不改变态度,也没什么不一样了。

至少他本人(本蛇)表示对此完全不介意,那就直接用“平辈口吻”说话好了。

所以,抚子以“那个……”作为开头说道:

“那么,朽绳先生……既然你说不用做sè • sè的事情的话,那抚子要做什么才好呢?除此之外,抚子也不懂得做其他的事呀。”

“……看来你正值兴致勃勃的年纪啊,抚子。”

而且还很自虐——他这么说道。

朽绳仿佛很无奈似的在抚子的手腕上抬起头(当然,不管朽绳先生是高兴还是悲伤,也做不出除了抬起头以外的反应了),然后伸出了舌头。

看起来就像在做鬼脸一样。

“不过我还是要拜托你做其他的事啦——老实说,现在我除了依靠抚子你之外就别无选择了。我首先跟你说清楚了,我现在可是在利用抚子你的弱点、利用你的自卑感、利用你的歉疚感,来请求你帮我做事——也就是说,我宁愿做到这一步,也想拜托你帮忙做这件事。”

“…………”

“你真是毫无反应啊——嘿,就是说你早就理解了这一点对吧。原来如此——你其实也不是像表面上看来那么迟钝的女生吗。”

“……抚、抚子是……”

我含含糊糊地说着。

“是、是很迟钝……的啦。是个笨头笨脑……的人。”

“我看不会吧。算了——那么,我就说出我的愿望啰。嘻嘻嘻,神竟然要请求人办事,时代果然是变了啊。”

“…………”

“我想请求抚子帮我办的事——”

是找东西。

唯独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暴力和粗暴的语感,朽绳先生以奇怪的简洁语调说道。

奇怪的?不对。

或许应该说是“正经的”才对吧。

“抚子,我想拜托你帮忙找到我的尸体。”

010

第二天,抚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回校上学。

嗯,就算看到什么幻觉,就算被神依附在身体上,学校也还是要去的——那就是中学生的宿命。

早上起来后,我换上校服,走在上学的路上。

极其典型的初中生生活。

唯一跟平时不一样的,就是缠在右手腕上的手镯——要坚称这个东西是凭抚子的审美观挑选的首饰,实在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那、那个,朽绳先生……你缠在抚子的手腕上我也不介意啦……这个我已经死心了,但是你能不能变成不让抚子以外的人看到呢?”

“那当然也不是办不到的事,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花费多余的力量了啊——毕竟现在我借助了抚子的肉体才总算过得轻松一点嘛。”

“轻松一点……”

“你放心吧,我的声音别人是听不见的——在学校我会老老实实地装成一个普通的首饰。我并不打算侵害抚子你的日常生活啦。”

“…………”

也许会被老师没收——抚子本来是想告诉他这一点的,但是因为中途丧失了把这件事说明清楚的自信,所以对话就在这里中断了。

不过,那也只是抚子受责备的问题。

要是真的被没收的话,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就是怀着这种随遇而安的心情。

于是,我回到了学校。在鞋箱的前面,我换上室内拖鞋——当然,那里已经没有白蛇爬出来了。

因为那个幻觉是朽绳先生向抚子传递的一条信息——也就是信使了。既然现在已经能以直接的方式进行交流,朽绳先生当然也没有必要做那样的事了。

……朽绳先生说他是“挤出最后的力气”向抚子发出了那样的信息——

“喂喂,我说啊,抚子——你为什么要换鞋啊?有什么必要做这样的事?”

“……不知道耶,是为什么呢。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应该是为了避免弄脏校舍内部环境吧。……那个,你不要说话好吗?”

“啊啊,我当然知道——你没必要这样叮嘱我的。本大爷原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啊,跟抚子你一样。”

“…………”

真是难以置信。朽绳先生他真的会为我装成一个普通的首饰吗……

面对走进教室的抚子,同学们的反应也还是跟平时一模一样——抚子也一如往常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学校么——我说啊,那座神社以前也曾经进行过类似的教育活动呢——”

“…………”

果然不出所料。

即使在众目睽睽的状况下,朽绳先生也还是没有闭嘴。

虽然在“缠卷在右手腕上一动不动”这个意义上,他确实是贯彻了“装成普通首饰”的原则,但如果光是这样就主张自己遵守了约定的话,我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建立起这种不自然的秩序——真是太恶心了。不,这种气氛,恐怕只是这个班特有的东西吧?感觉好像在互相牵制,彼此水火不容的样子——这个该怎么说好呢——”

“…………”

抚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后走出了自己班的教室,就这样穿过走廊,登上楼梯,一直来到最高层禁止出入的天台门扉前面。

“我说,朽绳先生。”

“什么啊。”

“闭嘴。”

我非常认真地向他请求道。像这样明确地向别人提出请求,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虽然请求的对象是蛇而不是人,而且对方还是神呢。

不过就算是在新年祈愿或者是人生中的任何一个元旦,我都没有如此认真地向别人提出过请求吧。

“嘻嘻——抱歉喔。本大爷所谓的沉默寡言的性格,看来都是骗人的啦。”

“你改口也改得太快了耶……”

虽然我也没有相信。

但是就算我没有相信,也不能对他这种自打嘴巴的行为视若无睹……他的这种率直口吻,反而让我感到一阵“愤慨”。

“你听着哦?朽绳先生。”

“什么啊?”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抚子我,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很乖巧的孩子?”

“是一个既乖巧,又内向,同时也很文静的孩子。”

“那可真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家伙啊。”

“没错,毫无存在感的孩子,那就是抚子了。”

抚子向自己的手腕悄悄说道。

……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这样的构图就是问题了——因为现在是在没有人的楼梯上,所以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但是——

这样的构图实在是非常有问题。

“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孩子,突然跟自己的手腕说起话来——要是被看到这一幕的活,你觉得同学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啊?”

“他们会觉得我是个‘可怜的孩子’呀。”

从乖巧的孩子马上升级为可怜的孩子——不,是不是应该老实点用“降级”来表述比较好呢?

“是吗?我觉得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吧——就算你的站位出现了一点点变化,那也不会改变什么啊?”

“…………”

要问是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当然是抚子的站位了……

“本来你就不会跟任何人说话,那么就算人家怎么想也都没有分别啊——不管那些从不跟你说话的人怎么看待自己,对你来说也都是一样的吧?难道不是吗?”

“…………”

嗯嗯?噢,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听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可以接受,但我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虽然我觉得神应该是不会骗人的,但正因为他是神,自然也就可以擅自篡改人的想法了——

而且他好像也会说谎。

还会利用人家的弱点——乘虚而入。

“总、总而言之,朽绳先生。”

“嗯?喂喂,抚子。你难道至今为止都是用‘总而言之’、‘暂且不提’之类的转折语来处世的吗?连普通的对话也没有?明明对本大爷说的话有异议,你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想也不想就把它搁罱一边——这就是抚子你的处世之术吗?”

“……总而言之。”

抚子的处世之术。

那就是——低下头,保持沉默。

一直等待——直到对方从自己眼前消失为止。

“白天可以让抚子自由生活……我们是这样约定的耶。你明明说过,白天可以让抚子像平时一样生活……至于寻找朽绳先生的‘尸体’,只要在晚上进行就可以了……”

“虽然也算不上是什么约定,不过的确是这样啦——听你这么说起。”

“…………”

“不,果然还是约定吧——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没错啦。既然抚子你愿意利用晚上的时间为我办事的话,我当然不会约束你的行动啦。虽然我是缠在你的手腕上,但也不是说要用手铐把你扣起来啊——”

“………………”

昨天晚上。

我和朽绳先生之间说好的“约定”,内容就是下面所叙述的那样。

不,也许那的确不是可以称之为“约定”的东西——而且也算不上是交易,因为到头来,抚子只是完全遵从朽绳先生的意思去做事而已。

我想拜托抚子你帮忙找到我的尸体——听到这样一句话,我不禁顿时浑身发抖。

我是被“尸体”这个“可怕”的字眼吓到了。

寻找尸体?

“……是、是怎么回事?朽、朽绳先生……的尸体、吗……”

“喂喂,你别把尸体说得好像什么肮脏东西一样啊,抚子——你现在的表情,就好像被老师罚去洗厕所的小学生一样喔。”

“为、为什么要比喻得这么具体……?”

一点儿也不像神。

嘻嘻嘻——朽绳新生笑了起来:

“没什么——因为现在的我已经跟抚子你同化了嘛,就算读不出你的想法和记忆,也可以把属于知识的部分提取出来的啊。”

“……想法、记忆和知识是不同的吗……?”

我真的搞不明白。

难道就是类似历哥哥和忍小姐的关系,或者是白羽川姐姐和黑羽川姐姐的关系吗……不,但是抚子和朽绳先生的关系,跟上面这两个组合相比起来,似乎还有着压倒性的上下关系啊。

“不过,小孩子那种不愿意去洗厕所的心情,从以前开始也没有发生过变化啦——可是抚子啊,本大爷想要拜托你的并不是洗厕所,而是捡垃圾。”

“捡垃圾?”

“恐怕也不能说是寻宝吧——就算是本大爷,也不能把自己的尸体称为宝物啊。不过人类却会把那个尸体当作神来膜拜呢。”

“………………?”

“也就是所谓的‘神体’啦。是过去被供奉在在那座神社里的本大爷的尸体……不过现在已经流失了。”

流失的东西——恐怕并不仅仅是神体那么简单吧。

那座神社——北白蛇神社已经流失了所有的东西——无论是神体、信仰——还是力量,全部都流失一空了。

那个地方——

如今就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已。

不——甚至连普通的地方也算不上吧——或许应该说是一个普通的垃圾场。

“啊啊,本大爷还能以这种形态存在于世上——也可算是一个奇迹了。不,或许应该说是多亏了那个吸血鬼——忍野忍,旧名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的功劳呢。”

由于身为怪异之王的忍小姐来到了这个小镇,不仅引来了像贝木泥舟先生这种欺诈师,还吸引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也就是所谓的“不净之物”了。

其中最强力的聚集地,就是那个几乎可以称为废墟的垃圾场——或许应该称之为“气穴”的那个神社了。

据说就是那些“不净之物”,把抚子身上原本不会起作用的“咒术”以及“它的解法”都激活了——

然后——

连本来早已作为神走向灭亡的朽绳先生,也因此而复活了过来。

“也就是说,原因还是忍小姐吗……”

抚子垂下了肩膀。

这种事可不能告诉历哥哥。

抚子刚才拒绝接受他协助的判断,至少从这个角度来说是正确的吧。

“拥有强大的力量,光是这个事实就会对周围造成影响或是不良影响了。这里面根本不存在任何责任——所谓的责任嘛……我说,虽然抚子你说得好像全是别人的错,但作为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抚子你的大量杀戮行为不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吗?”

“…………”

听了他的话,我马上无话可说了。

当然,无论他说什么,我本来就已经无话可说了。

“但是本大爷的这种令人感动的奇迹般的复活,说到底也只是暂时性的东西——也就是暂时性的奇迹啦,就跟错觉差不多。本大爷不用过多久就会消失。”

是第二次消失了——朽绳先生说道。

“现在的我,其实就是类似于幽灵的存在。”

“……神、神的……幽灵?”

不,是怪异的幽灵?真够复杂的。

也就是说——是类似幻觉的存在吗?

“详细情况——就略去不提吧,总之就是有人把那个垃圾场里积存起来的‘不净之物’用掉了——本来那些‘不净之物’是构成本大爷现在形态的能量源泉,可是那些灵能量却被大量耗费在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了。”

而本大爷就只能在神社里默默地守望着——朽绳先生接着说道。

从这句话中,可以感受到对朽绳先生来说很罕见的、类似于“悔恨”的感qíng • sè彩。

虽然我不是太明白,但是竟然有人擅自把朽绳先生的能量源泉用光,那个人真是太过分了。

“是、是谁……究竟是谁、做了那样的事?”

“嗯,这个嘛,就是小忍啦。”

原来是小忍,原来是忍小姐。

看来原因和结果都是她。

大概这也就是所谓的“自编自导自演”吧。

“毕竟那些‘不净之物’都是由那个吸血鬼靠自身的力量吸引而来的,所以她想怎么用都是她的自由——不过本大爷这个概念因此而变成了随时会熄灭的风中之烛,这也的确是事实。”

“……也就是说,为了不让灯火熄灭……就需要用到你的尸体吗……?”

作为新的能量源泉。

为了生存下来——不,不管怎么说,那也不能称之为“活着”吧。

只是——为了“继续存在下去”。

为了维持“平常”的状态。

“嗯,就是这么回事啦。也就是我独有的‘用餐’方式——为了自己而吃掉别的东西这种行为,看来无论是神还是人类都是一样的啊。”

“用餐……”

“为了活下去而吃东两。当然,就我这种情况来说,体现出来的并不是‘为了生存而杀死其他生物’这种形式啦。”

“…………”

“嗯嗯?你好像想说些什么啊——你想说‘因为抚子杀蛇也是〔为了生存〕,而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做的事,所以不应该受到责备’是吗?”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抚子当时也失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嘛?”

“……没有什么了。”

“哼!”

看到抚子把话缩了回去,朽绳先生似乎很不耐烦——面对这种模棱两可的暖昧态度,就算不是朽绳先生也应该会觉得很不耐烦吧。

“你有话想说就尽管说出来嘛——否则我们可无法建立起信赖关系啊。”

“信赖关系……”

“你是说根本不想建立起那样的关系是吗?但是我可要告诉你——本大爷跟抚了你至今为止打过交道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不会去任何地方。因为我只能一直缠在抚子你的右手上,无法离开啊。”

“……那个……是因为现在的朽绳先生,正以抚子作为能量源泉——对吗?就好像应急用的电池一样……”

“其实也只能应付一时之急啦。要是这样下去的话,本大爷还是只能迎来消失的命运——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让抚子你帮忙找到我的尸体。”

“如果自己去找的话……还是做不到的吧。”

如果能做到的话,他根本就没必要向抚子寻求协助。

“啊啊——我基本上都无法离开那座神社。”

“是吗……”

到了后来我才想起——

朽绳先生的这句台词,应该是一句失言——对于朽绳先生说的“无法离开那座神社”这句话,抚子并没有多加考虑就接受下来了……

其实我是应该好好思考的。

我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朽绳先生会“无法离开那座神社”,思考其中的理由。

“所以我就只有拜托抚子你帮忙了,也就是帮我寻找尸体。”

“你、你可不可以别总是说尸体尸体的呢……朽绳先生。那、那样太可怕了,而且……也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都叫你别用什么毛骨悚然什么肮脏的来形容厂体了嘛,就算不是我的尸体也不该那样说啊。”

“我、我可没有说肮脏耶……”

提出洗厕所那个比喻的人可是朽绳先生你耶。

而且,虽然我并不会积极去做,但是抚子不管要负责打扫什么地方,也从来不会偷懒不干。

毕竟我也不想被老师责骂。

“如果你用神体来代替的话……抚子或许会更好接受一点呢。”

“把自己的尸体说成神体什么的,那也太难为情了吧——尸体和神体吗。哼,明明读音就差那么一点点,给人的印象可是大为不同啊……总之,我要拜托抚子你做的就是这件事了。

“…………”

为了继续存在而寻找“尸体”。

为了维持“平常”状态的寻尸行动。

作为费尽心思用上各种各样的手段把抚子叫来的目的——这个请求或许可算是相当简单明了的一件事了。

但是——

这对朽绳先生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切实的问题吧——有一句俗话叫做“海干山干”。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海里住上一千年,又在山里住上一千年的蛇,就会变成龙……从他话语的字里行间来推测,朽绳先生本来也应该是一条普通的蛇吧。

然后在那条蛇死后,就被人作为神体供奉在那座神社里——在那个时候和神社丧失信仰的时候,朽绳先生至今已经先后经历了两次的死亡。

至于第三次——

实在不想再体验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个,朽绳先生。”

“什么啊。”

“为什么你会选择抚子当你的协助者呢?”

我很想问清楚这一点。

抚子已经知道,自己除了协助朽绳先生之外就别无选择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想问清楚其中的理由。

“不,我并没有选择啊。”

可是朽绳先生的回答却显得毫无感情。

那几乎已经超越了冷淡的程度——

感觉就像蛇一样冷血。

虽然我不知道蛇是不是真的冷血。

“只不过是因为除了抚子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

光听这句话,就好像抚子和朽绳先生之间有什么强韧的羁绊似的。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朽绳先生的这句话,是以一种完全不带修饰的平白语调说出来的。

“就因为拥有‘通道’的人就只有抚子一个嘛——嗯嗯?”

“‘通道’……”

“这是我为了迎合抚子的意识而用现代方式来描述的说法,对我来说用‘缘’会更容易理解。丧失了信仰的那座神社,已经不再跟任何人存在联系了——除了在那座神社里兴冲冲地拼命杀蛇的抚子之外。”

“……也就是说你不是主动要选我,而是只有我可以选吗……但是,历哥哥和小忍不是也可以……”

“历哥哥和小忍的确也在那座神社里耍弄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在‘和我之间的缘’这个意义上却显得有点弱。通道根本连接不起来。而抚子你因为是直接把我的同胞——把我的眷属杀死的关系,所以在‘缘’这一点上比较强。但是即使如此,为了跟你连上通道,我也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啊。感觉就是把一根根细小的缘像面条一样捆扎在一起的感觉喔。”

“…………”

原来是这样吗。

说到底——还是针对罪孽的惩罚。

并不是被选中。

仅仅是纯粹的赎罪——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管朽绳先生再怎么说——再怎么用婉转的说法为我掩饰,对抚子来说,这也还是那次事件的善后工作的一环呢。

虽然用面条做比喻也有点奇怪。

是不是正因为是蛇,缘也会显得又细又长呢?

“……吃饭。”

“嗯?”

“人的话,总是要吃饭的呢。”

“啊啊——我在‘活着’的时候也会吃啦——正如我刚才所说,现在我为了‘继续存在’需要获得能量,同时也正在向抚子索求着这种能量。”

“朽、朽绳先生,你之前说过抚子做的事跟每天吃饭的行为不一样……但是,我想应该是一样的吧。”

“嗯?你说什么?要为自己辩解吗?”

“不、不是的……”

我还是说不清楚,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话准确表达出来。

但是这一点——

就是刚才想对朽绳先生说——却在中途退缩没有说下去的那件事。

考虑到今后跟他的关系,我应该说出来的。

就算是用笨拙的话语也无所渭。

“抚子想说的是……‘吃饭的报应’这种东西,应该是存在的吧……如果针对‘罪孽的惩罚是绝对存在的话。”

“…………”

“抚子觉得那应该就是食物链了……‘吃了什么东西的生物,也会被别的东两吃掉’。但是……如果站到了食物链顶点的话,那就是不会被别的东两吃掉了吧。”

抚子一边想一边说道。

“人类——不会被任何东西吃掉。光是吃别的东西,杀死别的生物……并不存在针对罪孽的惩罚。”

“…………”

“在吃饭时说‘我开动了’的时候,究竟又有多少人会怀着‘自己正在接受其他生命的恩赐’的心情来说呢。”

“……食物链可不是那么单纯的东两吧。用金字塔的形式画出来只是为了让人便于理解,本来应该是画成圆环状的。就好像衔尾蛇那样——即使是人类,在变成尸体的时候也会成为微生物的食粮吧。”

“…………”

听了这个“正确”的回答,抚子也只能闭嘴不说了——不,我想说的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啦。

无论是话语还是想法,都没有传达到他那里。

“怎么了,抚子?”

“不……我知道了。总而言之。”

我又说了一次“总而言之”。

“总而言之,抚子接下来只要把朽绳先生的神体找回来就行了吧——在找到那个神体之后,你就会把抚子解放出来对吧。”

“什么解放……本大爷可没有要强迫抚子你做什么的打算啊,找只不过是利用了抚子的罪恶感而已。”

“…………”

虽然我觉得这好像就是一种强迫,不过朽绳先生的确没有强制抚子为他找东西。

他也给了我选择的余地。

他让我看到白蛇的幻觉(应该是通过“通道”实现的),也并不是想要威胁抚子的日常生活。那只是一条信息,只是单纯的“呼唤”行为——

“……总、总而言之……”

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明白了。抚子会帮朽绳先生寻找神体,一定会找回来的。”

“那就帮了我大忙啦,不过我不会道谢的。”

“…………”

为什么他不会道谢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神?

“那么朽绳先生,你的尸体究竟在哪里呢?”

“不知道。”

“在那座山的某一处吗?”

“不知道。”

“在这个小镇里吗?”

“不知道。”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

“大概有多大呢?”

“不知道。”

“是不是像最初见面时那么巨大呢?”

“不知道。”

“还是像现在这么小呢?”

“不知道。”

“有多重呢?”

“不知道。”

“是类似骨头的东西?还是像木乃伊那样子?”

“不知道。”

“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

“嗯!”

抚子满面笑容地一拍大腿:

“掌握了这么多的情报,简直就跟已经找到没什么两样啦……喂,这算什么嘛!”

我吐槽道。

这正是所渭的“先装糊涂后吐槽”,就算是历哥哥也很少会这样做。

至于那句关西腔的话,听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那、那怎么可能找得到嘛……这不就是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不,应该是只能这么说好不好。

日语的表达方式还没有丰富到那个程度。

说不定去找一根掉在沙漠里的针还比这个来得容易些——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至少可以明确知道那根针是掉进了沙漠里面啊。

……虽然对于非要在沙漠里找一根针的状况,我觉得没什么必然性可言啦……

“不可能的啦……那样的东西,就算花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得到。就算下辈子转生为公主殿下也不可能找到的。”

“为什么你的前提是转生为公主殿下啊?行啦行啦,你不用担心的。本大爷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跟抚子你同化在一起的嘛——要说‘通道’的话,我的尸1体——神体跟我之间存在着非常强烈的联系。对已经跟我同化的抚子来说,一定是可以很快找到的啦。”

“很快……”

“只要努力的话,就很快了。”

“我可不想努力耶……”

“不,你还是努力以下吧。”

“…………”

也就是说,缠在我手腕上的这个手镯,可以为我起到探测仪的作用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是比在沙漠里找针要容易一点。

不过,就算是这样——

“……那个神体有没有可能早就被弄坏或者被烧掉,现在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呢?”

“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如粜是那样的话,找就只有乖乖放弃r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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