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道与否(2/4)
很快,那原本有些压抑的异样声音变大了起来,近乎成为呐喊。
对于段实秀或者徐绅来说,这种声音都不陌生。
哪怕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此时禁不住面红耳赤。
“这……这……”段实秀有些恼怒。
无论他如何作想,那声浪却是越来越大,几乎震得半个馆驿都在动。
“听起来似乎是你情我愿啊。”赵和微微一笑。
“这终究……”
见段实秀还想说什么,赵和摆了摆手:“长史虽然与粟特人打交道的时间比我久,但对于粟特人的了解,长史就不如我了。咸阳城中,我其实就见过粟特人,而到了西域之后,我就更清楚他们了。在我们秦人心中或许是很严肃的事情,在粟特人心中,却未必如此。”
他说到这,不禁一笑,然后又道:“其实何只是粟特人与秦人之间的差别,便是秦人之中,不同地方,也有差别。我在咸阳时,关中女子敢爱敢恨,谈及床第之事并不忌讳,夜里少不得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便是朝堂之上,也有闺房之乐有胜于画眉的典故。但我到稷下之后,此地儒家昌盛,礼仪廉耻之风极重,故此床第之私多有含蓄,甚至有那迂腐之辈,言之变色,更有别具用心之徒,自家男盗女娼妻妾成群,却不许旁人言此事一字,便是颈脖之下稍有露骨之处,便为其斥责禁绝,这些人中,又以九姓十一家最著。说白了,便是这些人擅权已久,不仅要独霸财富、权势,还想要独占这闺房乐事,巴不得那些黔首泥足之人连男女之事都不知晓,一心只给他们为奴为婢罢了。”
赵和一转口将事情又扯到了与九姓十一家这样的世家大族矛盾上来。虽然段实秀明知道他是在胡扯,却偏偏无法反驳,甚至心里隐隐觉得,赵和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那些掌握权势舆论之人,对别人处处限制,自己却凌驾于各种规则与律法之外!
“其实我们再细想,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的苟延残喘罢了。”赵和又道:“最初之时,这些人以血脉来维持自家权势利益,贵族血脉天生即贵,低贱之人生而低贱。后来商君变法,以功勋为贵,他们便又借助多年积累,独霸学术,所谓诗书传家,无非就是靠着垄断学识来独占权势。圣皇帝压制稷下学宫,大力推广私学,又有造纸与印刷之术,使得天下人皆可读诗书。他们不能相抗,于是就搬出所谓廉耻礼仪和纲常仁义,凭此臧否人物,独霸舆论,以此维护自家子孙世代可以身居高位。但今胜于古,后强于今,他们的这一套,能欺瞒一时,不可欺瞒永久……”
说到此处,赵和嘎然而止,扭过头,看着段实秀,又笑了笑:“段长史,我说得似乎有些多,也有些远了。”
“不多,不远,大都护之道,段某已知矣。”段实秀肃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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