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节(1/1)
。”
“共和不是问题,我只关心黄大胆说的虚大总统之位以待吾反正,南方有多少人同意?”袁世凯胖胖的身子蜷缩了一下,袁克定甚至能听到老父体内骨头松动的声音。“我会使内阁去电审饬各省一律停战。惟民军必须遵约,务望切实宣告,以免冲突。”
“除了李疯子,还没有谁敢来主动招惹咱们北洋军。”袁克定摇摇头,只要一念起李疯子,就会感觉空气中会突然感到一阵寒冷,又或是一阵莫名的气流变化,好像门窗忽然被打开似的。不过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民党虽然扬言曰,停战期限,瞬将届满,倘共和政体,有解决之希望,尚可展期从容商酌,否则仍当诉诸兵力。统观以上情形,唐大臣已陷于困难之危境。万一和议决裂,则前途定不堪设想。安危之机,间不容发。”
袁世凯目光幽幽地闪烁着,说道:“和议不会决裂……”
袁克定心中已经无底,他心里忐忑不安,凑近老父问道:“为何?”
“他们诉诸兵力的扬言,不过是为了要挟乃父罢了,”袁世凯似乎有点心绪不宁,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这点把戏,我们不也是在耍?”
袁克定目光霍地一跳,说道:“南方党人也够奸诈。但是当此稍纵即逝之际……”他突然颤栗了一下,没再说话,呆呆地望着摇曳的烛光出神。
“稍纵即逝……稍纵即逝?”袁世凯咀嚼着儿子的话,脸色变得又青又白。所谓“稍纵即逝”就是就是说这个和议越拖越不利的是自己。他寻思着怎么才能把握这个“稍纵即逝”,惜阴堂的赵凤昌?他现在做的中间人,偏的太离谱,就会失去当前的超然地位,被南方党人怀疑,而防备。状元公张骞?本来是个合适人选,不过他代表的是南方党人,不可能大张旗鼓帮他去游说南方民党回到谈判座。王精卫?虽然在南方民党威望素著,可是并不是对他言听计从。此人若肯动动嘴皮子,游说南方民党,那是千妥万当……想了半响,袁世凯突然一拍椅背,失声笑道:“我怎么忘了你举荐的廖君与夏君,孔君三人。你立刻与他们密计,当此稍纵即逝之际,全是为国为民,不得不行最后之手续。决定使他们以个人名义,疏通两方主要人物,而求适当之解决。成败利钝,一听诸天。”
“妙!”袁克定一击掌,佩服的老父五体投地的笑道,“我即刻让廖君与夏君造访民军机关部,当可以由南京先锋队联队长朱君葆诚介绍,必能得晤苏军总参谋顾君忠琛,及元帅府秘书官俞君仲还等十余人。订开秘密议会于奥室,只需要一并表明其等此次南来,实因大局摧残,恐有复亡之惨,爰以个人名义,为同胞请命。其宗旨在疏通南北感情,以求平和解决,南方同志诸君,素以利国福民为务,谅邀赞成!”
第二百六十九章如诗岁月(三)
一阵寒风,这股冰冷的空气似乎来自西伯利亚,好冷!
一片白色平原,一片又深又厚的雪地,一片片鹅毛大雪飞旋着飘下。
李想站在顺流东去的兵轮甲板上,双手按着冰冷的栏杆,环顾周围,呼出的白气翻滚着消失。右边是一片树林,暴风雪已经把那里埋得差不多了。左侧的远方是一座闪耀着白亮色的山峰,几个细小的黑点在白色中移动,那不是鹰就是隼,在巨型的雪山上,它们显得如此渺小。偶尔还能见到平原上被埋在雪地里的鸱吻、房顶。这个时代的气候,比起一百年后寒冷许多。
在他面前是滚滚长江,在如诗岁月中承载了一个民族的历史。
“宋缺,”李想的嘴唇紧紧绷着,眯缝着眼遥望眼下滔滔的长江,良久才道,“你最近也开始读书了,关于这条河的诗篇你背的出几首?”
宋缺额头突然冒出冷汗,他做了个深呼吸,说道:“大帅……我看的书是《水浒传》啊!”
“老不读三国,少不读水浒,男不读红楼,女不读西厢。”李想言下不胜感慨,又使吕中秋琢磨不透。
“大帅,对不起,”宋缺为自己的不上进充满歉意,“我会少看这些杂书……”
李想抬起手示意宋缺别说了,他停了一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好罢,我不是反对你看小说,这也是增长知识的一个途径。但你的问题是暴露了你对诗词文学的无知,却还有闲功夫去看水浒,你这种对诗词文学的无知令我无法容忍。我有必要了解下你的相关知识……要知道江南名下士多如过江之鲫,要是他们看到我的盖世太保全是一帮文盲,我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宋缺恍然大悟,李大帅平时最爱装酸扮文人摸样,念几句歪诗,原来这回还打算带着他们赤膊上阵和江南名下士较较劲。
李想依然盯着宋缺,但他的嘴角已微微上翘。宋缺认识到李大帅的脾气过去了,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他道:“大帅,你就写首诗,谱个曲,我们到了上海给你四处传唱,保证不坠你威名。”
“这?再等会吧,”李想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特有诗人气质的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写诗讲究的是个灵感,不是想写就写得出来的……好了,我们去找吕中秋,我要听听他对上海的格局掌握多少?一宿过去,不知道晕船好了点没有……”
最后眺望一眼长江浪涛,河风卷着雪花吹来,李想的斗篷撩起老高。李想搓着冰冷的双手,带着宋缺走进船仓。
“今年四月廿七日,广州起义失败,但影响于全世界及海外华侨实非常之大,”有点晕船的吕中秋一脸苍白地在船舱里面,很尽职的和李想解说着上海光复前后的局势。“不久,宋教仁、谭人凤等在上海成立中部同盟会总部,决定在长江流域继续发难,以期再接再厉夺取革命胜利。不久之后就是武昌新军第八镇革命同志,由大帅带头发难后全镇起义,头胁迫第八镇统制黎元洪参加。消息传到上海,大大鼓舞了革命党人的斗志,决心组织起义,响应武昌……”
吕中秋的脑海浮现起他们当时在武昌八镇司令部和总督衙门,与张彪带领的清军战斗的场景。
吕中秋接掌中统之后,当真称得上是尽职尽力,搜罗的情报也是细致入微。但是李想还是听得有点无趣,却也还是一脸认真的听着。关于辛亥革命地事情,华人世界研究的书籍资料,在他那个年代不知道有多少,吕中秋这个中统特务头子,估计还真地不如他了解全面。但是,其中许多历史阴暗处的细节,却不是公开出版物会记载的东西,或者早已经歪曲了历史的本来面目。这些细微的地方不去了解清楚,妄想卷入这个泥潭,陷进去死人的。
“那都是武昌举义前的事,”李想说。“武昌举义之后,谭人凤从上海赶到了湘鄂,宋教仁则留在上海,策划江苏、浙江、上海的武装起义,西元历十月二十三日黄兴也回到了上海。不久之后,黄兴与宋教仁一起来到武昌。我想知道的是,在黄兴与宋教仁在来武昌之前,他们在上海都做了什么?”
吕中秋做了个深呼吸,组织一下句子,道:“南京革命党人,鉴于无法与武昌取得联系,情况不明,新军第九镇统制徐绍桢还存在着观望态度,一时无法行动。”
“投机革命者不把风色看老是不会行动的,”李想说。“所以连个北伐都是这么的困难,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话说回来,武昌光复,我立刻电告全国,或许小老百姓不知道,但是南京的两江总督张人骏会不知道?”
吕中秋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选择词句,道:“驻在南京的两江总督张人骏已怀疑第九镇内潜伏有革命党人,恐将随第八镇相继异动,防范甚严。因此命令第九镇撤出南京城,迁往离城六十里的秣陵关驻屯,同时扣发枪炮子弹,以致引起第九镇各标军官疑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