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打架与不可思议的笨蛋们(2/4)
我跟出来前面时一样慢吞吞地走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下一个学生的自我介绍开始了。
「老朽名叫木下秀吉,还请多关照指教。」
这种奇妙的口气,让我不由自主地睁开快要闭上的眼睛,确认那个人的长相……这是怎样啊!为什么这家伙没穿女生制服?不,等等,这个人说自己叫「秀吉」吧?意思是……他是男生罗?然而,那副长相说是男生未免太……
正当我歪头露出不解的神情时,木下也结束自我介绍。然后,下个学生走到前方。总之,先把木下记成「性别不详的奇妙家伙」吧。哎,其实只有一个人的话,记下名字也无所谓,反正不可能有人像那家伙一样奇怪。
「…………我是土屋康太。兴趣是偷——不,没有兴趣。」
——出现了,而且还紧接在后。
「…………特技是窃——不,没有特别会什么。」
土屋如此说道,但从他的口袋里可以窥见照相机与录音饥。
………………
…………
……
(为何没人吐槽啊!)
兴趣是tōu • pāi,特技是窃听,藏在口袋里的机械散发着犯罪气息。这样太奇怪了吧?这明显很奇怪啊!
正当我心中的常识渐渐崩溃之际,又有学生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从长月中学毕业的吉井明久,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完后低头行礼的是——那个上半身穿水手服的笨蛋。是吗?那家伙叫吉井明久啊……把他当做重点人物,当成怪人记下来吧。
之后的自我介绍顺利进行着,班会时间就这样结束了。结果让我记下名字的同学中,只有那个归国子女是正常人吗?
我准备回家时,那名归国子女的声音从远方传进耳中。
「给我闭嘴,你们这群猪哥。」
看来有必要撤回前言啊——我如此心想。
☆
充满波澜的入学典礼之后,当我回过神时,时间已经过一个星期。
我已经习惯学园生活,总算可以过着平静的日子……
不,事情当然不可能是这样。
「那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坂本吗……」
「听说他在人学典礼时试图找全校师生打架喔……」
「他现在也在找寻打架的对象呢……」
「而且跟别校的学生发生许多争执……」
我过着被旁人疏离、被异样眼光看待的难过日子。
话说在前头,我几乎没有主动找人打架过,而且入学典礼发生的那件事也是不幸事故接二连三发生所引起的误会。我不打算说那些谣言都毫无根据,对我来说却是不得已的事。
话说回来,这方面的谣言还算好,问题是——
「听说坂本同学跟吉井同学的关系不平常呢。」
「啊,这个我知道。就是在入学典礼中追来追去的那两人吧?」
「他们一起迟到,到底是在干什么?」
问题是这一种的谣言。对我来说,那不是不得已的谣言,而是我绝对想要根除、最糟糕的风评。
可是,就算那些女生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也不能主动找她们澄清说:「我跟那家伙不是那种关系,是误会!」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不但如此,根据说法不同,甚至有可能得到反效果。这时候,静静等待谣言平息下来才是最好的策略。反正,只要再过一阵子,她们应该会明白我跟吉井不但没关系,甚至连交流也没有——
「啊,坂本同学,现在方便吗?放学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喂!你这家伙少开玩笑!」
「咦?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时机实在太凑巧,我忍不住抓紧吉井的领口。这家伙未免来得太不是时候!
「坂、坂本同学,我只不过是找你讲个话而已,你干嘛生气呢?」
「你这家伙,不懂现场的气氛吗?」
「呃……坂本同学在想事情吗?」
「才不是咧!我的意思是,找人说话之前要先看情况!你没看到周围的视线啊!」
「咦?周围的视线是指……」
「哇,他们会在意别人的视线……」
「他们果然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
「真的有这种人呢,不愧是高中……」
「嗯?那些人一边看着我们一边在说什么啊?」
吉井瞪大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像是完全无法理解似的。这个笨蛋不只不会选时机,连理解力都很差。
「……我跟你之间看来有奇妙的关系。」
「啥?那是什么?」
「谁晓得啊!还有你不要太靠近我,这样会让误会加深。」
「咦?意思是……」
吉井略为沉思一会儿后,总算理解我在说什么。然后——
「这、这下可麻烦了!要去澄清一下才行!」
他慌张地跑向正在讲八卦的女生。唔,或许我该感谢他这样做。
(如果是我过去解释,可能连话都讲不成吧……)
我静静在原地等待,期待那家伙能解开误会。
跟女生们谈论一阵子后,吉井回到这边。那么,结果如何?
「误会解开了吗?」
「她们惊讶地说『你们的感情已经进展到那种地步吗』……」
「你到底是去解释什么啊!」
这不是让误会更加深了吗?
「让开,这次换我去。」
我推开吉井,这次换我过去女生那边。虽然担心她们会害怕地一哄而散,不过,或许是吉井刚才跟她们的谈话发挥功效,女生们很正常地听我解释。
经过数分钟后,我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次在原地等待的人换成吉井,他不安地问我:「如何?她们明白了吗?」
「嗯,没问题。」
我挺胸答道。
「是吗,太好啦~」
「我充分让她们理解你是有女装癖的变态,我只是看到你才被你吓跑罢了。」
「你居然说这种话!」
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那些话都是事实,我也没办法。
「坂本同学,请你过去订正那些话好吗?只不过是在入学典礼时穿水手服就被这样误会,我可受不了!」
「喂,等等!男人在入学典礼时穿水手服,一般说来可不是『只不过』的问题喔!」
这家伙脑中的常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当时我只是以为你不晓得有人在跟你讲话,才好心出声提醒你耶!」
「这就叫多管闲事,怪人!」
「什……说这种话的你才是咧!无视那么漂亮的女孩,就算被人家说你有特殊嗜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啥?你还真敢讲……」
我们针锋相对地互骂,正当我准备再次揪住吉井的领口时——
「你们在干嘛?」
低沉粗野的嗓音插进我们的对话中。他就是在入学典礼时,让我跟变态吉井晕倒,专门负责替学生补习的肌肉教师。看样子他为了上下一堂课,不知何时已来到教室。
「哼!」
我收回伸出去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我刚才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可是仔细想想,那种笨蛋根本没有我出手的价值,连应付他都是浪费时间。
老师以锐利的眼神盯着安分下来的我。
「坂本,我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传闻,请你不要做出证实那些谣言的行动。」
肌肉老师如此忠告。他口中的谣言,指的大概是我打算引发暴力事件的谣言。的确,先不管在我面前的这名教师,其他老师看待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一名会在校园使用暴力的学生,只要我稍有动作,立刻会被他们当成麻烦看待。
「那么,由于竹中老师突然生病,所以由我代课。请大家翻到第十三页。」
肌肉老师不再对我说任何话,拿起教材开始上课。
即使成为高中生,我眼中看到的仍是没有新鲜感的上课光景。
我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老师上课,一边无意识地将视线移向窗外。
移动视线的途中,一名女学生的身影进入眼帘。
(……她露出无聊到极点的表情呢。)
那名归国子女用手撑着脸颊眺望窗外。她连放在桌上的教科书都没有打开,只是忧愁地叹着气。
(她还不习惯这里吧。)
我从未看过那家伙跟某人开心聊天的情景。她在开学第一天的发言与归国子女的头衔,让班上同学都疏远她。
「吉井,你知道这个单字的意思吗?」
「嗯?呃,这个……是有趣的意思——这样可以吧?」
「为何你要在答案后面加上自己的愿望啊……」
肌肉老师叹一口气,班上同学快乐地笑着。岛田羡慕地——也厌恶地凝视着站在笑声中的吉井。
(这家伙被讨厌得很彻底嘛。)
看到那双甚至可说是笼罩着敌意的眼睛,令我产生这种想法。照这样看来,即使岛田有一天情绪失控地狠狠揪住吉井也不足为奇。吉井这家伙根本不晓得自己被岛田讨厌,对这样的他而言,那种遭过只能说是灾难吧。
话说回来,她看吉井不爽的心情我倒是可以了解。虽然理由不同,不过我也跟岛田一样讨厌吉井。
(话虽如此,我却不想整他呢……)
跟那个笨蛋纠缠不清,只是白费时间跟精力。我决定尽量不要跟他有所瓜葛。
做出这个结论后,我停止思考,静静闭上眼睑。
就这样,我今天也过着平凡无聊的校园生活。
☆
又经过数天,从入学典礼之后,时间已经过两星期。
老师跟同学看我的眼光,还有周遭的环境完全没有改变。
「真受不了……老是被别人念一些我根本没做过的事,真是的……」
我一边走在走廊上一边自言自语。
上课时间一结束,我就被叫到教职员办公室。我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原来是附近高中发生的暴力事件让老师有所感触,才把我叫去聆听珍贵的精神训话。老师有如在说「有疑必罚」的强势说教,好几次都让我想挥出拳头。
「只靠外貌跟传闻来判断人吗?真可恶!」
我在理智上虽能理解「对方这样想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感情上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因为自己根本没做过的事情遭到训诫,一点也不有趣。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心情,放学后仍然站在走廊上聊天的少数学生们,一看到我走过来立刻朝电梯口走去,就像在说被我缠上会很麻烦似的。白痴,你们又没有招惹到我,我怎么可能找你们打架啊。
我觉得心情很不爽,所以决定立刻回家,快步走进自己的教室。也许是因为大家在刚入学两周的短暂时间内还没交到好朋友,或是四处参观社团活动的关系——我不知道详细的理由,总之教室内是空无一人。
「……其实也不需要理由吧,时间都已经这么晚,当然不会有人。」
看了时钟后,我恍然大悟。如果是普通学生,现在早已经回家。
我明明静静站着听老师训话,却因为「那种反抗的眼神是怎样」这种早已听腻的抱怨,结果被困住很长一段时间。当时,那名让人感觉很闷热、专门负责补习的肌肉老师正好回到职员室,并且阻止了说教。如果不是这样,我或许还要被念更久也说不定。
为何我得遭受这种待过?我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抓起放在自己座位上的书包,然后迈开步伐。此时,因为我的动作太大,身体不小心撞到某人的桌子。
「喔喔……」
由于桌子被我撞到,里面的教科书也掉出来。这个座位的主人没把教科书带回去,而是把它放在抽屉里便回家了。
「哼,才开学没多久就已是这副德性,还真是个用功的家伙。」
我一边说着可以原封不动还给自己也不奇怪的评论,一边伸出手,准备把掉到地上的教科书捡起来。
然后,我发现它的惨状。
「还真是凄惨……」
教科书的封面破损,内页也变得皱巴巴。明明是刚拿到的新书,现在却已变成这样子。按照普通的用法,不可能变成这模样。
我捡起书,翻开封底一看,勉强可以看出「岛由美彼」这个名字。这奇妙的名字……不就是那个归国子女在自我介绍时,因搞错写法而被我记下的名字吗?
「对了,我记得那家伙当时还骂班上的同学是猪呢。」
这么一来,这惨状应该是某人对岛田当时的发言不爽,所以刻意欺负她所造成的结果。
「可是,看来好像没人会这样做啊……」
依我看到的情况判断,班上同学们都认为「不太会讲日文的外国人发表了奇妙的言论」而忽视岛田那句话,所以,那件事应该不构成她被欺负的理由。话说回来,一般也不会有人笨得去接近说出那种话的人。
虽然乍看之下是遭人霸凌,但我怎么看也不觉得她被人欺负。这么一来,就是那个女生因为不适应日本的生活,所以才抓狂把书撕成这样……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吗?话说回来,这种奇妙的破法是怎样……
「……哎,算了,反正与我无关。」
我又观察一会儿后,准备把破破烂烂的教科书放回桌子的抽屉里。此时——
「唔!」
我的视野边缘闪过某个快速移动的物体。
在头脑下达判断前,身体已擅自做出反应飞快跃向后方。我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攻击,某人的拳头通过我面前。直到此时,我才知道某人刚才出拳揍我。
重新站好后,我望向拳头的主人。视线前方是——
「…………」
那是入学当天便跟我结下孽缘的笨蛋。
「你到底想怎样?」
我静静地询问吉井。
我知道我们相处得并不愉快,可是,关系也没有差到一见面就挥拳的地步吧。
「……你在……干什么啊……」
吉井以挥完拳的姿势喃喃低语。他说我「在干什么」是什么意思?
「想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
「我问你在她的位子上干什么!」
吉井发出怒吼,从他平常傻乎乎的样子,根本无法想像他会发出这种声音。而且,他的视线望向我的右手……正确地说,是我拿在右手上那本破烂的教科书。
试着考量现在的状况:我手中有一本破破烂烂的教科书,空无一人的教室,我在校内的风评,还有吉井刚才的话。
这些资讯让脑中浮现一个结论。
「……不会吧……」
吉井那家伙误以为我弄破这本教科书,借此欺负岛田吗?
「喂,等一下,吉井!我——」
「给我咬紧牙根,你这个人渣!」
「啧……你这个笨蛋!」
吉井完全不听我解释,握紧拳头冲向我。我向下一蹲避过这一拳,再次向吉井开口。
「冷静一点!这不是我干的!」
「我宰了你!」
「好好听别人说话行吗?」
不行,他完全误会了。
……没办法。
「既然如此,我就稍微当一下你的对手。」
我本来便看他不顺眼,这下子刚好。先赏他两、三拳让他冷静下来,再说明这一切吧。对付这种白痴,这是最快的方式。
就像黔驴技穷一样,吉井第三次从正面冲过来。我横向移动避开后,朝他毫无防备的脸庞挥出拳头。
「呜!」
吉井华丽地飞出去,跟桌椅倒成一团。虽然我有稍微手下留情,不过我跟那家伙的体格差距颇大。他的身高连一百七十公分都不到,我的身高却接近一百八十公分,他被我殴飞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臭……家伙!」
重新爬起后,吉井再次扑向我。这次我抓住他的领口,顺势将他抛向一旁。
吉井也把那边的桌椅弄倒,整个人倒在地上。
「唔!
然后他挥开挂在身上的桌脚与椅脚再次爬起来,这小子其实比他的外表还要顽强许多。
他又像刚才那样扑上来,所以这次我从旁边一脚将他踹飞。吉井再次跟桌椅倒成一团,也同样地重新站起身。
这种过程不断重复再重复。
「……我绝对要……打飞你……」
「你很烦人耶!还想打吗?」
即使如此,吉井还是站了起来,所以我忍不住对他大吼。
吉井被殴打、被踢击、被摔飞,却连一拳也没有打中我。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吉井的动作很迅速,但他的体格不好,攻击模式又很直接。老实说,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对方压制到这种地步,他还是早点放弃才是正确的判断。
「…………」
然而,吉井仍是咬紧牙关站起来。
一开始时,我本来想赏他两、三拳让他冷静下来,但是当我回国神,这场攻防战已经进
行十五回合以上。
「可恶……要被打几次你才满意啊!」
打人的明明是我,我却忍不住如此抱怨。可是,吉井仍重复着同样的举动。
当他这样做时,某个疑问忽然闪过我的脑海。
(……为什么这家伙不放弃呢?)
明明被打得这么惨,就算再笨、再不愿意,他也应该明白自己打不过我。甚至可以说,在互殴之前,他应该已猜到自己没有胜算。
(我跟那家伙谁比较强,根本是一目了然嘛……)
只要一眼便能看出,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吉井的身材瘦小,长得又不高,我的体格比他好很多。而且,正如同我造就的那些传闻一样,在某种程度上我很习惯这种场面。如果是普通人,光是在放学后的教室看到那幅光景,根本不会想要挥拳揍我,顶多是在走廊上窥视教室的情况,然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地离开现场,要不然就是带老师过来。这才是聪明又正确的选择。
「…………」
讨厌的记忆不经意地复苏。
放学后的教室,怎么看也打不赢的对手,遭到霸凌,没有朋友的女孩——那是距今五年之久,小学时代发生的事,也是我……不愿想起的苦涩体验。
宛如要将这些画面赶走似的,我狠狠对着又试图站起身的吉井大声怒吼。
「给我适可而止,你这个狗屎蠢蛋!」
我的血气上涌、脸庞发热、情绪亢奋,眼前变得一片通红。谁要一直陪这家伙演这场闹剧啊!
吉井颤抖着身躯缓缓站起来,开口回应我的话语。
「……不觉得……很可怜吗……」
「啥?」
那一瞬间,我不晓得他在说什么,所以反问回去。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她人生地不熟地来到日本,连日语都不懂,却还是一个人努力适应着新生活喔!你为什么要欺负这么努力的女孩!」
满身是伤的吉井,以充满力量的声音如此说道。
可怜?一个人努力?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根本用不着他来解释,因为我以前也看过类似的状况。
是的,在类似的状况下,遇见类似的条件。
——不,不对吧。
那个人之所以往我面前被欺负,都是因为要替我出头的关系,我却为了自己而迷惘、发抖,甚至想要逃走。比起其他事,我更重视自己。
但是,这家伙他——
「我绝对不原谅你这种人!」
吉井这家伙……
碰磅!这次发出的声音特别响亮。
吉井以刚才完全无法比拟的力道飞出去。
至于我,由于脸庞正面承受吉井的拳头,因此产生的冲击摇晃着我的视野。这是因为我没想要回避,而是全神灌注殴打吉井所导致的结果。不过,躲不躲得过都无所谓,我要尽全力杀掉这家伙!
「吉井!看我这么不爽的话,放马过来啊!我会把你打到再也站不起来!」
我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只剩下异常憎恨眼前这个男人的负面感情。谁管手下留情这种事啊!我要彻底修理这个笨蛋,打扁这个让我极为讨厌的家伙!
「用不着你说!我要打飞你,让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叽叽咕咕的罗嗦死了,你这只杂鱼!」
我完全没想到要防御自己,而是以击碎对方颊骨般的力道挥出拳头。这个混蛋……我要认真杀了他!
可是,当双方的拳头即将飞抵目标之前——
「…………到此为止。」
「「!」」
突然冲进战局的人影,分别将笔尖戳至我跟吉井的眼睛前方。这、这家伙……是叫土屋吗?他是何时出现的?
「不要碍事!这跟你无关吧!」
我暂时将矛头从吉井身上转向土屋。
「…………你们再闹下去,我会很困扰。」
然而,土屋仍维持用笔尖对准我们眼睛的姿势,一边说出这句话。然后,他望向教室的角落。怎么回事?
「…………相机会坏掉。」
「「………………啥?」」
土屋意义不明的话让我跟吉井的头上浮现问号。只见突然出现的男人放下举着的笔,走到教室角落,然后喀沙喀沙地拿出某物。那是……d照相机?意思是他不希望相机被我们的打斗波及而损毁罗?这是无所谓……可是,为何那里会有照相机?
「你该不会是在tōu • pāi吧?」
「…………(猛摇头)!」
土屋拼命摇头否认。这么说来,这家伙在自我介绍时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我在回忆入学典礼发生的事,土屋则专心确认相机的内容。他虽然否认自己任tōu • pāi,可是按照那种设置相机的角度判断,我实在不觉得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目的……或者说,他还有其他目的呢?我搞不太懂。
哎,先把这件事放一旁。
「……哼,兴致都没了。」
刚才的愤怒一口气萎缩。继续对那种笨蛋燃烧怒火也没用,还是快点回家吧。
「你捡回一条命呢,吉井。」
我把书包重新背好,转身背对吉井。此时——
「等等,你这个混蛋!」
「呜啊!」
感觉到肩膀被抓住的下一瞬间,脸庞传来被殴打的冲击。这、这家伙……我难得好心想放他一马耶!
「……还想继续吗?吉井。」
「当然!在你向岛田同学道歉之前,别想说会有结束的一天!」
我虽然觉得吉井很笨,却没料到他笨到这种地步。对付这种人,果然还是要——
「看来不让你死一次,你是不会明白的吧!」
「这是我的台词,混蛋!」
不晓得是第几次的冲突即将发生,然而——
「你们在做什么!」
「「!」」
这次阻止我们的是耳熟的粗野声音。啧!这个声音是……那个全身肌肉的补习老师吗?
虽然为时已晚,我还是收回拳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话虽如此,却无法隐藏教室内的惨装。不妙!才刚开学不久便出现这种麻烦啊……
现在是无处可逃,装傻也行不通的状况。
我下定决心转过头,视线前方是——
「怎样?脑袋冷静下来没?」
面前是长着一张女孩脸蛋,却用老人口吻说话的奇妙同学。咦?那个肌肉老师呢?
「刚才的声音该不会是你……」
「如何?很像吧?」
面前的同学开心地笑着说道。我记得这家伙的事,应该是叫做木下秀吉。五官、语气、跟性别都特殊到这种地步的人,我才不可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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