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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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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看着少女,好像是在看一样不可思议的东西。

少女这次算是吃的少的。

惠大概是让她那吃相吓到了吧。

‘拉面都这么好吃吗?’

‘那要看是什么店。下次去猪骨酱油做得好的地方吧?’

‘猪骨是什么?’

‘用猪的骨头出汁,做的拉面。’

‘好像很好吃啊。我要去!’

追风者举起了手。

‘好勒,下次带你去。’

‘太好啦。最喜欢绫了~’

‘接下来,该干什么去了呢?’

‘我稍微有点累了。’

‘那就早点结束吧。’

“那样比较好。”

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午后懒洋洋的日光照在我们身上。

运动或是吃饭过后,接下来就应该是睡眠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峰雪琅琅上口地唱着。

“现在不是春天也不是早上,没有下雨也没有花落。”

‘给我闭嘴。饭后一睡治万病。’

“爱睡的孩子长得快。”

傻傻的对话,突然中断了。

我悠然地走着,突然闻到了什么。

‘……克绮?是不是有什么很香的味道?’

‘是啊……好像烤牛肉。’

惠赞同着。

“烤牛肉……应该是烤肉。”

味道很香,是肉和脂肪的味道。

我甚至感觉听到了滋滋的烤肉声。就是这么引人食欲的味道。

‘嗯……是吗……’

少女沉思着。

“讨厌的味道吗?”

‘嗯?确实是很香的味道。不过……我认为最好别往那边去。’

‘虽然这么说,那边可是回家的路啊。’

‘是吗……’

追风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看来留神些比较好。”

‘留心……什么啊?’

惠边说着,边抓住了我的胳膊。

‘没必要留神。如果有事的话也有我在呢。’

‘哦。还有我呢~’

‘哥哥有我呢。’

“是啊。”

‘……喂。一般来说是反了吧?’

峰雪插嘴。

“不一定。耐久力和力量是我比较强,但是运动能力是惠比较强。”

‘而且哥哥总是呆呆的,让人担心。’

“换句话说,临机应变的判断力,也是惠比我强。”

‘你这家伙,能接受让女人来保护吗?’

“无论是谁都应该尊重他的自由意志。我没必要反对惠来保护我。相对的,我也会保护惠。仅此而已。”

‘啊啊,是吗。谢谢你讲道理。’

“明白就好。”

……

‘不过……这味道真大啊。’

我越走越觉得香味强烈了。

峰雪一直咂舌头。

‘哥哥……那个是不是失火了?’

“失火啊。”

一股黑烟直冲天空。

没有烟囱,大概是什么在燃烧。

失火的可能性,极高。

我们拐过街角,人突然多起来了。

人群……还有警察们。

‘看来前面封锁了。’

我们遵从疏导,沿着人群慢慢磨蹭着。

--shā • rén……

--火烧……

--撕碎……

‘怎么回事啊。肉店失火了吗?’

峰雪的玩笑,明显不够平静。

来得这么近,能明显地闻出混杂在肉味中的金属味。

呛人的汽油味刺激着我的鼻孔。

而且奇怪的是没有警报声。

救护车和消防车也没来。

反而是在禁止通行地段的另一边,有着大型装甲车。

我瞥了一眼,看见了那个绿色的制服。

这样啊。

‘是案件吧。’

惠小声说。不必说是什么案件了。

‘这么大白天的啊。’

“不是大白天。已经接近傍晚了。”

‘我是说天还这么亮啊!’

“确实,至今一直是夜里发生案件……但是想想,也没有必然性存在。”

如果是那些鱼人的话,大白天shā • rén之后逃走,也没什么困难的。

‘不对,很奇怪。’

少女小声说。

“什么奇怪?”

我虽然问,但少女也只是摇动着小巧的帽子。

‘啊,九门君。’

我们在街角碰见了牧本同学。

她跑着过来。

已经到了放学时间了啊。

‘那个……能不能问问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里根本没有我们吗……’

‘峰雪君肯定是逃学啊。’

‘这家伙也一样啦。’

‘骗人!九门君可是……’

牧本同学瞠目结舌。

‘喂,克绮。你不去学校的理由是什么?’

“嗯?啊。我说要探索生存的目的。”

‘九门君不是找借口的人……所以我觉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情。’

“做了各种事。打了乒乓球,拣了一条命,吃了拉面。”

‘这就叫做没什么事情!你这个木鱼脑袋!’

‘克绮。这个人是谁?’

说起来,追风者是第一次遇见牧本同学。

“啊,这是牧本同学。牧本同学,她是--”

我正要介绍,回过身去。

‘我叫做追风者。’

少女在我之前说了,但她的鼻音有些重。

我仔细一看,她的眼睛也很红。

“怎么了,没事吧?”

‘嗯,眼睛有点疼。’

‘味道好大啊。是汽油吗?’

“这应该属于重油。可能是火焰放射器。”

‘……火焰放射器?’

‘克绮!’

峰雪抓住了我的肩膀。

‘给我听好,不许再乱说话。’

虽然我不太满意峰雪说话的态度……我还是闭嘴了。

牧本同学,和惠。两个人都耷拉着肩膀,很害怕的样子。

我耳边想起了峰雪的话。

‘像我和小惠这样的凡人,总是尽量减少不知道的事情,尽量把握自己身边的事情。’

不知道的事情啊。

shā • rén事件背后,隐藏着人和非人的争斗。

天还没黑,这里就发生了战斗。

这些都是峰雪、惠和牧本同学不想知道的事情吧。

我们之间一直没什么话,各自回家了。

‘啊,欢迎回来。’

房东小姐还是照常在门前等候着。

‘怎么样?找到生存的目的了吗?’

“没有……”

‘是吗。这么年轻,日子还长。慢慢努力吧。小惠和追风者呢?’

‘嗯,很开心!克绮陪我玩了~’

‘很开心,可是……’

‘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并不确定,但是好像又有案件了。”

我插嘴了。

‘案件……这种时间?’

“是的。禁止通行了,还有很多警察。”

‘那真是……很困扰啊。’

房东小姐皱了眉。

‘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啊。快进来吧。’

“嗯。”

我们进了公寓。

‘犯人可能明天就逮住了吧。’

“可能性随时都有。”

……但是,那不得不说是极低的可能。

晚饭时房东小姐又把我们叫去了。

餐桌上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快炒鲈鱼。但是餐桌上并不热闹,味道也……不像本来该有的那么好吃。

‘我吃饱了。’

惠小声说,然后站了起来。

盘子里面还剩了一半。

‘粗茶淡饭。’

房东小姐的声音也很小。

‘惠那些,我吃了吧。’

连追风者都有些见外了。

‘克绮君不用再来一碗吗?’

“嗯。我吃饱了。”

我烦恼了一会儿,对追风者说。

“我一会儿有话说。去你房间行吗?”

少女正大口咬着鲈鱼,她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着我。

只有一句。

‘嗯,我知道了。’

就这样。

……

“我是克绮。”

我敲敲门。

‘请进~’

我拧了把手。

没锁门。

电灯也没开,但窗帘是开的。

黑暗中的眼睛发着光。

那双眼睛圆圆的,放射着黄色的光芒。

“可以开灯吗?”

‘好啊。’

我摸索着,按下了点灯开关。

少女的房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现出了轮廓。

房间里还是一样的没有装饰,除了床以外,生活用具一个都没有。

房间里不知为什么有着露水浸湿的泥土味道。但这一点也不惹人反感。

少女盘坐在床上。

‘什么事?’

我……因为没有座垫也没有椅子,就坐在了床上,少女的旁边。

“我想听听白天发生的事。那到底是什么事件?”

少女歪着脑袋。

‘克绮不是知道吗?海神住民和人类的争斗啊。’

“我有些关注。那些事件没有在新闻里报导。”

‘嗯?~~’

“这就是说,发生了无法在新闻里面报导的事情。

我再问一次。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是太清楚……’

“你的鼻子很灵敏吧?那个烧焦的味道,是鱼人的,还是人类的?”

‘啊,大多都是人类的。脂肪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那些人类,是士兵吗?”

‘?’

“是那些穿着绿色制服的男人吗?”

‘应该,不是。岁数都是很分散的。有小孩……也有老爷爷。’

“那全部有多少人?”

‘二十六个。’

这在我预想的范围之内。

在发生了报导管制之后,我就想到,大概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战斗的详细情况。

二十六个人,是已经被杀死了吧。

也可能是和鱼人一起被烧死了。

无论如何……有这么多人死了。

‘怎么了?脸色很差啊。’

“很差吗?”

‘嗯,特别。’

不意间,烧焦的肉味又在我脑中回想起来。

--很美味的味道。

我感到涌上了一股呕吐感。

‘克绮,你还是躺躺吧。’

少女的双手托着我的头部。

追风者把我的头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对不起。对于克绮来说很难受吧。毕竟是人类。’

我摇摇头。

“死得不明不白的人,不只是他们。战争和纷争也从未消亡。此时此刻也有人在死去。只是因为近在咫尺而特别地对其产生感情,是不合乎逻辑的。”

‘克绮想的太多了。’

少女微笑着。

‘只是用脑袋想。身边有人死去而感到恐怖,一点都没有不合逻辑啊。’

“恐怖……是吗。”

我是对危险性的增大产生了反应。

‘……克绮,有没有别的什么话说?’

心灵感应。

虽然这不合乎逻辑,但又是确实的推测。

这是我所不具备的能力。

非言语的沟通,似乎是人类从动物进化而来时,发生了很大程度退化的能力。

只是声音和行动,就能够从其中传递感情。

养的狗,就能够比其他人类更理解主人的感受,从而迅速采取行动。

追风者是具备大神之力的少女。

她对于心灵感应,很可能具备常人以上的敏锐感觉。

“为什么,这么想?”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

我可做不到。

看脸色也看不出来。

所以我用嘴说。

“我想,终结这场争斗。”

‘人类和,海神之民的?’

“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我是草原住民,大神的末裔。没有理由帮助人类,也没有资格指责其他住民。’

“是啊。”

‘克绮。这是克绮心底的愿望吗?是能拼上性命的目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会跟克绮同行的。’

少女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似的。

这是没有任何虚假的眼睛。这是没有任何修饰的眼睛。

所以能看穿任何虚伪和自私。

我看着这样的眼睛,慢慢地从喉咙发出了声音。

(这是我的使命。)(这不是我的使命。)

(这不是我的使命。)

“这不是我的使命。”

“我不想再看到,这座小城的人们死去。”

‘但是,不愿因此拼上性命。不能因此被吃掉……克绮真诚实啊。’

“不是诚实。我只是,不太了解人们撒谎的行为。”

‘为什么?’

“世界就是很复杂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愿以偿。”

‘嗯嗯。’

“输入和输出并不是线性的关系。把事情做好总是很难,而且也不一定是越努力越顺利。”

‘是啊……但也因此而撒谎啊。人类,不总是把坏掉的机械踢飞吗。说是可能用故障治好故障。’

“从墒增大的法则来看,从统计上来说这是不对的。坏掉的机械会更加损坏。”

“因为世界是复杂的,所以我觉得,至少应该让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变得单纯些。逻辑的话语单纯而美丽。为什么非要故意混入谎话使其变得复杂呢?”

‘嗯--。不过。克绮说话的方式……不是更容易招人误会吗?’

“那是因为,除我以外的人都是非逻辑的。”

‘……嗯,确实是这样。’

少女露出了微笑。

‘是啊。’

‘很久很久以前,狼里面也有像克绮这样的。那只狼,总是说实话……’

“是故事吗?”

‘嗯。诚实狼,和黑发公主的故事。想听吗?’

“不用都讲。”

‘……是吗……’

追风者皱了眉头。

“我呆了很长时间呢。关于鱼人的事我了解了。”

‘这件事,克绮,其实我也注意到了一些问题。’

‘虽说不是想帮克绮的忙吧,我有些事情想调查一下。怎么样,一起来吗?’

“好的。”

我点点头。

‘好,那就定了!’

追风者弹了一下,直接从端坐的姿势跳了起来。

打开了门……然后后退了一下。

‘怎,怎么了,惠?’

‘啊,下了我一跳,我刚想敲门……’

‘知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

‘克绮?克绮……’

“我在这里。”

我坐在床上说。

追风者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脸。

‘等等……让开!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谈话。”

惠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哥哥是不是说过和这个人没什么关系?’

“我不记得说过没关系。在拉面馆遇见,然后借了她拉面钱,我应该都说过了。”

‘那,为什么,在这里说悄悄话?’

“是在商议关于连续shā • rén事件极其解决方法。”

‘哥哥骗人!’

我的脸颊‘啪’地响了一下。

惠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她最后一定是狠狠地瞪了追风者一眼。

惠关门的声音很大。我摸了摸脸。

热感,渐渐地转变为痛感。

“我说,追风者。”

‘什么事?’

“那个诚实狼,最后怎么样了?”

‘所有的骨头都碎了,被遗弃在了荒野中心,眼珠被秃鹫啄瞎了,过了三天三夜之后死掉了。’

“……是吗。我只剩一个问题了。”

‘什么,克绮?’

“诚实狼,有妹妹吗?”

追风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眼中充满怜悯的目光。

我们出了门,夜雾扑面而来。

这种天气,我感觉就好像是用湿毛巾蒙住了我的脑袋。

‘克绮,绝对不能离开我半步。’

“很危险吗?”

‘忘了吗?出了公寓一步,克绮随时都有危险。’

“在公寓的时候没事吗?”

我问出了这个突然想到的问题。

‘反正别离开我。抓住这个,不能放手哦。’

我听从她的话,抓住了挎包的绳子。

“就像是跟着妈妈的孩子。”

‘是啊。’

少女抿嘴一笑。

……

“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这一带的仲裁者。’

“仲裁者?”

‘稍微大一点的城市,都有仲裁者。’

“魔物的王吗?”

‘不是不是。抑制各种住民之间的纷争,让大家重归于好的才叫仲裁者。’

“仲裁者啊。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听起来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

‘虽然很年轻,但什么地方都很有面子。我们的长老都承认甘拜下风呢。’

“你们一族也有势力吗?”

‘完全没有。基本上不会到城市来。就是说,他厉害得即使住在乡下也会有所耳闻。’

现在完全想象不出他的样子。

……

‘……到了。’

我握着少女的挎包,目的地是……学校。

“这里?”

‘嗯,我听说是。’

我放开了挎包,手碰到校门的瞬间。

银光一闪。

之后响起了钢和钢碰撞的声音。

我缓过神来,发现少女背对着我矗立着,在保护我的样子。

她的目光瞄着门的另一边。那里只有广袤的黑暗。

微弱的星光,在尖锐的利爪上闪亮着。

我终于理解了,从远处飞来的物体,被少女及时地弹开了。

‘我不是说了不能放手吗?’

“抱歉。”

我重新抓住了少女的挎包。

少女吸了一口气。

‘我是追风者。

母亲是云间的舞女。

母亲的母亲是单臂的杀雷者。

这位是九门克绮。人类中的朋友。

漆黑的暗夜住民啊,请遵从礼仪,敞开大门。’

少女飒爽的声音,和风一起吹向对面。

一个人慢慢打开了门。

黑暗中,微弱的光逐渐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人影。

他的金发照耀着黑暗,白色皮肤露在外面。

他敞胸披着衣服,衣摆和袖子染成了红色。

--洋人。

就是适合这样古老词语的男人。再加个修饰的话,就是武士了。

他的双手握着锁镰。

男人手中的铁砣在不断绕着圈。

刚才的银光就是它发出的啊。

‘只是个畜生,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懒洋洋地说着。

我握着挎包的绳子,绳子上面传来了少女愤怒的抖动。

‘暗夜的住民,不懂得礼仪吗!’

‘别乱叫,小狗。’

金发的武士,低下身摆好了姿势。

他的右手迸裂出了紫电。其实有五条。

击打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是一声。

四次往返,第五下击中了少女。抓住了。

我发现的时候,少女的脖子上已经卷了几圈锁链。

‘对于小狗,这锁很合适。送给你了。’

他用手一拽,少女的脖子并没有动,只是从喉咙发出了轻微的低声咆哮。

那是,充满兴奋的咆哮--

少女小巧的身子弓了起来,我脑中鲜明地浮现出了她的表情。

她的脸颊浮现着亲切的笑容,眼睛直视前方。

她的嘴角能看见小巧的犬牙。

吹起了凉爽的风。

周围笼罩的夜雾,一瞬间就被吹散了。

她脖子上的锁链落到了地上。

我的手中,只留下了挎包。

少女像是被风的重压所压迫,向前倒去--我仿佛看到这样景色的瞬间。

少女的身影消失了。

追风者啊。

乘风而不将风搅乱,疾驰于大地之上。

少女瞬间前进了百步的距离。

让人反应不过来的非人之间的攻防。

少女疾驰过来的短暂时间,武士扔掉了锁镰,把手放在袍中,扔出了飞镖。

十个手指,八个利刃。

飞镖如闪星般飞来,追风者挥舞着右手,把飞镖一个个地击落。

武士瞄准了利爪描出圆弧的瞬间用腰刀进行了迎击。

双方都是绝不后退的必杀一击。

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

无论什么事只能之后再说了。

我眼中剩下的,是消失了的少女。

一瞬的光芒。

然后……

‘双方,到此为止!’

我听见的从腹腔深处发出的巨音。

不过这声音我仿佛在哪里听过。

“老师?梅鲁可利阿利老师,是吗?”

‘晚上好,九门君。我无法欢迎你深夜的外出。因为……’

武士和人狼之间,精神的神甫用双手抓住了二者的手腕。

‘现在社会上很乱。’

这笑容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但笑容上的双眼却不一样。

很红的,很红的瞳孔,在暗夜中闪着灿烂的光芒。

能形容这炯炯目光的话语,只有一个。

--那就是,闪着血一样的光。

‘是住民之长吗?’

‘就是本人。我的手下无礼了。’

神甫放下了双臂。

少女揉着手腕。

‘没有自报姓名,就碰了贵府,是我们的不对。对不起。’

‘能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神甫转向了武士。

‘幸则。我应该说过,把客人带来见我。’

‘这么下贱的狗,怎么能玷污圣上的眼……’

神甫的拇指,一半按入了武士的手腕。

滴落的血液在星光下闪着蓝色的光,腰刀从手里滑落下去。

‘退下。’

武士行了个礼。

我仿佛看见他眼中有着强烈的憎恶。

他的身影慢慢地淡薄,然后消失了。

‘我们正式开始吧。有何贵干?’

‘我们来问调停者,关于这座小城的状况。’

‘那位人类呢?’

‘这是我的食物。别跟我抢哦。’

‘我明白了。九门君也来吧,这边走。’

老师招招手,我们便跟着过去。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老师。”

‘我也是。九门君,几天没见,看来你经历了波澜万丈的人生啊。’

‘你们两人认识吗?’

“这是我学校的老师。”

‘哎~这里就是学校吗?’

‘是个好地方呢。’

神甫的微笑,似乎有些让人无法同意。

‘来,请走这边。’

神甫带我们来到校园一角的小教堂。

门开了。

外面的湿润并没有进入教堂里面。

我们逐渐走进了干燥的冷空气中。

“挎包,还你。”

‘没事啦,你先拿着吧。’

我们走在教堂中,走过讲坛,右前方有个小门。

这里就是神甫的房间。

‘地方很小,请别介意。’

神甫坐在桌旁。我们坐的椅子,都是小巧的圆椅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寺庙吗?’

追风者好奇地看着周围。

‘嗯。对神祭祀的地方。’

‘哎~什么样的神?’

‘一直宣扬真实和爱,结果被人们施以暴行的神。’

‘哎~好像是诚实狼一样。’

“即使行为方面有些类似,但在语言表达方面还是觉得有些不同。”

‘这就是克绮你们的神吗?’

“不是。”

‘呃,那为什么在这里祭祀呢?土地神?’

“源头应该是在以色列……在海的另一边很远的地方。”

‘那就是渡海过来的?镇压客神?’

“也不是这样。”

‘那么,呃,克绮和这个神是什么关系?’

我稍微考虑了一下。

“什么关系都不是。”

追风者的脸色,就好像她被问了一道数学难题。

‘这,我……不太明白。’

神甫划了个十字。

‘总是对人类的行为产生惊诧,是会惊讶不过来的。’

少女看着我,好像对什么很失望的样子。

‘我不太明白克绮的事。’

我无法回答少女的问题。

‘失礼了。’

想起了敲门声,并且有一个人说话。很沉闷的声音。

‘啊,田中。进来吧。’

‘我把茶端来了。’

一个很不景气的男职员出现了。

他的细胳膊端着个茶盘。

他的动作很拘束,他把茶杯摆在了桌子上。

‘那我告辞了。’

职员行了个礼,头上的横发自然而然垂落下来。

“刚才……那是谁?”

‘啊,是田中。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这茶真好喝~’

“确实。”

茶碗中的绿茶,不温不火。我仅仅尝了一口,就觉得柔和的香气直冲鼻腔。

‘我会转达给田中的。’

神甫说着,喝了一口茶。

真是很有型。

‘你们有事要问吧。’

神甫说着,看着我们俩。

‘九门君,你的表情似乎是有话要说。’

“有一些问题要问老师。”

‘好的。那就先从你的问题开始回答吧。请问。’

“老师是什么人?”

追风者,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腿上的挎包,似乎微微地一动。

神甫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微笑着。

‘九门君。自己是什么人,这可是比较深奥的难题。’

‘我知道。

我是追风者。

我的祖上,是悲哀的父亲。

我的祖上,是慈爱的母亲。

暗夜的住民,都忘记了吗?’

‘人狼的住民还记得呢。我们……因为离人类太接近了。’

神甫发出了叹息。

“请把要点简洁地进行说明。”

‘我是……我们是,你们通常叫做吸血鬼的人。’

神甫的眼睛发出了红光。

牙,长长的牙从嘴里伸了出来。

腿上,这次挎包确确实实地动了。

‘看来你没有惊讶。’

神甫有些失望地说。

牙还是那么长,但眼神已经回复了先前的柔和。

也就是说,那是故意让我看的。

“逻辑上的推测。”

我们到达学校的时候。

我在校门看见老师的时候。

他不可能是恰巧路过。而且他挡在了武士和少女之间,具有非人的力量。

“我有几个疑问。”

‘让我一并说明了吧。我确实能在阳光下行走。我们的禁忌并不是阳光本身,而是在有阳光的地方引人注目。’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老师,为了生存下去会shā • rén吗?如果杀的话,杀过多少人?”

‘我否定也没有用啊。我杀过人。至于杀过多少……请你自行想象吧。’

“是吗。”

即使他承认了杀过人,我的心也没有反应,这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是峰雪的话,会怎么样呢。如果是惠。

大概会惧怕恐怖,夺门而逃吧。

还是会愤怒呢。

恐怖。

不,甚至单纯的危机感我都没有。为什么呢。

‘克绮,没事吗?’

“……我。”

我刚想说没事,却感到一阵呕吐感。

‘好啦好啦。’

追风者抚摸着我的后背。

“奇怪……不对劲啊。”

又上来一股呕吐感,我闭上了嘴。

有什么地方奇怪。

心里很平静。

只有胸口很痛苦,眼前逐渐变暗。

‘别说太多话了。’

我摇摇头。

‘轻蔑我吗?’

我摇摇头。

逼着狼吃草是没有意义的。

种族不同的生物,用人类的道德法则来衡量,是没有意义的。

这就是逻辑。

“shā • rén是为了什么?”

我像优等生那样提出了问题。

‘为了吸血,当然。’

“如果是单纯的营养问题,即使不杀死对方,也应该有很多方法取得血。”

‘不单纯是营养的问题。’

‘我们,如果只有血红蛋白和生理食盐,那是无法作为食粮的。只有人的血能让我们活下去。’

神甫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十字架。

‘--主举起了杯子,说。喝吧。这是我的血。’

“形而上学吗?”

‘是现实。鱼人袭击人类,也是这个道理。’

‘好了,对九门君说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该听这位大小姐提问了。’

‘我想知道的是,这座小城现在发生的是什么事。’

‘shā • rén事件吗?’

‘嗯。狩猎,如此地引起人们注意,发生了什么事?’

‘城市有城市的烦恼。住在深山里的你们,是不明白的。’

‘水神住民,居然在白天狩猎。’

‘那些猎食者打破了规矩。我也很头痛。’

两个人好像在谈天。我觉得胸口中有什么东西在滚。

“老师。”

我发觉的时候,已经说出口来了。

‘什么事,九门君。’

“我……”

我要怎样?

舌头十分干燥,喉咙有些堵塞。

在颤抖。

手臂在颤抖。

我紧握的拳头,很没用地剧烈摇晃着。

无法停止。

我的手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放了上来。

在温暖的手指的碰触下,我的拳头逐渐放松了。我的指尖终于又有了感觉。这是湿润的感觉。

我胸口中翻滚的。

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怖。

我终于又张开嘴。

(我无法原谅老师。)(就不希望共存吗?)

(就不希望共存吗?)

“就不希望共存吗?”

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是在共存。充分的共存。’

神甫笑着。

啊啊,是这样啊。

就像狼和羊共存那样。

就像羊和草共存那样。

人和吃人的家伙是在共存。

“但是,我们不是野兽。”

‘那又如何呢?’

“没有意义的死亡,就不能停止吗?如果双方能够对话的话……”

‘对话又如何?让我们不再进食吗?还是说能将想自杀的人和死刑犯赐予我们?’

“这……我不知道。可是……”

‘知道吗,九门君。你现在,是在用人的死亡进行交涉。是以人因被吃掉而死亡作为前提,而只是想调整死亡的数量。

也就是说,你认可了用人的死亡交换我们的生存。你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可了shā • rén这件事本身。’

‘你作为人类,是站在这个立场上吗?这个立场可是个很难站的地方。’

我无话可说。

‘克绮只是太善良了。他只是想减少死亡的人数。’

‘啊啊,二位请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九门君。人类比你所想象的要强大得多。这件事终会完结的。我会在这件事上尽全力,不过即使没有我,这件事也会结束的。’

神甫这么说着,站起了身。

‘然后人类又会增殖。我也有我的打算。所以说,请不要认为我是在帮助人类。’

我也站起身。

‘那么,九门君。明天再见。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明天请不要迟到。’

“告辞了。梅鲁可利阿利老师。”

门无声地开了。

开门的是田中先生。

他带着阴湿死板的表情,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也回了个礼。

房间的门慢慢关上了。

房间瞬间被黑暗所笼罩。

‘为什么不吃?’

梅鲁可利阿利纠班尼端坐在椅子上,对背后的声音做出回答。

‘唉呀这是伊格尼丝殿下啊。欢迎来到我的陋屋。’

‘你出手的话,只不过是一匹狼,没什么大不了。’

‘它的血脉很古老。是无法轻易击败的。我不想付出牺牲。’

‘牺牲?暗夜住民,不是数量极多吗?’

‘数量多,是因为我们珍惜亲人。我们无法将亲人当棋子一般丢弃。’

黑暗中,那股存在感晃动了。

是在笑吧。还是说无语了呢。

‘而且那个少年。他是有人守护的。我可没有愚蠢到同时与三大守护者其中的两人同时交手。’

‘别误会了。我没打算守护那个家伙。’

‘对于我来说,应该是一样的吧。’

‘明白就好。你们肮脏的牙,敢稍微碰克绮一下的话……我就会把你们引以为傲的亲人斩尽杀绝。’

‘我明白了。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神甫转了下椅子,转向身后。能够看穿黑暗的吸血鬼,眼中并没有人影。

梅鲁可利阿利,稍稍叹了口气。

‘真是的,老太婆,做事太绕圈子。’

‘我可听见了。’

听见了这恶作剧一般的声音之后,梅鲁可利阿利皱了皱眉,环视了四周。

她应该是在哪里安置了qiè • tīng • qì和发声器。

‘真是……绕圈子。’

梅鲁可利阿利,这么说着苦笑着。

……

我们出了教堂,走出校门。这一瞬间,追风者深深吁了一口气。

‘啊,好累啊。克绮,胆子真大。’

“胆子?”

‘我想着随时会被袭击,心一直砰砰跳啊。’

“不是胆子的问题。只是我单纯的错觉。”

虽然道理上来讲,被梅鲁可利阿利老师袭击的情况很有可能,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现实感。

‘而且那个仲裁者说话真是过分啊。’

“哪方面?我认为逻辑上来讲,说得很有整合性。”

‘我不是说这个。他就像是在说,人类和魔物无法和平共处。’

“就是说,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间,能否产生友情的问题。”

‘如果是猎人和猎物的话,心灵是相通的。’

“我听说过这种神话或是文化体系。但是,那难道不是为了逃避罪恶感而进行的自我欺骗吗?”

‘我喜欢克绮。’

少女停住了脚步,站在我正前方,直视着我。

“也就是说,我是猎物?”

‘嗯。不过,在一起的时候,会很高兴。克绮呢?’

我想,我对她是不能说谎的。

我在空无一物的胸口中探索着,希望能找到正确的辞藻。

(我也是,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要把喜欢的人吃掉吗?)

(我也是,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我也是,和追风者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是吗?’

“嗯。因为和你一起,有了快乐的体验,愉快的体验,不愉快的体验,还有危机的状况和肉体的痛苦。总的来说……”

‘总的来说?’

“痛苦比快感多,危险性比安全性高。”

少女有些垂头丧气。

“只不过,和你在一起,遇到过各种未知的体验。我认为,这足以弥补危险性。”

‘……就是说,和我在一起,会遇上麻烦所以高兴?’

“是的。”

‘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觉得,心里平静安然,或是激动心跳吗?’

“心里平静,和心跳激动,不是正相反吗?”

‘认真地回答我啊!’

“我一直都很认真。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激动兴奋。

从险处逃出的时候,会感觉到平静心安。”

‘……抱歉。就这样吧。’

“是吗。那太好了。”

我点点头。

‘那么,如果克绮喜欢我的话……能把我吃掉吗?’

“啊?”

我不由得一下子无话可说。

“这个吃掉,是作为xìng • jiāo的比喻吗?”

‘xìng • jiāo?比喻?’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冒出了汗。

“交尾,行房,……”

我一说,少女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迅速地摆着手。

‘不是啦克绮。不是这样……’

少女脸色红润,移开了视线。

‘我是说,如果我死在了克绮之前……’

“死在我之前?”

‘我希望能被克绮吃掉。’

“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哪里不明白?’

少女歪歪脑袋。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解释的话,就是说我要咀嚼你的尸体。”

‘嗯。’

她微笑着点点头。

“就是说,让我吃尸体?”

‘是啊……难道说,感到很困扰?’

“不,与其说是困扰……这超出了我的预想,让我有些混乱。”

‘慢慢想,没事的。’

“不,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人类,基本上,没有吃人类同类的习惯。”

‘哎,是这样吗?那,人类死了之后让谁吃掉呢?’

“不让谁吃。”

‘哎?那,那,若是喜欢的人死了……肉怎么办?’

“一直烧到骨头。”

‘烧成那个样子就没法吃了啊!’

“不会吃的。”

‘……那,骨头怎么办?’

“埋起来。埋到地下深处。”

少女好像无法理解似的摇着头。

她烦恼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一句感想。

‘真怪。’

“二者的关系是对称的。就是说,都差不多。”

‘嗯……这样啊。我们这里,如果有谁死了,亲人或是喜欢的人,就召集起大家,一起吃掉。’

“原来如此。”

‘喜欢的人能活在自己体内。希望能一直在一起。’

“从概念上能够理解,但是从视觉上无法想象。”

‘所以,一个人自己死去,不被谁吃掉的话,是很寂寞悲哀的事情。如果是在山里的话还有虫子和小鸟……但这里应该是不行的。’

少女指着黑色的沥青地面。

确实,人类这么大的尸体,想要自然分解的话是很困难的。

不对,在那之前,应该会作为身份不明的尸体被收容,然后烧掉。

‘所以,万一……真的是万一,我死在克绮之前的话,我希望能被克绮吃掉。’

‘不只是克绮,还想让绫、惠和房东小姐吃……’

“……还是别拜托他们这件事比较好。”

‘那,果然还是要拜托克绮。’

“即使是吃的话,一次全吃掉应该是不可能的。”

‘是啊。那,克绮想吃哪里?’

“不是,只是假定我吃,并不是真的决定了要吃……”

‘克绮,讨厌我吗?’

少女的手,包住了我的手。

在那柔软的绷带里面,有着脉动的温暖。

“我对你没有能称为讨厌的那么积极的恶意,而且我自己认为应该是喜欢的部分更大些,但是,这完全是两回事……”

‘克绮。哪里应该比较美味?’

(腿)(腰)(胸)(指)(双臂)(嘴唇和舌头)(不选)

(腰。)

“腰。”

我还没反应过来,话就已经冲出了嘴边。

我惊讶于自己所说的话,但我却还在继续说。

“如果从肉的部位来说,就是rup。肉质柔软,肉汁丰富。作为牛排的话,算是一流的素材。”

等一下等一下。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原来如此,我这样做,就叫做给自己挖坟吧。我头一次觉得可以理解了。

我脑子空转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被少女的腰部吸引过去了。

稍细的腰,以及邻接的膨起。

少女仿佛躲开我的视线一般,向我靠近了一步。

“抱歉。”

我说着,移开了视线。

少女又近了一步,抱住了我。

我们周围泛起了干草的香气。

我怀里逐渐扩散开的温暖,令我一下子僵住了。

‘是腰啊。’

少女的左手,抓住了我的右手。

少女拉着我的手,引向了她衣服的内侧。

我的指尖到达了她的脊椎,然后继续向深处前进。

‘有一点,不好意思呢。’

那里已经被汗浸透了。

五根手指的指尖,感触着软软的圆球。

那圆球就像是布丁软糖一般,其间埋入了我的手指。

手指自己动了起来。

那股柔软中的深处,像李子一般有弹性。

随着五根手指的运动,少女的嘴里发出了喘息。

手指移到了圆球的平缓处,拇指和食指,碰到双丘间的沟。

‘呀~!’

少女叫出声来,声音像是小狗一样。

‘好痒啊,克绮……’

“抱歉。”

我把手抽了出来。

我的指尖还留着热量和柔软的感觉。

我们相拥着,呆了很长时间。

少女先打破了沉默。

‘克绮。觉得我好吃吗?’

“嗯。”

我说完了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

对于作为人类应该如何回答,我突然感到了疑问。

这样的话,情况比起与梅鲁可利阿利神甫谈话的时候还要糟糕。

‘……太好了。’

‘如果吃掉了我,也就是继承了我的灵魂。’

“灵魂?”

‘是啊。继承了力量和心灵。所以,吃掉跑得快的脚,自己的脚就会跑得更快,吃掉了强壮的手臂,自己的力量就会变得更强。’

“吃掉腰的话会怎样?”

‘如果是女人,就能生很多健康的孩子。’

“男的呢?”

少女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我能明白她是在认真地思考。

‘很有营养吧。’

“……是吗。”

‘多吃些,变得更精神。’

少女微微一笑。

我似乎感到,她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我抬起了头。

“前提是你死在我前面。”

‘嗯。有备无患。这样就安心了。如果我死了,会被克绮吃掉的。’

“不是要吃我吗?”

‘嗯。如果克绮愿意死的话,我随时都会吃的。手指,指甲,头部。肚子,手,脚。全都吃掉。’

“所以我应该安心地死掉了?”

‘不对,不对。我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直起身,说到。

“那在逻辑上是有缺陷的。如果我和追风者同时死亡,那就都无法吃掉对方了。”

‘克绮真是死较真啊。既然是一起死的,那不还是一起吗?’

我听到这个奇妙的道理,不由得喷了出来。

“确实,也许就是这样吧。”

‘那就约定好啦。我的腰,是克绮的了。’

“约好了。”

回到公寓的一路上,少女一直高兴地,哼着悦耳的鼻歌。

这是让我把肉生吃吗?

我一直在想着些无稽的事,比如要是带回来,能不能让房东小姐料理一下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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