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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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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火烤的感觉。

就像是被热腾腾的面包夹在中间。

「别安心——还没结束!」

用不着这么说,我当然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就安心,然而影缝并没有给我担心的空档,就跨坐在仰躺的我身上——也就是所谓的骑乘压制。

「差不多开始担心余接那边的状况了——就过去看看吧!」

过去看?

我一时之间听不懂影缝这番话的含意,但我很快就理解了。

以身体理解。

体会。

在意志理解之前,身体就体会了。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瞬间,影缝就开始痛殴我——以破坏性的拳头,进行破坏性的痛殴。

连同我所躺的地面一起殴打。

她的拳头理所当然贯通我的身体……应该说贯通我的骨我的肉,说穿了就是直接殴打着地面。

并且——真的就像是工业重机一样,破坏着地面。

得在这时候讲动画话题,我真的感到过意不去,不过像是「鲁邦三世」那位第十三代石川五右卫门,不就经常以斩铁剑在地板上画出一个漂亮的圆形,然后前往下一层楼吗?

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然而形状并不漂亮,而且也不是圆形——就只是杂乱无章、蛮横不讲理又豪放不羁,像是电钻一样任凭地板碎片喷向四周,打出一个像是狗啃的洞。

影缝余弦打穿废弃大楼的地板。

接连打穿四楼地板、三楼地板。

这栋废弃大楼——变得更加无法使用了。

话说回来,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大楼,影缝应该可以赤手空拳拆掉。不需要找拆除业者,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

她身为人类,却早已超越人类的极限。

这真的是战斗艺术——以所有破坏为目的,和火怜所学那种集合各家精华的空手道相比,是基于另一种意义,基于货真价实意义的赤手空拳——!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武道家劈瓦片的时候,铺在层层瓦片上面吸收冲击力道的干毛巾——确实感受到血肉和地板混合在一起。

没有时间复原。不只如此,感觉像是这一波破坏成形之前,就已经进行下一波破坏——现在的我,肯定已经变成草莓奶昔的模样了。

这种荒唐的电梯下降到最后,影缝终于停手,将我扣在地面之后离开我——到目前为止打在我身上的拳头大约五百拳(因为没事做,所以我从刚才就在数次数打发时间)。

二楼到了。

这里是二楼的战斗现场——

「就觉得上半身从刚才就有种频频受到殴打之感觉,原来是汝这位大爷所造成。吾之主,怎么变成这副德行?别扯吾之后腿,腿被扯太长终究不太方便。」

金发金眼的吸血鬼。

回过神来一看,忍野忍正以极度鄙视的眼神俯视我。

从刚才的台词推断,影缝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和她坠落抵达的二楼教室,正是两名怪异——忍和斧乃木的决战现场。

这条路线,是理论上的最短距离。

我们四人再度会合了。

……不过忍即使离开我的影子,依然继续和我的知觉同步,看来忍的吸血鬼特性,真的是丧失到非同小可的程度。

其实该畏惧的应该是忍野的手法,不过在和斧乃木认真对决的时候,还得被迫承受来自于我的知觉,应该对忍造成不少的负担吧。

然而,她不愧是——怪异杀手。

「哈哈哈,怎么啦,刚才明明发下豪语,不过余接,你根本就是完全陷入苦战吧?」

如同影缝的这番嘲讽。

阴暗的教室里,和我与忍位于另一边角落的斧乃木,如果不是处于现在的场景,简直凄惨得令人难以正视。

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但斧乃木从衣服到头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破烂不堪。

看得出来直到刚才为止,她都彻底受到忍的虐待。

因为忍毫发无伤。

没有任何一根金发凌乱,运动服甚至没有沾到灰尘。

这可不是恢复力的差别。

单纯就是实力的差别。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也不代表斧乃木是战力差劲的怪异,亲身体验影缝实力的我可以保证——影缝的搭档绝非泛泛之辈。

既然我不在这间教室,忍肯定无法使用那把怪异杀手之剑……我重新认知到忍野忍这个前吸血鬼,是一个多么所向披靡的怪物。

……以及虐待狂。

这种状况,怎么看都像是你在欺凌斧乃木吧……那个面无表情的斧乃木竟然泪眼汪汪了。

你居然不赶快打完过来帮我。

我刚才被打得多惨,你应该也感受得到吧?

我不知道斧乃木叫你老太婆,究竟有令你多么生气……不过既然外型模仿火怜,你也要稍微带点超性质吧?真是的。

何况场面这么严肃,不准做这种有趣的事情。

「姐姐,接下来正要开始反败为胜,请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以做作的招牌表情如此说着。」

斧乃木朝着接近过来的影缝逞强说着。

不对,你现在是泪眼汪汪的表情。

绝对不是做作的表情。

「这样啊,不过还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我这个姐姐吧——前刃下心小妹,接下来就由我和您进行决战吧。」

影缝笑着轻拍斧乃木,然后像是要保护她一样站在她前方,和忍正面对峙。

「来吧,前刃下心小妹,开战吧。」

毫无——畏惧之意。

面对传说之吸血鬼,毫无退缩之意。

应付不死怪异的专家。

通称怪异克星的——影缝余弦。

「哈。」

相对的,忍也轻声发笑。

「哈!」

反复笑着——宛如让笑声回荡于室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异以怪异应有的模样——放声大笑。

哈哈大笑。

对于阴阳师影缝余弦的邀战,忍野忍露出虎牙,暴虐地、贪欲地、客观地、好战地,笑、笑、笑、笑——

「不,吾不战。」

她说完举起双手,摆出高喊万岁的姿势。

出乎意料的这个反应,使得影缝和斧乃木露出意外的表情,然而忍丝毫不在意她们的视线,将依然倒在地上,但还是勉强已经恢复为人形的我拉起来。

「刚才将那个丫头欺负过头,吾之主似乎不太敢领教,吾不愿做出更多令他反感之行径。」

忍如此说着。

「何况,汝刚才说决战?人类,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吾之主尚未输给汝这种货色。汝这位大爷,吾说得没错吧?」

「……没错。」

我如此回答。

响应她的这种无理要求——响应她的这声激励,我抓着忍的肩膀站了起来。不用说,十八岁版本的忍比我还高,因此她的肩膀位置也很高,但我努力站起来了。

「我还没输——我还没向您屈服。您的拳头和话语,我完全无法认同。」

「……我不是说过吗?」

影缝——露出一副扫兴的样子。

在四楼说过的话语——如今她在二楼重复一遍。

「您要抱持着何种价值观或正义感是您的事情——但是不准把这种理想加诸在别人身上。」

「……并不是别人。」

虽然外表已经完整恢复,但要是没有忍扶着就没办法站直,体内宛如受到龙卷风肆虐,内脏与骨肉残缺不全。即使如此——还无法以自己的意识使唤身体的我,依然努力逞强向影缝抗议。

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他人?

这两个字,只有这两个字——我不能当作没听到。

「……并不是别人,是家人。」

「…………」

「我要把理想加诸在家人身上。」

何况,不只如此。

我靠在忍身上,断断续续继续说下去。总觉得我的手已经不小心摸到忍的胸部,但是如今的我,连这种不可抗力的状况都完全不在意。

比方说战场原黑仪,在自己遭遇灾难时,她刻意没有拒绝而是甘愿承受,并且对家人隐瞒真相。

即使父亲再怎么关心,战场原也没有向父亲打开心房——而是将这个灾难当成自己的责任,硬吞下去。

即使受到五名骗徒诈骗,也没能撼动她的这份决心。

比方说神原骏河,怪异至今依然寄宿于她的左手臂——虽然极端来说并没有造成危害,但是无法保证将来永远无害的这条手臂,她的家人完全不知道详情。那位和善而且厨艺高超的奶奶,要是知道那条手臂的事情,肯定会成为神原的助力,但神原刻意没有讲明这件事——我认为这是她关怀奶奶的方式。

其实她应该很想讲明,应该很想找人商量——对家人有所隐瞒,应该是很难受的事情。

然而,神原以坚定的意志继续隐瞒。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家人。

对于这样的她们,对于这一对圣殿组合,我打从心底敬佩。

「影缝小姐,不可能有哥哥会泄漏妹妹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会刻意揭发这种事情。」

「…………」

如果模仿bā • jiǔ寺真宵的说法——这是继续保密的勇气。

「因为是家人,所以会说谎、会欺骗;会造成困扰、会带来麻烦;会欠下恩情,也可能会无法回报恩情。不过,我觉得这样无妨。」

这样无妨。

我认为,这样就是所谓的一家人。

「影缝小姐——正义使者小姐。」

虽然我很想摆个漂亮的姿势,做个帅气的动作说出这番话,但我的身体还没办法动——我只能靠在忍的身上,像是细语般继续说下去。

「如果身为伪物就是邪恶,我将承担这份邪恶。如果虚伪就是邪恶,我将甘愿成为恶徒。」

如果我的判断是伪善。

如果我的决定是伪善。

如果我对阿良良木月火的情感是伪善,阿良良木历将会乐于成为恶徒,成为众人唾弃的伪君子——

我不是忍野咩咩。

也不是贝木泥舟。

也不是影缝余弦。

当然更不是火炎姐妹或圣殿组合。

阿良良木历是——阿良良木历。

「我不需要好感度,我甘愿当一个烂到底的人。」

我以做作的招牌表情如此说着。

「哥哥。」

只要那个家伙愿意这样叫我。

对我来说——一切就无妨了。

此时,身体终于恢复到足以应付伤害的程度——实际上,如果我没有提升不死性质,至今的这段过程中,我应该已经被影缝杀害将近一千次了。

绝对不是夸大其词或过度形容。

每一招打在身上都是必杀招式,毋庸置疑。

没有任何假动作、虚招或牵制攻击——每一招都能造成重创的战斗风格。连防御和拆招都能造成对方重创,实在是令人不敢领教。

对于吸血鬼来说,这种对手原本明明是最容易应付的类型——影缝却只像是吸血鬼的天敌。

我以初生小鹿的摇晃脚步,勉强放开忍的身体——再过五秒,我就可以完全复原。

然而即使是这短短的五秒,我也不知道会被影缝杀害多少次——

「……性恶论吗?」

独自站立的我,即将接受更进一步的追击,做为第二回合的开始——并非如此。

影缝只是夹杂着叹息,轻声如此说着。

影缝直到刚才所散发的平易近人气氛,如今似乎稍微消失——我对此感到讶异。

我的话语,再度冒失刺激了影缝的情绪吗?

她说……性恶论?

「嗯?不知道吗?我和忍野或贝木,经常会讨论到这个话题。」

影缝转头让脖子劈啪作响,并且观察我的反应。

这个动作看起来不像暖身,反而像是在平定情绪。

「既然是高中生,至少知道性善论吧?这是中国哲学家孟子的思想。人性本善。仁,人心也;义,人路也——善为四端之心,分别为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四端即为仁、义、礼、智的源头。」

「那个……」

忽然滔滔不绝讲出这种理论,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虽然是考生,但没有选修道德伦理这门课。

好像有在世界史学过——我至少听过孟子这个名字。

「那么……性恶论呢?」

「如果性善论是理想论,性恶论就是现实论。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这就是荀子毫不客气的论点——所谓的人性本恶。」

「人性本——恶。」

「没错。」

影缝点了点头。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因此人们要行善,只能欺骗自己的本性——荀子点破了这一点。善行为伪行,为伪物——只源自于伪善。」

「伪善……」

虚伪。

诈伪。

「『伪』者——『人为』也。」

人为的,作为。

伪起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

进行人为的矫正,才能引导人们向善,引导社会步入正轨。

「相对于威权主义,这叫做礼治主义。善原本全是伪善,正因如此,善才得以存在——其中隐含着这样的意图。以上就是我听来的道理。」

影缝以开玩笑的语气如此作结。

「问您一个问题。」

接着她向我提出询问。

「这是贝木以前经常问我的动脑游戏——这里有一个真物,以及一个与真物完全相同,无从分辨的伪物。你觉得哪一种比较有价值?」

天然钻石与人工钻石。

即使连原子构造都相同——也会被区别。

即使无从区别,还是会进行区别。

只因为是伪物——就被否定。

被删除。

「真物和——伪物。」

「对于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真物当然比较有价值』,忍野则是说两者价值相同。但出题的人表示我们都答错了,贝木说,伪物拥有远超过真物的价值。」

不等我回答——影缝就继续说道。

「只要蕴藏着想成为真物的意志,伪物就比真物还要来得真实——哈哈,贝木明明是个无药可救的小坏蛋,却只会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真要说的话,这就是我在这次的事情应得的教训——可惜已经相隔十年了。」

影缝说完露出笑容——接着轻盈转身背对着我。

「回去吧,我们输了。」

她朝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斧乃木如此说着。

唐突地,无言地,单方面地。

她宣布战斗情节到此结束。

藏弓入囊,收剑回鞘。

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

「咦……那、那个,影缝小姐?」

「没兴致了,我们要回去了。虽然很遗憾没能向前刃下心小妹讨教,但是心情被弄得这么低潮,我实在没有继续战斗的气力。」

影缝牵起斧乃木的手,拖着她大步离去——大概是觉得不好拉吧,她走到一半就改成将斧乃木背起来,继续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等……等一下!」

我不由得叫住她。

听她解释儒家思想的时候,我的身体当然已经复原——不过衣服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几乎处于全裸状态即使如此,我也没有理由在这时候叫住影缝继续战斗。

但我还是不由得叫住她了。

「怎么了?要送我礼物吗?」

影缝以非常自然的语气,像是回家时忽然被叫住一样转身询问。

脸上挂着随时身处战场,平易近人的笑容。

「不、不是……请问,你们要去哪里?」

「下一个战场。不死之身的怪异要多少有多少——因为是不死之身。也因此,不小心漏掉一只,也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例外较多之规则』要除去的鸟并不包含巢中鸟,就把您的妹妹当成我们正义里的例外吧,拥有导师特质的您,请务必要好好教导她。」

可惜这样就白白让贝木赚一票了——影缝忿恨不平如此说着。

忿恨不平,却似乎乐在其中。

「……何况刚才那场战斗,您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打。」

「咦……没有认真打?」

「我感觉不到杀气。虽然应该不是故意放水——不过老实说,这也是我失去干劲的原因之一。」

「如果……」

听到影缝这番话,我让我内心浮现的想法脱口而出——老实说,直到她说出这番话之前,我几乎只有下意识察觉到这件事。

我是认真的,绝对没有故意放水,然而——

「如果您感觉不到我的杀气——那是因为影缝小姐,您把我当成人类看待。」

「啊?」

「您曾经说过吧?说我们彼此都是人类与怪异的搭档——把这个状态的我称为人类的人,至今就只有忍野而已。」

所以,如果要说失去干劲——我听到这句话就已经失去干劲了。

害我心情变得好复杂。

令我扫兴。

是的,就像是和那个夏威夷衫大叔打交道时一样——会觉得愤怒赌气是一件蠢事。

「……哈,我太大意了,居然不知不觉和忍野的角色个性重叠——有种把事情搞砸的感觉。哼,好丢脸,既然这样,我在最后要以忍野绝对不会讲的台词作总结。」

接着,影缝——影缝余弦以像是怀旧的语气说道:

「再见。」

从她这声流利的标准腔来看或许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

013

接下来是后续,应该说是结尾。

隔天,我一如往常被两个妹妹——火怜与月火叫醒。在这之前的过程如下。

影缝就这么背着斧乃木离开废弃大楼——踏出建筑物之后,影缝当然没有踩踏地面,而是走在围墙、围栏或轨道上面。即使背着斧乃木,她利落的动作与平衡感也丝毫不受影响——我则是咬向忍的颈子将血吸回来,使得忍恢复为幼女形态,我的身体也尽可能恢复到近似人类,然后我跨上脚踏车,让忍坐在菜篮里一起返家。

顺带一提,斧乃木就这样衣衫褴褛踏上归途,但我可没有勇气全裸返家,所以不用说,在忍恢复为幼女之前,我当然请她使用创造物质的技能做一套衣服给我。忍的衣着品味很好但却过度华丽,所以我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和她协调。

「这么花俏的衣服谁敢穿啊!平凡一点就行了!」

「吾之自尊不容许将服装设计得太轻便!既然由吾负责搭配,就不准汝这位大爷穿得太穷酸!」

就像这样,两人搭档离开之后的夜晚大楼里,持续进行着这种激烈的争辩。

所以我们很晚才返家。

这么说来,在我体验到地狱的春假,月火曾经传了一则手机简讯——她问我,基尔和美琪是在哪里找到青鸟。

虽然我没有回信,但我当然知道答案。

在自己的家里。

所以对我来说,我的青鸟应该就是你们——火炎姐妹。

我思考着如此温馨的事情返家一看(忍已经在这时候躲回影子里了),火怜正在玄关前面,和下班返家的双亲起争执。

双亲。

也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绝对不准任何人通过这里!只有哥哥可以通过这里!」

这场争执是我害的。

因为我的指令范围过于狭隘,火怜才会和双亲——慢着,我为什么要反省这种事?

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笨蛋吗?

简直像是粗制滥造的游戏程序——后来我又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向父母解释玄关被破坏的事情。

不过别说解释,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我就像刚才向火怜解释时一样,努力编借口试着解释——虽然不像火怜那样轻易就照单全收取信于我,然而秉持着现实主义的父母,当然不可能想象这是妖魔鬼怪干的好事(反倒认定是火怜恶作剧造成的,拜托,这能以恶作剧来解释吗),所以到最后也只能采纳我的说法。

而且对于双亲来说,火怜十年不变的发型居然改了,这件事似乎更加重要——原本我担心火怜会告状,说她剪头发的起因是我,然而……

「咦?我没剪头发啊?我从以前就是这样吧?」

当事人居然一副诧异的模样。

她似乎已经忘了马尾时代。

我开始从各个层面,认真担心起这个妹妹了。

不过——在某方面而言,我也是正因如此才能得救。

总而言之,趁着双亲开始向火怜认真说教的时候,我偷偷逃离现场前往二楼。

前往另一个妹妹,月火所在的地方。

阿良良木月火也不知道是怎样,真的依照我的吩咐,躺在双层床的上层,和我出门之前一样熟睡着。

当成睡衣的浴衣,依然是我帮她穿反的状况。

怎么不改回来?我如此心想。

不死鸟。

怪异,怪鸟,杜鹃。

即使再怎么隐瞒,但要是发生某种意外,遭受到身体有一部分被打成粉碎(是的,刚好就像是我和影缝交战时反复体验到的等级)的重创,她的真面目就会成为众所皆知的事实——然而在出现这种状况之前,正如我向影缝所说,我将会把月火的真实身分藏在心底。

几乎不会死的人所主张的正义,只会成为单纯的以力服人,体内蕴藏着圣域怪异的月火,或许阜就已经失去正义使者的资格,如同我和忍一样——即使曾经履行过正义,也会确实成为不应存在,宛如野火燎原的正义。

会成为没有「心」的正义。

人心不是容纳物体的容器,而是用来燃烧的火焰——这句话说得真好。

托卵吗……

或许影缝才是正确的——正义或许站在她那边。

至少在电视节目看到杜鹃或郭公鸟的生态说明时,应该不会有人觉得痛快。

看到这种没有效率的托卵繁殖法,应该会觉得这是一种耍小聪明的狡猾鸟类。

我肯定也会不加思索如此认为。

然而,杜鹃或是郭公鸟,和月火不一样。

至少月火这个家伙,未曾把我或火怜从巢里推出去——一次都没有。

月火一直是我和火怜的妹妹。

从她出生之后,一直都是。

无论她是真物或伪物,她依然是正义;无论她是真物或伪物,她肯定是妹妹。

即使不是正义,也是家人。

这就是火炎姐妹。

我的妹妹,我的骄傲。

所以,我现在要回答斧乃木曾经问我的问题。

即使充满伪物——我依然认为这个世界美妙无比。

我刻意以这个答案和她作对。

模仿贝木泥舟的风格。

「……我一直绷紧全身担心又被亲嘴,看来终究没这回事了。」

此时,月火忽然如此说着。

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虽然一如往常眼角下垂,呈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但她似乎不是刚睡醒,只是装睡。

话说,她居然一开口就是这么惊爆的话题。

「原本想说要是这次又偷亲,我就要伸长舌头绑住哥哥的说。」

「你这种想法,就像是某种妖怪一样。」

「早安,欢迎回来。去哪里了?」

「嗯,其实我刚才为了你,去和像是怪物一样的人类,以及像是人类一样的怪物大打一场。」

「这样啊,那就辛苦哥哥谢谢哥哥了,别太勉强自己。」

「让我勉强一下吧,我是喜欢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很喜欢我们对吧?」

「不准擅自解释,我非常讨厌你们。」

「所以哥哥,我要睡到什么时候?是因为哥哥要我睡觉,我才努力一直睡到现在……」

「你们两姐妹,也太服从我的指令了吧……我真的担心起你们的将来了。」

我说完之后,从梯子跳到地面。

「给我睡到明天,然后明天一如往常来叫我起床。」

「收到~」

「暑假过完之后,我介绍我的女朋友给你认识。」

「啊?」

月火对这句话敏感反应,就这么猛然起身。

「这是怎样?哥哥有女朋友?」

「嗯,其实是五月左右开始交往的。」

「金火大。」

我背对过去准备离开时,月火给我一个白眼,并且直截了当说出感想。我留下「不准到处张扬」这句话,然后来到走廊。

刚才不小心多嘴讲太多了,真不像我的作风。继续待在妹妹房间也没什么乐趣,总之我决定先回房换衣服。

忙完各种事情之后,夜色也更为深沉——机灵的怪异,差不多该安分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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