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3/4)
“jh2wxf,收到。请稍等,确认现在频率为5120,请记下该频率,五分钟后,我会重新呼叫一次。”
留下桥爪和清太郎,我跟着西之园小姐来到走廊,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不知怎么着我们又来到厨房。
“怎么了?”我问。
西之园小姐回头叹了口气。她盯着我看。
“笹木先生,我相信您,所以有话跟您说。”她双手交叉在胸前,严肃的表情依旧充满魅力。
“喔……”
“那不是自杀。”
“嗯,你说什么?”她突然这么说,我还来不及反应,不是自杀?我脑中拼凑着各种资讯。
我也不认为是自杀,但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过她们的死不是自杀的话又是什么?
“是他杀。”她慢条斯理地说。
“嗄!”我惊讶地发出声音,她用手捂住我的嘴,她还算得真准,或许她早就知道我会有这种反应吧。
“为什么……”她抽回手,我吞了吞口水,小声的说:“为什么这么说?”
“放映机动了。”
“放映机?呃……”
“她们没有操作放映机,清太郎说过她们不会操作,您也听到了对不对?”
“啊,我想起来了。”
“您觉得放映机怎么启动的?”
“拜托某人吗?”
“某人是谁?”
“这个嘛……”我歪头思考。
“想要自杀的人因为想要看电影,所以请人帮忙吗?”
“会是喜爱的电影吗?死前想看最后一次……”
“那为什么没有看到最后?”
“可能看到一半突然悲从中来。”
“为什么两个人要死在不同的房间?”
“嗯,这么说的话也对。”
“如果想自杀,在二楼的房间不就可以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这种事……”
“为什么要分别进到不同的房间,把门反锁呢?”
“西之园小姐,我知道有很多矛盾之处。但光是这样能证明不是自杀吗?现场有上吊留下的痕迹喔,她们应该是自杀吧,如果不是,她们的死因又是什么?房门跟窗户都上了锁……”
“我听见惨叫声。”她说着,慢慢接近我的脸。
“西之园小姐……”
“什么?”
我抱住她,并亲了下去,我自己也十分震惊这样的举动。
下一秒,惊讶的是,不,或许是意料之内,西之园小姐赏了我一巴掌。
更让我惶恐的,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这让我非常意外,她大概跟我一样心情,不过感到意外的人是我。
“对不起。”我赶忙道歉。“我……西之园小姐你……”
“你疯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错看你了!”
西之园小姐瞪着我,迅速转过身跑离厨房。
啊……我的人生糟透了,这真是我莫大的污点,我都几岁了,为什么只想着那种事?如今回想起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唯一可取的是那个时候我诚实地表现我的感受,所以我没什么好辩解的,我只想告诉她我喜欢她,我承认时间点不对,在那么紧急的状况下我还想着别的事简直无可救药,她说的对,我无话可说。
确定死了两个人之后,我的情绪上大概也到了某种极限,也许是人种种的迟钝和状况外,都是因为错过时机呢?
算了,反正没有什么能失去了,但她打在我右脸的巴掌一阵灼热,左脸都感到嫉妒。
11
眼看就快要天亮,外面雨停了,风势也缓和许多。
我望向客厅,真梨子和神谷并肩坐在沙发上,神谷好像靠在真梨子身上睡去,她流着眼泪睡去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孩,真梨子看见我,食指放在唇边要我小声一点,我点点头。
我打开酒柜玻璃,拿出白兰地,一边叹气一边把酒倒进杯子里,没加冰块。
“联络上警方了吗?”为了不吵醒神谷,真梨子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低声问我。
“电话不通,不过清太郎用无线电联络上了。”我坐在真梨子对面的沙发上。“就快来了吧。”
“一定会问个不停。”
“是这样吗?”我喝了酒,抽起烟来。“西之园小姐呢?她没过来这儿?”
“没有,她怎么了吗?”
“没事。”我起身找烟灰缸。
真梨子看着我,让我感到有些内疚,我一定是想避开她的视线,于是伸手靠近桌上的烟灰缸掸了掸烟灰,然后慢慢走到窗边。庭院南侧有棵大树倒在栅栏上,把栏杆压得歪曲变形,上半部硬生生地往内侧弯,那大概是被强风吹垮的吧,所以电话线被切断也无须大惊小怪。
漫无焦点地眺望窗外,我感觉真梨子正在看我,她和我一样也饱受不少惊吓,但她却去照顾其他朋友,比较之下那我呢?未婚妻在我附近,我却强吻了另外一个女人,不但不谨慎,而且有违常理,甚至无耻,明明有人自杀,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候,我却……
不,不是自杀?
西之园小姐是这么说的,迟了好久我才开始揣摩她话中的意思,我实在很迟钝,不过她想对我说什么呢?
“为什么要自杀?”真梨子小声问,说不定在自言自语。
“你听说什么吗?”我回头问。
“嗯。”真梨子看着自己的膝盖说:“说到这个,我有听见她们两人窸窸窣窣不知道在说什么,对,她们好像在吵架。”
“跟谁?”
“没有,就她们两个啊,嗯,我觉得她们在吵架,可是怎么会知道她们死了。”
“好吧。”我点着头回到桌旁熄了烟。“你也去躺一下吧。要不要跟神谷一起回房睡?”
“我不想靠近三楼。”真梨子猛摇头。“我没关系,之前小睡一会儿了。”
没错,刚才她睡在我的床上。
我走到酒柜附近打算喝杯酒,桥爪进来客厅,他瞥了一眼真梨子和睡着的神谷,往我这边走来,我帮他手中的酒杯重新斟满一杯。
“怎么样?联络上警方了没?”我小声问。
“啊,有有,他们立刻就到,清太郎继续在监听,可能待会儿又有别的消息,那家伙古怪的兴趣居然救了我们。”
看着手表,现在是五点半,距离发现尸体的时间只过了一小时,桥爪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唉声叹气。
“怎么会这样?真是够了。”他碎碎念着。
“会是几点呢?”我问。
“啊?”
“她们的死亡时间。”
“谁知道?”桥爪惊讶地直盯着我看,然后伸手去拿白兰地。“一定是我们在玩牌的时候吧,除了她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在书房。”
“没有那么早。”我放轻音量,不想让沙发上的真梨子等人听见。
“怎么说?”
“我记得西之园小姐是在三点多听到尖叫声,还有放映机。”
“放映机?”
“放映机不也刚好放完影片?”
“啊,对对,没错。”
“那部电影大约几分钟?”
“呃……什么片名啊?我等一下去看看。”说到这,桥爪继续喝酒,接着突然露出怀疑的表情。“干嘛问这个?跟事情有关吗?虽然不知道死亡时间,但死都死了,再追究也无法挽回,总之不是我们的责任,早点发现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救她们,不过啊,连她们都不想被我们发现,故意把自己反锁在房里,那是她们的意愿,最后下的决定,所以没办法,救不了她们。”
桥爪的嗓门越说越大,真梨子当然也听见了,她向这个方向看过来。
朝海姐妹真的是因为不想被干扰,才锁上门待在房间里吗?她们真的是死意坚决,才会把自己关在里面吗?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西之园小姐原本想告诉我什么呢?我心想。
(计划锁门自杀的她们,会拜托谁放电影?)
(那两个人为什么死在不同的房间?)
(西之园小姐说她听见尖叫声。)
我放下酒杯离开客厅,这时滝本刚好下楼,他的表情充满惊恐及疲倦,银白色的乱发盖住额头,我原本想先叫他好好休息一下,不过我有事想问他。
“滝本,你有看见西之园小姐吗?”
“她在三楼。”滝本的声音沙哑。
“三楼?她在三楼做什么?”
“我不太清楚。”
滝本低头致意,身影消失在通往厨房的走廊,我快步上楼。
她正在气头上吧?肯定是,总之我还是上楼再道一次歉。
话说回来,她在三楼做什么?
没人在三楼的楼梯间,凿穿一个大洞的视听室和放映室房门都开着没关,西之园小姐就蹲在视听室中间。
朝海的尸体上覆盖一块白布,应该是滝本盖上的,西之园小姐一只手掀起白布,看着尸体。
她不经意地往我这里看,脸上表情丝毫没变,然后缓缓放下布,起身走向窗边,她背对门口一动也不动,大概在观察窗户的情况。
“西之园小姐。”我在门外叫了她一声。
她默默地从我面前经过,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走到放映室,我无计可施,只能跟在她后头。
“西之园小姐。”我站在门口又叫了一声,她没有回应。
放映室左手边也有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位置几乎和隔壁的一样,西之园跟刚才一样蹲下来,掀开白布端详着,而我则在门口耐心等待。
离开尸体,她踏上中央的平台,仔细观察放映机,看完后再走到存放影片的棚架和机器附近绕了一圈,她面无表情,灵巧的双眼似乎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不久,她离开房间。
“西之园小姐,拜托你。”我低下头。
“请借过。”她站在我面前,横眉竖眼。
“刚才是我的错,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那个……我……这……”我说不出话来。
“你没听见吗?借过。”口气冷淡。
我只好退到一旁,她再度走进视听室,这次我跟着她进去房间。
“不,这个……你完全有理由生气,我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不过我……这……”
西之园小姐沿着右侧墙壁步行,抬头看着一扇小窗,这面窗子看得见隔壁放映室的放映机镜头,她的身高应该看不到那么多吧,窗子在我头顶更往上的位置,长约五十公分,高则不到三十公分。
“我很认真,那个……我不是要戏弄你。”
她站住瞪我。
“真的,相信我。”
“假如你是认真的,那做什么都可以吗?”她飞快地说:“因为认真,所以什么事情都能被原谅是吗?海德拉(hydra)【海德拉是一只具有九个头的怪蛇,它是希腊神话中最强悍的怪物之父百首巨龙台风(typhon)和女首蛇身怪爱克特娜(echida)交配所生下来的,又有一种说法是帕拉思(phals)和冥河(riverstynx)结合而生的,他生活在阿苟思海湾的罗那地方的沼泽中,被称为罗那(lerna)九头蛇,它吞食田地,蹂躏人畜,无恶不作】够认真了吧,我想杀了两姐妹的人也很认真。”
“不,这是两回事。”
“都一样,不替别人着想的人等同野兽,而你就是这种男人,我瞧不起你,也不想再见到你,识相的话,请你消失在我眼前。”
“所以我才要道歉,野兽是不会道歉的,我已经反省了。”
“shā • rén犯现在可能也在后悔呀。”
“对,那时候我的确是野兽,很抱歉,就是这样。”我跪下,双手撑在地上。“对不起,下次绝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西之园小姐走到另一边,我站了起来。
“报警了吗?什么时候会来?”她看着别处,突然换了话题。
“嗯,好像联络上了,警察应该早上就会到。”我稍微松了口气回答。
“要不要听我昨天离家的理由?”
“要,请告诉我。”
“婶婶私下帮我找相亲对象。”她没继续说下去。
“只是这样?”
“对方突然前来拜访,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以为只是一位客人,外表不怎么样,但言谈间颇有深度,说起话来音调平缓,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一台机器说话,你相信吗?”
“然后呢?”
“没有然后。”
“你怎么想?”
“强啊。”西之园小姐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喔。”我忍不住笑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啊,抱歉。”我干咳一声。“西之园小姐,我有个提议,我们可以先出去吗?”
“为什么?”
“在这里大笑,我认为不太妥当。”我认真地说。
她走在前面,我紧跟在后。
我到底多大年纪啊,到底比她大几岁?我的样子简直像个被老师责骂的小学生。
“在这儿可以吗?”她在楼梯间机灵地回头问。
“可以。”我点点头。
“我最讨厌在别人背后偷偷摸摸的人。”
“我没有偷偷摸摸的。”
“我不是在说你。”
“啊,嗯嗯,说的也是。请问你不生气了吗?”
“当然生气!你刚才说什么?不是多此一问嘛,请问你哪里认真了?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真是,无耻也要有个限度。还有脸笑嘻嘻地出现在我面前,精神损害听过没?自己不懂得察言观色,如果还有点反省之心的话,去xī • zàng待个三年如何?千万不要小看女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种人。”
“你还真固执。”
“什么态度!”
“唉……”我叹了口气。
完了,我还是没处理好。
我竟对这位任性的小姐生气起来,我明明有诚意要道歉,她却不肯听我说。
不过是她先表露情绪,所以我得死命不假辞色,就像我常说的,这要拜我不易表露情感的特质所赐,拜托,她哪位啊,自尊心过强,但她和有钱人家的小姐稍有差异,不对,是差很多,看见尸体不会尖叫,爱追根究底,却言之有物,我从她的话语中得到诸多刺激,我第一次对女性超乎正常地释放善意,她的种种作为让我觉得新鲜到不可思议。
“我还有一个建议。”我维持婉转的态度。
“什么?”
“这里不适合争吵,所以暂时休战吧。”
“我没有跟你吵,错的人是你,我不过是指责你的野蛮行为,如果你就此消失,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是,你说的都对,我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我们先暂且停一停,专心讨论目前发生的事好吗?还是你没办法和心理或生理上无法认同的人客观地讨论呢?你不认为有些幼稚吗?”
她侧着头瞪我。
“西之园小姐,你刚才在厨房的确有话要说吧?”
“是的。”她点点头,换了一种口气说话。“结果被你打断。”
“我完全明白。”
“你太迟钝,花一堆时间才搞懂事情,这样就算了,还敢不经思考冲动行事,野蛮、冲动、头脑简单……”
“对对,这是我的缺点。”我镇静地说:“很抱歉,我有自觉,但老是改不过来,这一点我一直在深切反省。”
“我的缺点……”她露出一点笑容。“没耐心、固执己见,还有过度直率啰?”
“这些不是缺点。”
“为什么你做那件事之前不问我?”
“难道要说&039;我想吻你&039;吗?”
“至少比较有礼貌。”
“西之园小姐,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我问。
“我拒绝。”她微笑回答。
“你看……”我两手摊开。“所以不能问啊,这个策略是行不通的。”
“请你最好记住,只要失去信赖,就很难重来,所以我现在当然会拒绝你。”
“那如果当时我先问你呢?”
“拒绝啊,我心里早就……”
“你该不会有未婚夫吧?是谁?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的也是,总归一句话,她是位伶牙俐齿的小姐,而我被她玩于股掌之间,表面上我努力想压抑内心的情感,也许迟钝的本能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吧,但惭愧得很,我的心已经完全被她掳掠。
看来事情终于可以圆满结束,我抽起烟。
“笹木先生也认为是他杀对吗?”西之园小姐靠在三楼楼梯间的窗边,双手交叉在胸前说:“你是不是要说自己至少还有一点理解力和洞察力吧。”
“不,我没想过这么说。”我吐着烟摇摇头。“我不是块懂得推论的料。”
“但刚才是你说要讨论的呀。”
“我有说吗?”
“你会直觉认为是他杀的理由呢?”
“一定是听你说&039;这不是自杀&039;的缘故啦,不过说他杀未免有点奇怪,房门只能从房间里上锁,所以不可能是他杀。”
“没错,你说到重点了。”她点头称是。
“&039;房门只能从房间里上锁,所以不可能是他杀&039;这句话吗?”
“一定是要让人以为是自杀,才会锁门,现在目的很明确,但不知道方法。”
“谁?谁会这么做?”
“当然是凶手啊。”她慢条斯理地微笑着说,谈话内容和表情完全不合,这种差异感竟有种令人害怕却直呼刺激的魅力,真是不可思议。
“凶手怎么办到的?”
“就跟你说要先思考才行。”
“想不到解答是吗?”
“想不到。”她摇头。
“假设是他杀,会用什么方法呢?”
“唉呀,你不是看过了?好像都是被勒死的。”
“两个人都是?”我有点惊讶。“死在视听室的妹妹的确如此,不过放映室的姐姐穿着高领,我没仔细看。”
“姐姐的脖子上也有一样的勒痕,而且还比较深,应该也是遭人勒毙。”
“视听室横梁上的麻绳又该怎么解释?”
“肯定是让人误以为自杀的道具,翻倒的椅子也是。”
“为什么只有在视听室设下piàn • jú?放映室完全没有疑似自杀的痕迹呀?”
“没错。”西之园小姐对我魅惑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头否认,她知道我完全猜不出来吗?“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西之园小姐从容不迫地看着我。“因为没时间了。”
“没时间?嗄?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跑来这儿,凶手慌慌张张逃走了。”
“咦?”我吓了一跳,背脊发直。“所以就是……那个时候?”
“对,凶手还在房里。”她看着开启的两扇门继续说:“我想凶手也要让我们以为死在放映室的姐姐是自杀,可是那时我们上了三楼还敲门,所以凶手闷不吭声等我们离开,再趁隙逃走,他怕我们还会回去,只好停止行动。”
听她的分析,老实说我十分佩服,甚至想大声喝彩,她实在太聪明了。
“我们在楼下喝完咖啡,跟着桥爪先生回到三楼时,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那部电影也正好播完对吧?时间刚好一致,换句话说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三点到三点半之间,而且三点半的时候凶手还在。”
“凶手呢?”我提出疑问。“凶手从哪里进来别墅?”
“你不是确认过大门有上锁吗?我刚才走到后门去看,后门也有锁好喔,而且外头风大雨大,附近也很荒凉,或许有人开车经过,可是故意闯入屋内的人有必要在三楼杀死她们吗?”
“这……”
“嗯……”西之园小姐咬着下唇点头。
“会是屋里的某个人吗?这怎么可能?”
“假设当时凶手还在房间里,我跟你,还有石野小姐就不在可疑名单内。”
“真梨子?”
“因为石野小姐在你的房间呀。”西之园小姐嘟着嘴说,她这个样子真可爱。
“对喔。”我点头,遐想太多,所以没办法马上听懂她的推论。“所以还有桥爪、清太郎、神谷和……滝本四个人喽?不对,还是说不过去啊。”
“为什么?”
“因为shā • rén这种事……”
“不可能吗?”
“我跟屋里的人并不熟,大家都是三天前才认识的,所以我也不清楚这些人的个性如何,不过大家看起来都不像会做这种事啊。”
“理由不成立。”西之园小姐微笑着。
“是吗?”
“你知道死去的朝海姐妹是滝本先生的女儿吗?”
“真的吗?”
“我昨天听石野小姐说的。”
“真梨子?她这样说吗?”我吓了一跳,语气提高。“唉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哩,真是输给她……”
“滝本先生娶了朝海姐妹的母亲,但她们不是滝本先生的亲生女儿,而是滝本太太跟前夫生的。”
“朝海姐妹的母亲,所以是滝本的太太喽?”
“她很早就和滝本先生离婚,现在好像住在东京某家精神病院,这是石野小姐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可信度多高,总之因缘际会下,桥爪先生帮两姐妹成为演员。”
原来如此,那时候滝本憔悴的神情以及他的道歉,我总算理出头绪,看来只有我不知道实情。
“女人之间的八卦传递还真恐怖,你们昨晚就在说这些吗?真梨子的口风还真不紧啊,才跟你认识不久就说出这种事。”
“喝醉的石野小姐或许真的有点轻率,但她是位好人喔。”
石野真梨子今年三十岁,西之园小姐则是二十二岁,这就是两人气度的差异吗?大概是没睡饱的缘故,我开始头昏脑胀。
“滝本跟朝海姐妹的关系,和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不过或许还有很多台面下的事情。”
我懂了,像是在课堂上听讲的大学生一样点头,我衷心佩服正在讲课、神采奕奕的西之园小姐。
我无意识地轻敲脸颊,那时她的眼泪代表什么?那时的她跟现在的她是同一个人吗?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不,都不重要了,哪个都没关系,两个她我都想要,我又在不切实际了,不断想着别的事。
“对了,你会把这件事跟警方说吗?”
“当然会。”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笹木先生还有其他想法吗?”
“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当然没有想法。“听了你的说法,我哑口无言,请问为什么要跟我说呢?”
“如果我的假设正确……”
“啊?什么意思?”
“你就不是凶手。”西之园小姐没好气地说着,然后开始走动。“我去清太郎房间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点头后几秒我才了解,我实在很愚蠢。
所以她才选上我吗?不是因为我值得信赖,而是她排列组合下的结果,不过是基于我和石野真梨子不是犯人的推测罢了。
就当作我比真梨子更有商量的价值吧,原来只有这样啊,我竟然会错意,这让我对自己非常恼火,我真是迟钝到无以复加,脑袋装的都是海绵吗?我敲了两下头,接着下楼跟上西之园小姐的脚步。
12
西之园小姐站在清太郎的房门前。
“笹木先生,不要提刚才说的话哟。”她小声说。
“因为凶手可能就在这栋别墅里?”
她对我微笑。
我就这么守不住秘密吗?她完全不相信我,还是认为我智商过低?虽然有点不悦,但我的确做出让她会这么想的举动,所以还是忍着点吧。
她敲敲门,房内传来清太郎的声音,我们开门进去,他还是坐在位子上,无线电的频道调节器依然闪着橘色和绿色灯光,扩音器传来未调好频道前发出的噪音。
西之园小姐正环顾房间四周,所以我先发问了。
“后来有新的消息吗?”
“没有。”清太郎回答。
他的双眼发红,面前的烟灰缸里尽是烟蒂,我不知道清太郎跟死去的朝海姐妹关系如何,至少看得出他们交情匪浅,我想起昨天真梨子说的那件事,前天深夜(正确来说应该是昨天中午前)真梨子告诉我她看见妹妹朝海耶素子从清太郎的房间走出来,不过那时候真梨子又在做什么呢?对了对了,她正要来我房间,我似乎想要忘记这件事,后来她好像因为想喝点什么就走到厨房去了吧。
“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西之园小姐接近清太郎,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连我这种年纪的人都没办法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她好像也一样,她还是有幼稚的一面。
“好。”清太郎又抽起烟,看来他的烟瘾比我还凶。
“我代替你继续牌局是在半夜一点左右吗?”
“好像吧。”
“后来你做了什么呢?”她像一位家庭老师般温柔的问,她真了不起,我又暗自佩服起来。
“没什么,洗完澡之后玩玩游戏。”清太郎的表情有些僵硬,是因为有些事情不好意思说出口吗?还是睡眠不足加上刚才的打击所以疲态百出呢?我还觉得他有点故意装作不耐烦。
“真的吗?你没和朝海姐妹见面?”她目不转睛看着清太郎。
“请不要再……”
“拜托,我们谈谈好吗?”
清太郎叹了口气。
“可能我也有责任,不过那种事……她们不觉得太冲动吗?我也不是……没想过,我也没想过……这、这种事非得要有正确答案,我没有……那么想不开……”
他说的话断断续续,语意不明,我和西之园小姐专注听着,特别是西之园小姐会在适当时机点头,引导对方继续,的确很高明。
他说的话大部分没有意义,也花了很多时间,总之他的话大约简要如下:
清太郎和姐姐朝海由季子是一对恋人,他们聊过结婚的事,父亲桥爪也很赞同,虽然清太郎表示他从未认真考虑结婚一事,但由季子比他大三岁,今年已经二十五岁,算是到了适婚年龄,最近她好像常问起什么时候要结婚。
另一方面,比由季子小三岁的妹妹耶素子和清太郎同年,他说目前为止很少和耶素子交谈,不过我还颇在意“目前为止”这句话,或许只是说过即忘的词句,但也可能有某种意义,总之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加上原本我也听真梨子说了一些事,所以实在无法往单纯的方面想,我没有在当下指出这点,因为这不是男人可以嚼舌根的话题。
所以清太郎认为由季子想跟自己结婚的想法非常歇斯底里吗?虽然他并没有直截了当说出口,但隐约透露端倪,清太郎大概只觉得由季子最近闷闷不乐吧,我有非常强烈的预感。
“由季子小姐可能因此自杀,不过耶素子小姐为什么非死不可呢?”西之园小姐婉转地询问,但话题实在有些辛辣。
清太郎好像对她的态度颇为反感,他皱着眉,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耐烦。
“我怎么知道?”
“可是你不是去过耶素子小姐的房间吗?”
“啊?什么时候?”清太郎吃惊地反问。
“你自己说的呀,你说你去找她们,但她们都不在房间,我和笹木先生在厨房喝咖啡的时候,你也进来了,那是大约四点的时候吗?”
“我去了由季子的房间。”清太郎不悦地说。
我隐约记得当时西之园小姐见到走进来的清太郎,便突然问起朝海的事,也就是说她对朝海姐妹和清太郎之间的事略知一二,所以她应该不是偶然提出关于耶素子的疑问,恐怕真梨子又跟她多说了些什么。
“由季子小姐不在房间。”西之园小姐轻描淡写地说:“她应该已经死在三楼房间了吧。”
“嗯,你说的对。”清太郎坦率地点头。
“接着你还去了耶素子的房间?”
清太郎没有回答。
“你说两个人都不在房里,可是她们是分开住对吗?”
“对,我去了。”清太郎说完看了我一眼,吐了一口烟。“我在想由季子会不会在那儿。”
“半夜四点,跑到未婚妻妹妹的房间偷看吗?”西之园小姐的口气依旧和缓。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请你不要避开话题。”西之园微笑。说出的话跟脸上的表情落差极大。“你在半夜四点的时候,走进平常不太交谈的妹妹的房间是吗?”
“对,就像你说的,不太道德。”清太郎的表情哭笑不得。
“门没锁?”
“当然没锁。”
和姐姐由季子都有结婚的打算,他们的关系绝不寻常,即使如此却还跑去偷看妹妹耶素子的房间,的确不道德。这样做应该不合常理吧,还是他的新观念和我的道德观有出入呢?我越想越在意真梨子说的话,清太郎脚踏两条船吗?
所以,姐妹俩双双自杀?
如果不是自杀……
“跟我说这些事情很有趣吗?”清太郎捻熄香烟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两个人都死了啊,没死就算了……”
没错,我也这么想,如果人没死,或许有更多有趣的事可以说,对喔,她们不是自杀啊……
我的脑中突然一片混乱,这真的是他杀吗?
“清太郎,你觉得她们是怎么自杀的呢?”西之园小姐翘着脚问。
“什么?”清太郎整个人贴在椅背上,有点反常。
“你认为她们自杀的方法是什么?”
“不就是上吊吗?脖子有勒痕,天花板又有麻绳,绳子还断了吧?所以……”
“你是说视听室那间的情况?”
“我只看了那里。”
“为什么你没看放映室呢?”
“因为我不想再看下去。”
为什么?西之园小姐的眼神透露出疑惑,定定看着清太郎(不过还是笑脸迎人)不发一语。清太郎好像讶异到身体还晃了一下,他避开她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他不进去放映室的理由是……?说不定有某种原因,我心想。
视听室的尸体是妹妹耶素子,清太郎哭泣地抱着的人不是由季子,而是耶素子。现在想起来,这种举动的确很奇怪,西之园提出的疑问正中要点吧,当然也可以解释成他最初看到尸体大受打击,但看到第二具尸体已经麻痹,所以怎样都无所谓,换做是我,我可能在还没走进放映室前就元气大失,又或者清太郎喜欢的不是由季子,而是耶素子呢?
他一直保持沉默。
“放映室里没有上吊的痕迹。”我觉得沉默的清太郎有些可怜,所以随口说了一句。
“咦?是这样吗?”清太郎抬起头,一脸惊讶。“我以为这个……该怎么说……两个人都是上吊自杀,之所以不想去放映室,是因为想到她吊着的样子,就觉得很不舒服……我一直以为她们都是上吊。”
“放映室没有留下麻绳,也没有可以挂绳子的横梁。”西之园小姐面无表情地叙述。“清太郎,你不是念医科的吗?应该早就习惯看见尸体吧?”
清太郎闷哼一声,笑容僵硬。
“西之园小姐也是医科的学生吗?”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反问,看来清太郎正奋力抵抗她的攻势。
“我不是。”她一本正经地否认,这时无线电传来混着噪声的声音,清太郎急忙调着频率,不过看来是无关的信息,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任何反应。
“我还有一个疑问……”西之园小姐伸出一根手指。“关于那台放映机,你曾说朝海姐妹不会使用是吗?”
“她们不可能会,因为使用方法太复杂了。”
“那会是谁操作的?”
“不是我。”
“你认为是谁?”
“我不知道。”
“一块片盘都不到两个小时吧?”
“最长不超过一个半小时。”
“所以一部电影会分成两块片盘放映喽?”
“嗯……”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电影刚好放完。也就是第二块片盘。”
“那部电影好像是《thegirlfroredcabaret》。”清太郎小声说。
“让·保罗·贝尔蒙多(jeanpaulbelond)”【法国演员,因主演法国导演尚卢·高达执导的《断了气》(breathless)而走红】我在一旁插话。
话说回来,没在视听室里听到电影的声音,所以应该没开音响。
“假设一块片盘可以放一个小时影片,放映机开始播放后,刚好经过一个小时。”西之园提出说明。“但朝海姐妹都不会操作放映机,到底是谁放的片盘?”
“放片盘还有按下开关这两个步骤都很简单,她们应该会。”清太郎往上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不过设定的人不是你吗?”
“不是我。”
我终于听懂西之园小姐的重点了,大约四点二十分左右我们破门而入,那时姐妹俩已经死了吗?如果是的话,凶手还在房里,根据西之园小姐的假设,我跟她在三点半上楼敲门后,凶手就已经逃了出来。
这样是不是说得通呢?
我想象三楼的视听室和放映室的样子,在脑中描绘出内部摆设,但没有人在那里,不过那两个房间的确发生过事情。
到底是谁,又在那里做了什么?杀害朝海姐妹的理由是什么呢?
无线电又传来声音,跟之前一样掺杂着噪声,因为频率不同吗?
“jh2wxf,听见了吗?这里是ja2ybn,请说。”
“ja2ybn,这里是jh2wxf,收讯良好,over。”清太郎赶紧用麦克风回答。
“是的,我已通知岐阜县警局,但道路中断,台风造成路树倾倒,目前正紧急联络申请抢通,还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稍晚抵达,另外台风造成多处断电,目前即将抢修完成,桥爪先生,听见了吗?请说。”
“收到,警方会晚点抵达,请问大约几点?over。”
“现在还不清楚,你们没人受伤吧?如果没有紧急事件,医生会先行徒步上山,警方约在三小时后抵达,请说。”
“收到,我们会继续等待。”清太郎离开麦克风按钮,回头看着我们。
“只好等啦。”我回答,我好歹也是三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总觉得要负起决定事情的责任。“就算医生过来也来不及了,警方的话,也不用那么急着要他们过来。警察来也不值得高兴啊。”
“请让我说句话。”西之园小姐手伸向麦克风。“一定要有执照吗?”
“是这样没错。”清太郎把麦克风递给她。“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我想可以变通一下。这里是按钮,好,你说吧。”
“你好,我是西之园,昨天造访桥爪家,我家的别墅同样在半山腰,靠近泽平,请问道路不通指的是哪里?这里位在泽平之下,请问中断的地方在泽平之上吗?请说。”
“是的,西之园家,我们知道位置,我们现在位于距离泽平六七公里处,道路中断的地方靠近露营区的缆车乘坐处附近,人勉强可以通行,但车辆没办法,因此现在也到不了西之园小姐的别墅。”
“这个人脑筋转不过来。”西之园看着我小声地说,接着按下按钮。“收到,那么请下车走到我家,之后就可以开车抵达桥爪家的别墅,西之园家有车子,请跟一位诹访野先生联系,希望你们尽快,我们需要刑警以及相验人员。请说。”
“是的,诹访野先生,请问需要验尸吗?目前没有相验人员随行,请说。”
“麻烦立即调配。请说。”
“收到,那么大约三十分钟到一个钟头后再与你们联络,请说。”
“明白了。”
“jh2wxf,这里是ja2ybn。”声音换成最初那一位。“之后请用同样的频率接收信息,联络终止。”
西之园小姐将麦克风还给清太郎。
“收到,ja2ybn,非常感谢。”清太郎只说了这句,便放回麦克风。
“超短波的ssb,真是稀奇。”西之园小姐对清太郎说:“输出功率多大?”
“只要十瓦,西之园小姐你很清楚嘛。”清太郎将无线电的音量转小。“不过频率比f容易跑掉。”
文科出生的我,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正打算问西之园小姐ssb的意思,她站起来走向窗边,拨开窗帘一角眺望。
“为什么需要验尸?”清太郎问。
“也许是死于非命。”我擅自认为此时西之园小姐没办法回答,所以应该代替她说些什么。“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安心对吧?”
“再怎么调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还是你们有什么怀疑?该不会……”
“肚子好饿。”西之园小姐转身,侧着头微笑,感觉像是幼儿园老师刻意强调语气,告诉大家“点心时间到喽!”一样,立刻转换当下的气氛。
之前的话题被迫中止,我和西之园小姐留下一脸问号的清太郎,离开房间。
“我开车去接人会不会更快?”
“笹木先生,请你待在这里。”
走到大厅,西之园小姐突然“啊”了一声停住,做出“嘘”的手势。
“惨了,我忘了。”
“什么?”
“我好糊涂,太沉不住气了。”
“我听不懂呀,你忘了什么?”
“我应该拜托诹访野帮我带衣服过来,唉哟。”她后悔地喃喃自语。
“啊?”
“这么说很对不起桥爪先生的好意,但我实在不太喜欢这件衣服,该怎么说呢,这么时髦的剪裁不适合我。”
她好像是说她身上的洋装,我倒认为穿在她身上非常好看。
不过,我跟她的想法还是有落差啊,我不了解也难以掌握她的价值观。
“没这回事。”总之我先报以微笑并摇头。“很适合你。”
“可是你在笑。”
“我是在笑这种场合还能聊到衣服的事。”我坦白地说。
“原来如此,这……你说的对。”她看来十分佩服,对我猛点头。“对不起,是我搞不清楚状况,谢谢你告诉我,对喔,没错没错,嗯嗯。”
怎么看都觉得西之园小姐拥有出人意表的人格特质。
刚才看她质问清太郎的样子,一瞬间我还以为她早就计划好拜访桥爪家,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敢肯定她的确有备而来,西之园小姐有读心术,知道对手下一句要说什么,一切像经过精密计算,我怀疑她与我的偶遇,和她来到这栋别墅,可能都是她的计谋。
不过仔细想想,她不可能猜到我会散步到那种地方,况且她与桥爪只有一面之缘,她的计划没必要绕一大圈,只要直接拜访就好了。
第一,如果她的计划滴水不漏,一定会多带一套自己的衣物。
尽管情况不如预期,西之园小姐还是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我在这间充满悲剧性的屋子里能见到闪闪发光的她,的确是一大救赎,跟她在一起很快乐。
现在的西之园小姐好像正热衷于某件事,我不明白她被什么事情吸引,只知道她正深深吸引着我。
13
桥爪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瞌睡。我跟西之园小姐一进来他就醒了过来,坐直身体,疲倦地揉揉眼睛。
“真梨子她们呢?”我想伸手去拿酒柜上的杯子,想想还是算了。
“上楼去了。”桥爪回答:“说要一起睡在某个人的房间。”
之前还说害怕回房间睡,因为离三楼太近,结果终究抵不过睡魔的袭击。反正也不想见到真梨子,我松了口气。
“笹木先生,要喝咖啡吗?”西之园小姐站在客厅口问我。
“好,我来泡吧。”我回答。
“不用,我来泡就好。”她说着离开客厅。
我抽着烟,在桥爪坐的沙发附近走来走去,熬了一晚,应该少抽点烟才是上策,抽多了喉咙会痛,但每次这类常识都在点火之后才会想起。
“警察好像会晚点儿到。”我吐着烟说,接着大概提起用无线电联络的内容。
“喔……”桥爪叹着气点头。“唉,就这样吧,慌张也没办法,我还得跟她们的经纪公司联络,想到就觉得沉重,如果电话一直不通就好了。”
“她们的双亲或其他兄弟姐妹呢?”我问。
“父亲死了,母亲住院,听说病的不轻,连电话都不能打,姐妹俩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唉,这些都还好处理,怕只怕经纪公司那边的人会很震惊呀。”他啧了一声。“他们会妥善处理后事就好了。”
朝海姐妹看来不是很受欢迎的演员,我装作不知滝本跟她们之间的关系,桥爪的身份该是像父亲的角色(西之园小姐也这么说过),看得出来此时的他早已耗尽精神,所以我什么也没问。
坐到沙发上,才发现自己也累了,但情绪异常高涨让我睡不着,我的血压本来就比一般人高,很难入睡,就算现在躺在床上,我还是睡不着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