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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全(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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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着眼看着抱头在棉被上打滚的鬼冢,语气冷冷地说:

“别装了啦!我早知道胸是骗人的……什么?已经十点了,老师,我要睡觉了,我们家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咦?”

鬼冢已经张大嘴睡着了。

“真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我行我素也该有个限度呀!”

不知怎么地,我只觉得好笑,为了不吵醒鬼冢,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准备熄灯睡觉。

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

一大早就被不良少年纠缠,还被鬼冢勒索请吃早餐,然后又被河原崎用shǒu • qiāng威胁,现在又必须跟鬼冢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而且他还把我最爱的味噌汤喝得精光,刚才又擅自偷拿我的sè • qíng杂志……这是搬来北海道后,最多灾多难的一天。

我偏着头,从床上俯视鬼冢的睡脸,他的身体有一半露在棉被外,看起来似乎睡得很香甜。

他张大嘴巴,有如万岁形的睡觉姿势就像睡午觉的幼童一样。

“呼呼……”

(鬼冢的睡相具滑稽!)

身为独生子的我,总是孤单一人过日子。

从小学起,我就开始一个人睡,就算偶尔带朋友回家过夜,最多也不过两晚,就又变回一个人了。

以前我曾经在房间里养过天竺鼠,那种感觉就好像跟伙伴睡在同一间房般兴奋,还会让我心跳加快呢!

鬼冢比天竺鼠更爱吃、更啰唆,但是他熟睡的模样跟动物没什么差别。食量奇大,风暴又厚脸皮,随心所欲又不隐藏欲望。

鬼冢就像非洲的野生动物一样,这种生存方式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被这种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又会什么样子呢?

想着、想着,我的精神渐渐涣散,浓浓睡意不断向我袭来……

(那就睡吧!)

我拉起棉被盖在身上。

然而,犹如落入地狱般的痛苦情形却从这时候开始:

“咕嘎……呼噜呼噜……咕嘎唔哦……呼嘎呼噜呼噜……喀哩喀哩……嘎呼嘎哩……”

非洲大蜥蜴的鼾声和抹香鲸的磨牙声开始大合唱。

鬼冢就睡在距离我不到一公尺的地方。

睡在工地旁都比这里清静。

“嘎哇嘎哇……呼噜呼噜……哇!一百块!”

有时还会混杂着语义不明的梦话。

(饶了我吧!如果每天都这样的话,我怎么办呀?)

“噗咻——吸嘶吸嘶……嘎咻——喀咻喀咻……卟哗卟哗……嘎哩嘎哩……”

(可恶!再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睡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咻——喀哩喀哩……嗯嗯!什么?啤酒券不能用?唔噜唔噜……”

十只羊,十一只羊,十二只羊……

“……咻——喀哩喀哩……嗯嗯!龙二……拿大蒜给我!唔噜唔噜……”

十五只羊……

“……咻——喀哩喀哩……嗯嗯!唔噜唔噜……”

当我数到第一千三百五十一只羊的时候,我决定把房间让给鬼冢,一个人到走廊上睡。

第四课另类教师

1

自从冢来了之后,北文馆学苑每天都有“前所未有”的奇闻发生。

我曾经在上课的时候,亲眼目睹大量的小型飞镖,从二年级某班的教室窗户飞出来。

还有,当鬼冢知道升学班的三年乙班的同学家里开牧场时,他竟然以校外教学的名目,带全部的学生到人家家里,而他自己还直接用嘴去吸牛的ru头喝奶……不过事后当然遭到御手洗教务主任的严重警告。

此外,他带第一升学班——三年甲班的教学方式更是疯狂。

他在某个周末晚上集合班学生,用社会实习的名义—把全体学生带到小樽的疯车族体验人生。

教务主任听到如此骇人的传闻后,马上找甲班学生来询问,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居然没有人承认有那么一回事,最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有时鬼冢也会一本正经地上课—但过不了多久,他又故态复萌,开始说起他最拿的鬼故事,以及吹嘘他从前参加疯车族的英勇事迹。

鬼冢教课的方法虽然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却相当得到学生的欢心,每每下课时间,校园里到处可以听见学生们谈论他上课的话题。

慢慢的,好比鬼冢的机车可以跑七百公里,他打赢过k—1战士的andyfug等种种怪异的传闻,也迅速在校园里蔓延开来,就连其他的学生都会私下借制服进学校偷看他上课。

就这样,在第一学期还剩下一个月的时候,鬼冢英吉这个突然出现的代课的老师,在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立刻变成北文馆学苑最出名的老师。

然而,我们三年丙班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老实说,当我看到鬼冢带来的盛况后,曾经想过班上可能会有一半人支持他,但事实上,这个自学苑创校以来问题最大的班级,并不是一群容易对付的学生。

担任丙班导师的海野老师,自从去年冬天在学校的压力下辞职后,学生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将继任的导师逼得神经衰弱,主动离职,其手段之多,几乎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所以在鬼冢出现的第二天午休时间,以中条行人、河原崎一郎太、桂木绫乃、安斋未来和近藤久美子五人为首的激进派再度集会,连我们这些稳健派的学生也被迫发誓加入“反鬼冢恐怖活动”阵容。

此后,只要鬼冢到班上上课,激进派小组就会做出明显妨碍上课的举动对抗。

可是我觉得这种抗争对鬼冢来说,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困扰。

五人组的把戏是:把发臭的鸡蛋涂在黑板上,我想他们大概是想让鬼冢被熏得课都上不下去。

岂料鬼冢一进教室,就放了一个混合着大蒜和韭菜味的超级大臭屁。

那种令人作呕的恶臭让全班学生呼吸困难,最后受不了了,大家只好打开窗户透气,因此,鸡蛋的臭味被鬼冢的屁味盖过去,没有发挥效用。

另外,他们也把图钉黏在鬼冢的椅子上,想借此让他屁股开花,痛得哇哇大叫!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一招绝对会让鬼冢坐立不安,然而事实却不如想像中的美好。

鬼冢走进教室后,的确马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下课钟响还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

当时的情景,连一向爱摆酷的河原崎也看得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鬼冢屁股的皮比较厚,还是他的痛感神经不发达—或是其实他一直在忍耐……总之,没有人知道答案。

至于真正倒楣的人,反而是紧接着鬼冢上课的工藤正史。

他整个人稳稳地坐在椅子k,但随着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跳起来。

最后,工藤火冒三丈地处罚我们全班跪坐五十分钟听他上课。

中条和河原崎也乖乖听话接受处罚,同时,也把账算在鬼冢头上,他们一边揉着麻痹的脚,一边信誓旦旦地说要找鬼冢报仇。

就拿前天来说,全班说好了要背向讲台上课,故无视鬼冢的存在。

怎知这天鬼冢偏偏从后门进来,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异状,还直接用教室后面的小黑板上课。

更离谱的是,当全体同学跷了鬼冢的晨间自习返日教室后,却不见鬼冢的人影。

当时,中条等人还得意地说,他一定是受到打击,夹着尾巴逃回东京,怎料大家还高兴不到三秒,鬼冢就抱着满手柏青哥的奖品走进教室。

接着,他洋洋自得地对瞠目结舌的同学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来我只是小玩一下就出来,哪知道手气突然出地好,让我想走也走不了……哈哈哈!二来,这给你们吃,有巧克力还有草莓棒哦!”

你们能想像吗?老师居然比学生先跷晨间自习。

这下子连激进派小组也无计可施,大家不得不承认鬼冢和以前那些老师根本是不同类型的人。

要是以前,不用玩这么多把戏,被害人早就举白旗投降了,哪像鬼冢,我们这么做反而像是助长他的气焰似的。

在河原崎shǒu • qiāng的威逼下,我不得已和鬼冢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越来越了解这个各方面都很奇怪的男人。

鬼冢比我们班上任何一个人来得散漫、愚笨、不良且好色—可是每早上,他却比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快乐地到学校上课。

每当我看见到职才一个礼拜的鬼冢,像北文馆学苑的君主一样,大摇大摆地在校园里漫步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海野萤子老师。

海野老师跟鬼冢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可是她也经常快乐地在校园里漫步。

我想激进派小组一定也察觉到这一点,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特别是激进派五人组对海野老师怀抱着一种近乎亲爱的感情,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把海野老师和鬼冢相提并论。

自从大井松田董事长病倒之后,学校把二年级以上的学生用成绩、品行和iq分成。甲乙丙三班,用不同的模式授课。

由于我是在启用新制度后转入北文馆,所以只能无奈地接受被分到丙班的命运。

由此看来,其他同学受的打击就比我大多了,他们在二年级的时候,就被盖上“放牛班”的烙印。

丙班原来有三十七名学生,分班后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有六名学生转到其他公立学校。

相反,原来只有三十八名学生的甲班,却加入五个从公立学校过来的优等生,因而变成四十三名学生。

或许是因为考试题口口改用东京有名的补习班的考卷,以及采取了像补习班般严格的联孝对策,掳获了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心吧!

丙班的课程和以联孝为目标而授业的甲班比起来,跟一般的公立的中学根本没什么两样。

丙班的教科书是用教育部规定的普通课本,老师上课的认真程度也不尽相同。

想想,连学校都放弃了,再加上学生自己自暴自弃,所以到丙班上课的老师有几个明显是来混的。

虽然学校曾表示如果成绩上扬,就能进级到甲班或乙班,不过连老师都不认真教学了,教学生如何进步?

有的同学毫不在乎,有的则将到校上课视为畏途。

海野老师从札幌的公立中学转任北文馆担任丙班导师时,是丙班情况最糟糕的时候,正好也是去年此时。

海野老师一接下丙班,便宣称绝对会教授和其它两个班一样的课程,暑假期间,她还到拒绝上课的学生家里,把漏掉的课程做成笔记送给他们,并一一解说。

海野老师本身是社会科老师,英文、数学,理科都不是她擅长的科目,但她还是详读课本和其他学生的笔记本,一定熬了好几天夜才完成的。

这份记绝不是单纯的义务就能解释,海野老师令人感动扫是,在她做了这么多事之前完全没有表现出辛苦或委屈的样子来博取同情。

我曾经骑单和海野老师擦身过几次,她在每个学生家来回穿梭时,脸上总是展露出愉悦的神情。

那时,我在心里猜想海野老师一定是打从心里喜欢教育这项工作。

所以暑假过后,原本拒绝到校上课的五人组全都回到丙班。

这五个人就是河原崎、中条、桂木、安斋还有近藤。

所以就算鬼冢受到其他丙班学生喜爱,只要海野老师的身影存在他们、心中一天,那么永远不会有全班都承认鬼冢是丙班导师的一天。

因此,那五个人绝对不会允许鬼冢在仅存的两个礼拜时间,继续以导师的身分留在北文馆。

(我敢肯定,再过不久一定发生大事的!)

这不禁使我想起一个礼拜前河原崎说过的话,以及他随身携带用薄布包裹“v字型”的物体。

我怎么也无法抹去心中这股不祥的预感……

2

一大清早,北文馆学苑就陷入一片骚动……

车体上印有“(株)樽波土建”的巨大挖土机,矗立在校园正中央。

它的四周聚集不少来晨间练习的运动社员,和拿着羽毛球的女学生。

我满怀好奇地走近一看,只见鬼冢穿得像个工人一样站在挖土机上,笑嘻嘻地向围在他身边的人抛送飞吻。

“鬼冢老师,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

几个学生的抬头起头问鬼冢。

“没关系!校园如果都改成柏油路的话,大家就不能踢足球了,这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不过我想还是事先沟通一下比较好……阿乐!你去帮我把校长找来!”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我正想偷偷摸摸逃走,鬼冢突然叫住我。

(拜托你饶了我吧!)

半年前,教务主任不顾超过半数老师的反对,二曰心孤行完成这条柏油路。

往后,在开学典礼或结业典礼上,教务主任一定会眉飞色舞地提到这项“壮举”。

(你这个无厘头老师到底又心想做什么?)

不得!我要赶快逃走!我不要被连累,我不要被……

我故意装做没听见他的话想溜开,怎知鬼冢仍然不死心地大叫:

“喂!阿乐!你不要给我装做没听到,喂……”

“鬼、鬼冢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御手洗一边大叫上边狂奔过来。

“哈!哈!你、你、你想……哈—哈!你、你想做什么?”

“咦?这不是教务主任吗?您的脸色不太好哦!年纪一大把了,还跑这么快,小心心脏负荷不了……听说你的胆固醇也不低呢!”

鬼冢无所顾忌地大放厥词。

“我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御手洗伸出食指—颤抖地质问鬼冢。

“您看不出来吗?我要把这条柏油路挖起来。”

鬼冢语气轻松地答曰御手洗的问题。

“挖、挖起来?”

御手洗感到不可思议地反问。

“是啊!校园里只铺一半的柏油路,太危险了,不如全部换成草地,让同学们有场地踢足球。”

“……”

御手洗一惊,呆楞楞地不知如何回话。

见御手洗不说话,鬼冢一脸得意地继续说:

“至于这台挖土机,主任您就不必担心了,这是我跟朋友借的一毛钱也不用哦!

我朋友是做营造的,我在居酒时认识他,当时我们一见如故,所以今天我一开口,他二话不说,马上爽快地借我,哈哈哈!“

鬼冢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几声后,又低头对御手洗说:

“主任,照我看来,这块地有偷工减料之嫌哦!它铺得很薄,只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包准挖得漂漂亮亮……啊!对了,您不用给我工资了,这是身为老师的我应该做的事……”

“鬼冢——”

御手洗发出犹如怪鸟的声音,发狂似地大喊鬼冢的名字。

“你的脑子到底想些什么?你知不知到这条柏油路学校花了多少钱才完成的?为了让学校经营得更顺利,我还去借钱……没想到你、你、你居、居然……”

御手洗气得脸红脖子粗,嘴唇直颤抖。

“主任,您的意思是说学校特地花把草坪铺成柏油路吗?”不会吧!我还以为刚好相反哩!奇怪?为什么您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呢?”

鬼冢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御手洗。

听见鬼冢的疑问,御手洗深深地吸口气,似乎想藉此平复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

“校园的草坪每三个月就要请人整理,实在是太花钱了,换成柏油路则可以一劳永逸,你知道吗?铺这条柏油路……”

“咦?你不知道吗?”

不等主任把话说完,鬼冢插嘴道,还对他露出一副孤陋寡闻的表情。

“知道什么?”御手洗反问他。

“我是要告诉你,我以前做过挖路工人—知道这种铺得太薄的柏油路,一到夏天,就会因为无法散热导致表面膨胀而凸起,到时候您又要花大钱请人来修一次。”

“你、你说什么?”

听见鬼冢的话,御手洗有些震惊。

“我想包商一定有偷工减料,这么一大块柏油路花了不少钱吧?学校底在外面借了多少钱呀?”

鬼冢在众人面前迳自说出他的想法。

“这、这跟你没有关系!”

御手洗有些紧张地回答。

“这当然不关我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主任,您该不会是到来历不明的地方借钱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不行哦!我有不少朋友都跟地下钱庄借钱,因为还不出来,最近他们好像都破产跑路了……像我也借过一点小钱,不过我都是跟提款机借的,哈哈……”

鬼冢打开双脚与肩同宽,双手交叠,纵声大笑。

“……”

御手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不断地冒出豆大的汗珠。

“教务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从校舍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唤声。

只见犬冢和也满头大汗地跑着,还边解开白衣钮扣。

“发生了什么事?教务主任,为什么会有二口挖土机在这里?啊……”

看见站在挖土机的鬼冢,他的脸色霎时变得像青椒一样难看。

“你、你、你……鬼冢老师,为什么你会在挖土机上?”

“犬冢老师……”

满头大汗的御手洗拍拍犬冢的肩膀说:

“我记得这个工程是交给你介绍的包商承的,是不是?”

“是、是啊!那又怎么样?”

犬冢有些心慌回答。

“鬼冢老师说铺柏油路反而更花钱,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怎、怎么可能!不可能会有那种事?”

听到御手洗的话,犬冢极力反驳。

“可是鬼冢老师说,因为柏油铺得太薄,所以无法耐热……”

“教务主任,我太惊讶了!您宁愿意相信是这个满头金发的可疑男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犬冢激动地打断御手洗的话,一向以冷静着称的他,今天的反应让人有些好奇。

听见犬冢的话,御手洗仿佛恢复神志般,马上回答:

“没、没错!犬冢老师你说得对!鬼冢老师,请你马上停止这种疯狂的破坏行为,把挖土机开走,否则别怪我报警处理!”

鬼冢朝御手洗吐了吐舌头,露出没什么好玩的表情说: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

看见鬼冢一副无所谓地跟自己扮鬼冢,御手洗怒不可遏地大吼: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来我在北文馆学苑到底有什么目的?”

鬼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发动引擎后,逐自开着挖土机离开校园。

看着鬼冢离去的背影,我的直觉告诉我还会有事情发生。

(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我在心里一再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出现在鬼冢方圆十里范围内。

3

犬冢和也原本坚定的意志,今天却被鬼冢突然如其来的行动给动摇了。

(可恶的鬼冢!竟敢在御手洗面前说那些话!)

犬冢在心里怒骂着,突然,他看到玻璃柜前自己反射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笑容。

“呼……”

现在是下课时间,他躺在已经熄灯的理科准备室地板上。

手提音响流泻出玛拉的交响乐,目的是为了要掩饰待会儿犬冢即将在这神圣的场所进行的“背德行为”。

他专注地凝视着玻璃反射的脸孔……

(这张面容若是被同事看到或其他学看到,他们一定会大为震惊!)

在他们心中,我是个笑容可掬的理科老师,就如学生口中“dr·k”的外号一样,我是个稳重又通情达理的年轻老师。

不过他们不知道我表现出来的都是骗人的!

犬冢在心中客观地解析自己。

(我是个暴躁、神经质、自傲、充满野心的男人。

因为喜欢别人向自己低头的感觉,所以选择成为一名教师。)

然而,拥有异常高傲自尊心的他为什么会向学生谄媚呢?其实那是为了一个能让他的将来飞来黄腾达“野心”。

为了这个野心,他几乎嚼断舌头根,才让无知的御手洗听话——成功地将北文学苑朝向“计划”中的方向推进。

而今,那个叫鬼冢的男人出现了!他要来破坏自己即将完成的计划。

鬼冢果然就像?那一位。所说,是吉祥学苑派来的间谍,他刚才的举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来,鬼冢已经察觉到他以这所学苑为目的的“阴谋”了。

他一定是为了要查探出谁是内奸。所以才会故意引起那场骚动,藉以观察教员的反应。

(不妙,我一定要赶快想办法把那个男人赶出去!我要、立刻采取行动,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老师,好痛哦!”

耳边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

“对、对不起!我太粗鲁了,对不起!”

犬冢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没事。”

说完,少女又发出甜蜜且满足的shen • yin。

犬冢一边拉长耳朵注意会不会被经过走廊的人听到,一边兴奋地用右手搓少女的头发。

“用你的力量把鬼冢赶出去。”

犬冢在少女耳畔低语。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我最讨厌那种男人……我不想在学校再看见他!”

“我知道……我知道……”

少女说话的语调混杂着喘息的声音。

“不管用什么手段,你一定要让那个男人消失,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老师,只要是老师说的话……我、我都会去做,我都会……”

犬冢拿起遥控器,把玛拉的交响乐调得更大声。

4

河原崎一郎太独一人关在房间擦拭模型shǒu • qiāng。

那是一把旧式德国的军用枪--rg-p-08,从发出黑色光泽且有质感的枪把看来,没有人看得出那是用硬质合成树脂做成的。

这是四年前祖父第一次买给他的模型shǒu • qiāng。

由于父亲是消防员,母亲又出去上班的关系,从小家里就没有什么人,一直以来,都是祖父陪着他玩。

从明治时代开始,河原崎家就是军人世家,祖父还参加过太平洋战争。

听祖父诉说关于战争的英勇事迹,是一郎太小时候最大的乐趣。

然而在三年前,也就是一郎太小学六年级的夏天,祖父过世了。

从那时候开始,一郎太就热中于收集模型shǒu • qiāng、军服、手榴弹等军事产品。

父亲虽然不喜欢儿子的嗜好,但母亲却觉得如果玩具shǒu • qiāng可以让儿子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直到升上国中二年级,学校实行以成绩分班的制度,让一郎太被分到公认的放牛班丙班后,一向采放任主义的双亲态度却一百八十度转变。

爱面子的父母怒斥一郎太不知上进,把他的收集品全部没收,撂下成绩若上进步就、永远别想再玩的了话。

一郎太、永远忘不了自己为了这件事争论时,父亲训他的话:

“整天沉迷在shā • rén道具里都不读书,现在还被分到放牛班……你跟你祖父一模一样,我最讨厌听他把shā • rén的事拿来作炫耀的话题,所以我才会去当一个消防员,消防员的任务是救人,跟他的工作正好相反!”

一郎的父亲是个经常领奖状的优秀消防员。

有这么一个勤奋工作又伟大的父亲在一郎太也感到很骄傲。

可是直到那一天,一郎太才知道原来父亲是用那种眼光看待自己喜欢的祖父。

在一起的自己,至此,他终于了解为什么当他把玩军事模型时,父亲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父亲在一郎太身上看到他最讨厌的父亲的影子。

此后,一郎太开始用功读书,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要拿回收集品,而是要重拾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与关怀。

可是一郎太越是焦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过重的压力也让他的成绩不曾好转。

于是去年夏天开始,一郎太开始拒绝上学,原因是一到上学时间,一郎太就会强烈腹痛,拉肚子拉个不停,听说那是一种强迫性的心理疾病。

母亲虽然担心而瞒着父亲把收集品还他,但是对改善症状却没有帮助。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就像生活在地狱一般。

只要在家看到他,父亲劈头就骂,母亲则是不停地摇头叹气,好似见到废人一般。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郎太开始瞒着父母,随身带着祖父的遗物,那时的心态是觉得自己可以随

时随地结束生命,离开这个仿佛地狱的世界。

直到海野老师出现之前,一郎太这种灰色的心态始终没变过。

一郎太从彩包拿出一个铁块,将它放在书桌的台灯下欣赏。

一看到它,一郎太就会想起和海野老师在书房里的那一段夏日时光。

当时他受不了海野老师固执的脾气,曾拿着枪威胁她,但是海野老师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

“把你的烦恼告诉老师。”

海野老师亲自到家里诚恳地对一郎太说也就在那一天,一郎太对老师打开心门。把所有的心事

告诉她。

“我好恨爸爸,我恨他不认同我!”

虽然憎恨,但却更想被爱,那是一种复杂纠葛的矛盾情感,就像天使与恶魔同时出现,左右着

摇摆不定的心思。

或许一郎太是不肯承认自己是为了父亲博得父亲的爱而努力读书,所以才会用腹痛来表达拒绝

上学。

一郎太清楚地记得海野老师是这么跟他解释的。

“令尊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跟你现在一样,对父母来说,孩子就像镜中的自己,只是映照出来的

方向左右相反。

没有人会讨厌镜中的自己,所以令尊绝对不可能讨厌你,他只是暂时无法理解不是自己心目中

那个孩子原本的模样而已。”

虽然这么解释没有让一郎太改善父亲的不满,可是因为有海野老师在那里,所以一郎太开始在

学校读书。

一郎太把台灯熄掉,从漆黑的房间望去,可以看到满天耀眼的星斗。

(老师,就算其他人都七心了,还有我记得你!你会再回来吧?为了你的归来,我会把所有

的新导师赶出去,我只承认你是我的导师!)

一郎太眺望窗外,等待流星降临,他要在流星划过的一刹那,许下心中期盼已久的愿望。

5

“中条他们真的决定那么做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安斋未来有些担心说道。”可能这是最后手段吧!不过我想他们一定会做!中条虽然是个蠢蛋,可是河原崎那个疯子就

难说了。”

久美子若无其事地说。

她们两人咬着巧克力棒,姿势一致地躺在电视机前。

“万一要是出了命怎么办?”

“怎么?你怕了?”

“我不是怕,我是……”

安斋一边说,一边支起上半身。

见状,久美子也重复同样的动作。

“想想也是,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你提起的嘛!”

久美子一边说,一边翻翻草莓回味的盒子。

“咦?怎么都吃完了?”

久美子杏眼圆瞪地站起身,冲到走廊大叫:

“喂!零食怎么都没有了?你没看到我有朋友来吗?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拿上来!”

“好、好!对不起啊!久美子,我马上拿上去。”

听到母亲从楼下传来的回答,久美子又;加一句:

“顺便把红茶端上来!”

“啪”的一声,久美子用力把门关上。

“你在家里不还是这么凶悍!”

听到久美子和母亲的对话,安斋习以为常地说。

“不骂骂那没用的老太婆几句怎么行?”

久美子神气地说着,一屁股盘腿坐在铺了座垫的地板上。

“你太奢侈了。”安斋说。

“哪里奢侈?”久美子眨了眨眼回答。

“有这么漂亮的房间,还有名牌可以用……”

安斋带着羡慕的眼神环视久美子的房间一周。

“那又怎么样!久美子不以为然地说。

“你长得这么可爱,你父母一定很疼爱你。刚才你的口气那么差,你妈居然都不生气。不像我,二年级被分到丙班的时候,被我爸打得遍体鳞伤不说,他还警告我说:“如果没有升级到升学班,那就别念了!”

安斋咬了一口巧克力棒咀嚼一番,继续说:“每次孝6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不是被骂就是被打,很过分吧!”

“哪有人对自己的女儿这样?”

久美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他才没有我当成女儿,他巴不得我是个男的。”

(总比我没有父亲来得好吧!)

久美子在心里想着,不过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你不是有练空手道吗?不会还以颜色?”

“我的少林拳在我老爸眼里跟垃圾没什么两样。他可是柔道加空手道合计七段……啊!这不是

prada的新皮件吗?太棒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国中生有这种东西!”

安斋眼尖地发现久美子丢在床下的皮包,连忙挖出来看。

“没什么了不起,反正是用我爸的保险金买的……”

久美子一脸不屑地躺在地上。

一年前,久美子的父亲死于车祸。

这对成天黏在爸爸身边的久美子来说,是一段非常伤心的往事……

当时,母亲一滴泪也没流下,每天只知跟保险公司谈理赔的事。

接着,久美子从伯父那里得知,原来父母的感情早就已不睦。

她实在好不甘心!心中充塞着不满又悲伤的情绪,只要想到那些事,就会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久美子发现从小被人称赞是个乖孩子的自己,休内居然还有另一

个自己。

那是一个可以面不改色说谎,一心希望别人不幸的恶魔。

“她”不断地在脑中说着:你是那个丈夫死后没有掉过一滴泪的女人的女儿,是领到保险金之后笑得比谁都高兴的女人的女儿。

告诉自己有这种邪恶心态的人,就是海野老师。

“你要学着喜欢自己!”

如今,这么了解自己的海野老师已经离开了。

她现在可以了解海野老师当初所说的话的含义。

可是久美子怎么也无法跟另一个自己达成共识。

她多么希望海野老师可以再回来,多么期盼她告诉自己怎样才能变成不会说谎的女孩?

(老师,回来吧!求求你回来告诉我……)

“久美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安斋好奇地凝视着久美子。

“啊?没什么。”

久美子一惊,收回散乱的思绪,重新挂上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说:

“那个皮包,你想要就拿去吧!”

6

早上一起床,我的胸口就闷闷的,心头也浮现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我走出家门瞬间,一眼便看见三只黑猫停在我家门口。

一大早看到这各种不好的预兆,我的心情当然不愉快。

我用脚把它们踢走之后,耳边马上听见一阵鸟叫声一抬头一看居然有三只乌鸦停在电线杆上。

霎时,一种不吉利的感觉笼罩着我,我正想离开时,适巧又看到灵车。

(不知道现在念几句阿弥陀佛有没有用?)

接下来,在我匆匆前往学校途中,又倒楣地踩到“死亡事故发生地点”的立牌,一个站不稳,

又踩到旁边街灯下的小花。

接着,我在上学途中的一家热狗店前,看到老板张帖的今日占星表,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我的

大凶日。

我静下心,决定忘记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加快脚步往学校前进。

一进教室,我看见鬼冢站在讲台上靠着黑板,两手交叠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俯

视底下的人。

由于全班同学都围在讲台附近,所以我完全看不到那里的情况。

“中条,你怎么了?不快一点的话,上课钤就要响喽!”

鬼冢说话的语调充满胜利的感觉。

“少、少哆嗦,还有时间!”

中条愤怒得边声音都在颤抖。

“他们在干什么?”

我随手抓了一个人问。

“是电流急行棒!”

桂木绫乃从人群中转过头日回答我。

“是像电视节目里的那种电流急行棒吗?”

一名和我同样看不到的同学也发问说。

“是啊!那个电流急行棒是鬼冢自己做的,只要碰到他绑在手上带子就会通电。”

“咦?”

“玩一次一千块,如果在时间内通过的话,就有奖金十万钱,够卑鄙吧!居然有人利用这种装

置来骗学生的钱。所以我叫中条向他挑战,不过看来挺容易的,玩起来却没那么简单,我看中条也

没什么用!”

桂木绫乃颇为失望地说。

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刺激,中条当然心想在她面前显威风。

只是她叫人家去挑战,现在又在背后说他没用……哎!这个女人的本性果然恶劣!

不过如果佳木需要,我随时愿意用我温暖的心来矫正矫她的性格……

“怎么啦?中条!刚才是谁说这是小孩玩的把戏,没什么了不起?”

鬼冢继续嘲弄他说。

“你、你尽管说吧!待会儿我就要你拿出十万……啊!”

“嘶啪嘶啪嘶啪!”

霎时,我听到一阵金属的声音,青色的火花也四处飞散。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中条两只手不停地抖动,上半身往后抑。

“哦喔!太可惜了,中条同学。”

鬼冢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说。

“啊啊啊啊啊啊!切掉!你快把电源切掉!”

中条看起来相当痛苦的样子。

“你应该说、请切掉吧!”

鬼冢的神情十分轻松,一字一字地纠正中条。

“请请请请请请请切掉”

“好!”

鬼冢爽快地回答,伸手关掉电源,同时,中条双膝一软,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就在中条倒一下的当儿,上课铃声也随之响起。

“被十二万瓦的电流通过币身体的感觉怎么样呀?刚开始我不是叫你从一万块的五万瓦关卡先玩

吗?干嘛要逞强呢?”

鬼冢冷笑地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中条。

(太过分了!居然对国中生做这种事……)

这、这个男人果然是披着人皮的qiáng • bào妇女之狼!

“中条,你要躺到什么时候?有本事吹牛,就要有本事站起来!”

听见鬼冢轻视的言语,中条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我小时候也认识一个叫中条的傻瓜,只不过他的中最多了人字旁的仲,叫仲条,而下面的名字

叫国人,跟你的行人还真有点像。”

鬼冢似乎要打击中条,故意刺激他说。

“那又怎么样?”

中条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鬼冢,声音颤抖地说。

中条又拿起一把椅子,奋力地挥动着。

他固执地死命追逐身手敏捷的鬼冢,却怎么也打不着他。

“鬼冢!你别想逃!”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唔……”

教室里的同学也被中条发狂的举动吓得纷纷四处光逃窜。

教室顿时陷入一片兵荒马乱的状态中。

“哦!啊!嘿!哟!”

鬼冢轻松地躲开中条的椅子攻击。

“啊!第一次堂课的英文老师来了。中条,回去好好磨练一下你的骨气,下次再和你较量!”

鬼冢话一说完,一溜烟地从教室前门跑出去。

“等一下!鬼冢,你别想逃!”

中条手中挥动着椅子,死命地追赶鬼冢。

“你去死吧……”

他大声咆哮,随即使劲将椅子砸下。

“……”

“啊”

有人发出惨烈的声音。

(完了!打到脸了!)

那人缓缓倒地……咦?他不是鬼冢!

“……”

见到那人倒下,中条面无血色,慢慢地把椅子放下。

同学们也在同一时刻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惊惧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长曾我部进老师,再抬头看看

茫然失神的中条……

不用说!英文课当然变成自习课,而中条也在这段时间被教务主任足足训了五十分钟。

7

天空灰蒙蒙的,再加上渐渐远去的救护车急促的声音,让原本应是快乐的下课时间变得极不平静。

中条等人五人在西门集合,但不知道为什么,连我也被带来了。

曾几何时,我已经成为他们的夥伴之一。

或许他们是满意我听从他们的命令。招待鬼冢到我家里住。

不过对我来说,这却是个困扰,我不觉得自己可以提供他们什么有利的“鬼冢情报”。

(他们集中在教职员车辆出入口的西门,究竟想做什么?)

从一大早就萌生的不祥预感也越来越明显。

“我忍不下去了!我要把鬼冢那个家伙杀掉!”

中条行人嘴里嚼着口香糖,心有不甘地说。

也难怪这次他会这么生气!没打到鬼冢已经够呕了,还被教务主任削一顿,最后还是靠他父亲的力

量,才摆平所有的事。

中条的自尊心因为鬼冢的出现,已经被搞得残破不堪。

“任何手段对鬼冢那个家伙都不管用了一除了干掉他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赶他出去。阿乐,他

也是这么想吧!”

中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着我的肩膀。

他口中咀嚼的薄荷口香糖的味道,直往我脸上扑来。

(哼!就算嚼这个,也掩饰不了你满口蛀牙的口臭!)

“是、是啊!应该要干掉鬼冢。”

我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回应他。

“市川,你有照我的话调查鬼冢那台机车从地上把手的高度吗?”河原崎走到我面前说。

“有!我全写在这里”

我把纸条递给他。

“哼!鬼冢这下可玩了!”

河原崎认真地看着,嘴角浮起一抹两岸的笑容。

(玩完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又想做什么?)

“我准备好了金属线。”

久美子从纸袋里拿出银色的金属线交给河原崎。

“好,现在就等鬼冢从西门出来。”

中条冷冷地说,眼中杀气腾腾。

难不成他们想用这条金属线……

“鬼冢说不定会死哦!”

桂木绫乃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说。

听到他们的话,我大概猜出他们的企图。

“开什么玩笑!”

我的心脏狂跳得快从体内裂开。

什么叫说不定会死?如果用这条金属线把出西门的鬼冢绊倒的话,当然会死啊!

“喂!这家伙在发抖耶!”

安斋未来从后面走过来,还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现在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吧?阿乐,你也一起来嘛!别忘了我们是好夥伴哦!”

中条愈说愈靠近我,从他僵硬的脸孔看得出来其实他也相当害怕。

“中条,别闹了!”

河原崎开口提醒他。

“没必要把市川拉过来。”

他的话听起来比外强中乾的中条来得有魄力多了。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把鬼冢杀掉。)

河原崎像是看穿我的心思,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市川,我告诉你,我们没有要杀鬼冢的意思,只要他受点小伤,乖乖地滚回去东京就行了!

我们不会把金属线固定在门口,而且只要用毛巾包起来,就不至于把头切断。你可以不用加入,不过也休想阻我们,知道吗?”

“一郎太!他来了!”

中条突然对着河原崎挥手大叫。

“好,赶快拿金属线站到定位点,记住,大家都是共犯,不可以有背叛的行为!”河原崎说完率先站在门柱旁边,中条也迅速隐身在另一边的门柱旁。

他们两人分别用毛巾包里手上的金属线两端。

“桂林、安斋、近藤,快过来!还有你!”

桂林木等人不安地相互注视着,然后听从河原崎的指示,快步地跑到他旁边。

喧嚣的机车排气声缓缓接近,把救护车声音遮盖过去。

北文馆学苑的教师只有鬼冢骑机车,也就是说,现在正从西门出来的人除了鬼冢之外,

别无他人!混杂在机车排气声中的,是三流的飘车族才会用的喇叭声……绝对不会错!会发出那种声响的人一定是鬼冢。

“他来了!准备好了吗?当他通过门那一刹那,大家就把金属线拉高到他的脖子上。”

河原崎压低声音命令众人。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如果坐视不理的话,鬼冢可能真的会……死!

“不行啊!老师!你快停车!”

我用尽全身力量大叫出来。

来不及了……鬼冢的机车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快,在我喊叫的当儿,它已经冲出大门了。

咦?那是什么?那不是他平常骑的那一台摩托车!

“rollg……”

从门口过去的人的确是鬼冢!他今天骑着一部怪异的机车,蛇行地穿过大门。

那部机车上方居然有个用合成树脂做成的顶盖,那不是普通的顶盖,而是暴走族专用的,像火箭一样,头部朝上的顶盖。

换句话说,鬼冢在顶盖的保护下,使他逃过可能断头的命运。

“什、什么?啊啊啊……”

一连串惊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中条等拉的金属线勾在机车的顶部,他们两人分别用毛巾包里手上的金属线两端。

“哇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惨叫声,那五个人拉着金属线的人全被鬼冢骑的机车拖着跑。

我站在原地,心惊肉跳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鬼冢猛加油门前进。

“那个机车修理店的老头也真是的,虽然是代用车,可是也不能选这种有火箭顶盖的车给我骑啊!

嗳!害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段飘车时光……咦?奇怪?车子怎么忽然变重了?真是的!

最近的飘车族只晓得要帅,车子内部都不清理干净,里面不知道又塞了什么烂东西……哇!”

鬼冢好奇地回头一看,突然停下车来。

他跑到被车子拖拉数十公尺、满身是泥的五人身边大叫:

“你、你们这是怎么啦?告诉我,是谁做的好事?

喂!中条……啊!还有安斋、桂林木,什么?连近藤也在!可恶、竟对女孩子出手!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我鬼冢英吉以老师的身分发誓,一定要替我的学生报仇……河原崎,你起来啊!

告诉我究竟是谁干的?”

“就是你!”

河原崎慢慢地抬起头,手上握着“一字型”的硬块。

“鬼冢,我要杀了你……”

他把薄布丢开,拿出我在心中不知想像过几百次的那发出黑色光泽的shǒu • qiāng。

8

&ot;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ot;

河原崎口口露凶光,狂吼叫道,看来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他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手上紧握着shǒu • qiāng对准鬼冢。

&ot;我要杀了你……&ot;他一边狂叫,一边把枪上膛。

(他、他是认真的吗?他真的要开枪射击鬼冢吗?那把shǒu • qiāng真的可以shā • rén吗?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ot;这是什么?&ot;

鬼冢一点也不害怕地走近问道。

&ot;是shǒu • qiāng啊!你看不出来吗?&ot;

河原崎颇为震惊地大叫。

&ot;喔!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是真的吗?&ot;

鬼冢歪着头看看shǒu • qiāng,故作天真问道。

&ot;废话!我马上证明给你看,我要把子弹射在你身上!&ot;

河原崎咬牙切齿地说,慢慢加重手指的力道。

眼前的鬼冢没有一丝恐惧,我不知道他是在故作镇定,还是以为河原崎拿的是一把玩具shǒu • qiāng?

&ot;你这把shǒu • qiāng真旧,是怎么来的?&ot;

鬼冢不知死期已到,居然还敢发问。

&ot;这是九四制式自动shǒu • qiāng的遗物,也是他战死沙场好友的遗物。因为这把shǒu • qiāng,我祖父才没有在战争中丧命,所以祖父把它给我当护身符。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可不是玩具shǒu • qiāng!&ot;

河原崎一字一句地清楚说道。

&ot;里面有子弹吗?&ot;

鬼冢点了一根烟问道。

&ot;你说什么。&ot;

河原崎手指的力道在瞬间消失。

&ot;我虽然不太懂枪,但是以前有被这种旧枪射击的经验。子弹若射不出来,扣了板机之后,可是会爆炸的哦,我还记得那个射击我的家伙因为这样被炸断了几根手指。&ot;

&039;炸、炸断手指?&ot;

河原崎一下子刷白了脸。

&ot;你有用那把shǒu • qiāng射击过吗?&ot;

鬼冢睨了河原崎一眼,再度发问。

&ot;……&ot;

河原崎没有回答,此刻,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ot;好玩!我们来一决胜负好了,看看是我的头会变成西瓜,还是你的脸和手指变成红石榴。&ot;

鬼冢说完,又点了一根烟。

&ot;……&ot;

&ot;扣下板机啊!瞄准我这里,然后咻…?

鬼冢用食指指着自己的眉间说道。

&ot;你!&ot;河原崎被鬼冢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ot;怎么啦?原来你跟中条一样,只会要嘴皮子而已?ot;

&ot;好!我就和你一决胜负!&ot;

河原崎气愤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他把原来已经朝下的枪口再度瞄准鬼冢。

即使是这样,鬼冢仍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反倒是我这个旁观者,早已吓得手脚发软。或许鬼冢料准了河原崎根本不敢射击,所以才敢这么刺激他,可是这次他大错特错了。河原崎和中条不样,虽然他从来没有拿椅子追打过人,但是一旦失去理智,却比中条要恐怖上百倍。大概一个月前,他就曾把恐吓他的高中生也就是上次恐吓我的那一对食尸兽兄弟的手腕用五寸钉刺伤,当时还引起不小的震撼。

因为对方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再加上河原崎拼命解释是为了自保才会出手伤害他们,才使得事情没有闹得更大。

可是我们班上的人知道,河原崎才不是因为害怕,他根本是在享受伤害他人的快感。

对他来说,适时出现纠缠他的不良少年,正好是他解除压力的玩具。

&ot;去死吧!&ot;

河原崎扣下板机。

从远方传来的消防铃声就像是为这场惨剧。演奏的序曲一样。

中条、佳木、安斋、近藤全都屏住呼吸,等待不下来即将发生的惨事。

&ot;不要啊!&ot;

我不禁脱口大叫。

嗄叽!

在河原崎脸部扣下板机的同时,shǒu • qiāng发出一声金属声。

河原崎脸部的表情在一瞬间由得意变成沮丧。

鬼冢则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此时,四周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河原崎把shǒu • qiāng从鬼冢方向移开,自己从上面往下看着枪口。

灰色的子弹在枪管中,没有发***。

&ot;可恶!居然卡在里面。就是因为这样,九四制式永远是不良品。&ot;

河原崎愤怒地把枪口在掌心高敲了几下,一颗子弹随即从枪管滚落出来。

&ot;这次我要把你的头变成西瓜。&ot;

河原崎再度将枪口对准鬼冢。

&ot;河原崎,你还挺有骨气的嘛!居然真的扣下板机。&ot;

&ot;嘿嘿嘿!你害怕了吧?鬼冢,如果现在向我下跪,答应滚回东京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ot;

河原崎一脸得意地说道。

&ot;你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ot;

鬼冢扁扁嘴说。

&ot;怎么样?鬼冢,要不要向我下跪?&ot;

&ot;呼呼呼!你们越是叫我回去,我越不想回去……&ot;

鬼冢吐出一个烟圈,邪恶地笑着说。

&ot;河原崎,你有什么不潢可以跟老师说啊!老师的工作本来就是替学生分忧解劳。&ot;

&ot;老师?&ot;

河原崎勃然大怒地指着鬼冢大叫。

&ot;你那里像个老师?开什么玩笑!我只承认海野老师是我们的导师。&ot;

&ot;谁是海野老师?&ot;鬼冢一脸不解地问道。

&ot;她是我们以前的导师,去年因为某件事被学校开除。&ot;

桂木回答他说。

&ot;是啊!我们都很希望海野老师能再回来。&ot;

这次换久美子答话。

&ot;你可不可以不要在这所学校教书?反正你也是临时来代课的,总有一天还是要回东京去,不是吗?&ot;

安斋未来继续说。

中条用手擦拭脸上的污泥后,也开口说:

&ot;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只是不想你留在这里教我们。今后不管是谁担任三年丙班的导师,我们都会把他赶走,这么一来学校会想办法把海野老师请回来,所以……&ot;

&ot;没事的人不要插嘴。&ot;

鬼冢打断中条的话,口中缓缓地吐出一口烟。

&ot;我问的人是河原崎!&ot;

鬼冢直勾勾地盯着河原崎瞧。

河原崎不发一语地瞪着鬼冢。

&ot;有什么烦恼就对鬼冢老师说呀!来吧!&ot;

鬼冢神气巴拉地双手抱胸。

明知道下一秒脑袋可能会变成西瓜,但鬼冢仍然没有把河原崎放在眼里。

(这个怪物到底有没有神经啊?)

&ot;好玩……&ot;

河原崎把枪口对鬼冢,口中喃喃自语。

9

&ot;既然你那么想当老师——那我就说给你听。

鬼冢老师,你听好了,我恨爸爸,我非常、非常恨他,我知道我爸爸也是一样,他讨厌有我这种不成材的儿子!&ot;

河原崎自口嘲地微微扯动嘴角。

&ot;我爸爸是镇上的名人,是永远有拿不完奖状的消防员。小樽大饭店发生大火那一次,他一个人就救了几十条人命,还为此上过报呢!

可是他讨厌我!因为我跟他讨厌的父亲要好,而且收集他最讨厌的军事模型……在我爸眼里,我是个麻烦,他辛辛苦苦地把我送进学费昂贵的私立中学就读,我却被编到放牛班,让他丢用脸。&ot;

河原崎突然歪头倾听从刚才就一直从过错方传来的消防车的声音。

&ot;你听到了吧?刚才那是消防车的警报声,不知道哪里又发生火灾,这下子又轮到我爸他出场了,在外面,他是英雄救人的伟大消防员,可是在家里呢?他却用轻蔑的眼神看待我,那眼神不像是说:你跟你死去的祖父一样,一点用也没有!&ot;

河原崎不知不觉地提高音量说。

&ot;家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只有海野老师……只有她在的学校才能让我活得更快东,你明白吗?你这种老师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情!&ot;

&ot;我当然不明白!&ot;

鬼冢&ot;呸&ot;的一声,把口中的烟蒂吐掉。

&ot;哼!我就知道你………&ot;

河原崎露出不屑的眼神看着鬼冢。

&ot;不过我却明白一件事?ot;

&ot;咦?&ot;

&ot;我知道你是个说谎的混蛋。&ot;

&ot;你、你说什么?&ot;

河原崎横眉怒目地看着鬼冢。

&ot;笨鬼冢…这个时候你干嘛还故意惹河原崎生气!&ot;

&ot;你!&ot;

河原崎扣在板机上的指头又加了几分力量。

&ot;听到别人说中你的、心事就生气啦?&ot;

鬼冢毫不在乎地把手插进裤袋里,还不停地抖动左脚,看起来就是一副欠打的样子。

&ot;我哪里说谎?&ot;

&ot;你说你恨人你父亲,我看是刚好相反才对!&ot;

鬼冢说出他的结论。

&ot;什么?&ot;

&ot;你只不过是一个有恋父情结的笨蛋,都已经国中三年级,居然还想坐在爸爸的膝盖上?

鬼冢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河原崎。

&ot;你、你!&ot;

河原崎气得潢脸通红。

(喔!我的大脑快要缺氧了,这个鬼冢根本就是在火上加油嘛!)

天哪!天啊!河原崎这次一定会用那把枪解决掉鬼冢……

&ot;鬼冢——&ot;

果不其然,河原崎预备再度扣下板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ot;河原崎同学!&ot;

校舍方向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

一个穿着套装的长发女人朝这里走来。

10

&ot;河原崎同学,原来你在这里!&ot;

来人是数学老师宝城真由美。

见真由美愈来愈接近,河原崎有些不悦地迅速把枪改进迷彩包里。

真由美仿佛感受到全场怪异的气氛,疑惑地歪着头——气喘嘘嘘地说:

&ot;哈!哈!太、太好了,我听同学说你在西门这里……哈!哈!就马上赶来这里……&ot;

&ot;宝城老师,你有什么事吗?我们已经准备要回去了。&ot;

河原崎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跟中条等人示意装傻。

真由美没注意他们怪异的模样,她把手放在胸前调整呼吸,接着说:

&ot;河原崎同学,你冷静听我说,你父亲出事了!&ot;

&ot;我爸爸?&ot;河原崎有些惊讶地回答。

&ot;是啊!刚才你有听到电的警报声吗?银座商店街发生火灾,就是最靠里面门口有一家录影带出租店的建筑物。

&ot;火灾?&ot;河原崎皱着眉头说。

(他感觉到什么不好的预感吗?)

&ot;是啊!刚才有人打电话石料说,你父亲为了救人冲到火场里,结果被倒塌的架子大幅压住,无法脱身……&ot;

&ot;………&ot;

此刻,河原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真由美香了吞口水,其他的消防队员无法进入抢救,状况十分危险……虽然已经加派人手救援了,但是怕有什么

不测,所以要我们先通知家属……&ot;

&ot;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关我什么事?关我……&ot;

河原崎逞强地说。

&ot;河原崎同学,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是你父亲啊!

真由美感到不可思议地反问。

&ot;河原崎!&ot;

鬼冢的声音从身传来,闻声一众人一起回过头看他。

不知何时,鬼冢已跨坐在装有火箭顶盖的机车了。

&ot;河原崎,上来!&ot;

&ot;那就拜托鬼冢老师把河原崎同学载到……&ot;

鬼冢不理会真由美的话,用命令的口吻叫道:

&ot;河原崎!你给我上来!&ot;

河原崎无言地瞪视鬼冢一秒钟,突然间,他像下定决心般,立即跑过去跨坐在他身后。

&ot;你有什么企图?&ot;

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问道。

&ot;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去救你父亲罗!&ot;

鬼冢高深莫测地歪嘴一笑。

&ot;咦?&ot;

&ot;大鸟号出发&ot;

鬼冢大吼一声,随即催油前进。

&ot;哇唔!&ot;

发生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后,这辆机车改装过的排气管,发生&ot;轰轰&ot;作响的杂音冲出学苑西门。

第9节

坐在鬼冢机车后座上,河原崎一郎太心里不断地猜测:

(这家伙究竟有什么企图?还说要去救那家伙。……他没有受过训练,要怎么救人?&ot;那家伙一定会死……一定会死……)

&ot;大鸟……耶耶耶!这了世界的和平,快乐,向前冲……&ot;

鬼冢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怪歌。

&ot;咦?&ot;

一郎太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路不一样!)

如果要到樽波町银座商店街,应该在刚才的路口右转才对呀!

&ot;喂!鬼冢,你要到哪里去?你走错路了!喂……&ot;

&ot;你想救你父亲吧?ot;

鬼冢没有回答河原崎的问题,反而提出另一个疑问。

&ot;……&ot;河原崎没有回答。

&ot;怎么?你不想救他吗?&ot;

&ot;那个家伙乾脆死掉算了。&ot;

河原崎赌气地说。

&ot;是吗?&ot;鬼冢突然紧急煞车。

&ot;那就不用去了。&ot;

&ot;喂、喂!鬼冢,你真的不去吗?&ot;

河原崎在后座紧张地抓住鬼冢的肩膀,没想到鬼冢却转头对你说:

&ot;你不是说死了算了吗?那又何必去救他?&ot;

&ot;……&ot;

河原崎被堵得不知如何对话。

&ot;刚才宝城老师说是录影带店发生火灾,录影带可是很容易燃烧的,而且还会放出有毒气体哦!&ot;

&ot;……&ot;

&ot;就算有氧气筒也撑不了多久,从吸进毒气到死亡为止,时间大概要二、三十分钟,这段期间他的耐热服会慢慢烧焦。

鬼冢怪声怪调地说,脸上还露出恐怖的表情。

&ot;你、你是唬人的`……&ot;

河原崎结结巴巴地说。

&ot;我看不到一小时,你父亲就会变成一堆焦炭。不过也算了,反正对你来说也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ot;

&ot;……&ot;

河原崎彷佛呼吸困难,大口大口地喘气。

&ot;你不是说你爸爸把你当作一个成材的麻烦看吗?如果你父亲已经觉悟到无法活着出来的话,现在他想的一定是你的事!&ot;

&ot;我的事?&ot;

&ot;是啊?为了你这个不成材的儿子,他才不想那么早死!&ot;

霎时间,你父亲慈爱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一郎太小时候最爱的父亲。

&ot;一郎太,那是你爸爸吗?好帅哦!&ot;

当朋友午们用羡慕的口吻对自己这么说时,当时一郎太的心里不知有多骄傲!

忙碌的父亲在冢里跟自己相处的时间不多,偶尔和父亲一起洗澡时,一郎都会发现他身上有许多烧伤的痕迹。

&ot;这是我的勋章啊!&ot;

父亲总是这么骄傲地笑着说。

不过自从祖母过世,祖父搬过来和父母同住之后——父亲就变得不爱说话。

有时候,一郎太隐约还会听见祖父和父亲吵架声音。

父亲不想变得像祖父一样,一郎太常在想当他和祖父的感情与日俱增时,父亲的心情又是如何呢?

一郎太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跟父亲说过话了——此刻,身陷火海里的父亲想的是什么事?

鬼冢在前座大喊着,再度发动机车。

&ot;卟卟卟……&ot;

机车发出惊天动地的引擎声出去,奔跑了数百公尺之后,鬼冢骑进一家挂着。樽波土建公司。招牌的停车场,

停在一辆大卡车的前面。

他跳下机车,一口气冲进办公室里,过了几分钟之后,他又飞快地冲出来,坐进卡车里发动引擎。

&ot;河原崎!快点上来!&ot;鬼冢对着他大吼一声。

河原没有多想,下了机车,立刻爬上卡车驾驶座旁的位置坐定。

&ot;这台卡车是怎么回事?&ot;

&ot;是火鸟2号啊?&ot;

鬼冢理所当然地回答,口中哼唱火鸟的旋律再度上路。

11

我们乘坐宝城老师的车,往河原崎父亲出事的现场前进。

火灾现场一片混乱,层层黑烟不断地冒出,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周围有救护车待命,还有穿着银灰色耐热服的消防队员,手持水管继续向室内喷水。

一楼录影带店前面的玻璃窗已经破了一半,可能是消防人员为了抢救方便打破的吧!

破碎的玻璃窗中不断冒出熊熊火焰,虽然有大量水往往里喷射,但火势似乎没有减弱的趋势。

消防人员口口前能做的,就是让火势不要越烧越烈。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三楼,猛烈的火势使得围观的群众没有人也再向前靠近一步。

虽然身处在几乎让全身毛孔都张开的热气中,可是我的心里却感到一阵寒冷。

河原崎的父亲正被困在火场里,照这种情况看来,或许已经没有希望了,就算有,我想希望也很渺茫……

我身旁的中条、桂木、安斋和久美子都站在原地发呆,说不定他们心里头所想的也和我一样。

宝城老师则用手盖着嘴巴,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

&ot;鬼、鬼冢老师呢?河原崎同学又在那里?&ot;

她喃喃自语地左顾右盼。

&ot;可恶!救援人员在干什么?&ot;

一名消防人员焦躁地敲打消防车。

&ot;这样下去不行!得用电动铲土机把崩塌的架子移开才行,要不然连河原崎都会…?

&ot;走开!走开!走开!&ot;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震天地响的排气声,以及几乎要盖掉消防车警报的轰天叫声。

&ot;啊……&ot;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辆大型卡车,车体还印而&ot;樽波土建公司&ot;的字样。

&ot;咦?这个名字我好象在哪里看过……&ot;

没时间让我细想,卡车已经压过警戒线,开到火灾现场的正前方。

&ot;王八蛋!这台卡车开进来做什么?是谁允许开进来的?&ot;

消防人员愤怒地发出犹如狮吼的声音。

(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大笨蛋做的好事。)

等、等一下,这该不会是……

正当然还在思索之际,车门突然被人从内部踢开。

&ot;火鸟2号驾到!&ot;

里头的人高举双手大喊。

&ot;天啊!果然是鬼u飧黾一铮《液釉榛棺谒员摺?ot;

这个人把卡车开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鬼冢在人群中发现我们,居然愉快地挥手跟我们打招呼,接着才转头对河原崎说:

&ot;哇!烧得还真激烈!河原崎,你的父亲就在里面,你意下如何?&ot;

河原崎默默地看着火场,没而回答鬼冢的话。

&ot;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父亲?你说话啊?赶快说:请救救他!&ot;

我看见河原崎好像动了动口,可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ot;我听不到耶!你再说大声一点!&ot;

鬼冢故意把耳朵靠到河原崎嘴边,挤眉弄眼地说。

&ot;请救救他……&ot;

平时就爱装酷的河原崎,脸部的表情慢慢而了变化。

&ot;再大声一点!&ot;

&ot;鬼冢老师,求你救救我爸爸!&ot;

河原崎似乎是崩溃了,用沙哑的声音大叫。

&ot;了解!国际救援队,出动!&ot;

鬼冢跳下卡车,无视站在旁边发呆的消防队员,迳自口从车上拉出一片金属滑板斜架在地上,然后从滑板爬入车上巨大布盖中。

&ot;喂!你想干什么?&ot;

一名消防员彷佛乍然清醒般,连忙跑到卡车旁边喝止。

我听见人巨大布盖传出一阵熟悉的难听引擎声,

&ot;喷射挖土机!前进!&ot;

嘎哩嘎哩嘎哩嘎!

震耳欲聋的金属磨擦声从卡车上的布盖中传出来——不久,出现的竟然是那天侵入北文馆学苑,想要挖掉校园柏油路的那台挖土机。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

想要阻止鬼冢的消防队员反而被挖土机追提四处逃窜。

&ot;喂!你想要干什么?别乱来!&ot;

先前被突然发状况吓得呆立原地的消防队员,发觉事态重大,纷纷企图阻止鬼冢的鲁莽行为。

行不通的!鬼冢这里只玩上瘾,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他!

&ot;哇哇哇!&ot;

&ot;啊啊啊………&ot;

鬼冢横冲真撞地随便驾驶挖土机,消防队员深怕被撞,纷纷走避。

就这样,鬼冢操作的挖土机直接冲入被火舌吞没的录影店里。

消防队员见状,赶紧拿着起水管,像护援挖土机般,直向店里喷水灭火。

我们眼睁睁地目送挖土机消失在火光中。

包括我们在内,围观的群众有人合掌祈祷,有人用力声援,大家都在等待鬼冢所谓的&ot;国际救援队&ot;早日出现。

一分钟,两分钟……火势越来越强了。

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了。

好慢哦!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不!只要有鬼冢那个不死的怪物在,一定会有转机!

可是,已经四分钟了……

没、没关系!还有氧气罩啊!我在电视上看过,河原崎的父亲应该有戴在身上才对。

问题是——那东西派得上用场吗?他被困在犹如焚化炉的火场里,到底能够撑多久呢?

怎么办?五分钟过去了,鬼冢这个宛伙居然还不赶快把人救出来!

该不会连他也……正当我着急地想冲进火场时——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一阵大家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下一秒钟,火焰被一分为二。

&ot;火鸟……耶耶耶!为世界的和平、快乐向前进……&ot;

鬼冢的声音也随之出现。

霎时,我松了一口气,全身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ot;咳咳咳!火鸟!咳咳咳!火……咳咳咳!在宇宙向……翱翔……咳咳咳?

鬼冢被烟呛得直咳嗽,还忘哼唱不成调的歌曲,得意地跟群众挥手。

挖土机上除了鬼冢和河原崎的父亲外,还有一位看起来是录影带店的女店员。

&ot;太棒了!&ot;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大声欢呼。

饶了我吧!这也未免太刺激了一点!

鬼冢真是太乱来了!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做事完全没有逻辑可循。

&ot;喂!你们……&ot;

鬼冢停下挖土机,站在车上俯视我们。

&ot;鬼冢老师的火鸟show够不够刺激啊?&ot;

他那被熏得跟木炭一样黑的脸上,只看得见一口洁白的牙齿。

&ot;你真是个白痴老师……&ot;

河原崎说着,眼睛也流下敬佩和感谢的泪水。

鬼冢的挖土机出来不到几分钟的时间,火场里突然发出惊人的声听响。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了,还是天花板塌陷……倾刻间,无情的火将整栋建筑物完全吞噬。

&ot;谢谢你!真是谢谢你……我……我真是没脸见人……&ot;

在夥伴们的扶持下,河原崎的父亲跟跪地从挖土机上走下来,用着被烟呛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ot;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ot;

鬼冢露出难得的腼腆表情搔搔头说。

&ot;对不起,请问你是……&ot;河原崎的父亲有些疑惑问道。

&ot;我吗?我是一郎太同学的导师。&ot;

自我介绍完后,鬼冢礼貌地向他一鞠躬。

&ot;一郎太的……导师?&ot;

&ot;是的!是一郎太同学拜托我来教你。&ot;

&ot;一郎太?&ot;

说完,河原崎的父亲把视线转到跪坐在地上的儿子身上。

&ot;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ot;

河原崎爷头看着父亲,满脸泪水答道。

纵然周围的警报声响彻云霄,可是这句包含着无限感情的话,我依然听得很清楚。

河原崎的父亲微笑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回到夥伴身边继续加入灭火的工作。

鬼冢站在挖土机上,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

&ot;嗯!great!&ot;

闻言我不禁&ot;噗哧&ot;地笑出声,抬头看着鬼冢昂首挺胸的神气样。

不知怎么地,我突然觉得鬼冢起来好伟大!

&ot;咦?这是什么?啊!是sè • qíng录影带!&ot;

中条探头走近挖土机窥看时,发出惊讶的叫声。

&ot;喂!中条,你不要爬上来!&ot;

鬼冢惊慌想把中条踢下去。

中条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还高高举起两、三卷录影带说:

&ot;你们看!这个老师居然在火灾现场偷a店里的sè • qíng录影带!&ot;

&ot;你……你干么说得这么难听!反正都要烧掉了,我全拿一两卷又有什么关系!&ot;

&ot;鬼冢紧张地辨解道。

&ot;我看看……哇!是偷折兼3p……还有舀妇的耶!&ot;

&ot;别、别这样&ot;

鬼冢一边大叫,一边站起身,结果,从他的牛仔裤袋里,又掉出卷名?札幌高跟鞋紧缚俱乐部&ot;的sè • qíng录影带。

第五课tobentued

1

从北文馆学苑的某个山丘上,可以远眺樽波町的夜景,不过这里跟同是位于北海道的函馆百万夜景可

就差不多了。在这里,充其量只能看看几盏民家稀疏的灯火罢了。

这里当然不会有观光客特意前来,更不会有情侣在此享受两人世界。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三个会在这里呢?理由当然是因为&ot;鬼冢&ot;。会想出这种无聊点子人,除了那个

家伙之外还会有谁!

&ot;一切都准备好了,慢慢爬上来,小心不要掉下去!&ot;

鬼冢已经准备爬上墙壁,他边说边摇摇手里的铲子。

&ot;你叫得那么大声,要是被校警听到了怎么办?&ot;

河原崎一郎太颇为害怕地回答。

他的态度看起来虽然颇不情愿,但身上的装备却是样样齐全。

他穿着野战队的迷彩装,只是背上的不是枪,而是铲子。

&ot;好,接下来是阿乐。&ot;鬼冢下达命令。

&ot;咦?我也要去吗?我留在这里把风好了。&ot;

&ot;你在罗唆什么?还不赶快上去!&ot;

我试图争取不去的权利,却被身后的中条推了一把。

&ot;一郎太,为什么我们要当鬼冢犯罪的帮凶?难道你忘了他用电急行棒a了我一千块吗?&ot;

中条有些不满地说。

&ot;这有什么关系?&ot;

河原崎一脚跨在围墙上说。

&ot;那是你要和他赌的,愿赌就要服输!而且你不也看不惯教务主任的作为吗?如果他真的把校园都铺上柏油,那以后我们就真的不能踢球了。&ot;

&ot;话是没错啦!可是……&ot;

&ot;中条,你在罗唆什么?害怕的话就给我滚回去!&ot;

听到鬼冢轻蔑的语气,中条不服地反驳道:

&ot;你说谁害怕了?开什么玩笑!阿乐,你快给我爬上去!?

话一说完,中条又从背后推我一下。

&ot;好啦!我现在就要上去了。&ot;

(惨了!我怎么又用像朋友一样的口吻和他说话?&ot;

&ot;是吗?那就快一点。&ot;

(呼!幸好他没有生气。&ot;)

不过我也未免太没用了,对同学说话干么如此诚惶诚恐?

好!从今晚起,我就开始叫他&ot;中条。&ot;

(中条、中条、中条、中条……)

&ot;喂!你干什么停下来?赶快上去啊!笨蛋!&ot;

&ot;对不起,中条同学!&ot;

(唉!我真没用!还是明天再开始叫好了。)

中条断我之后翻过围墙,等全员都偷偷进入校园后,鬼冢嘴里哼着歌,把身后的背包放在地上翻找。

&ot;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ot;

他哼唱的是&ot;间谍大作战&ot;的主题曲。

上次哼唱的是&ot;火鸟&ot;,这次又换成&ot;间谍大作战&ot;。

(真是的!他不管做什么都好像在玩一样。)

不过我知道鬼冢一件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是在火灾事件过后,鬼冢曾偷偷地洗他失禁和&ot;失便&ot;的内裤。

我猜想那大概是他和河原崎对崎时失禁之后又冲进火场救人&ot;失便&ot;的吧!

&ot;呼!呼!呼!&ot;

(好耶!我手上有握鬼冢的弱点。)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这把年纪还会失禁和失便的话。我想他在这所学校一定待不下去!

&ot;呼!呼!呼!&ot;

久美子说的没错!住在一起果真可以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除了失禁和&ot;失便&ot;之外,还有那件事、那件事,以及……总之,我手上握有可以打击鬼冢的把柄实在太多了。

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利用这些弱点,让鬼冢成为我的忠犬,或是像鲁邦三世那三个随从也不错……嘿嘿嘿!

鬼冢浑然不知我邪恶的阴谋,他愉快地哼着歌曲,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带子、类似望远镜的东西。

&ot;鬼冢,那是什么?&ot;

中条原想伸手去触摸,还没碰到,河原崎忽然大叫一声:

&ot;啊!&ot;

他一把将中条推开。

&ot;这不是夜视镜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ot;

&ot;夜视镜是什么东西?&ot;中条无知地发问。

&ot;拜托!这个你都不知道?这是特殊部队使用的武器,在夜晚也能清楚看见东西。老师,你怎么会有这

种东西?&ot;

&ot;它可以让我方便偷窥啊!&ot;

鬼冢答非所问地回答。

(这是为人师表该有的行为吗?)

鬼冢无视我们轻视的眼神继续说:

&ot;出发了——跟我来!&ot;

他把夜视镜戴在头上,鬼鬼祟祟地迅速走出去。

&ot;鬼冢,我们真的可以做这种事吗?&ot;

中条预备挥铲的时候,又跟鬼冢确定一次。

&ot;当然可以!&ot;

鬼冢用力铲下,柏油路立刻开了一个洞。

&ot;你们看!我就知道这个工程偷工减速料!&ot;

鬼冢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说。

(这个男人真的做了!)

一个星期前,他曾经把挖土机开进学校里,企图把柏油路挖起来。

那时他表面上听从教务主任的话,爽快地放弃,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我还清楚地记得鬼冢放弃时的表情,充满着无法苟同和不悦。

(原来当时他早就计划好让学生当他的帮凶。)

可是靠我们这几个和简单的工具,真的能把占了校园一半面积的柏油路挖起来吗?

别说一个晚上,我看用整个夏天也做不完。

正当我还在想的这段时间,鬼冢已经在柏油路处挖了几个大洞。

&ot;这样不好吧,要是被校警看到了,肯定会报警抓人。&ot;

看着他我行我素的行为,中条有些慌了。

&ot;喂!该你们出场了。&ot;

鬼冢没有理中条,抬起头大声吆喝。

&ot;你要我们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靠我们几个的为量,把校园的柏油路挖掉?&ot;

中条说话的当儿——鬼冢把一个类似纸筒的东西丢给他。

&ot;拿去!把这个埋在我刚才挖的洞里。&ot;

&ot;这是什么?&ot;

&ot;炸药啊!&ot;鬼冢淡淡地回答。

&ot;什、什么?炸、炸药……&ot;

中条吓得大叫一声,把纸筒丢回给鬼冢。

&ot;喂!这很危险耶!不过不用力丢的话,是不会爆炸的,哈哈哈哈哈!&ot;

鬼冢轻松地说道。

&ot;你还笑得出来!你从叫哪里弄来这种东西?&ot;

中条气急败坏地厉声质问他。

&ot;我不是说过我跟搞营建的拜把兄弟交情很好吗?这东西就是向他们要来的。他那家营建公司生意做得很大,听说不承包国营事业哩!只要送红包就可以捞到无聊的山路工程。&ot;

鬼冢边说边做弯腰运动。

&ot;我一告诉他我的目的,他就爽快地给了我一、二十个,还说这东西原来就是用我们缴的税金做的,真是只老狐狸!

不过这个东西比挖土机的效率高多了,照我看,只要十五、六个就可以搞定,保证能把这条薄薄的柏油路炸得乾乾净净……咦?

你们干什么站在原地不动啊?&ot;

世界上真有深夜潜进学校,用炸药把柏油路夷为平地的老师吗?

&ot;逃吧!要逃就趁现在,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ot;

&ot;阿乐!你也过来帮忙!&ot;

河原崎把炸药递给我。

&ot;我?&ot;

&ot;没想到可以玩到真的炸药。&ot;

河原崎肩止扛着铲子,一副兴致致勃勃的样子。

&ot;笨蛋,这可不是在玩耶!身为北文馆的老师,我怎么能放着一摔倒就会受伤的校园不管呢?一郎太,你说对不对?&ot;

鬼冢已经在准备爆破作业。

&ot;老师,我看你只是不想认输吧?&ot;河原崎反驳道。

&ot;你、你说什么!&ot;

&ot;啊!你的脸色变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ot;

&ot;等、等一下!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耶!&ot;而且他们居然还把炸、炸、炸药拿我!&ot;

&ot;鬼冢,不好了!&ot;

中条突然跟鬼冢挥手作暗号。

&ot;有人来了!搞不好是校警哦!&ot;

&ot;什么!不妙!收拾东西快逃!&ot;

&ot;等、等一下!&ot;

我抱着炸药,一时间乱了思绪,不知道往那里逃?

&ot;老师,怎么办啦?&ot;

&ot;怎么办?当然是逃罗!&ot;

&ot;哇啊!&ot;

大家纷纷作鸟兽散逃命去也。

&ot;哇哇………&ot;

我把炸药塞进裤袋里,把剩下塞不进去的一支咬在嘴上,抑抱着必死的决心在黑夜的校园里逃窜。

2

不用说!隔天当然又是一阵骚动。

老师和学生们都纷纷在猜测,到底是谁在大半夜侵入学校,把校园的柏油路挖了几个大洞。

&ot;难道是……没错!一定是鬼冢老师!&ot;

耳边到处都听见有人这么说。

御手洗教务主任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点,可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地质问鬼冢。

所以在教员会议上,他也只能无奈地表示遗憾。

不过从那一夜起,除鬼冢之外,每天都有校警和其他教职员轮流看守校园。

转眼间,鬼冢到我们学校担任课老师也已经两个星期了。

他还是睡在我的房间,我的父母也越来越喜欢他。

他们全然不知鬼冢恶劣的本性,但凭着他豪爽的吃相,就断定他是个&ot;好人&ot;。

&ot;你留在我家帮忙种菜好了。&ot;

妈妈还曾经对他提出如此恐怖的要求。

可是,我哪敢把他用挖土机的炸药企图破坏学校的可告诉他们。而且就算我说了,我想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

现在,我已经渐渐习惯他吵人的鼾声,可以在自己的床上入睡。我只要想像成自己和一只动物生活在一起就得了。

我甚至不用怕会在上学途中遭到不良少年勒索,虽然坐他的机车有点恐怖,不过还挺舒服的。

关于挖学校柏油路的事,他好像也放弃了——其实我并不确定了接下来,只要到放暑假这一个礼拜能平安度过就好了……

(我这种想会不会大天真了一点?&ot;)

当这这么想的时候,北文馆学苑正被卷入一个恐怖的阴谋里,三年丙班也有一个巨大危机逐渐在引爆,我也即将陷入这事件的漩涡中。

3

&ot;是!熊川董事长,真的非常抱歉,是我的洞察力不够敏锐。&ot;

犬冢和也朝着电话另一端的人物拼命点头。

&ot;是的,没有错,鬼冢英吉一定是间谍!诚如熊本董事长您说的,他一定是吉祥学苑派来的狗。上次他还想破坏我辛苦教唆御手洗铺好的柏油路……是的!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在他继续搞破坏之前,我会把他逐出这所学苑……啊!对不起,我必须挂断了……是的!晚一点我再打电话给您,我先挂断了。&ot;

犬冢挂上电话的同时,一名少女从洗手间走出来。

&ot;老师,你在跟谁讲电话?&ot;

少女好奇问道。

犬冢不喜欢少女干涉他的私事,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脸上露出惯有的虚伪笑脸说:

&ot;是我妈,她问我一个人过得怎么样?&ot;

&ot;原来是伯母啊!老师,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好不要是脾气不好的人,因为我不会煮饭,也不会做家事。&ot;

女孩说话的态度让犬冢更加不愉快。

(这条小母狗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吗?)

犬冢打算在脾气爆发之前把少女赶出去。

&ot;对了,你怎么还没有把鬼冢赶出去?&ot;

&ot;一定要把鬼冢老师赶走不可吗?&ot;

少女面有难色地回答。

&ot;你在说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ot;

&ot;但是那个老师人还不错……再加上他救过河原崎的爸爸,所以越来越受欢迎……&ot;

&ot;问题不在这里!&ot;

犬冢不禁提高声调打断女孩的话。但在看到少女惊讶的表情后,他赶紧恢复原来的笑脸说:

&ot;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那个男人是个可疑人物,如果他继续等在北文学苑,搞不好我下学期就得辞掉这份工作。&ot;

&ot;咦?我不要!&ot;

闻言,少女又惊又急地抱着犬冢。

&ot;所以我才拜托你去做这件事啊!&ot;

那么我要怎么做呢?河原崎已经顺从鬼冢老师了,中条又是河原崎的跟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ot;

犬冢假装思考一下,然后装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ot;你能不能去诱惑鬼冢?&ot;

&ot;什么?我?&ot;少女讶异地指着自己。

&ot;我也不愿意让你去做这种事呀!可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ot;

犬冢顿了顿,还刻意装出不得已的的表情给女孩看。

&ot;如果由你去诱惑鬼冢制造丑间,那么他一定会被校方强制送回东京,说不定他连吉祥学院也待不下去。&ot;

&ot;但、但是……&ot;

见少女心意有些动摇,犬冢马上接口说道:

&ot;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出一个让你为难的方法,好不好?&ot;

&ot;嗯……好吧!&ot;

女孩勉强答应下来。

&ot;谢谢你!&ot;

犬冢极不情愿地给女孩一个奖励的拥抱。

&ot;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老师你哦!&ot;

少女话中充满邀功的意味。

少女同间之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ot;你现在就要回去?&ot;

犬冢把他那像女人般细长的手指放在少女肩上。

&ot;嗯,今天我和朋友约好了放烟火。&ot;

&ot;是吗?路上小心。&ot;

&ot;好,老师再见。&ot;

犬冢察知少女的态度有些不自然。

是和河原崎那一夥人去放烟火吧!那么鬼冢参加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这儿,犬冢在心底打了一个冷颤。

(这样下去不行!)

这个专属的&ot;恶魔的使者&ot;若是被鬼冢抢走的话,那么鬼冢参加的可能性很大。

说不定自己反倒会被那个下流的间谍抓住丑闻的把柄。

(我该怎么办呢?)

看来,只好用&ot;那个&ot;了……为了预防在这种情况发生,当时tōu • pāi下来的&ot;照片&ot;和&ot;录影带&ot;总算可以派上用场。

犬冢甩开心中的罪恶感,把那些东西全部拿出来。

就算心不在焉,&ot;恶魔的使者&ot;也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

如果真的演变到这种地步,犬冢还有最后的手段。

(乾脆叫她赤裸裸地抱信鬼冢好了!)

犬冢心想着种种徘徊在罪恶边缘的邪恶手段。

4

那一晚举行的是烟火大会,提议的人是爱玩的中条,不过连对这种孩子气的玩意儿没趣的河原崎也来参一脚。

在河原崎的建议下和激进派五人小组、鬼冢一共七人,集合在最靠近小镇中心的塔鲁南海岸。

&ot;暂时停止吧,这个救还值得再观察下阵子,&ot;

所谓的&ot;暂时停止&ot;是指赶走导师的&ot;反抗计划&ot;,而&ot;这个男人&ot;指的也就是鬼冢。

河原崎一定是想藉着邀鬼冢参加烟火大会,再把桂木她们三个女孩一起叫来,让激进派的反抗计划暂停止。

自从火灾事件后,河原崎和中条便经常和鬼冢混在一起,但桂木她们三个却不认同河原崎的作为。

我想河原崎一定是想藉这次的烟火大会,拉近她们和鬼冢的距离。

河原崎并没有忘了海野老师的事。

暑假一过,新的导师上任时,他们又会恢复反抗活动。

&ot;久等了。&ot;

安斋未来和久美子向我们挥挥手。

&ot;你们来晚了。&ot;中条颇为不满地说。

没错!我和中条、河原崎三人在这里已经冷得快不行了。

(咦?桂木呢?)

我开始四处张望,寻找桂木的踪影。

&ot;喂!&ot;

桂木拔尖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ot;这些饮料拿去!&ot;她把抱在手上的果汁递出来。

&ot;赶快拿去啦!很重耶!&ot;

&ot;谢了。&ot;

河原崎挑了一罐宝矿力。

&ot;我要乌龙茶。&ot;

中条也挑了一瓶饮料。

安斋和久美子分别拿走健怡可乐,最后剩下一瓶咖啡。

(可恶!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不行!我得想办法跳出这种模式。)

&ot;喂!没有啤酒吗?&ot;

鬼冢穿着一件运动型内衣,神不知鬼冢觉地跑出来。

&ot;没有那种东西!&ot;

安斋有些不悦地瞄了他一眼。

桂木和久美子也冷哼一声,斜眼看着鬼冢。

看见女孩们不友善的态度,河原崎的中条两人尴尬地对鬼冢傻笑。

&ot;对了,老师,你没有买烟火吗?&ot;

河原崎突然开口问道。

&ot;咦?我吗?&ot;

鬼冢莫名其妙地搔搔头。

&ot;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ot;

&ot;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郎太、中条,你们两个跟我去买。&ot;

&ot;为什么我们也要去?&ot;河原崎反问他。

&ot;我要把店里的烟火全部买下来,你们不支帮我拿,我一个怎么拿得了那么多?&ot;

&ot;真的吗?那可好玩了。&ot;

中条露出开心的笑容说。

&ot;阿乐,你跟桂木她们留在这里,要是有sè • láng来,记得要赶走哦!&ot;

鬼冢自作主张地交代完后,便将河原崎他们带往镇上。

5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安斋和久美子根本不把我看在眼里,两人一直讨论着prada的最新产品。

桂木对名牌似乎兴趣缺缺,一个人蹲在沙滩的炭火旁,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东西。桂木穿的便服相当朴素,

她长得挺漂亮的,为什么不多打扮打扮呢?能上昂贵的私立中学,她的家境应该不差呀!

&ot;喂!市川。&ot;

桂木忽然转过头轻唤我的名字。

&ot;啊!什么事?&ot;

霎时,我有些受宠若惊。

&ot;你不是住在武藏野市吗?&ot;

&ot;是啊!&ot;

我尽量假装若无其事地答话。

&ot;在那里?&ot;桂木又问。

&ot;在武藏境车站的北边。&ot;

&ot;喔!那你知道一家叫做卡尔地的吃茶店吗?从车站前直走……&ot;

&ot;我知道、我知道!那里的咖啡很好喝。&ot;

我心急地打断桂木的话回答。

&ot;是呀!那一家的咖啡真的很好喝……&ot;

桂木若有所思地说。

此刻,我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快,这是我到北海道以来,第一次和女孩子单独聊这么多话。

&ot;搞不好我们还曾经擦身而过呢!&ot;

桂木在注视着沙滩,低声说道。

&ot;是啊!呵呵呵……&ot;

说到这儿——我很想问桂木以前的生活,还有她现在住在哪里。

仔细想想,她的事我一样都不知道……不,不只我不知道,就连和她最好的安斋和久美子也没到过她的家。

有时安斋会提出想到她家参观的要求,但都被桂木淡淡地婉拒了。

我真的想知道,桂木绫乃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

她的一切都是迷,没有人知道她从哪儿来,她家的情况又是好何。

&ot;桂木,你在东京住过吗?读的是那一所学校?&ot;

我压抑不住了满腔的好奇心,开口问她。

桂木低头不语,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我从没看见过平时给人早熟感觉的桂木露出那种表情。

我目不转睛地直盯着桂木欲言又止的嘴唇。

桂木缓缓地把脸转向我,轻声地说:

&ot;市川,我……&ot;

&ot;你是小暮绫乃吧?&ot;

一名男人的声音突然插进。

(小暮绫乃?他在叫谁啊?)

&ot;我、我不是!&ot;桂木连忙低下头否认。

&ot;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父亲还好吧?哼——父女俩借钱不还,躲到这里过活,怎么会不好呢?&ot;

男人粗暴地抓着桂木的肩膀,自问自答地说了一大堆。

&ot;放手!&ot;

桂木扭动着身体,极力想挣脱男人的掌握。

可是男人完全没有想放手的意思。

由于事出突然,安斋和久美子一时傻了,两人的神情茫然地看着桂木。

&ot;别这样!&ot;

我本能地抓住男人,想把他的手从桂木肩上拉开。

&ot;臭小子!&ot;

男人愤怒地骂了一句,毫不留情地用他尖锐的鞋尖踢我的肚子。

&ot;啊!&ot;

我抱着肚子,万般痛苦地在沙滩上打滚。

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见男人穿着开襟的彩色衬衫,胸前戴着一休闪闪发亮的项链,下身穿着宽松的白找裤,

十足的流氓装扮。

桂木怎么会跟流氓扯上关系?

&ot;小子!有什么好看的!&ot;流氓皱着眉头俯视我。

&ot;啊!&ot;

这次,他用为地踢向我的侧腹。

&ot;想死吗?臭小子。&ot;

男人打开双腿,低身想抓住我衣领。

&ot;碰!&ot;

一瞬间,我以为鬼冢他们放烟火的声音。

可是那声音太响亮、太惊人了,就好像是——shǒu • qiāng的声音。

我压着侧腹,支起上半身探查情况。

我看见流氓弯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而他面前的桂木绫乃,手上握着河原崎原来放在迷彩包的shǒu • qiāng……

6

&ot;一郎太!&ot;

鬼冢两手抱着啤酒问道。

&ot;你们有没听到阿乐他们那边传来放烟火的声音?&ot;

&ot;大概是其他人在那附近放烟火吧!&ot;

一郎太手上提着胀鼓鼓的袋子回答。

中条两手提着沉甸甸的爆竹抱怨说:

&ot;哎哟!你们别管那么多了,快过来帮我拿啦!你们都只会拿啤酒……&ot;

&ot;鬼冢,你真可恶!天底下哪有你这种老师!&ot;

鬼冢早就自顾自地喝起啤酒。

&ot;如果是烟火,为什么只有声?奇怪……喂!你们给我快一点,他们一定等得不耐烦了。&ot;

说完,鬼家突然加快步伐。

&ot;喂!你起码也帮我提一个袋子呀!&ot;

&ot;鬼冢,等一个,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走?ot;

河原崎和中条两人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叫道。

&ot;咦?&ot;

鬼冢猛然停下脚步,害得中条整人撞上他的背,手上的爆竹全撒在地上。

&ot;喂!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来?啊啊啊!爆竹都……&ot;

中条气急败坏地说。

&ot;下雨了。&ot;鬼冢仰头看着天空。

&ot;啊?&ot;

当中条和河原崎同时抬头仰望时,突然落下阵倾盘大雨……

&ot;哇!雨好大哦!爆竹都湿掉了啦!怎么办?&ot;

中条紧张地在一旁哇哇大叫。

&ot;我看这场雨应该不会下太久,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让阿乐他们再等一下好了。&ot;

鬼冢冷静地看着天空,淡淡地说。

7

&ot;啊啊啊啊啊!&ot;

安斋和久美子害怕地换在一起尖叫。

桂木双手紧握着shǒu • qiāng,神情恍惚地看着卧倒在她面前的男人。

轰隆!

一声雷呜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这不是一场噩梦!)

我们本来应该快乐地在沙滩上放烟火,结果却出现一名流氓……

我的肚子连续被他踢了两次,正当男人靠近我的刹那间,耳边突然响起类似烟火的爆裂声…

…接着,男人便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最后,我看见桂木的手上居然握着一把shǒu • qiāng!

愉快的烟火大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天而降的大雨像无数的细针刺在我身上。

看着互相抱哭的安斋和久美子,还有眼神呆滞的桂木,我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卟通卟通卟通卟通……

心脏的跳动声震动着我的耳膜。

我的手和膝盖不断地发抖,虽然身体被大雨淋湿了,可是喉咙却异常的干渴。

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着,我的视线越来越不清楚,陡朵嗡嗡作响,头也越来越重……

我的全身发冷,呼吸越来越困难……

&ot;唔哇啊啊啊啊……&ot;

情绪在一瞬间崩溃,我抱着头大叫。

接下来我们会变成怎么样?

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鬼冢,你快点回来啊!

第六课今夏最长的一夜

1

如果亲眼目睹有人用枪shā • rén,你会怎么做?

废话!当然是赶快找警察啦!

(至少我会这么做。)

但若死者是个流氓的话。那么或许我会为虑看看。

更何况他刚才还端了我好几脚呢!

假如陈尸地点是在无人的沙滩上,行凶者不久前还和我一起聊天,而且还是全班最漂亮的美少女呢

(天哪!谁来告诉我答案?)

猛烈的雨势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女孩子的辍泣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不断

地划过我心头。

桂木紧紧握着shǒu • qiāng,神情恍惚地坐在沙滩上。

她手上的枪是河原崎随身携带的祖父遗物,也是自从腊巴尔战争结束后,六十年来第一次开火,而挨枪者就是那个踹了我腹部两脚的流氓。

自从桂木开枪射杀流氓到现在已经五分钟了,卧倒在沙滩上的流氓仍是一动也不动。

他俯身趴在沙滩上,突然一道闪电打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人感觉就像电视里死亡的尸体般真实。

安斋和久美子两抱头痛哭,在这种情况下平时神气活现的两个人马上变成柔弱无助的模样。

(鬼冢跟河原崎他们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买烟火)

虽然鬼冢只担任三个星期的代课老师,但怎么也算是我们的导师吧!

自己的学生正面临危险的处境,他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逍遥。

他们只是去买个烟火,应该很快就回来的才是。

不对!下雨了,他们一定是去躲雨了……可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跑去躲什么雨嘛!

鬼冢见惯了这种场面,鬼点子又多,应该可以想出好方法才对。

怎么办?这里只我一个男生,我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

我必须想个法子处理眼前这个流氓的事情……不对,我应该找警察!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一定都会先报警,然后把前因后果述说清楚……

咦?前因后果?说到前因后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为了什么事被这个流氓揍呢?

刚才流氓叫桂木&ot;小暮绫乃?……而且他还说要她还钱。

(糟糕!我忘记还妈妈钱了。)

妈妈警告过我,如果这个星期我没有把上次借的钱还她,那她就不给我零用钱了。

啊!说到零用,今天星期几呀?

对了,今天不用上课,所以是星期天嘛!哈哈哈!

(我自痴啊!我!干嘛想这些没用的事来逃避现实。

市川乐啊!市川乐!你要振作一点!)

我用右手拍拍脸颊,左手紧握拳头重重地打在沙滩上。

手中传来微微的痛楚,刺激了原本几近麻痹的神经。

我站起身,走到茫然无措的桂木身边,鼓起勇气夺下她手中的枪。

&ot;桂木,振作点!&ot;

大概是连续剧看多了,我居然也说出这么有男子气概的话。

桂木一惊,原本失神望着天空的视线慢慢转移到我身上。

&ot;市……市川……&ot;

她有气无力地喊着我的名字。

&ot;哇——&ot;

桂木突然扑向我,放声大哭。

&ot;姨?&ot;

桂木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顿时像泄气的气球般,咻地不见踪影。

&ot;市川,怎么办?我杀了人了!我shā • rén了……&ot;

桂木紧抓着我的手臂,无助地大叫。

受到桂木的影响,安斋和久美子两人也嚎声大哭起来。

耳边已经听不到雷声轰轰作响,雨声也停止了,这一刻,沙滩上只有女孩惊惧不已的哭声。

(真是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嘛!)

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怒气,我像只被雨淋湿的狗甩甩头,下定决心再次叫道:

&ot;总之……&ot;

听见我出声,三个女生着带泪眼,纷纷抬起头看我。

我倒抽一口气稳定心情,认真地说:

&ot;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不过眼前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我们只能报警

处理……&ot;

&ot;不行!&ot;

桂木打断我的话,尖声叫道。

&ot;绝对不行!我不要!我也不想shā • rén啊!&ot;

桂木激动地猛摇头。

&ot;对啊!绝对不能找警察!&ot;

安斋随后也开口了。

&ot;那样绫乃太可怜……市川,都是因为你,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你要赶快想办法解决!&ot;

安斋伸出右手指着我。

&ot;我?&ot;

(因为我?为什么?)

&ot;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绫乃看到你被流氓揍,想帮助你,才会用一朗太的枪射他,如果叫警察来的话

,你要承担全部的罪名!&ot;

久美子也跟着站起身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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