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话出击前夜（2/2）

「今晚毕竟是出击前夜，其实你很想跟艾可一起度过这个夜晚吧？」

亚修吓了一跳。

「哈哈，被我一语道破。」

雷蒙调侃似地忍不住笑出来。

「喂，亚修。不管在什么样的状况，我是都不会纵容不纯异性来往的喔。」

马克斯的眼镜发出冷光。

「要说我完全不想，一定是骗人的啦。」

亚修不禁苦笑。

「不过我们又不是去打稳输的一场仗。我们这一次上战场，只是为了把平稳的日常生活给找回来而已。我想艾可的心情一定跟我一样，所以分房睡也没什么要紧。」

其实在离开女生房间的时候，亚修有偷偷观察艾可的表情——结果发现艾可脸上挂著自信满满的笑容。彷佛在说「我不会觉得寂寞啊，因为有这么多伙伴陪伴在我的身旁」一样。

亚修虽然觉得有点失落，不过随即转念一想。

没错，亚修是为了让生活回到正轨才上战场的。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可以和大家一起重回校园过快乐的生活了。

虽说今晚是出击前夜，也没有特别到哪里去——

◇

突然好像有人钻进被窝，让亚修吓得发抖。

——咦？这个感觉好像还满怀念的？

少女那看似神秘……不，宁可说感觉清纯的少女秀发和皮肤在黑暗中绽放出朦胧的光辉。

「那个……亚修？」

躺在亚修身旁的少女一脸腼腆地微笑。

映入亚修眼帘里的，是艾可的脸庞。

「艾可？你怎么会……？」

亚修吓得从床上弹起。他马上发现自己半裸，偏偏附近找不到衣服可穿。

亚修虽然脑袋一团混乱，不过一双眼睛还是盯著躺在床上的艾可瞧。

「别、别这样盯著我看啦……」

艾可难为情似地作势要遮住自己的肌肤。

不知何故，艾可现在换上了薄绢的连身睡袍，记得聚会的时候，她穿的明明是可爱的睡衣裤。

「这里到底是……？」

亚修重新环视室内。

室内的景色有些朦矓不清，彷佛在抗拒亚修的认知一样。包括自己和墙壁的距离感，还有房里陈设了哪些家具，一切都显得漫无边际难以捉摸。

唯独亚修和艾可所躺卧的床架例外，样式非常奢华，强烈地突显出存在感。

而且窗外可见一轮异常巨大的满月。

这里明显是另一个地方，而非亚修睡觉的卧房。按理说雷蒙和马克斯就睡在旁边，如今却完全不见两人的踪影。

——对了。艾可快诞生的时候，娜比也有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还对我做了很多恶作剧，总觉得现在的情况就跟那场梦有点像。假如没错的话，我现在也是在做梦喽……？

亚修试著触碰了艾可的肩膀。

「呀！」

艾可抖了一下，发出娇喘，她的皮肤比亚修想像得还要火烫。

「你、你干嘛毛手毛脚啊！」

艾可面红耳赤地提出抗议。

「抱、抱歉！我只是想确认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而已。」

亚修一边再三道歉，一边努力把握状况。

——感觉上跟真正的身体摸起来没什么差别吗？这么说来，娜比当初也使出很多花招戏弄我，那时的触感还挺真实的哪……慢著，这样的话，该不会现在又是娜比在搞鬼吧？不过如果是她，她应该早就现身了，可是这里只有艾可在……

「那、那个」

艾可忸忸怩怩，动作慢吞吞地坐直了上半身。闪耀著银色光辉的粉红色头发披散在她的玉肩上，飘出一股甜甜的香味。

「会变成现在这个状况……搞不好是我的关系。」

「怎么说……？」

「明天我们就要出击了不是吗？所以我在心里祈祷，想要跟亚修独处一点时间——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状况了。坦白说，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力量发挥了作用。」

艾可难为情地别开视线，她的脸颊在一瞬间变得火红。

——艾可……！

亚修心头一热。

他想起熄灯前两人分别的情景。

艾可脸上挂著洋溢自信的笑容，完全没有显露出任何一丝寂寞。

不过，那只是她在故作坚强。

其实她心里还是感到不安和害怕。

毕竟明天要直捣敌人的根据地——

亚修也一样，虽然他在雷蒙和马克斯面前拉不下脸承认，其实他心底觉得，身旁如果少了艾可还是会感到寂寞。

亚修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吶，艾可。我想这个状况一定不是你害的。」

「咦？」

艾可愣住，眼珠向上一转看著亚修。

「因为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一定是因为龙骑士和帕尔心意相通，所以我们才能像这样碰面吧。」

「……！」

艾可眼眶噙著泪珠，扑进了亚修的胸膛。

她那纤细的身体只穿著一件单薄的薄绢。

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艾可的体温，还有玫瑰般的甘甜香气。

「亚修……」

艾可轻轻阖上眼睛，亚修冲动地夺取了艾可的香吻。四片炽热的唇瓣相叠，亚修放倒了艾可的身体。

艾可服从地在床上躺下。

亮晶晶闪烁的头发呈扇状扩散开来。

亚修缓缓地和艾可的嘴唇分开。

「…………」

艾可急促地上下起伏著微微鼓起的胸部，用迷蒙的眼神仰望亚修。

感觉得到她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亚修的决心。

坦白说，这个状况到底是梦是现实还是幻觉……亚修也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刻是亚修和艾可一起共有的。

只要伸手就能碰触到彼此。

不只是碰触，即使是更进一步的行为，一定也——

「艾可……！」

亚修在发自本能冲动的驱使下，疯狂地亲吻著艾可。嘴唇、耳垂、后颈、肩膀、还有胸口。亚修每亲一个地方，艾可的身体就会不住颤抖，口中吐出温热的气息。

亚修怀著心痒难耐的感觉慢慢脱掉艾可的睡袍。不久，艾可全身只剩下纯白的内衣和〈艾瓦隆的手环〉。

当亚修打算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时——

「果、果然还是……等一下！」

艾可全身僵硬了起来，一如魔法失去效用般突然恢复了理智。只见她惊慌失措地抓起睡袍披在身上。

「艾可？」

亚修觉得困惑，停止了动作。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搞不好是我太过猴急了吧……

或许是猜到亚修心里在想什么，艾可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很高兴亚修你对我有那样的感觉。可是一想到其他人……我就觉得现在的状况好像太过独厚我一个了。」

所谓的其他人，指的应该是喜欢亚修的那些女生吧。

「我们之所以能像这样独处，是因为你是龙骑士，而我则是你的帕尔的关系吧？总觉得好像有点狡猾……」

知道艾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后，亚修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也能理解艾可的意思。

艾可不希望依赖龙族的力量，想要以一般女孩子的身分，和其他情敌来场堂堂正正的对决——她应该是这么打算的吧。

「……虽然最近的你给人一种来者不拒的感觉啦。」

艾可有些无奈似地斜著眼睛睨了亚修。

「哈哈……不好意思啦，我这人就是优柔寡断。」

「反正艾瓦隆圣龙皇骑士团也算是个国家啦。假如你有能耐接受所有人对你的感情，那就拿出证明来瞧瞧吧。只不过——」

艾可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后，向亚修挺出身子。

「正妻的宝座我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喔！」

「你、你是在哪个时候学到这种字眼的啊！」

「无论如何，今晚就到此为止吧。等结束这一切回到安萨里邦之后，我们再继续未完的部分……好吗？」

艾可又涨红了脸，忸忸怩怩地说道。

「啊啊，没问题。」

亚修爽朗地点头答应。

这时。

「——哎呀，结束了吗？真没意思。」

娜比突然降临在两人的面前。

「呜哇！娜比？」

「为、为什么你会……难道说这个状况是你搞的鬼？」

亚修和艾可都哑然失色。

娜比面露妖艳的笑容说道：

「是啊，有一半是我的力量。基本上这里跟遗龙工房属于同性质的空间。」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如果你们两个心意没有互通的话，我也没办法同时将你们招待到这里。所以你们也不用那么失望。」

「我才没有失望呢！那你能把我们送回到原先的场所吗？」

「知道了——」

娜比应艾可的催促，开始咏唱咒文。

旋即，亚修觉得自已渐渐失去了意识——

◇

隔天早上——预计出击的处女宫之月第十五日。

吃过早餐后，做好一切准备的亚修等人，在阿卡姆城腹地内的驻舰场集合。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也想带著崔斯坦跟你们一起出击哪。」

前来送行的奥斯卡苦笑著说道。她现在穿的是执务服，那个气质让人想起她以奥斯卡·布列佛德之名活跃的学生时代。

「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毕竟奥斯卡你是女王啊。」

亚修笑著回答后，立刻板起面孔。

「况且，如果〈戴米乌尔苟斯〉当真企图引爆第二次赛诺古拉比亚战争的话，我希望奥斯卡你能帮忙提防。」

「我知道了，亚修。」

「身为王国宰相，我发誓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亚修大人，您尽管前进吧，无须怀抱后顾之

忧。」

卓克拉瓦接在奥斯卡之后，以恳切的态度说道。

「谢谢你了，伯爵。」

「——亚修啊。」

维若妮卡王女移动到亚修身旁。

「对不起，现在重担总是让你独自承担。」

「维若妮卡殿下……」

亚修深感意外，因为难得见到维若妮卡露出郁郁寡欢的表情。

「不，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防卫骑士国的工作就有劳维若妮卡殿下了。一旦战争爆发，从地理位置来看，骑士国势必会碰上池鱼之殃。」

「那当然了，亚修。这不需要你提醒。」

维若妮卡恢复一贯的态度。

「还有你，西尔维亚！坦白说，我不是很乐意让你这个未来的骑士王去冒险……不过，这或许是你要成为一国之王必经的试炼吧。你要像个骑士王家的公主，无论何时！然后，你一定要活著回来！」

「我答应你，姊姊大人！」

维若妮卡和西尔维亚面对面四目相望。

过去那「暴龙般的姊姊」和「畏首畏尾的妹妹」的画面如今已成了历史。亚修相信，西尔维亚不只有所成长，她的成长也连动地改变了维若妮卡。

「——阿妮亚，祝你武运昌隆。」

另一处地方，阿布杜妮雅分别给阿妮亚和墨尔德雷德拥抱，并且为她们加油打气。

「墨尔德雷德，令妹就拜托你了。」

「等事情结束后，姊姊你要告诉我更多你的事情喔。」

「恰～」

阿妮亚和墨尔德雷德一个人红著眼眶、一个人带著天真无邪的表情回应阿布杜妮雅。

「……亚修先生，祝你安然无恙。」

克瑞姆希尔移动到了亚修的面前。这回她没有拿拐杖，而是由赛乐丝帮忙牵著走。

「谢谢你，克瑞姆希尔，回来后希望有机会能听你唱歌。」

「没问题。不嫌弃我歌声的话，再多曲子我都愿意唱。」

克瑞姆希尔面红耳赤地莞尔一笑。

「混蛋！你不要盯著克瑞姆希尔看得出神了。总之……你可不要有『拿命跟你拚了』这种钻牛角尖的念头，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凯旋归来，知道了吗？」

虽然口气很呛，不过赛乐丝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亚修，这个事实教亚修感到欣慰。

「也谢谢赛乐丝，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的。」

「——呼。终于轮到咱登场了吗？」

接著出现的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博士。

「这边的事情就包在咱身上吧。有本大贤者阿斯克勒庇俄斯坐镇，岂能让第二次赛诺古拉比亚战争说爆发就爆发。」

「阿斯克勒庇俄斯博士，感谢你的相挺。」

博士点头回应亚修后，把视线投向米拉贝勒。

「米拉贝勒，你就做为咱的弟子尽情发挥才能吧。魔导艇的管理与维持，责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是的。虽然我是个还不够成熟的弟子……不过我会谨记博士的教诲，继续深造的。」

米拉贝勒的侧脸所散发出的坚定志气，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屏息。

「亚修大人，请务必保重。也祝雷蒙大人武运昌隆。」

阿斯克勒庇俄斯身后的法娜深深地弯腰一鞠躬。

「好、好滴！这是当然的，法娜小姐！」

雷蒙抢在亚修开口前发出破掉的嗓音，四周的人们都被他给逗笑了。

「——那、那个……你一定要小心安全喔，亚修。」

贝亚特丽斯接著唯唯诺诺地说道，头上的两条马尾有些不安似地摇晃摆动著。

「一想到马查贝尼正在严阵以待，我就感到坐立难安……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决定，我会忍耐的。你要代替我好好修理那个个性恶劣的女人一顿喔！」

「啊啊，我保证。」

亚修和贝亚特丽斯相视而笑，一会儿后露库蕾齐亚走上前来。

「呼……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亲自上阵啊。」

「露库蕾大人。如果食言而肥……这不是公主大人您的……行事风格。」

随从里拉委婉地提出建言。

「我知道。我会跟贝亚特丽斯大人一样态度乾脆地留下来，寻找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能付出力量的。」

露库蕾齐亚英勇地高举拳头放声大喊：

「亚修！等你打完这场仗后，我打算复兴赛法洛斯帝国。到时我一定会招待你到我国首都来做客的！」

「我也会招待你的！一定要来新生的罗夫洛克走走喔！」

「露库蕾齐亚和贝亚特丽斯，谢谢你们。脱胎换骨的赛法洛斯帝国和罗夫洛克吗！光是想像就让人兴奋不已哪。」

亚修笑著说道后，最后转身面向琳达。

「……哥？」

琳达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怀里抱著珀西瓦尔。显然是打算跟亚修他们一起离开。

不过，以兄长的立场……亚修还是希望琳达能留下来。

本来是应该在昨晚就找机会说服她，可是总不能在气氛热络的聚会场面上演兄妹吵架的戏码，只好把这事暂搁下来。

「琳达，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吧？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不要，琳达也要跟哥哥一起走！」

「你体谅一下吧，天晓得去那里会碰上什么样的危险。」

「可是……！」

当琳达不死心地打算继续死缠烂打的时候——

珀西瓦尔罕见地挣脱琳达的手，啪啪作响地拍打翅膀飞上了半空，然后降落在亚修的头顶上。

「呜哇！珀西瓦尔！你、你这是想干什么……呜喔！」

被珀西瓦尔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的亚修，突然觉得有一股异样的重量感压在自己的头上。

珀西瓦尔的体重一下子暴增了。

「好、好重……而且还愈来愈重！这、这是什么情况！」

亚修现在连要站稳都显得很吃力。虽然他试著把珀西瓦尔从头上甩开，可是珀西瓦尔死赖在他的头上说什么也不走。

「看来它应该是用重力系的魔法增加了自身的体重。」

米拉贝勒面露赞叹的表情做出推论。

「米拉贝勒小姐，问题是珀西瓦尔有什么理由要攻击我啊？」

提出疑问后亚修膝盖一弯跪了下来，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脖子会断掉……

「从你们的对话过程来看，答案一目瞭然。它应该是在要求你带琳达一起走吧。」

听了米拉贝勒的推论后，琳达握起了拳头。

「看吧！连珀西瓦尔都拜托哥哥带琳达一起走耶！」

「这哪叫拜托……根本算是在威胁了吧？」

亚修痛苦地喃喃嘟囔道，珀西瓦尔的体重依然有增无减。

「咕呶！」

「你不要紧吧！嘿，珀西瓦尔！你是真想用威胁逼迫亚修就范吗？」

艾可身上弥漫著怒气跳出来替亚修说话。她一如要捕捉小动物般张开双臂，但珀西瓦尔仍不为所动。

「唉……没办法了，亚修。珀西瓦尔会做到这个地步，应该有什么意义在吧。你就答应让琳达同行吧？」

西尔维亚语带叹息地说道。

「珀西瓦尔的眼神是认真的，我也同意西尔维亚的看法。」

露卡也放心不下似地注意著事态演变。

「既然如此，就让琳达小姐跟我们一起走吧！亚修大人的妹妹就好比我的姊妹，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的！」

洁西卡也拿出气魄力挺琳达。

「好、好啦。我带琳达同行就是了！快点离开我的头顶！」

亚修竖起白旗投降后，珀西瓦尔总算放了他一马。它啪啪作响地拍著玩具般的翅膀，重新回到琳达的怀抱里。

「真是的，这家伙真不可思议。」

亚修摸摸脖子，瞅了珀西瓦尔一眼。

亚修等人和众人道别后，往魔导艇迪朗达尔的搭乘口移动。

顺利完成修理的迪朗达尔在朝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如全新打造的船舰般。难以想像前些日子损坏情况严重到像艘破铜烂铁一样。

这全都要归功于王国军的机械工程和修理人员日以继夜地赶工维修，亚修对那些素昧平生的技术人员心怀尊敬与感激。

魔导引擎已经启动，发出如野兽低吼般的声响。

「提醒你们，这艘魔导艇不是只有修到好而已，还做了改良呢。」

奥斯卡得意地挺起胸膛解释。

「改良吗？有追加什么新功能？」

米拉贝勒若无其事似地提出疑问。

「首先是加强了魔导引擎的马力，所以单程只需十五个钟头就能抵达〈索诺顿方舟〉，此外还多了短时间潜水的功能。」

「潜水功能也加上了？我还以为那对王国军来说是最高等级的军事机密。」

「现在是事关大半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况且我由衷信任你们，所以我只是以女王的立场做出大刀阃斧的决定而已。」

「谢谢你，奥斯卡。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如果蕾贝卡小姐有来阿卡姆城，可以麻烦你转告她，我们的目的地吗？」

「没问题，亚修。我相信蕾贝卡她一定会全力追上你们脚步的。」

奥斯卡笑著点头答应后，将亚修等人带到了迪朗达尔的搭乘口。

接著亚修他们搭上了迪朗达尔，龙族们则进入飞机库。

首先，所有机客都来到操舵室集合。

操纵士由阿妮亚负责担当。因为这是一趟长距离的飞行，所以每隔几个钟头她就会和同样具备操纵技术的悠妮丝换班。而米拉贝勒则坐上了舰长席。

「离启航还有三分钟！」

阿妮亚语带紧张地向大家报告。

亚修等人都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子，以备启动时的冲击。离启航还有一点时间。于是亚修面对大家，再一次声明自己的决心：

「大家请听我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粉碎〈戴米乌尔苟斯〉和我老爸……不，是盟主萨佛那罗拉的野心。我可以理解盟主那家伙为什么会那么仇视萝莎·玛莉亚教，可是那不代表我可以接受。更何况他还想借贤龙王印波尔克之手重写人类史，这绝对是严重的错误！这次一定要跟他彻底做出了断，并且找回平稳的日常生活！」

亚修做出宣言后，战友们也报以回应。

「启航准备完成，随时都能出发！」

阿妮亚用充满气势的语调大喊道。

「魔导艇迪朗达尔，出动！」

米拉贝勒旋即拉高音量发号施令。

圣诞历一三六六年，处女宫之月第十五日。

上午八点零七分。

魔导艇迪朗达尔以〈索诺顿方舟〉为目标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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